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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重生

                我叫季弘染,目前是E市J大藝術系的研究生,我們學校算是E市名校,全國也有排名前十,什麼系都有,最出名是醫學系跟國安系,年年招生人數都破數百人,所以每個系同年級至少都有五、六個班級,就是明明同校,走在路上卻都沒有認識的人那種感覺,甚至同系之間也都只是臉有點熟、好像在哪見過的樣子。

              學校東門去北門走路可能就要兩、三小時,學生基本都是電動車代步,如果路上看到抱著書本在走路的,那肯定是昨天車子忘記充電了。

              每門學系都有自己的大樓、教室,各系之間除了共通課就基本不會有交流,餐廳也是各棟都有不只一間,分成一、二、三…食堂,南宿舍那邊去年還剛開了一條美食街,校外四周也都不缺餐廳、小吃,基本上只要錢包夠深,是可以吃個四年不帶重複的。

              剛入學時除了上課的藝術設計樓以外,我就沒去過學校其他地方,對於我這種不會騎車、不愛運動的人而言,去隔壁樓就已經像是橫越沙漠了,要我去探索學校其他地方,這簡直是國與國之間的距離,就算是為了吃,也沒必要拼命吧。

              好在我考上這裡時,我爸難得想起了還有我這個兒子,作為獎勵,也算作這些年的補償,就讓我自己選擇附近一間滿意的房子,在我打聽過科系教室位置後便選擇了學校東門那邊,校內的宿舍早年都建在靠近南門那邊,後來新建的宿舍靠近北面,而我讀的藝術研究樓在東門進去左邊第一棟就是,所以我選了從學校東門出去走路大概十分鐘就能到的新建小區頂樓。

              這一片前幾年還是老房子,因為拆遷吵了很久,後來談妥了,這一帶也就多了不少拆一代、拆二代,因為是新建小區,安保跟建築材料都是時下最先進的,加上這邊都是教授、老師、以及國家未來棟樑,這房子可是蓋的無比堅固且扎實。

              這個小區總共有12棟,一棟18層,每層的最頂樓房間是有閣樓的,只有最頂層的有,按單數算一棟、三棟、五棟排列,我買的在五棟頂樓0518,左邊是三棟,對面是九棟,算是邊間,位置和視野都不錯,我們這排是一梯一戶,對面是一梯两戶,有不少拆一代買了這邊房子後出租給學生,所以這裡住房基本全滿。

              而且附近除了我讀的J大以外,還有本市的重點高中T高、有名的私立K小學附設幼兒園,以及全國前三的R中也在隔壁地鐵站,五站地鐵內就能到達熱門觀光夜市,最近的商場也就八站而已,本市最大醫院只要坐兩站地鐵出來左轉再走三分鐘就能到,整個生活圈算是非常豐富多彩且熱鬧。

              不過自從大一搬進來以後,沒過幾天,我就發現房間太大打掃累死人不償命,還有一整層空蕩蕩的就我一個人,多少還是有點恐怖的,所以在知道我媽閨蜜的兒子,也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鄰居跟我在同個學校之後,我便找了他同學和他媽媽幫我詢問,聽說本來他不同意的,也不知道乾媽怎麼說的,新生訓練後不到三天,他就搬好住了過來,他叫謝逸野,大我一屆,讀國安系,算起來我們在學校其實見不到面,他上課是在西門那邊,不過他在學校很有名,是他們系裡的系草,身高有到190以上,成績優秀、運動更是帥,而我嘛…加上鞋子姑且搆到了180的門檻,但是我不愛運動、討厭流汗,記得以前小學時,每次一起回家,我總嫌路遠央著要他背我一段,後來他會騎腳踏車了,我也是央著要他載我,他雖然嘴上嫌著要我自己去學,可身體卻是不敢不載我。

              因為乾媽她可是非常疼我的,國中時,他總說我才是他媽媽的親兒子,因為這件事還被他爸揍過,差點就男女混合雙打了,他媽媽跟我媽媽婚前就是閨蜜,而且還是那種手機裡全是對方醜照的閨蜜,聽說我們出生前還定了娃娃親,可惜後來都是男生才作罷,聽說後來她們決定改成結拜了…,在我媽媽病逝以後,我搬去國外跟我爸住,因為時差的關係,聯繫的就越來越少了,直到現在讀大學決定回到國內,反正我后媽她們是巴不得我滾遠一點,而這邊房子我那個便宜老爸也已經全款買下來了,我也不缺錢,不收房租,可能他覺得不住白不住吧!

              升上大二時,逸野認識了醫學系要考研的顧允,好像是两系聯誼吧!

              都是出名的系草,站在一起真的很養眼!

              因為顧允要續讀研究所,但是醫學院的宿舍,也就是南門那邊的宿舍全滿了,北門新蓋的宿舍又太遠,正在找著房子的時候,聽說逸野也住校外,就問了一下,逸野知道後直接就跟我說了,我可是求之不得,立刻就打好了鑰匙,顧允也就順利且迅速的搬了進來。

              因為學校校規有言,進入校內的車輛需申請汽車行駛證,而申請行駛證必須持有教授資格或研究生以上學生證證明,避免校內車輛太多導致壅塞。

              認識顧允之後,我的課就盡量跟允哥排同個時段,剛好醫學系大樓跟藝術設計系大樓也就在隔壁而已,這樣我上下課就能跟允哥一起,能坐車就坐車,終於不用再風吹日曬的坐逸野的摩車了,拉風是拉風,但不舒服啊!

              況且逸野上課的國安系大樓在西門那邊,雖然順路但還是超級遠的,那時候跟他說以後不用他載了,他還不高興,一連幾天都沒看到他,奇怪欸,請允哥載我的話,他還能多賴床五分鐘呢…莫名其妙……。

              後來升上大三要開始實習,我因為不想奔波,索性在校內熟悉的教授那裡找了一個助理的職務,平時也就是看看作業,整理教授辦公室,在教授有事沒空時,幫教授代課看看班,點名盯一下出缺勤,最累也就是幫教授送個資料去其他樓而已,閒的時候連學校都可以不用去,正適合我這樣的脆脆大學生。

              其實我在學校也多少有一點點名氣的,學校裡富二代圈的都知道我是那個有名的私生子,只有早些年跟我家做過生意的世家好友才會知道,我那個同父異母的知名藝人妹妹季羽薇才是私生子,我媽媽在我高一時病逝,那個便宜老爸趁機離婚跟小三走了,怕小三抬不起頭被指指點點,就一家子一起去了國外,就這樣剩下活著的人說的算,我變成了私生子,不過物質生活倒是沒變,我也就不在意了,除了高中跟他們一起生活了一年以外,後來其他時間我都是住校,小時候他們分居,我也是跟媽媽一起住,我回國讀大學之後,他們一家還是留在國外,除了每月定期入帳的生活費,其他都沒有來往、互不干擾,我也過得挺好的,只剩不明真相的人偶爾的指指點點,學會無視之後,也就沒那麼難過了。

              因為當教授助理的關係,我認識了研究所的肖向宇,連我這個不看校內論壇的人,都知道他是校內最出名的風雲人物,可以說他幾乎是校內所有教授的眼珠子、校領導層的命根子、國家的天才棟樑,也是國際知名黑客,認識的時候他還只是研究生,正拼著雙學位博士而去,雖然他也就大我半年而已,算起來沒跳級讀的話,是跟逸野同屆,但看著他都已經是研究生了,讓我不禁感嘆,這就是老天爺追著餵飯的男主啊!

              在我實習的這段時間,因為教授正好有事情托向宇幫忙,所以我經常幫教授送向宇需要的資料過去,後來向宇知道我不會騎車後,就換成了他來找我拿資料,因為愧疚給他添麻煩了,我請他在藝術樓吃過幾次午餐。

              後來漸漸熟悉,我們就經常一起吃飯,雖然我們教學樓離的很遠,可他會騎車、也能開車方便的很,騎的是跟逸野差不多的摩車,在校內跑也是非常拉風,每次都能吸引到不少回頭率,還是男女通殺那種。

              剛好逸野這段時間也在實習而且特忙,允哥也開始接觸臨床試驗,有時候訊息都沒時間看,而我在藝術設計系樓的餐廳吃的都快膩吐了,所以他每次問我要不要去某某樓叉叉食堂吃午餐時,我也就都高高興興的答應了,有他在的日子,我幾乎吃遍了學校每個系的餐廳,而我們吃完飯之後,他也會送我回藝術設計樓,有時候我下午沒事情,便請他直接載我去醫學系大樓,我會在那邊等允哥忙完下課,雖然向宇也曾說過可以直接送我回家,不過我還是拒絕了,允哥、逸野都不在,我總覺得房子裡有聲音,嚇死人了,我才不回去!

              有時候允哥提早下課,就會打給我問我在哪,然後過來跟我們匯合一起吃飯,吃完剛好一起回家,或者去某處逛逛;有時候我們吃完飯到醫學樓,允哥已經在樓下或車裡等我了,一來二去肖向宇跟顧允也就慢慢熟了。

              我實習結束升大四時,南宿舍1、2棟輪流整改翻修,向宇也從學校宿舍搬出來,住到了我們家,準備博士學位的他,除了實際操作需要去學校實驗室,其他時間基本在家整理論文,而且知道我連腳踏車都不會,在另外兩人上課沒空時,他就會來學校接我,然後順路去吃我想吃的店,或是去採購一下家裡需要的東西回家,當初買下這層附了三個車位,兩個是在地下車庫,一個是這樓後面的車格,剛好地下車庫給他們二台車放,兩台摩車就停在後面車格裡,從此我上課就再也沒有愁過交通問題了。

              一直到後來有一次跟他一起去電機樓交資料,我才聽他的學弟偷偷跟我說,他提交外宿資料的那天,系裡教授都不敢接,那文件跟炸藥似的,簽章就等於點火,誰簽炸誰,炸死都是罪人,不用半天功夫,就把領導層全炸來了,學校一眾教授哭天搶地的挽留,好像生怕他今天搬家、明天轉校的樣子,甚至連教授宿舍都讓出來要給他住了,但他還是沒同意,說是沒靈感、瓶頸期想換個環境試試,執意要搬外宿,最後學校確定了他住宿位置,確認了他不會轉校,才簽了他的外宿申請,再後來教授知道他是我的合租舍友,偶爾要找他沒找到還會問我,一瞬間我手機裡的電話簿和各個通訊軟體都多了許多人,連帶好友關注跟粉絲數都多了不少,感覺人脈瞬間躍了好幾層,哈哈~

                然而2534年底,剛慶祝完順利成為研究生的我,還沒開始享受到作為研究生能在學校使用的特權,所謂的預兆就開始了,先是天氣突然忽冷忽熱,大雪阻了交通,國家宣布停班停課三天,好不容易清了雪,天氣突然又變熱了,一下升溫到四十幾度,國家再次宣布停班停課七天,不少人出國避暑,但國外也不太平,V國突發九級淺層地震,N國冰雹竟有網球大小,一瞬間末日預言滿天飛,各國政府壓都壓不下去,只能不斷呼籲不傳謠,這波恐慌一直持續到臨近跨年,氣溫逐漸恢復正常,跨年活動正常舉辦,一切好像平息了,沒想到新的一年剛開始,天氣又開始變熱,氣象預報開始警告氣候異常,又會升溫,開始有人囤貨,加上年關將近,有不少人擔心物價飛漲,隨後便掀起一波囤貨潮,而我雖然不信世界末日,但因為過年,還是只能在這物價飛漲的時候買齊了我寒假宅家的物資。

              只是沒想到期待的寒假還沒到,各地突然開始有人發瘋,一開始新聞報導是狂犬病,後來說是狂牛症,到處都有發瘋的民眾襲擊他人,我室友逸野作為特警組人員早被叫去支援警力,另一位室友顧允,作為男性,雖然只是實習醫生,但因為醫院病人太多且護士根本壓不住,所以也被叫去醫院幫忙,而室友肖向宇在學校南門那邊的研究室裡,早在這奇怪的病出現前,就已經在裡頭呆了好幾天了,說是要在年前把數據統計完整,都住在那邊沒回家,而我因為空空的一層房間就我一個人實在有點可怕,所以在教授找人佈置禮堂時我也就跟去看看了,當然,除了我以外,還有不少舞蹈系、表演藝術、媒體設計以及藝術設計等科系的學生都在,一起為了新年的聯歡晚會,在校內的大禮堂忙碌的做準備,一直忙到下午,差不多快四點時,大家的手機同時一陣警報,嚇得眾人紛紛停下動作,看著手機的國家警報不斷要求人民回家,各地將實行全面封鎖的訊息,越看越害怕,我們都不知道竟然只是這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世界整個都變天了,。

              跟我住在同小區里的同學李瑛,點開了社群軟體,看著上面各地方民眾上傳的影片,影片中發病的人越來越瘋狂的舉動讓她嚇得臉色發白,另一個藝術設計系大一的何晴晴也點開了新聞直播,主持人用略為急速的語調說著「今日早晨開始,世界各地皆發生緊急情況,目前初步研判為病毒感染,且正朝著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此次病毒傳播速度極快,請大家務必待在家中做好防護,以防傳染,還在室外的民眾請盡快尋找室內躲避。」

              我一邊聽著她外放的手機聲音,一邊看向自己手機裡無數的未接來電跟未讀訊息,疑惑的點開,才發現竟是三個室友都在找我,剛回覆他們我還在學校禮堂,突然禮堂北面的大門傳出一陣撞擊聲響,所有人瞬間就看了過去,我身邊的李瑛更是嚇得一抖,就這麼把手機摔在了地上,「嗙」「嗙」的兩聲,在空曠的禮堂中十分響亮,而後便是震耳欲聾的拍門聲不絕,因為藝術科系類的男生不多,加上這個時間點十分微妙,根本就沒人敢上前查看,可禮堂北門因向著校內花園,基本上不會有學生從那裡進出,年久失修,門上的鎖早已生鏽,加上外頭的東西拍門的力道始終不減,隨著最後一聲巨響,門被砸開了,進來的是一個渾身青筋爆起的學弟,我記得他是體育系大二的系草,之前在校園榮譽榜好像看過他的照片,看到是他之後,不少人鬆懈下來,學校出名的網紅周雨佳更直接就走上前去,似乎早就認識,開口就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拍門拍這麼急,可是沒等周雨佳問完,那個學弟猛然就撲倒了周雨佳,一口咬在她的左肩上。

              我驚訝的看著學弟的眼睛慢慢變白,漸漸看不見黑色的眼珠,一陣死寂過後,四周猛然發出尖叫,學弟也抬起了頭看向眾人,瞬間大家四散奔逃,而周雨佳躺在地上,左邊肩膀已經不見了,左手只剩下骨頭跟腋下連著身體,鮮血流出來的速度肉眼可見,一股反胃感直衝口中,腦袋裡卻是一片空白,不少人跟我一樣被這一幕衝擊到,甚至都忘了要跑。

              直到我被李瑛推了一下回過神來,手臂猛的又被一扯,混亂中,剛想抬起我那灌鉛似的腳時,學弟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我眼前了,一瞬間,我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摔在了地上,脖子、手臂傳來撕裂的感覺,但又好像沒有痛感,失去意識前,我還在想李瑛是要叫我快跑嗎?還是她是要我替她擋死呢?

            一陣頭暈目眩,我好像聽到熟悉的聲音,像是嘶吼、又像哀求,斷斷續續的聲音由遠而近,漸漸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清晰,我努力的分辨許久,才聽出是在叫染染,唔…吵死了,染什麼染,哼…等……等等,不會是叫我吧!是在叫我嗎?這聲音…有點耳熟啊…啊!

              我猛的清醒,瞬間坐了起來,「咚」一聲,「嘶」痛死我了,我的額頭是不是裂開了,還沒等我緩過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焦急的說著「染染,你還好嗎?我看看,撞到哪裡了」。

              溫暖的手摸上我額頭,輕揉我腦袋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等我緩了好一陣子,才發現是我剛剛起的太急,撞在謝逸野下顎了,他方才正好低頭替我換額頭上的退熱貼,不過這樣一撞,我額頭都紅了,他卻一點事也沒有,「染染,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再躺一下,我先去請允哥過來」。

              看著逸野匆忙跑出房間,我愣愣的無法回神,直到他帶著一樣一臉擔憂的顧允進來,我才意識到我可能重生了,我看著允哥摸著我的頭給我量完體溫,確認了我沒發燒後,轉頭跟逸野說了句沒事了,隨即就在我床邊坐了下來,床鋪清楚的下陷的感又讓我呆了一下,我好像重見光明的盲人一樣,一時難以適應,我不敢動彈、呆愣的樣子似乎嚇到了他們。

          「染染,你怎麼了?」

          「染染,是不是還不舒服?」

              兩人的聲音同時在我耳邊響起,允哥更是擔憂的摸了摸我的臉,再次感覺到臉上真實的溫度後,我的眼淚陡然潰堤,我沒有在做夢,我真的…嗚嗚……哇……。

              可能是我突然的崩潰大哭嚇到了他們,逸野急的直接就坐到我身後將我抱著,感受著背後真實的體溫,以及耳邊不絕的關心,這一刻我終於懈了一身的緊繃感,就這麼靠在逸野身上抓著顧允的手半暈半睡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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