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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當時》 04

好多捨不得、好多放不下…這麼些年來,個頭一點都沒長,倒是心底乘載的東西越來越多,一個都沒有留在原地,背負的、積累的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累……

深夜中,餘留下她身旁幾支蠟燭的火光還在黑暗中撲閃地閃爍著,桌上擺放著卷軸跟竹片卷,還有攤開和散落的紙張與毛筆。緊蹙著眉頭,女孩依照最近的星盤推算著接下來的走向,但怎麼演算都不會是好結果,讓得她眉心更加深陷。

門被輕輕拉開,月光下樓道矗立著長髮青年,他正雙手交錯著倚靠在一旁門柱上「還在煩心?」

女孩微微點了點頭「嗯…」語音剛落,青年便已到了她身旁,將嬌小的女孩擁入懷中,溫柔地輕輕拍打她後背,規律而緩慢。

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她每每睡不著時都是這樣被他擁在懷中哄入眠的,一直都是差距如此之大的身高差,但看上去卻又如此和諧匹配,絲毫不會讓人有其他負面想法滋生。

「蒼琉…我是不是真的很傻?」總是希望能夠幫助別人,曾經別人對自己好過就會好幾倍地奉還,甚至還不求回報…真是厭惡自己這種噁心的聖母性格。已經因為這樣被摧毀過幾次了,還是執迷不悟地改變不了這壞習慣…真的好討厭自己……

輕輕撫上她的頭揉捏著「你不傻,你只是太重感情…也只是將獲得的一點點當作至悉珍寶,畢竟那些是你從沒有過的…」講到這,手上動作略為停頓了一下「況且,沒有你就也不會有我,也不會有大家,不是嗎?」

大家都是因她這柔軟的心才能擁有新生,珍惜、感謝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責備她,如果要因此而撻伐她,那必須先踩過他們的屍體。

「但醍醐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你也聽到了上頭那些人說的。」這次真的由不得她任性,既定的事實是不可能扭轉的,除非…她應該不會再這麼傻了。青年搖搖頭,暗嘆自己想太多。

整個人埋在他懷中,聲音因為壓著衣裳顯得悶悶的「我知道,但我想再見見他…」距離上次碰面也已經過去十幾年了,自從他成年後,就沒什麼理由可以見面了。

「我知道了。」蒼琉隱約皺了下眉頭,但隨即展開,不讓懷中的女孩發現「那我現在帶你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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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降落在皇宮上頭,他抱緊女孩不讓夜間涼風吹到她,一路過來自然沒有人攔他們,擁有通行證再加上他倆的修為,宮中根本無人能察覺…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澪才總是擔憂吧。

小心地下滑到屋頂的屋瓦上「謝謝,我先下去了。」一個利索地翻身轉進屋子裡,看這架式,難怪那些被她帶大的宮中子弟每一個身手都如同樑上宵小般俐落。

蒼琉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屈膝坐下,望著頭頂上方那抹新月。

下方房間裡點亮了燭火,偶爾傳來些許笑聲跟說話聲,讓得他也回憶起從前。

在那很久很久以前,遙遠到數不清歲月的過往,那時候的每天夜晚也總有個小女孩在那安靜的沙灘上自言自語地自得其樂,偶爾哼哼歌、唱著幾句重複的歌詞,搖頭晃腦的模樣至今仍烙印在他心尖上。

總是獨來獨往習慣了的他,直到有天對方沒再來過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沒有她。長期的談心說話間,他們一起討論了各種話題,有的嚴肅正經、有的荒誕不經,但只要跟她待在一塊就總是覺得自己是被填滿的,不再有以往那些衝動行事。

想當然爾,當她提議時,他自是毫不猶豫地跟她走,根本不需要多作考慮,因為,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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