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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程規劃第一項

喪禮的程序比我想像的容易渡過,可能是我在大多時間裡,都在計劃著事情心不在焉吧。

我們並沒有任何的親戚,事情總算順心了一項,少了無謂交際的麻煩。只有公公的幾個老棋友,有來到鞠躬慰問,多虧公公他日夜不停的炫耀自家孫女,他們也想跟我這個聞名整個屋邨公園的乖孫女,寒暄一番的,幸好有黎民進他替我招架著,程序儀式上的溝通黎姨也義不容辭的一一打點著,一整天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他們,就是想讓我順利渡過這一天,身心都要撐好,不要再昏倒就好了。

「李梨,折哀順變吧。」

「梨子,是周班長,他來看啊公的。」

坐在一旁把自己沉醉在疊元寶的事情的我,抬起頭看見昔日的舊同學,便放下手中的元寶,與他聊了一下近況。

原來周班長大學畢業後,開了一間韓國燒烤餐廳,做了餐廳老闆,經歷低谷差點要結業,驚險渡過後,認識了女友,幾年前奉子成婚,半年前離了婚,現在兩個女兒歸前妻扶養,一個月可以去看一次女兒們,上個月餐廳開了分店,也買了自己的物業,開始了供樓的人生。嗯,人生匆匆,就是這樣吧?

類似這樣的人生,公公你想我去體驗嗎?還是不要吧。我要的人生,我已經計劃好了。

火化場的告別,在感激過周班長特意而來的便心後,喪禮也落幕劃上句號了。我抱著公公的骨灰甕,坐著黎民的黃甲蟲回家去。

「黎民進,謝謝你。」

「說什麼呢你?跟我客氣?我們從小學便待在一起了,成為了對方的閨蜜,我是你的黎民百姓,你是我的小梨子,啊公對我來說也是親人,這是我該做的事。我也只有我媽一個親人,那些三姑六婆不算啊,但一旦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你也會像今天一樣幫我的,不是嗎?」

黎民的關心一天比一天濃郁,用詞肉麻噁心的程度也日益嚴重,什麼小梨子?我是太監嗎?不過能成為他認定的朋友,是我修來的褔氣,唯獨他一人的噁心,我全單接收。

「當然,但我相信你會比我處理得更好的,不會像我一樣難搞,你不會讓別人擔心的,你是那一個樂觀的。」

「梨子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不需要強求自己的,看到你把我媽煮的三餐,吃得一乾二淨的,在喪禮上也願意跟人點點頭的,還耐心聽了周班長的人生點滴分享,毫不反抗正常的樣子,講真的,還真的有點反常……」

「想多了你,我只不過想公公的喪禮能順利,也不想他再為我擔心,對不對?」

「對,你能想開就好,事情總會淡去的,接下來的日子也要好好的過,好嗎?」

「好。還有關於骨灰龕位的事情,不用太著急的,我們家都沒有什麼大信仰規矩的,我打算把公公的骨灰先放在家一段日子,之後再作打算,綠色殯葬也是不錯的選擇,不佔地也不用困在那密封的罐裡悶著。」

「你說的也沒錯,就隨你意願做吧。」

我下車時,黎民看了我一眼,我向他淺淺笑了笑,叫他別想多的,別擔心的。我也讓他明天去上班前,順路把黎姨燉的大補品拿來,不用黎姨自己跑來跑去的,起碼我會吃東西這一下,能讓他們倆人安心一些,我也可以開始準備我的行程了。

事隔兩星期,我去了一趟雜誌社,旅遊部的朱總編一見到我便一手環抱著我,屬於外展的旅遊作家,都在跑國家取材,加上都在旅途上和在家寫文,少在公司露面的我,都不知道她原來有跟我那麼熟。

「李作家我們都想死你了,這段時間你還好嗎?外公的身後事都辦好了嗎?不過你的醫生朋友都跟我們交代過了~他都替你請了一個月的大假,他人真好~人又帥!如果你還需要時間的話,可以再休息一陣子唷,你之前交的稿還可以出幾期的~要親自交的稿,讓你的朋友幫你就好了~」

原來如此,觀察力還不夠的你芳心錯許了,祝你下輩子能投胎成肌肉型的帥哥,那也許黎民還能注意一下你吧。

「謝謝總編的關心,我心情已平復了不少了。我上來是來辭職的,我決定離開一下,到處轉轉換一下環境。」

「什麼?!不要啊~我們大家和讀者們都很喜歡李作家的,你怎麼可以一走了之呢?」

「總編你就不要勸我了,我已經做好決定了,不知不覺我都在這工作了五六年了吧……」

「是整整六年了,當年你大學一畢業就來我們雜誌社呢~當年跟你面試的老三都升上美國的總公司去了,那時他還一臉感動的跟我說,他招了一個前途無限的女孩,讓我照顧一下~果然他的眼光很好,你都成為我們的皇牌作家了!你就不要走了好嗎?」

「好了好了,總編你就放過我吧。這裡是我給公司的一個月通知金支票和辭職信,還有我手頭上的幾份手稿,USB裡的照片全都整理好了,再加上之前交的,應該能發十期八期都沒問題的。另外,我保證如果……如果我散心回來了,收拾好心情了,我便回來工作,好嗎?」

「你說真的?你沒騙我?」

「真的。」

我把我座位上了了可數的幾樣東西都拿好了,跟朱總編又攬攬抱抱了一遍,臨走前她還想矇走黎民的電話號碼,幸好我東拉西扯的打發了她,踏出了多年的東家後,我的行程規劃第一項-『辭職』也完成了。

現在要去準備第二項-『自殺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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