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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名-03‧小別、新婚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我站在入境大廳中,等待著。

距離上次見到琦絨,好像是半年多前了,這半年的時間雖然不長,而且我們也並不是完全沒辦法見到彼此(網路視訊)。

但此刻,我還是很難抑制心中的那份興奮。

「這位先生,麻煩你收起你那智障般的笑臉,很噁心你知道嗎?」秉辛。他那張嘴還是一樣,不過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他計較。

「唉唷!人家倆那麼久不見,所謂小別勝新婚,當然高興呀!」辣椒。她自從當了陳太太後,過去的盛氣凌人不見了,但氣質上卻變得越來越像是我們在街頭巷尾會遇到的三姑六婆。

「你們兩個不要一見面就一直挖苦玉米了啦。」還是雅慧人最好。

「時間過的好快,感覺好像昨天你們才剛到裡PUB駐唱,轉眼間就變成大明星了。」小左。原來他就是雅慧身邊那個神祕的男友,我們一直到幾個月前才知道。

今天來接機的,除了遠在英國趕不回來的小白、以及卡在宣傳期的米雪兒沒辦法來之外,老朋友們幾乎全到了。

「是呀,好像在作夢一樣。」被小左一提,我又開始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

算起來,我跟琦絨在一起也已經六年多了,如果再加上那一年多的曖昧期的話,都快八年了,幾乎是我現在年紀的三分之一再多一點點了。

但即使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經歷了那麼多事,我還是覺得,我們好像還是剛開始一樣。

看著眼前,人潮穿梭不停,我的目光不停的搜尋著那熟悉的身影。

終於,我在人群中看見了她了。

「琦絨!」這個名子,幾乎就在我反應過來前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我貼在玻璃圍牆外,興奮得不停的叫著、不停的跳著、不停的揮手著。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最磨人的思念,不是兩人相隔千萬里的時候,而是你明明就看得到對方,卻沒辦法上前去抱住她。

不過我的聲音,琦絨她應該是沒聽到,或者說,她也不太可能聽到,因為另一旁的接機團聲勢實在是太驚人了。

「在那裡、她在那哩!琦絨在那裡!」、「琦絨!琦絨!」、「我們好想妳呀!」我身邊不遠處的這一票人,是琦絨的死忠歌迷。

除了他們之外,當然還少不了那些娛樂版的記者們、以及他們手中的閃個不停的鎂光燈。

琦絨現在已經完全習慣這種場面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手拉著行李、一手輕輕的朝歌迷們揮著,完全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

就在我已經準備跳上玻璃牆的時候,琦絨終於發現我了。

兩人視線交錯的瞬間,我看見琦絨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玉米!」琦絨一個飛撲,夾帶著那股熟悉的香味向我衝來。

「累嗎?」我輕輕的摟著琦絨、嗅著那懷念的香味。

琦絨沒說話,只是親暱的靠在我懷中搖了搖頭。

「先回去再說吧。」詹姆士緩緩走到我們身邊說。

我這才發現,自己和琦絨的身邊已經被一大堆鎂光燈給包圍了。

在回程的途中,我和琦絨的嘴都沒停過,我是指話沒停過。

從這次她中國行的成果、到家裡貓群的近況,我們一直說、一直聊,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就連目光也幾乎捨不得離開彼此。

最後辣椒受不了被冷落的滋味,才硬是把琦絨的頭給扳了過去。

「喂喂喂!你們兩個也稍微尊重一下我們好嗎?從機場開始就一路狂丟閃光彈,是存心想把我們閃瞎、還是根本把我們當成空氣了!」辣椒幾乎把臉貼著琦絨說。

「我們……」

「停!收聲、住口、別說話!」我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被辣椒給打斷。

「你們小倆口要甜甜蜜蜜,等回去後再說,現在先把琦絨借給我們一下!」

「佳宜!」琦絨右手握拳,捶了辣椒一下。

「妳還記得我啊!打從出機場妳的眼睛就沒離開妳老公半秒,我還以為妳早就忘了我們這群姐妹了耶。」

真是本性難移,那張嘴還是利的讓人無法招架。

「對呀、對呀。」雅慧也難得的跟著起鬨說。

「哈,就、就很久沒見面了呀,我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嗯?小白呢?」琦絨轉頭看了看問。

「妳看!這死沒良心的,到現在才發現小白沒來。」

「琦絨,妳也太誇張了吧,不會真的到現在才發現小白沒來吧?」這次連雅慧也受不了了。

「我……」琦絨小臉紅通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算了、算了,妳喔!真不知道該氣妳、還是該羨幕妳。」辣椒活像個媽媽在教訓女兒似的,邊搖頭邊說。

辣椒說,琦絨已經放了他們整整一年的鴿子了,這次回來說什麼也要好好補償補償,最少也要陪她們去逛逛街、吃個飯什麼的。

但其實,琦絨這次返台休假的時間並不會太長,我估計可能只有一個月不到,之後就又要飛回中國,去為她的第一部電影作準備。

不過琦絨說,她對於這個決定還是有些猶豫,因為電影並不是在她目標之中的事情。

她從沒想過要成為一個演員,這不在她的規劃之內,她只想唱歌、好好的唱歌,但詹姆士的話卻讓她猶豫了。

所以這次返台,除了好好休息之外,也是希望自己能在這段時間裡,好好考慮。

雖然琦絨是這樣告訴我的,但我知道其實她並不是不想去嘗試。事實上,我看得出來,她其實心裡是很有意願的。

只是,如果她決定接下這部電影,那麼我們恐怕又要被迫分隔兩地了。

琦絨不想這樣、我也不想,所以,即使我知道詹姆士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勸琦絨接拍這部電影,但我還是開不了口,也不知道該怎麼對琦絨開口。

辣椒本來還想拉琦絨去雅慧的店裡吃點東西、聊聊天,但琦絨實在是太累了,只想趕快回家,所以她只好先送我和琦絨回家。

「琦絨,電影的事情,妳考慮的怎麼樣了?」我走到琦絨身邊坐下。

「嗯……我想嘗試看看。」琦絨抱著蕃薯,微微的嘟著嘴看著我。

「嗯,那應該會是一個蠻有趣的體驗。」我點了點頭。

「玉米,這次我們一起去好嗎?」琦絨輕輕的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也想呀。只是,如果我也走了,誰來照顧牠們。」我揉著一旁已經睡到翻肚子的玉米粒說。

「也對唷……又不能把你們都帶去。」琦絨把蕃薯捧起來說。

「肚子餓嗎?我弄點東西給妳吃吧?」

「那我們請小白暫時幫忙照顧貓貓一陣子好不好?」琦絨放下蕃薯跟過來說。

「不用啦,那樣時間太長了,電影拍攝又不是一兩個月就可以結束的事情。況且,我們還是可以用視訊呀,又不是完全見不到面。」

「那種感覺不一樣嘛……」琦絨低著頭,小聲的說。

「小傻瓜。」我伸出食指推了推她的額頭。

看來,這下電影的事情算是拍版定案了。

之前,看米雪兒工作的時候,一飛出去就是七八個月,不知道琦絨這次會不會也一樣。

剛飛出去快一年,才回來沒多久,又要再飛出去。

其實琦絨如今的成績,已經大大的超乎我們當初所想像的程度了,只是,比起琦絨的樂在其中,我想我大概還需要點時間去習慣吧。

第二天,琦絨打電話給詹姆士,說她決定接下那部電影了。

我在想,琦絨最後的答案,或許早就在詹姆士的預料之中了,畢竟琦絨的個性就是這樣,直接、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她有沒有興趣、想不想去做,幾乎都會寫在臉上。

我想這點詹姆士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他又十分擅長說服人,每次在他的遊說之下,我和琦絨都很難拒絕他的提議。

電話中,詹姆士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用他一貫平穩的語氣說他知道了,然後要琦絨在這段時間裡好好休息,這次大概可以休息到月底再出發。

月底呀,嗯,還不錯,跟我估計的時間差不多。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辣椒一直吵著要我把琦絨交出來,但我和琦絨就是不肯出門,一是因為琦絨經過這陣子以來的奔波後,實在是需要好好休息了。二是……我們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好好的,單、獨、相、處、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最後辣椒終於被我們拖的受不了了,乾脆直接就帶一票人來撞門。

辣椒、秉辛、雅慧、小左、佐治、陳大哥、文哥、若華老師,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壓進了我們的幸福小窩,搞得琦絨差點害羞到不敢下樓見人。

到後來,連小白和白爸、白媽、劉叔、阿明、阿德都來了,差點都要把我們的小公寓給擠暴了。

還好白爸、白媽他們因為另有公事先走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招待這兩位大老闆。

喔,對了,一直忘了提,在我出院之後不久,我和琦絨就搬家了。

現在我們住的地方是一間卅多坪的樓中樓公寓,是詹姆士幫我們找到的,就在公司附近,呃,應該說是舊的公司附近。

自從我們簽給BXG之後,原本九樓的辦公室就沒再續約了,不過米雪兒現在依舊是住在十四樓那。

總之,這裡雖然租金貴了點,但一來空間夠大、二來交通方便,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房東同意讓我們養寵物。

「這幾天加班加很兇唷?」秉辛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話,害我差點把剛喝進嘴裡的水給噴出來。

「咳……這、這……加、加什麼班啊。」

「呿!有什麼好害羞的,這裡坐的都是自己兄弟,怕什麼。」佐治。

琦絨把女孩兒們都拉到二樓上去跟貓群玩,現在樓下就剩下我們這群臭男人了。

「你們都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這很正常呀,沒必要害羞。」小左拍了拍我說。

「對嘍、對嘍,不過呀,也別太過,雖然年輕,但身體還是要顧。」文哥。

「哈、哈哈……」面對他們一人一句的攻勢,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過小左說到一個重點了。」陳大哥拎著兩罐啤酒坐到我身邊說:「你跟琦絨都在一起那麼久了,也該是時候再往前一步了吧。」

「下一步?」

「結婚呀,辣椒她肖想當琦絨的伴娘很久了。」秉辛。

「這……琦絨現在太忙了,很難排出時間啊。」

「難道就不能先把工作排開嗎?」陳大哥。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做個藝人就是這樣,時間有時候真的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文哥畢竟也算是圈內人,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著。

「那也沒關係啦,反正你們兩個現在也跟結婚沒兩樣了,就只差那張紙而已。」小左。

結婚嗎?還記得去年在秉辛的婚禮上,琦絨接到捧花時,那一臉開心的模樣,她是不是也在期待自己穿上白色婚紗的那一天呢?

就在我陷入沈思的時候,門鈴響了。

「怎麼還有人來?」秉辛起身準備去開門。

「你坐下,這可是我家啊。」

「玉米!」門一打開,米雪兒突然從門後衝出來將我抱住。

「妳怎麼來了?」

「今天收工的早呀。」米雪兒拉著我蹦蹦跳跳的走進門說。

「我們順路經過,想說順便上來看看你們。琦絨在嗎?我有些事情要跟她討論一下。」詹姆士。

「嗯,琦絨在樓上,我去叫她。」

「哇!好多人呀!」米雪兒。

「嗯?你有客人?」詹姆士。

「嗯,佐治他們都來了,就大家聚聚、聊聊天。」我邊走邊說:「琦絨!詹姆士來了。」

「嗯?」琦絨從閣樓上探頭往下看:「怎麼了嗎?」

「嗨!琦絨,好久不見了!」米雪兒朝琦絨揮了揮手說。

「嗯,關於那部電影……」

「詹姆士?」若華老師緩緩走下樓說。

「若華?妳也在這?」詹姆士似乎有些訝異的看著若華老師說。

「是呀,還好我有來,不然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碰到你這個大忙人。」若華老師語氣有些酸溜溜的說。

「這……我工作忙嘛。」

「忙?是有多忙?你都回來三天了,哪有那麼多事情好忙呀。」

有時候,我總覺得詹姆士和若華老師之間似乎有些,曖昧的感覺,有點像是當初我跟琦絨那樣。

「詹姆士,電影怎麼了嗎?」琦絨她們一票女孩兒也跟著下樓了。

「沒什麼,就是行程上有些更動,想先跟妳說一聲。」詹姆士抓到一個機會,立刻就拿著工作當藉口遁走。

「琦絨不是正在休假嗎?他怎麼還滿口工作的跑來。」秉辛。

「哈,就講講而已,這樣才好及早準備嘛。」

「玉米、玉米,我跟你說喔!」米雪兒看起來十分興奮的朝我走來。

「啊?」在我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前,琦絨回來了。

「玉米,」琦絨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嘟著小嘴說。

「怎麼了?」

詹姆士說,雖然這部戲主要是在吉林拍攝,但劇組那邊希望琦絨能夠先前往北京跟他們會合,身為主要演員,有些前製作業她本人在的話會比較好做事。

「一定得去嗎?」我牽起她的手。

「是沒說一定啦。可是詹姆士說,我們現在重心都在那裡,配合度高一點的話,對以後的發展會比較好。」

「可是,妳這次回來的時間已經夠短了。」我輕輕的摟住琦絨的腰。

「人家這幾天不是都已經留在家裡陪你了嗎?」

「還不夠呀。」我貼著琦絨的耳邊輕聲的說。

「你討厭啦。」琦絨的小手輕輕的搥了我幾下。

「妳一定得去嗎?」

「嗯……既然都決定要做了,我……。」

「就想盡力做到最好,對吧。」

「對不起嘛,我……」

「幹嘛說對不起,妳又沒做錯什麼,而且……」我飛快的在琦絨的鼻間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我就是喜歡妳這樣認真的個性。」

看來,我們本來就已經所剩無幾的相處時光,如今又要再更加拮据了。

「對了,妳還沒說是要提早多久?」

「這……可能這禮拜天下午就要……」

「什麼!」不會吧!那我們不就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時間了?

「這次是我跟劇組之間溝通的問題,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這次的機會對於琦絨來說真的很難得,所以即使是辛苦了點也是值得的。」詹姆士緩緩走過來說。

「可是這也太……」

「還有幾天的時間,你們就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詹姆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嗯?米雪兒,妳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我這才發現米雪兒正站在我的身後:「詹姆士,我有點累了,可以先送我回去嗎?」

「喔,那好吧。」詹姆士點了點頭說:「那我們就先走了。」

「對了,米雪兒,妳剛剛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我問。

「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米雪兒搖了搖頭說。

「嗯,那妳早點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看來她真的累了吧。

「你們小心點啊,真的不行就叫計程車吧。」我站在鐵門邊說。

「沒問題,我只喝一罐啤酒,完全沒影響。」小左拉著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佐治說。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佐治。」

「我?我沒醉,我還可以再喝500瓶!……噁……」又吐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喝的,喝個啤酒也能喝成這樣。

「你放心吧,我會送佐治回去。」小左。

「好啦,你快回去吧,上面還有一個需要你回去照顧呢。」秉辛。

「嗯,那你小心開車。」

將原本一片狼籍的客廳收拾好後,我放輕腳步緩緩走上樓。

琦絨今晚也喝了點酒,現在應該已經熟睡了吧。

「唔……」我輕輕的撥開琦絨臉頰上的髮絲,然後蹲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的睡臉。

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PUB裡看見喝醉後的琦絨,呵,那時候真沒想到,看起來像冰山一樣的她,喝了酒之後竟然會完全變了個樣。

沒記錯的話,琦絨跟我之間好像還有一場比賽,是三年前吧,只要誰先站上最高舞台、闖出自己的天空,誰就是贏家。

如今看來,我應該算是輸了吧,琦絨現在的成績,基本上已經超過我們當初約定的程度太多、太多了。

其實會有這樣的結果,我並不意外,畢竟琦絨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有如今的成績,真的不意外。

而我呢?到目前為止,好像除了闖了一堆禍之外,似乎就沒做出什麼像樣的成績了。

這麼說來,那我不就欠琦絨一件事情了?呵,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這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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