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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看不見的人(一)

摯愛之人死去的時候,我必須殺死自己。

這是中原中也的詩〈春日狂想〉的第一句,自己最愛的人死去了後,接下來自己也要去赴死,大概就是指這個意思吧?

這麼黑暗的詩竟然還有人會喜歡,現代人到底對人生多消極啊!?

白語實闔上家中儲藏室的門,他難得心血來潮想認真一下到儲藏室找高中時買的解剖學教科書,結果打開門發現書櫃亂的可以,房裡的窗戶甚至都沒關過,導致窗邊堆的書都格外的......泛黃?

經過三小時的折騰,白語實整理出了以下三點:

第一:他自家姐姐好像是中原中也的書迷。

第二:原來一本書受潮過度是會一碰就碎的。

第三:那本被他弄碎的書好像就是他要找的那本。

白語實看著地板上的碎片,悄悄的把它踢到書櫃後面。

眼不見為淨,白語實得意笑。

雖然目的沒達成,但白語實也沒有讀書的興致了。他走到廁所照一下鏡子,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摸了下自己的唇。那是他第一次吻鹿鳴,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是覺得自己明知道鹿鳴是白素望的男友還做出這樣的舉動而感到不可思議。

或許當下真的很想要八寶粥惡整鹿鳴吧。

白語實搖了搖頭讓自己別再想這件事,他隨意洗了洗手走到客廳時突然感覺有點冷。

他看向陽台的落地窗,窗戶沒關難怪風會吹進來。白語實走到陽台,當他抬頭時,紅的、黃的、白的,自高處落下看的夜景盡收到了他的眼簾之下。絢麗的燈光集合在一起,簡直美不勝收。

而在陽台上,除了白語實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白紗般的連衣裙順著晚風飄搖,至肩的長髮輕微的飄逸著,她站在水泥圍欄上,看似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從圍欄上摔下去。

「姐,妳該下來了。」

白語實看著圍欄上的白素望,白素望瞥了下他,臉上帶著微笑。白素望很常笑,但也僅此是“笑”而已。可能工作所需,就算笑得很沒有靈魂也得笑吧。

「今天的月亮很美對吧?」

白素望突然對白語實開口道,白語實沉默沒有回答,他只靜靜地聽著,聽白素望到底想表達什麼。

「今晚,也算是望月,對吧?」

她將手伸向天空中的月亮,下次要抓著天空中的月亮一般。但想抓卻又抓不著。明明月亮就近在眼前,但卻沒有辦法擁有。

「妳該下來了。」

白語實選擇無視白素望所說的話淡淡地回覆。

「語實。」

輕柔的嗓音喚了喚白語實的名字,白素望慢慢地從圍欄上爬下來,她背靠著水泥圍欄的牆面,微微抬起頭看向站在陽台門口的白語實。

「語實,你知道嗎?你什麼都擁有,如果連鹿鳴都擁有會不會很過分呢?」

白素望用一個疑問句的口吻說道,她嗓音很輕柔,輕到彷彿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白素望走到白語實前面,她雙手捧住白語實的臉抬頭望向白語實,又道。

「但我不一樣,語實,我只有你和鹿鳴而已,如果你們一起背叛我的話,我就一無所有了。」

白素望雙眼直盯著白語實,見白語實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她又繼續說道。

「你,不會背叛我吧?   」

「不會的。」

見白語實終於有所回應,白素望滿意的鬆開手。她優雅的離開陽台,進屋前又頭也不回的淡淡地說了最後一句話。

「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

白素望離開了陽台,只剩下白語實一個人留在原地。

「鹿鳴......   」

白語實蹲下來,不自覺小聲地喚出鹿鳴的名字。而想當然的沒有人回應,只有那輕柔的晚風和剩下的寂靜。

***

清晨,位於廣場公園,負責清掃中央廣場的志工一邊把落葉聚起來裝在一起,一邊把地上的垃圾做分類。

現代年輕人真是的,就知道亂丟垃圾。志工在心中忿忿不平地咒罵道。

她清掃完東區之後走到了西區,結果腳不偏不倚踩中了一個黑黑的東西。

這是什麼?志工將腳移開,彎下身將那黑黑的東西撿起來打量一下。黑黑的有點偏棕色,表面上一片一片的,很像......松果?

她抬頭看向前方,有一小片空地上到處都是松果。

松果們延伸至樹林中,現在還沒到掉落松果的季節,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松果?

志工帶著好奇心走進樹林,地上盡是松果和木屑,而在那些東西中央有一個黑黑的模糊形體,再靠近一點可以看到那上面還有幾粒松果。

志工走過去想一探究竟,但她才剛走近,就發出了一個淒厲無比的尖叫聲。

「呀啊啊啊啊啊!!------」

她嚇得跌坐在地,接著她連滾帶翻的逃出了那片樹林,並且拿出手機打了一個短短的號碼。

「喂?......那個......這裡是廣場公園......我在松木林裡發現一具焦......焦焦、焦屍......」

志工結巴的對電話中的警察說道。

在樹林裡,有一具焦屍。他動作凝結在死亡那一刻,他摀著雙眼,嘴巴張得極致。他在掙扎,在哀嚎。

他摀著眼睛,是眼睛在痛嗎?他張著嘴巴,是在吶喊什麼?

他的每一個動作,又彷彿是在說,他看不見......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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