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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醫院篇_產房02

      一名男子西裝筆挺,身材比例非常完美,且五官非常立體但一看就是偏東方臉孔,即使臉上帶著無框眼鏡也無法掩蓋祂那冷酷無情的雙瞳。

      只是此刻的祂站在產房的一個角落,似乎有些——不耐煩。

      突然,祂絲毫沒有表情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

      沒多久,有道身影緩緩轉出,今日她穿著非常淡藍色且感覺帶點冰在裙襬的連身長紗裙,她似乎很喜歡這種輕飄飄的衣服,隨便一個動作都會飄動,誰看了都會覺得——隨時會消失、隨時會飄走。

      她一見到對方就先行靠近,微點著頭淡淡地打聲招呼:「判官。」

      判官望她一眼也點著頭,半點溫度都沒有的應:「心造。」

      他們就這樣站在產房的陰暗角落,過一陣子心造才問:「怎麼了嗎?」

      因為在她印象中,判官很少會踏出辦公室,畢竟要管理的太多太多,出門很容易導致加班,不過祂們本來就也很常加班。

      「判官」是一個很大的團隊,有很多很多每個樣子都會跟區域性有所變動,但是純粹各自興趣更佔大部分,越是「長久的存在」個性越是……

      而且這工作上是有很多存在組成的,可是整個樹枝狀攤開的關係表,最源頭就只有一個,而就是那個維持著所有的信仰與香火,只是他們出來都統稱「判官」。

      判官看了一眼心造,祂知道心造沒有辦法知道過去與未來、更不知道『命運』這東西,所以祂想著該怎樣說。

      最後祂伸出右手,掌心上空飄著一抹魂體。

      心造有些納悶的看著產檯又望著判官手上的「存在」,茫然。

      嘆了口氣,判官眼底閃過一絲怒火但隨後又是更多的無奈——

      「他們在第一世許下了很嚴格的承諾,非常嚴格的許下『願為七世結髮、同生;願為七世夫妻、同死。』但是,凡事都有一定的,越濃烈的感情到了一定程度都會往下,很少會超過那個『界線』。

      他們輾轉了好幾世也都如願為結髮夫妻、同生同死,只是感情沒有最初那麼『深刻』,如今……」

      心造隨著判官注視著躺在那的產婦與空氣間那隱隱傷感的胎兒。

      「有一個放棄了,可另一個卻不願放手,而本來應該要『誕生的存在』這時因為他們而無法進入。」

      心造用左手指捲了捲髮尾,彎著頭想了想:「所以祢的工作是哪個?」

      她看著那些醫護人員似乎感覺天快塌了一般,不斷問著:「機器好了嗎?為什麼這時候出現當機啊!」「有找到這產婦的產檢紀錄嗎?」

      「孕婦似乎因為未成年懷孕,所以根本沒去做產檢!」

      「快、快看看別間有沒有辦法調到另一台機器,不能看胎兒狀況太危險了,胎音聽起來又太雜亂。」

      判官默默伸出左手,這時祂手上慢慢浮現——平板電腦。

      看來這個判官是喜歡用新產品的類型,祂們每個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些覺得拿書冊跟筆比較有樂趣,有的則喜歡用簡便的方法代替;畢竟,世間好幾個「存在」從生到死後也會被要求幫忙「祂們」弄套世間有的新東西。

      但很尷尬的是,此時判官的平板正呈現著黑頻、螢幕中心有個無止盡迴轉的小圓圈。

      「不知道,我發現出狀況後,帶著應該要誕生的魂體來此,點開任務想要確認名字時卻當了。」

      心造知道,判官們會收到工作通知,但詳細內容都要點進去才會看見,眼下是這名判官知道這裡有工作,但「目標」不明。

      而產房內正瀰漫著一股「恐懼」跟「極度不安」的波動。

      看著眼前的變化,判官卻緩緩問:「妳來這做什麼?」

      「只是『有所感覺』而已。」她依舊眼底毫無波瀾,淡如水、靜如冰的回應。

      突然,心造伸出右手,手掌朝上靜靜看著判官。

      判官看不出她想要做什麼,但又似知道般地將右手上的魂體輕輕放在她掌心。

      那魂體輕柔的漂在離她掌心五公分處,緩緩飄著轉著。

      心造不會干預祂們的工作,而現在的情況就是——判官的工作是產檯的存在,只是不知道是哪個而已。

      所以她不能干預那兩個,那麼她『感覺』是這個該出生的存在可以選擇。

      她瞬間出現在產檯旁,四周的慌忙瞬間都沉靜了,連同剛剛幾乎要產出什麼的氛圍也在此刻靜靜等著。

      心造伸出拿著魂體的右手,讓他們之間的視線相平。

      緩緩動著她那水嫩的雙唇,似有聲又似無聲、似有形又無形的說著:「我現在給妳一個選擇,若妳選擇『良善』那我就完成妳的願望;當然我看不見妳的過去與未來,所以我不知道妳選擇後的結果是什麼、之後會面對什麼。

      可是若妳選擇了『良善』那我可以讓妳用妳想要的方式存在,因為妳本來就會存在。只是妳可能之後會很痛苦也或許不會,畢竟我看不見妳選擇後的一切;不過,就算之後妳沒有堅守著『良善』我也不會對妳有任何懲罰——畢竟,那也只是妳的『選擇』。」

      她用著如同清澈鈴鐺又似水晶般的聲音問:「所以,妳的選擇是什麼?『此刻』妳選擇什麼?」

      隨後,心造將右手掌心朝下,置於產婦的心臟約五公分之處,那團魂體緩緩露出微光、緩緩進入。

      看到此判官震驚的踏出一步,而「空間」突然震盪讓他不敢再靠進一步。

      就在那瞬間,吵鬧慌忙聲又再次出現,只是詭異的氛圍消失了。

      心造離開了產婦,一個旋身出現在判官身邊。

      她抬起左手看著掌心,隨後左手腕上的鈴鐺響了一聲。

      判官那宛若霸道總裁的氣場有了一絲動盪,祂用著自己從未有過的無力聲道:「妳……」

      只是祂話還沒說完,心造冷淡又平靜的話打斷了祂。

      「不妨礙祢工作了。」

      說完,心造就消失了。

      此刻,醫療設備似乎都恢復正常。

      「醫生有畫面了!看來孕婦肚裡有兩個寶寶。」

      「什麼!兩個,這肚子看起來不像會有兩個啊!所以胎音才會聽起來很雜亂嗎?」

      「快、孕婦應該撐不了太久,我們盡我們全力救吧!」

      判官冷眼望著「世人」們的努力,而祂手上的平板這時那無限的轉著小圈也停了,畫面自動重開機,而首先跳出的就是一則訊息——

      工作通知,詳情請點入。

      「非常好。」判官冷笑了。

      祂進入後就看見,工作地點就是祂目前所在位置,而工作目標則是產婦,但是祂無法確定「這個產婦」跟「原先產婦」是不是同一個存在。

      因為工作說明多了備註:「兩個孩子出生後,哭出的第一聲『母親歿』。」

      沒多久,剖腹產而誕生的兩個生命突然同時間的哇哇大哭,悲痛聲掩蓋了誕生的喜悅,因為此刻判官伸出右手,那熟悉的魂體又回到祂掌心了。

      只是這次魂體瞬間轉成有形,彷彿就是「存在許久」的樣子,緩緩化成了一道像是女性般的外型。

      有形的魂體回頭望著那兩個剛出生的寶寶,輕輕地說:「別難過,要好好扶持彼此喔。」

      判官很想問魂體與心造許了什麼,但不能問也不可問,這是莫名的限制。

      只是判官這下又得頭痛了,因為這魂體看來成了另一種「存在」了。

      ※    ※    ※

      判官回到辦公室,祂看著平板,點進那七世夫妻的資料夾,祂看著看著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因為心造不知道過去與未來,所以她也無法撼動或改變結果。

      然而這次的舉動與狀況是祂從未想過的。

      像是隨意找資料般,判官按了第一世的資料夾,上頭寫著——

      將被宣告成為太子的王爺愛上了世家小姐,不被認同的兩人愛的濃烈、愛的義無反顧,他們決定私奔、他們在最後一刻跪在眾神廟前祈願著:『願為七世結髮、同生;願為七世夫妻、同死。』

      看到這,判官冷冷勾起嘴角,不知道是該感覺可笑或是該對他們的勇氣給予鼓勵。

      就在祂打算退出這文件時,卻意外發現後頭有個小小的三角形,似乎可以點進去,而祂真的按了。

      這時祂有些傻眼——這一世有額外的備註。

      從小與世家小姐一同長大的丫鬟,深愛著小姐。

      但她知道小姐見到王爺第一眼就愛上了對方,而他們身分過於懸殊,不被所有人接受,於是她頂替了小姐。

      在小姐與王爺私奔那一夜,她冒充小姐引開所有追兵,被亂刀砍死前那一刻,她只想著:「不知道小姐跟王爺是否都平安,希望他們能一直幸福、一直陪伴著彼此。」

      雖然,我也好想、好想跟在小姐身邊。

      判官知道了答案,心造沒有變動『命運』她沒能力卻順應了『選擇』。

      她有的只有「當下」與「感覺」。

      ※    ※    ※

      數十年後,世間有個傳聞——

      一對異卵雙生的姊弟,幼時因為母親難產歿了,且沒有任何家屬來認領,所以被安置在孤兒院。

      但他們靠著自身的努力與彼此扶持,成年後都事業有成卻也不自傲;後半生幾乎將自己賺來的錢財分別開了孤兒院跟動物流浪之家。

      他們感情奇好且都單身,而且神奇的是他們前後相繼出生,最後也相繼離世,都只有差那一兩分鐘。

      判官看著這份突然跳出的通知,想起了那時。

      祂抬起頭看著正在替祂換上新茶的魂體,祂像是自言自語般道:「七世夫妻最後一世換成了另一種關係延續著『深刻的感情』。」

      「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魂體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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