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雨下個不停,溼黏的空氣讓我整個人像是要發霉般的全身不自在。我真的很不喜歡下雨天,因為總會發生一些不如意的事,除此之外它還會讓我有種傷感的情緒,會有這樣的感觸可能是因為上星期和他分手的關係,而那天碰巧也是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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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雨下得很突然,把原本在散步的我們淋個猝不及防。以往的他應該會脫下外套來幫我遮雨,但那天他並沒有,他只是在我身旁靜靜地陪著我淋雨。我們一路上什麼話也沒有說,但這樣的沉默卻明白告訴我,這段感情可能已經走到尾聲。我們就這樣朝著公園的一條小徑不斷走去,直到走到那條路的盡頭,他停下腳步來用著很感傷的語氣對我說:「我想我們就只能走到這裡了。」而從那天開始我們便沒了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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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這些日子以來,我們間的互動變得越來越冷淡,實際的原因我始終不明白,只是覺得我們的共通話題和相同興趣變少了,以前他總是願意陪我聊我喜歡的書、音樂或電影,後來和他聊起這類話題時常覺得他並不是很感興趣,和他說話時多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隔閡,有時他甚至會出現不耐煩的表情。出去約會時也常發現他心不在焉。前些日子更是很常漏接我的電話,都得隔了好一段時間後才會回電話給我,我為此對他發了些牢騷,而他只是冷漠地說:「都要畢業了,有很多事要忙,妳要知道,美好的未來是不會憑空出現的。」他的這句話讓我有些心寒,因為我覺得在他所謂美好的未來裡我可能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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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的感情最後會演變成這樣,也可能只是因為我容易缺乏安全感對他有太多的依賴,時不時都希望他能陪在我身旁,又太常打電話煩他,才導致他對我們的感情產生了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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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腦中和他的在一起的回憶像跑馬燈般不停播放,房間裡的各式物品都佈滿了和他的回憶,他溫暖的笑容藏在我目光所及的在每個角落,那個笑容有多閃耀,我的心情就有多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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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太任性,這段感情可能不會就這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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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窸窸窣窣的雨聲像是對我的嘲笑聲,我把頭埋進他送我的泰迪熊玩偶裡,我的世界再度下起了大雨,大水嘩啦啦不停宣洩,淋溼了我的褲子、衣襟和紅腫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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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溺在這樣的悲傷中不知過了多久,才隱隱約約聽見我的手機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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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手機的畫面是徐吟姿打來的,她是我大一時的室友,自從知道我失戀後她常打電話來關心我,這使得我們間的友情升溫了許多,也讓我深刻體會到友情還是比愛情來得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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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緩和好心情後才接起電話,「吟姿,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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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沁凌,妳還好吧,這幾天都沒在學校看到妳,還有妳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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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啦,只是最近感冒了,鼻音才會有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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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用逞強,我知道一段感情要放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如果妳有什麼想聊的事,隨時都可以找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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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吟姿貼心的話語,讓我的內心有了一股暖流,「沒事的,真的。這只是段過渡時期加上又得了感冒,我想只要再過幾天,一切就會慢慢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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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吟姿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沁凌,或許我不應該在這時候問妳這個問題,但妳真的沒想過要去挽回那段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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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下嘴唇,「坦白說也不是沒想過,只是覺得像現在這樣給彼此多一點空間冷靜一下或許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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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靜下來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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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緣的話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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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覺得有點可惜嗎?對於這段感情妳付出了不少,妳們也交往了好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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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是會覺得不捨,不過與之相比更多的是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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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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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段感情會破裂,可能是因為我太黏著他,才會讓他感到壓力而對感情有所倦怠,歸究原因是我的問題多一點,所以在還沒有調整好自己之前,我還是不要再想感情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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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妳也不用這麼封閉自己,也許你們只是不適合而已,妳還是可以多參加些聯誼和社交活動,說不定就有機會認識到妳的真命天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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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想我可能注定要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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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別這麼說,來日方長,還有很多機會的。不然下次我們幾個好友要約聯誼的話妳也跟我們一起來吧,聽說文興大學的資工系有很多優秀的帥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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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似乎挺誘人的,但最近我比較想沉澱一下心靈,所以借了好幾本談論心靈的書籍來看,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能看淡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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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澱心靈是個不錯的方式,不過我還是覺得妳應該多認識新朋友才是,妳知道我們學校要和附近的大學聯辦聖誕舞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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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聽說,不過那不是還好幾個月以後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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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也不就剩兩個多月,到時候妳會一起來吧,說不定會遇到白馬王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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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變裝舞會,哪會有人扮成白馬王子,況且如果真的有人這麼做的話應該也會被大家恥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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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如果真的有人扮成那樣的話,我倒覺得還挺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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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吟姿的愛情觀走得是浪漫主義,她相信一見鍾情和命中注定這類的事,但我不會說她是個天真浪漫的女孩,因為其實她心思細膩在許多方面都比我理智得多。坦白說,我還滿仰慕她的,因為她總是給人樂觀活潑的印象,加上她的社交能力好,身旁常圍繞著一群朋友,還有她的觀察力很好,總是能洞悉我內心深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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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句閒聊後,徐吟姿突然語重心長地說:「沁凌,一段感情的失敗往往不會只是單方面的問題,妳不用靠著讓自己自責來強迫自己放下這段感情,很多事情都是順其自然的,只要時間到了,會有怎樣的結果都是注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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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吟姿的這句話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我知道,只是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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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我希望能早點再看到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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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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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和徐吟姿的通話後,我環視著屋內好一會,心裡想著是時候該好好地整理一下房間了,但對於該怎麼整理房間,我目前還沒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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