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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城-第四章-夜晚是狩獵的開始

第四章、夜晚是狩獵的開始

臭小子,你這狗生的雜種﹗

想保護甚麼﹖別笑死人了,就憑你是能做啥啊﹗

想英雄救美﹖到一旁吃屎吧﹗

少不自量力了,你只能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我......詛咒你......

像你這樣的怪物,是得不到幸福的......

我詛咒你......

詛咒祖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祖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祖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祖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祖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詛咒......

沈炎滿身是汗的從床上驚起,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似的......他的確做了個噩夢。

夢中的景象一直都模模糊糊的,但他卻記得很清楚。

哭號、哀求、嘶吼、斬碎、血腥、屍體,模糊而鮮明的不斷矛盾著。

那不只是夢,是存在於他的記憶中,過往的現實,在夢中不斷的侵蝕沈炎。

該死的......

牙齒依舊打顫著,身子不受控制的發抖,過快的心跳也無法一時平復,只能用力的粗喘、乾嘔著。

儘管在現實、在遊戲中都在各方面過人一等,在夢境中仍舊只能如出生嬰兒般,隨著夢境載浮載沉,然後沉淪。

被過往、被罪孽給束縛著。

過了一段時間,沈炎稍稍感到舒緩,瞥了一眼時鐘,五點三十二分。

在遊戲結束後多睡了三十分鐘嗎﹖所以才會夢到那令人不快的夢啊﹗

在做決定時早有了覺悟,想回到從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所有的過去都被毀了,一丁點不剩。

說不後悔是騙人的,但也只能一直前進,直到完全的處於黑暗之中。

或是死亡

沈炎咬牙,強迫著不聽使喚的雙腳,站到床下。接著,他慢慢的、像是背負著重物似的,佝著背走出了房間。

一個人,背負起幾百人的性命。

再怎麼沉重,也有義務這麼做,即使壓駝了背、即使沉重的無法行走......

我,會承擔起來的。

沈炎死氣沉沉的趴在座位上。

地點,是沈炎就讀的高中。很普通很普通的升學學校,有著很普通很普通的學生,也因此,沈炎必須稍稍偽裝一下......

超級復古的大眼鏡、衣服紮進褲子、講話吞吞吐吐的,都在沈炎的喬裝範圍內,唯有他那頭長得不像話的長髮,規規矩矩的梳成馬尾,垂在腦後||這是一開始上高中時的裝扮,也因此他在學校中一直是個怪人,畢竟這一身實在跟時尚沾不上邊,甚至也搭不上復古。一直到第一次的游泳課,沈炎摘去蠢眼鏡、拉下髮帶後,大家對他的觀感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

怪男變成大美女,這是造成了轟動,也造成了一批慕名前來示愛的男學生集體重傷住院。

事件過後,沈炎身為男人的事實被同學接受,卻又引來了一批更為瘋狂的女生,爭相對他示殷勤。

就算不是美女,美人就是美人,男生就叫做美男。

所謂獨領風騷。即使本人百般不願意。

於是沈炎所幸放鬆了偽裝標準,現在的穿著與一般學生無異,不過他倒是很堅持的要帶著那副復古眼鏡,作為驅趕粉絲的最後一道防線,當然,是否有效果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炎發出了微弱的呻吟聲。一大早的,被一群男男女女給圍住,還不停示愛,這種精神折磨還真不是人受的。

「喂﹗沈炎﹗」

「......」

「喂喂喂﹗喂沈炎﹗別不理我啊﹗」

「......」

「喂﹗別、別不理人家啦......嗚哇哇哇哇﹗」

「別哭啊﹗」

沈炎不耐煩的坐正,瞪著站在位子前的少女。可愛的即肩髮型,兩側綁上繫帶,水靈的大眼、青澀的少女噙著淚,像隻被遺棄的幼犬般無辜的瞪著他。

「......讓我猜猜,你的目的又是我的頭髮吧﹗」

「知、知道了就快剪掉,太長了違反校規啊﹗」

「所以說有理由不能剪啊﹗」

沈炎有些煩躁的說﹕

「妳幾乎每天都來找我,就為了講這件事,難道你們學生會都沒事做了嗎﹖王湘玲副會長。」

「叫的這麼見外......」被叫做王湘玲的少女一臉遭受打擊的捂著胸口。「那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理由啊﹗」

「......工作需要,妳真以為我想留嗎﹖妳有試過大熱天穿著緊身衣和長裙,還必須顧到長髮的造型,處處留意別碰壞了的經驗嗎﹖」沈炎的聲音大聲了起來,聽得出來他不喜歡討論這件事。

「那、那是什麼不檢點的工作﹖難道,你的工作是要穿著一些『情色』的衣服,在『情色』的場所,做些『情色』的事嗎﹖」

話一出,全班的學生瞪大眼睛看向兩人,一臉嚇得不輕的表情。

「......我的錯,我似乎說了容易引起誤會的話。我的意思是,妳能忍受作著自己完全不想、也不願意做的事嗎﹖」

「你在說什麼啊﹖你是說上學嗎﹖我不是來了嗎﹖這跟頭髮又有甚麼關係啊﹖」王湘玲用可愛的表情,歪頭不解道。

堂堂的副會長竟然說這種話,嘖嘖﹗

「......果然,無法理解嗎﹖」沈炎嘆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笑。

「嗯﹖」

「不,沒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沈炎起身,摸了摸王湘玲的小腦袋,笑著說﹕「謝啦﹗還麻煩妳來提醒我。」

王湘玲的臉瞬間像火燒般的紅起來,宛如石化般看著沈炎離開了教室。

「喂喂﹗小玲﹗妳沒事吧﹖」一旁的女同學搖了搖她的肩膀。

「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他摸了我的頭......提醒﹖我提醒他什麼了嗎﹖」

「比起那個......妳要不要先幫他澄清一下,妳的猜測嚇到其他人了。」

被提醒了啊﹗

對啊﹗我是與他們不同的存在,他們怎麼可能了解呢﹖

走在走廊上,沈炎無奈的笑著,眼神盡是落寞。

我可是怪物啊﹗是個無藥可救的殺人犯......

我是怪物,我是怪物,而且是個被詛咒的怪物。

像你這樣的怪物,是得不到幸福的......

我詛咒你......

「混帳......」

一股煩悶積在心頭,噁心感隨之而生,令沈炎就要吐了出來,全身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他趕緊收斂心神,不再想過去的事。

精神創傷,這是沈炎一直以來的困擾,只要回想「那個事件」以及在那之前的事,全身便會出現失調的現象,噁心嘔吐還算輕鬆,嚴重時還會抽筋,甚至是休克。

連回憶的資格都被奪取了,這樣的我到底還有哪一點像個人﹖

他憤而敲向牆壁,牆壁因而產生些許龜裂。

就在這時。

「唉﹖這不是炎剎嗎﹖」

「......咦﹖」

「沒想到讀同一間學校呢﹗炎剎同學。」

「是、是啊......」

「而且竟然還在隔壁班呢﹗」

「也、也是呢......」

「你竟然沒有改變相貌呢﹗跟遊戲中一模一樣啊﹗」

「是、是嘛......」

「你怎麼了嗎﹖講話結結巴巴的﹖」

「......我說,你該不會是洛伊吧﹖」

「是啊,怎麼了嗎﹖」

「......才不是吧﹖你誰啊﹗」

沈炎向後一跳,瞪著快超出自己半個頭的、據說是洛伊的學生,下半生還穿著一條裙子。

難道殺城的修改容貌功能有強大到可以變性嗎﹖洛伊明明就是矮矮的小正太啊﹗

「你是不是在想甚麼很沒禮貌的事﹖」洛伊瞇細了眼睛。

「算是吧﹗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他指了指裙子。

洛伊看向沈炎所指的方向,立即澄清道﹕「我是男的﹗是班上的那群臭女生說甚麼,我長的一副正太樣,不好好打扮太可惜了,還逼我穿上這些東西。」

「喔﹗那你的身高......」

洛伊忿忿的踢掉原本穿在腳上的......沈炎不確定是高跟鞋還是高蹺的物件,瞬間矮了下來,高度只到沈炎的耳朵。看到後,沈炎噓的鬆了一口氣。

「墊了整整十五公分啊﹗這哪裡算是高跟鞋﹖」洛伊仍生著氣。

「果然,這樣比較習慣。」

「你在針對我的身高嗎﹖反正我就是矮啦﹗」洛伊負氣的轉過頭去,卻看到自己教室的門口,探出一顆顆頭,眼裡放著精光,像是貪食的獵豹一般。

「遭、糟糕,忘了她們的存在﹗這群死腐女。」

「是錯覺嗎﹖怎麼她們看過來的眼神有些莫名的饑渴。」

「還看﹗滾回教室啦﹗妳們這群母財狼﹗別整天想著奇奇怪怪的事﹗」

一顆顆頭輪番發話﹕

「跟著個男人呢﹗」「男人呢﹗」「還是個美男喔﹗」「美男喔﹗」「讓我看讓我看﹗」「他、他不是那個學校中有名的校花草嗎﹖真的帶著一副蠢眼鏡呢﹗」「是小凡的好基友嗎﹖」

「好妳媽啦﹗你們再看,小心我、小心我......我請一個禮拜的假,讓妳們一個禮拜都看不到我﹗」洛伊一時想不到威脅的詞,脹紅著臉對著空氣揮拳。

「......校花草......」沈炎則是在聽到這個名詞時差點哭了出來。

「要、要請假﹖」「不行啊﹗」「我不想活啦﹗」「別看了別看了。」

驚慌著,頭縮了回去。

「......雖然成功治退了,但感覺還真差。」洛伊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一手扯下還穿著的裙子,裡面是學校的運動褲。

「我其實還蠻羨慕你的耶﹗」

「怎麼說﹖」沈炎好奇的推了推臉上笨重的眼鏡,同時也好奇自己啥時跟對方的關係好到會互相談心。

「哪,你不是送了很多糾纏你的人住院,之後就沒人煩你了嗎﹖我真希望我能跟你一樣厲害。」

「是啊﹗送了一批死纏爛打的男生去醫院後,全校的男生有五成討厭我;四點九成被打了後仍是繼續躲在暗處,暗中騷擾我;剩下的零點一成是明著來,就好像早上處理掉的那一『箱』的心型巧克力,裡面有幾個還不是女生送的......更別說是沒法趕的女生,哪裡算是沒人煩我﹖」

「......」

兩名備受歡迎的男生站在走廊上嘆氣。

「是說,今天晚上公會有活動,你要不要一起來||以外人的身分。」

「有必要強調嗎﹖我都拒絕了,自然沒有再去你們那裏的理由了吧﹖」

就在昨晚,炎剎正式拒絕了神風的入會邀請,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在鏡湖城中數一數二的公會,竟然也有被拒絕的時候﹖別人想進來都找不到門路,這名高傲的少年就這樣回絕了。

「是啊﹗昨天可是被嚇得不輕啊﹗」洛伊擺出當情報商時的奸商臉。「所以我今天要繼續勸你入會。」

「別開玩笑了﹗我......」

「沈炎﹗」

兩人相談中,王湘玲不知何時站在兩人旁邊,雙手插著腰,鼓著臉蛋插嘴說﹕「你怎麼自己跑掉,讓我一個人幫你澄清誤會,這樣對嗎﹖還跟別人聊天......小凡王子﹖」

「如果誤會是指我的工作的話,說些奇怪的話的人不是你嗎﹖」

「真的是王子......我要暈倒了,怎麼這麼可愛啊﹗」

「聽別人說話啊﹗」

「難道,那個流傳已久的傳聞是真的嗎﹖」

「傳聞﹖」洛伊問了一句。

「伊凡•森同學|通稱小凡王子|與沈炎|通稱絕美男校花草|在走廊上卿卿我我的事......」

「那不是剛剛的事嗎﹖傳這麼快﹖還有,別給別人亂取綽號啊﹗」

「是真的呀啊啊啊啊啊﹗」

「沒有人承認啊﹗妳不是副會長嗎﹖別跟人瞎起鬨啊﹗」

洛伊||真實名伊凡,看到激動的沈炎,露出開朗的笑容,說﹕

「一樣有趣的吐槽啊﹗果然真的是炎剎呢﹗」

你認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呢﹖

就在沈炎又要開口吐槽兩人時,他口袋中的手機毫無預警的震動了起來,他的臉色瞬間變的凝重,眉頭深深鎖在一塊。

查覺到沈炎的異樣,王湘玲和伊凡停止了吵鬧,些許畏懼的看著沈炎那沉重的表情。

「沈炎﹖」王湘玲怯生生地開口,一臉擔心的開口。

「嗯﹖怎麼了﹖」

又是那個表情不多、卻又看似好親近的沈炎。他不解的看著安靜下來的兩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嚇人。

「你剛剛的表情......好可怕。」王湘玲用一種快哭了的語氣說道,臉上又是關心又是害怕。

「可怕嗎......沒事的啦﹗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不開心的事情。」沈炎試著擺出善意的表情,卻因太過彆扭,又讓少女嚇了一跳。

見她如此關切自己,沈炎登時心頭一暖。  

可愛的女孩。這是沈炎對王湘玲的感想。從高一同班到高三,他當然知道她常常來找自己的麻煩是出於喜歡,也陪著她鬧騰了兩年,卻無法回應她的感情。

或說覺得沒必要。

並不是冷酷無情,也不是抱著玩玩的心態。

自己的身分是清楚的,感情什麼的不被允許也在情理之內。即使是對自己如此專情的女孩,沈炎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明知不可能的感情,也只是徒增傷心罷了。

更何況,自己早就歸給了過去的那位少女......

像你這樣的怪物,是得不到幸福的......

一股噁心感湧上喉間,沈炎連忙抑制住回想,額上滴下幾滴冷汗。

「沈炎﹖」伊凡也開口,王湘玲更是抓著他的手,兩人皆感覺到氣氛的凝重。

略定心神,確定能開口後,先摸了摸少女的頭,安慰似的彎了彎嘴角。被喜歡的人摸著自己的頭,兩年來還是首遭,少女乾脆的石化了。

沈炎接著轉向少年。

「洛伊,公會的事我會再考慮,今天晚上是不行的了。」

「有事嗎﹖」

「啊啊,突然想到。」

「今天晚上﹖不行﹖難、難道,你們兩人真的有姦情﹖」

沈炎給了王湘玲的額頭一記爆栗,痛得後者含淚捂頭蹲下。

「妳夠了﹗我大概明天早上會處理完事情,那時再到遊戲中說吧﹗」後面幾句是對著伊凡說的。

「明天是星期六,正好,大家都會上線,幫你介紹一些人吧﹗」伊凡回道。

「再說吧﹗」沈炎沒有溫度的微笑道,心思卻一直留意著手機。

「等今晚過後,再說吧﹗」

夜晚的風呼嘯著。

身著黑色晚禮服的「少女」站在一棟高樓的屋頂上,衣襬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如白玉般的肌膚,姣好的面孔,完美的身材,艷麗不可方物,然而臉上卻毫無表情。

陶瓷娃娃般的,沒有表情的美少女。

她輕輕點了下耳內的微型通訊機,用美妙的嗓音說﹕

「準備好了嗎﹖」

『是的,隨時都可以開始。』

「了解,我一跳下去便開始。」

『收到。』

「少女」探頭看了看樓下,五十層的高樓高得有點超出她的預料,不過那不成問題,有問題的是她身上的這套晚禮服。雖然稍作了改造,但不方便的事實是不變的,要從屋頂跳下去還要看自己的功夫是否到家。

這時有點想念原本那套服裝|與尹樹給自己的那套遊俠裝相仿|緊身無袖上衣和軍用迷彩褲,再加上軍靴,當然,必須是自己改造過的。

看來只有尹樹還有一點職業道德,還既的自己的標準穿著,其他人全不當殺手的習慣作一回事,服裝跟道具可是殺手的命啊﹗

從上述來看,「少女」的身分很明顯,便是沈炎喬裝的。

在任務開始前,他再次拿出手機,叫出早上那封簡訊。

姓名﹕凱多•布朗

國籍﹕美國

職業﹕詐欺師

任務﹕在政府辦於奢華飯店的外交晚宴上解決此目標。

罪行﹕多起保險詐欺案、政府機密資料外洩案

短短數行文字,便換來一個人的死亡,這還真是諷刺。沈炎感嘆。人命不值狗一條。

他閉上眼睛,默默地吹了一會晚風。

你還好嗎﹖我的摯友、兄弟。

向著不知生死、遠在國外的尹樹一笑,沈炎躍下,將自己投入汙濁的空氣之中。

夜晚,是狩獵的開始。

隸屬於政府特別部門,沈炎在十歲那年投入殺手的訓練中,起因是一次的綁架案件。

那次的綁架不是一兩人,而是兩間小學的人數,包括了少部分的家長以及全部的老師。以二十年前崛起的反叛聯盟|PARADISE|的反叛運動為名,兩百名不法之徒強行綁架了近五百名人質,以此向政府威脅。

關於PARADISE,其宗旨為對於經濟及軍事大國﹕如美、法、英等西方國家的干預行為不滿,由歐洲數小國為首,漸漸蔓延至亞洲及南美洲地區,至今已有一百多個國家加盟,其中包括中國、俄羅斯、日本、韓國等強國,皆掛上了反制的旗號。

其勢不可擋。因此被抵制的西方文化諸國也成立了「軸心同盟」與之抗衡。

原本只有經濟上的互不相讓,卻越演越烈,進而引發軍事衝突。

而台灣,夾在兩勢力之間的小國此時扮演了兩方的橋樑,雖然暫由「軸心」一方保護,但國內倒向另一方的聲音也不佔少數。

政府為了討好大國,同時也為求庇護,在十年前成立了暗部﹕「國家領土安全防護與秩序維持暨軸心同盟人力支援派遣之特別培訓應用實戰人員中心」......並取了這種沒人能記住的爛名字。

回到綁架事件。

令人驚訝的是,事件的犯人首領是被一名十歲少年給殺死,軍刀直直插在腦門上。

事件解決後,傷亡的統計中,傷者三百六十一名,死亡一百二十六名。

本來為學校中的兩名老師|沈炎的雙親|死得很慘﹕父親被凌虐致死,胸腹之間被開了個足以讓臟器流出來的口子;母親同樣死於凌虐,但生前遭到輪姦,最後以腹部至陰部的多道砍傷為致命傷,流血......或說放血致死。

十歲的沈炎在得知消息後徹底崩潰,在看到雙親遺體時發了瘋似的攻擊周遭的人,雖然事後被人制伏了,但也因崩潰導致精神上的創傷加深,造成了現在他無法回憶過去的後遺症,只要想起或有人提起,極度的噁心感與煩悶感便會無預警地襲來。

記憶區遭到損傷,沒有辦法修復。

這件駭人的新聞瞬間傳遍世界,儘管政府極力保護,沈炎依舊成了鎂光燈下的焦點。

當時的「國家領土安全防護與秩序維持暨軸心同盟人力支援派遣之特別培訓應用實戰人員中心」的部長親自邀請沈炎加入,並派了兩名菁英作為他的監護人及導師。

然後以「復仇」誘惑他。

沈炎同意了,簽下了聘僱合約,將自己賣給了政府的黑暗||一個訓練殺人兇手的地方。

在那裏已經有數十名孩童在做訓練,沈炎事後才得知,他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迫不得已才簽了賣身契。

再然後,他遇見了尹樹。

與沈炎不同,他是做為情報間諜來訓練的,雖然兩人見面極少卻一見如故,但對於剛失去親人的沈炎卻如同多出一名兄弟,是特別的存在。

回到訓練的話題。

每天的訓練除了一般能想像到的體能外,這個暗部還加入了國際間禁止的實驗室向﹕人體實驗。

為要培養出最強者。

有些實驗藥物會令注射的孩子出現排斥反應,輕則重傷,重則死亡,對大人來說已經是極端的折磨,更別提只是一群十歲上下的孩子。

在經過五年的藥物、訓練交互折磨下,六十七名孩童只剩下沈炎,其餘全死於實驗和過勞。

施打在沈炎身上的藥物奇蹟似的沒有太大的排斥反應,最嚴重的一次也只是休克、心跳停止,相較於死亡好的多了。

就在沈炎與尹樹結束所有訓練的那一天,前者接到他人生第一個任務,成了正式的特殊兵種,而後者則成為另一人的專用通訊人員,負責給予情報與電子器材相關的後援。

首次的目標,是一個負責販賣軍火給敵方的軍火販子。

出任務前,沈炎的監護人說了以下的話﹕

「你的雙親是被反叛者所殺死的,這種罪行必須有人給予制裁||以你的雙手。」

共計十分鐘。從準備到任務終了,沈炎只花了十分鐘,而暗殺對象的死法連受過訓練的軍人都不忍睹卒||雙手雙腳被鐵管貫穿,將身軀釘上了牆壁,從額頭一路下至腹部,長長的切口將人體剖開,隱約可見到暗紅的臟器。

只是個軍火販子,也極度憎恨。

像是在洩恨般的。沈炎與五年前判若兩人,變得嗜血、殘暴。

然而變異不只如此,就在第一次任務中,沈炎有些驚訝的察覺,自己的身體中似乎少了些什麼,以至於他無法做出最普通的表情變化,所以有一段時間他只能維持著毫無表情,是尹樹慢慢幫助他訓練,他才有辦法看氣氛和環境做出最適當的表情。

簡單來說,沈炎的每個表情都是需要費神改變的。

已經不像是人類了。

這成為他在認真時或任務中一直是無表情的原因。

儘管是種損失,但沈炎並不是非常在意,在他簽下合約時,他就暗暗猜到,復仇不會不需要任何代價,也早有覺悟了。況且,在那段時期,他與尹樹的友誼有更加穩固的趨勢,兩名少年在充滿黑暗的環境中相扶相持,成了默契良好的朋友,在任務中完全沒有失誤過。

這份友誼成了他的羈絆。

沈炎正在墜落。

長長的黑髮被吹得不成造型,在他身後拖出一條尾巴。

所以說不能剪啊﹗沈炎無奈。不然怎麼扮女裝呢﹖工作需要,大熱天穿著緊身衣、長裙......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啊﹗誰讓這次的目標是個靠下體在運作的色情詐欺犯呢﹖誰讓我長的男不男女不女的......真不想承認這點,但第一次穿上女裝看著鏡子時,自己也沒能堅持主張。

那時尹樹還沒被調去敵營,讓那小子邊流口水邊瞪大眼睛嘲笑好久。

五十層樓、兩百多公尺的高度,在墜落的高速下只是短短幾秒的時間。就在約莫還有七八十公尺時,沈炎從四肢大張的姿勢,向後一仰,變成頭上腳下,腳底板緊緊貼著大樓的牆壁面。接觸的那一霎那,沈炎腳上穿的高跟鞋的底板彈出無數片小刀刃,插入了壁面之中,金屬與建材互相磨損,激出大片的火星,而他下落的速度也慢慢緩了下來。就這樣,一邊緩速一邊滑行了數十公尺,終於在距地兩公尺處完全停了下來。

刀片一縮,沈炎穩穩地踩在地上,並立刻整理好吹亂的頭以及衣服。

他輕鬆地環顧四周,他的所在位置似乎是一座花園,由被修剪成牆般的樹叢給層層包圍,像是座迷宮。

根據資料顯示,目標通常偽裝成紳士,邀請舞會或晚會上的女伴進入無人打擾的地方,再用迷藥迷昏對方,以利他做些「色情」的事。

不錯的地點呢﹗對強姦或暗殺都是。

至於如何在有半個足球場大的花園中找到目標,其實完全沒有挑戰性可言啊﹗只要跟著淫叫聲就找的到了。

沈炎有些傻眼的看向聲音的來源,就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處草叢中,聲音大到沒人過來關注實在很神奇。

不,沒人來正是機會。沈炎緩緩地走過去,同時解開禮服前襟的兩顆扣子,並擺出一臉慾求不滿的表情。

想當年他的監護人一號兼老師一號聽到他的「表情功能失調」的後遺症時,特地為他上了一課。

『沈炎啊﹗你知道身為一名優秀的暗殺者需要具備什麼技能嗎﹖』

『殺人嗎﹖』

『不不,那是次要的。再猜猜。』

『......逃跑﹖』

『那是失敗用的,我不允許你失敗喔﹗』監護人一號笑意全無地笑著,警告道﹕『要是失敗了就別回來了﹗』

『是......』

『正確答案是,喬裝﹗聽到你顏面神經失調的狀況後我就決定了,一定要交會你偽裝的技能,以後不管是要你扮男生、女生、老師、工人、妓女、交際花、學生、壞學生、流氓、人妖服務員、情色空姐、慾火焚身的女董裁或是兔女郎,你都要給我裝出來。』

『......裡面似乎夾雜了一堆不正經的角色啊﹗』

『你長了一副美人樣,不回饋觀眾......咳﹗不善用多可惜啊﹗就這樣決定了﹗』

『喂﹗我不要......』

『走﹗首先是觀摩。我們去找間有美麗兔女郎的酒吧吧﹗』

『可惡﹗你的目的果然是這樣﹗我還未成年啊﹗』

『有家長陪同就好了不是嗎﹖放心啦,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百人斬了呢﹗』

『絕對不是的吧﹗這哪裡可以放心了﹗別淨做些錯誤示範啊﹗放開我﹗』

該不會......等一下過去會看到他的監護人吧﹖沈炎面無表情地想,腳步有些不確定了。

是就砍了他。

就在他想東想西的同時,草叢後的聲音在一次高亢後便無聲無息了,似乎是辦完事了。

沈炎閉上眼,深呼一口氣,走出躲藏處。

一名外國男子正重新穿好他的西裝褲,一頭金髮、五官有著西方人的特徵,但他臉上卻有著不適合的淫笑;一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女性,身上的小禮服被扯的破破爛爛,她仰躺著暈厥了過去,臉上的潮紅未散。

前方的草叢一陣悉窣,一名年紀看來更年輕的少女站在前方,似乎被這個場景給嚇到了,臉上的表情從驚愕轉為害怕,就要哭出來。她想要轉身逃跑,膝蓋卻一陣軟麻,令她跌在地上。

男子見狀,起先也是小小的慌亂了一下,但隨即露出見到獵物的笑容,朝著少女撲去,將她瘦弱的身軀壓在地上,並撕起她的黑色禮服。近看少女,紅撲撲的雙頰再蓄滿眼淚的大眼搭配下,顯得更為可口;細緻的潔白肌膚就有如蛋糕上的糖衣,誘惑著男子。這讓剛剛才做過男子又是一股幹勁。

「今天,還真是幸運啊﹗」

「救、救命啊﹗」少女發出虛弱的慘呼,卻被男子摀住了嘴巴,只能無助的用雙手抵著男子厚實的胸膛掙扎著。

「安靜點﹗放鬆、放鬆,這一點也不痛的,只會很舒服。」

「嗚、嗚嗯啊嗚﹗」

「叫妳安靜點﹗妳......」

男子威脅的話才說一半,突然也不動了,就這樣壓在少女身上,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妳......嗚咳咳咳......是、是誰......咳咳咳咳嘔啊﹗」

隨著他的聲音發出,他便咳出相當量的鮮血,染紅了正對著她的少女的臉。到最後,他也發不出聲音,血充滿了他的嘴巴。

少女以不正常的臂力雙手抓著男子的前襟站起,仔細看,她的兩隻手上有著某種閃著銀光的細長物體,從她的袖口伸出,沒入男子的胸膛。

男子用殘存的一點力氣,看向少女的雙眼,然後瞪大了雙眼,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火......火焰﹗」

映像在他瞳孔中的,是燃著的、名為復仇的烈焰,不斷試圖吞噬他的靈魂,同時,他也感到身體彷彿至於火中的炙熱。就在他的雙眼感覺快要被燒乾時......

少女眼神一冷,雙臂向兩旁一甩,插入男子的銀色物體將男子的胸膛撕扯開來,噴濺的鮮血灑上少女全身。

男子癱在地上,分成上下兩半的他只靠沒被斬斷的脊椎和背相連著,倒在自己的血泊中,黯淡的眼中還映著那不斷燃燒著罪惡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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