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五回

地門村的滿月宴是九道菜、二道湯品、一道甜品共十二樣菜,十二是六的雙數,是給新生的孩子討個吉利,『六六大順,平平安安』席上孩子穿的是女方家帶來的新衣服,男方家會在眾人面前給孩子掛上金鎖片,而鎖片上都是一些富貴吉祥的祝福。

這熱熱鬧鬧的宴席苗兒可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參加,她還跟著石拓一起坐上主桌。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新衣服,紮了漂亮的辮子,辮子上插著一朵紅豔豔地小花。

「石老好福氣!得了一個這麼水靈靈的小孫女,今天咱們都當爺爺了,我們可要來個不醉不歸啊!」

村人爭先恐後的跟石拓敬酒,吃飽的苗兒溜下桌和同齡的孩子玩耍去,這一夜地門村滿滿人聲、笑聲和煙火聲。

玩鬧了一陣,苗兒看見村長家的媳婦抱著小娃兒悄悄的離席了,苗兒一時興起也跟在她們身後,她看見那婦人對懷裡的孩子又搖又哄,心裡不禁泛起一陣酸楚。

不知道自己出生時親娘有沒有這樣抱過她,娘長什麼樣子?為什麼自己連個名字都沒有就被丟下,靠著別人的施捨同情,有一頓沒一頓地長大,眼前的的畫面讓她好羨慕。

「老天真是不公平,有人生來宰豬殺羊,有人生來卻連個名字也沒有……」

苗兒不敢再跟,於是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傻丫頭……」又是那雙厚實的手,他撫著她的背輕輕地拍。「……今天這麼漂亮,怎麼哭啦?」

一看是石拓,苗兒馬上瀲起眼淚。「沒有!……沒有哭!」

方才苗兒的傷心話,石拓早聽得清清楚楚,他緩緩坐在地上,望著閃著星光的天空。

「苗兒啊!爺爺給妳說個故事,妳想不想聽啊?」

「想!」她也學石拓坐在地上。

「以前張老奶奶有一大片玉米田,田裡有上千株玉米,其中有一株長得特別好,那玉米粒光滑又飽滿,而那株玉米就想啦!『張奶奶一定會第一個選中我』,結果收成的季節到了,第一天張奶奶沒選它,第二天也沒有,第三天、第四天都沒有,看身邊的玉米一株株地讓張奶奶摘走,就剩它一個孤伶伶的,它想『難道真的沒有人要我了』它傷心極了,就在它快要放棄的時候,張奶奶終於來了,她笑瞇瞇的說:『這株玉米長得真好……不能賣,把它留下來當種子,明年可以長出更多好玉米。』……」

  石拓笑著低頭看著苗兒,他大手一摟讓苗兒貼在他胸口。

「所以啊!苗兒……人生很多事我們當下不一定會明白,有時看來真的不公平,但很多時候我們要多一點耐心,用點耐心我們就會看見……冥冥中的一切是有他的道理的。」

『冥冥中的一切是有他的道理』什麼道理?苗兒不可能想的明白,但她聽著爺爺的心跳聲,這心跳聲有著平穩篤定的節律。

沒錯!一切都會有它的道理,爺爺不會錯,因為現在石拓是苗兒最相信的人。

一夜好眠的苗兒在陣陣的米香中甦醒。

「好香喔!」她拖著咕咕叫的肚子,循著米香走去,她嗅著香味踏進廚房。「哇!……」她啞口說不出話。

廳大的廚房,架著七、八根竹竿,竹竿上晾曬著一張張潔白如玉的粉皮,一眼望去彷彿陷入旗海,裡頭灶上滾滾蒸氣,廚房裡霧氣繚繞著,還散發著稻米獨特的清香。

「小姑娘醒啦!」灶旁站著昨夜抱著嬰兒離席的婦人,她額頭上泛著汗水,熱情的招呼著。

「小姑娘!來啊!餓了吧?」

苗兒還沒回話,一碗熱呼呼的肉湯就出現在她眼前。

「來!吃碗米粉!」

米粉?苗兒還以為混在湯裡的是麵條呢!

地門村終年潮濕,清晨總帶著一份涼意,而這熱呼呼的肉湯揚著一股油脂特有的香氣,而這濃郁的味道加上清淡的米粉,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滋味。

飢腸轆轆的苗兒舀了一大口米粉送進嘴裡,這米粉沒有麵條那股咬勁,但柔軟細膩的口感,加上渾厚香濃的湯汁給人一天滿滿的力氣。

「真好吃!」

「喜歡吧?我們地門村的人都愛吃這個,尤其一大早來上一碗,待會幹起活來才有力氣。」

米粉是地門村人常吃的食物之一,他們將泡軟的白米,磨成米漿,再將米漿舀到大鐵盤上,充分搖勻,放到大鍋裡蒸熟,看著眾人忙綠的身影,苗兒也想湊熱鬧。「我也想幫忙!」

「好啊!來……」

村長家男丁種田,婦人們則合力做米粉,替家裡增加收入。

薄薄的一大片米粉從鐵盤裡被挑了起來,而熱呼呼的米粉就這樣一片片晾在架子上。苗兒踩著板凳站在一張大桌子前。

「看著啊!」婦人說完取下兩片晾涼的米粉,一片給苗兒,一片給自己。「這很簡單,將這米粉……這樣子,折成四折,再交給我切成條狀晾乾就成了。」

婦人一年裡這動作做了不下千萬次,苗兒看來輕鬆,試了才知道不容易,力道沒拿捏好,折不成四折,倒被她拆成了四片,不過村長家人也不在意,就讓她在桌邊玩,玩著玩著倒也有模有樣了。

「哎呀!小姑娘!妳還挺伶俐的,這麼快就學會啦!……阿桃啊!……」原來村長家的媳婦叫阿桃,「……這小姑娘比妳學得快!」

被婦人一糗,阿桃不好意思的跺跺腳,其他人倒是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混著米香揚到十里外,這是臨水而建的地門村最常出現的景象。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