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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名-05‧專輯

琦絨離開後的第二天,我想試著幫自己找點事情做,於是,我打了通電話給陳姐(詹姆士不在時的代理經理人),問看看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夠幫忙的,她稍微詢問了我身體復原的狀況後,給了我一支電話說:「如果你覺得自己準備好了的話,打個電話回公司,找丹尼爾,他會幫你安排。」

我看著手中的電話號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在心中默默的告訴自己,別想那麼多,先做就對了。

電話接通後,當我聽見丹尼爾聲音的第一個反應是,我打錯電話了嗎?

因為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實在是太像詹姆士了,不管是說話的音調還是語氣,幾乎都跟詹姆士有八成以上的相似度。

不過,他似乎比詹姆士要來的直接了許多。

我才剛報上自己的名子,都還沒有把來得及把來意說明,他就直接打斷我的話,要我明天早上十點,帶著自己的作品到公司找他。話才說完,我都還來不及反應,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看來,他似乎很忙呀。我看著手中的話筒,抓了抓頭。

第二天,我十點不到就來公司了,一個人坐在小房間裡,趁著等待的這段空檔時間,順便將自己帶來的成品整理一下。

沒多久,一名戴著金屬邊框眼睛的東方男子走進來了。

「你好,呃……請問我該怎麼稱呼你?」

「嗯,你很準時。」丹尼爾自顧自的走向白板前的座位:「不知你對於專輯的部分有什麼想法嗎?」

「我目前所寫的作品大多偏向抒情,所以……」

如果光聽聲音不看人的話,丹尼爾真的跟詹姆士很像,不過在給人的感覺上就有些差別了。

兩人說話的語調雖然同樣都是不急不徐的,但詹姆士通常會等人把話說完後,再開始表達自己的意見;而丹尼爾則通常在我話說到一半,好像就已經知道我想說什麼,然後就會把我的話給截斷。

其實跟這樣的人說話還蠻省事的,就是壓力大了點,因為說話的節奏會一直被打斷,前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他逼著要想下一句話了。

「嗯、嗯,你的想法很不錯,不過就是缺乏一個比較明確主旨、或是方向。這樣好了,你先回去再想想看,你想要,藉由這張專輯表達什麼、怎麼表達、用怎麼樣的方法。之後……我看看時間……後天吧,後天嘉文從香港回來,你們之前就合作過,應該不陌生吧,到時候我們再來討論,就先這樣吧。」

「啊?」我才剛反應過來,丹尼爾已經離開了。

結果,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回到家後,我在腦中不停的反覆思考著剛剛和丹尼爾討論的內容。

方向呀……之前幫米雪兒製作專輯的時候,我基本上只負責幫米雪兒錄音,這些前置作業都已經有人先完成了。

主旨……主題……如果把歌曲一首、一首的串連在一起,用說故事的方式呈現,這樣不知道可不可以。

嗯、嗯……明天去找老師討論看看吧。

當我回過神時,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結果今天還是沒做到什麼事,不過現在起碼有了一個比較明確的目標了,希望,這次別又搞砸了。

不知道琦絨現在在做什麼,休息了嗎?不會還在工作吧?就在我還在考慮是不是要打給琦絨時,電話響了。

「哈,才剛在想妳而已,妳就打過來了。」是琦絨。

「嘻,是嗎?」

「怎麼樣,還習慣北京的氣候嗎?會不會很冷?」

「冷死人了!而且這裡的空氣好糟糕,我現在整個人縮在棉被裡,都沒興趣出門逛街了。」

「呵,那裡緯度高嘛。不過,現在只是近冬而已就這麼冷了,那之後會越來越冷耶,妳受得了嗎?」

「衣服多穿幾件嘍。對了、對了!還好我們有提早來,劇組的人幫我檢查行李的時候告訴我,我們要去出外景的地方光是靠我帶的衣服是沒用的,只穿那些一定會冷死的。還有啊……」

琦絨語氣十分興奮的跟我分享著她今天所遇到的人事物,就像當初我們第一次站上舞台時一樣,雖然有些緊張不安,但更多的,是即將面對新鮮事物的那種期待感。

「真的假的,這麼噁心喔。」

「對呀!地上都一沱一沱的,噁心死了!哈呵——」琦絨說著、說著,突然打了個哈欠了。

「累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多了:「那妳早點休息吧。」

「不要啦,人家還不想睡。」

「我們都已經聊了快兩個小時了耶。」

「你累了?」

「累是不會,不過妳明天不是還要工作嗎?」

「嗯……對呀,明天就要出發去吉林了。」琦絨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太有精神,我本來以為她應該會很期待的才對。

「那妳還不早點睡?」

「反正明天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坐車,到時候在車上睡也一樣。」

「坐車?怎麼不是搭飛機?」

「有搭飛機呀,從北京到吉林有飛機,但到了吉林後,進山就得換搭車了。」

「呵,妳才剛去還不到一天,說話的方式就開始變了呀。」

「而且呀……聽劇組的人說,等我們進山後,由於地點太過偏遠,基本上跟外界就算斷了聯繫了,所以大家今天晚上都卯起來打電話。」

「不會吧?你們是跑到哪裡去拍戲呀?」

「就山裡呀,他們說外景的點是在什麼……什麼二道河東附近,所以他們才會希望我能夠提早去跟他們會合,不然等我們進到山裡才發現漏了什麼東西、或買錯了什麼東西的話,到時候就麻煩了。」

「這……那你們要去多久?在那邊待多久?」怎麼會跑到那麼奇怪的地方去拍戲。

「快的話,大概三個多月吧,運氣差點可能就要拖到年後了。」

「這些妳早就知道了嗎?」

「大概知道,除了山裡沒訊號,這我今天才知道。」

「你們拍的是什麼類型的電影呀?」我忽然有點後悔,如果當初我有問清楚的話,或許,就不會讓琦絨接下這部電影了。

「武俠片唷!古裝的耶!」一說到工作,她的精神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妳還高興的起來呀。」

「對不起嘛,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那種地方生活條件一定不會太好,妳……妳這樣會很辛苦的。」

「呵,這你放心啦,劇組那麼多人、準備的也很充足,不會有問題的。」

「妳說的容易唷……唉,算了,妳接都接了。答應我,別太勉強自己。」

「遵命!……玉米、玉米,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這大概是我們通過最長的一次電話吧,雖然後半段的時間裡我們幾乎都沒什麼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但一想到這通電話過後,就要再過三個多月,甚至更久才能再聽到對方的聲音,就算只是呼吸聲,似乎也變的無比珍貴了。

「吉林……二道河東……」我一直等到確定琦絨已經睡著了之後,才悄悄的掛掉電話。接著,我立刻打開電腦稍微查一下這個地名:「還真的有……不過那裡離長春也不算遠,怎麼會說斷了聯繫?」

我看著電腦螢幕上世界地圖裡吉林與台灣的距離,喃喃自語的說:「其實也不算太遠吧,幾個小時的飛機而已。之前我們不也是快半年沒見面,三個多月而已,很快的。」

之後的日子,我漸漸把心思全都放在自己專輯的製作上,經過幾次討論會議後,決定以比較保險、市場接受度較高的輕情歌路線為主。至於詞曲方面,本來我是想要自己包辦,但老師和文哥都建議我先跟其他的創作人合作,等我多吸收些經驗以後,再來考慮全創作。

製作方向擬定後,我開始進入最奇妙的階段,收歌。

在這段時間裡,說忙、的確很忙,由於參與這張專輯製作的幾位創作人不一定都住在北部,甚至還不一定在台灣,所以有時候我們還是需要稍微跑動、跑動。

但說閒嘛……有時候也的確是挺閒的,畢竟創作這種東西是講靈感的,而靈感這種東西不是你說有就有、說要就要,有時候三四個人擠在樂器房裡玩了整天、都玩翻了,最後卻連一個豆芽也擠不出來;有時候只是在家蹲個馬桶,卻可以蹲出一首歌。

不過,整體而言,我還蠻喜歡現在這種生活模式的,輕鬆自在,但不至於閒到讓人感到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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