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全文完

夜晚,是人類進入睡眠的時候,卻是非人類最活躍的時刻——

在一個名為十三街的小鎮,流傳著一個傳說……為什麼叫做這名字?無人得知,那傳說更是被當地人稱為【十三夜】,僅知,每月的十三日,高掛在天上的月亮是血紅色的,仿佛預言著未知的危險即將降臨……

「爸爸,我出門了!」白夜對著地下室的棺材——躺在裡面的爸爸大喊。當然,她最親愛的爸爸是不可能在這時候醒來的。對於18歲的白夜而言,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早起的小鳥有蟲吃,下一句是?反正這話說得可真正確。剛搬來這十三街時,為了省伙食的小夜,每日都睡到日落才起身做晚餐。起初,這主意是不錯,但一星期後,因食材用完而想上街購買的她,這才發現她的錢僅僅足夠供她多兩星期的伙食了。她生性害羞,也不知該如何找工作,就過著翻垃圾桶的生活了……

「小姑娘!你怎麼翻垃圾桶呢!?」翻了20天的垃圾桶後,白夜在翻第21天的垃圾桶時,就被陌生的阿姨叫住了。看見對方一副擔心的神情,白夜稍微放鬆:「對不起?阿姨,我想找可用食材……在這裡面。不能?」

「當然不能了!來我家吧,我家有些麵包屑,你拿些回家吃吧。」聞言,白夜趕緊跟在阿姨後面,靦腆的道謝後,這才背著一背包的麵包屑回家。後者看著她的背影,感觸極深的緊抱她那年幼的女兒:「女兒啊,你要惜福,因為這世界上有很多肚子餓著的人……我們餓一餐不要緊的,媽媽的份給你。」

「這……真好吃!真想讓爸爸也嘗口……!」結果,一背包的麵包屑統統進了她的肚子裡:「我決定了!去找工作,然後買很多的麵包屑!」

現在回想起來,吃不飽的麵包屑竟成了她不翻垃圾桶過生活的主因?自從嘗過麵包屑後,白夜就趕緊找了份會供應伙食的工作——在小食店裡負責廚房工作。

==================================================

「小夜,這些你可以帶回家哦。快回家吧,別讓家人擔心。」那位送白夜麵包屑的阿姨,也是她的同事。阿姨輕拍小夜的肩膀,嘴裡不忘催促她趕緊回家。小夜常做夜班,難道她家人完全不擔心?明明是個妙齡少女……然而,白夜只是微笑著接過食物,就離開了。望著小夜漸行漸遠的身影,這同事阿姨搖了搖頭,這才轉身清理廚房,準備收拾。

回到家後的白夜,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地下室的棺材旁,坐在那兒,吃起帶回家的食物:「爸爸,最近我的嗅覺變強了好多好多,夜間視力也是如此……我是怎麼了嗎?是不是生病了?即使病了,我可沒多餘的錢去看醫生。」

「小夜。」隨著棺材蓋被翻開的聲音,一道最熟悉不過的聲音傳入耳中,白夜頓時被嘴裡的食物嗆著。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她每日每夜為了見他一面,而拼命做晚班的爸爸:「爸爸?!平常您不是清晨才回家的嗎?爸爸,您能吃宵夜嗎?很好吃哦。」她趕緊沖到爸爸身邊,把食物遞給他,好讓他知道,她的生活很安穩,根本不需要擔心。

「小夜,你在逗弄爸爸嗎?明明知道爸爸的名字是‘白宵夜’……你吃吧,爸爸已經失去正常的味覺了……還沒覺醒嗎?」白宵夜輕撫女兒的秀髮——還是正常的孩子。即使如此,她就快告別這人類的生活了。他的腦中閃過一個漂亮女人的笑容,心頓時被揪得好痛:「小夜,你要小心人類。一旦你不再是人類,那對他們來說,我們是怪物。請不要忘記,你的媽媽是如何死去的……爸爸我,已經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爸爸請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爸爸,我快覺醒了嗎?」白夜很不安,若她不再是人類,這意味著她將成為夜晚的居民,更別說吃麵包屑了。

「最近你應該就會覺醒了,自己小心點。人類一旦得知我們的真面目,是無法接受我們的,反而會因懼怕而想滅了我們一族。記住,我們無法成為人……」看見爸爸十分悲傷的樣子,白夜禁不住好奇心:「爸爸,您恨人類嗎?」她沒見過媽媽,只是聽爸爸說,媽媽在生下她後非常虛弱,只有力氣偷偷在夜晚時吸食快病死了的動物的血。然而,有一次被人類發現,虛弱的她無法及時逃走,就這樣被人類抓走,最後被人類活生生綁起來燒死……

「不恨,如果不是人類驅趕你的媽媽,我就無法認識她,更不會有小夜了。可笑的是,殺了你媽媽的,也是人類……僅自己單方面喜歡人類又如何?他們,無法與我們和平相處,就像他們是獵人而我們是獵物般的存在。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實,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因為我們和他們,是不同的存在。」這句話,白夜直到以後才明白,爸爸說這句話時,是以怎樣的心情說的……

同事阿姨她,也會以異樣的態度對待我嗎?白夜不禁這麼想。

===========================================================

「疼!」隨著乒乒乓乓的幾聲,廚房裡傳來同事阿姨的叫喊聲。聞聲而來的白夜看見一地的玻璃碎片,趕緊上前查看同事阿姨的傷勢。所幸,只是小小的傷口,流了一點血:「沒……」

「小夜?我沒事啦,別擔心。」見小夜的異樣,她以為小夜嚇呆了。當目光與小夜接觸時,她看見那雙眼睛是貪婪的鮮紅色,而映在裡頭的自己——害怕得張大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被血勾起渴望的白夜,只覺得喉嚨好幹、好渴、好想喝血,除此以外的東西,包括同事阿姨說的話,她都好像聽不見一樣,目光全是鮮血:「血……好想要……」說完,她忍不住撲上去:「想不到比麵包屑美味百倍!」喝飽後,她還舔了舔嘴角的血:「對不起,我不是人類了。阿姨你的表情……果然很害怕嗎……再見。」

因失血過多而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同事阿姨,一滴滴的淚水湧了出來——她知道,她的表情,狠狠的刺穿了小夜那一顆純潔無比的心。

白夜一直逃,一直逃到看不見店為止,才停下稍微喘口氣,隨即又狂奔起來,一路不知撞到了多少人。她不道歉就繼續狂奔,認識她、被她撞到的人都望著她的身影發愣:「小夜她怎麼了?」

白夜一直跑到無人處,這才趴在地上放聲大哭。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覺醒?為什麼阿姨要露出那副表情?非人類,就一定被人類懼怕?我明明最喜歡阿姨了……就因為是不同的存在嗎?!

「這……是什麼聲音啊!?好可怕!」那天夜裡,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每個人都懼怕這聲音而躲在家裡——他們心裡都想著那傳說的真偽……

隔天,白夜的辭職信靜靜的躺在信箱裡,裡面還夾著一張寫著‘對不起’的字條……同事阿姨抱著那封信呆坐在地上,淚水不住流下:「要說對不起的是我,小夜……你明明就像我女兒一般親,而我卻……毀了你對我的感情!」

===========================================================

「這塊木質感不錯,應該會讓小夜睡得很舒服的。」白宵夜仔細觀察手上所收集到的木料,準備為小夜做副舒服好睡又絕對密封的棺材。算算日子,差不多該覺醒了吧,得為小夜打點好一切才行……話是這麼說,但身體使不上勁?生病了嗎?

「你在這鬼鬼祟祟的幹些什麼!?」一道很嚴厲的聲音打斷他的動作,對方是人類,而且還是一身的警衛裝。下意識的,他退後一步,然後抱著他所能帶著跑的木料,拔腿而逃。

「我叫你站住!」他們就這樣你追我逃的,盲目的逃到市中心去。這對一個空著肚子的他來說,是種極大的誘惑,而他的體力也耗損極快,很快的就被見義勇為的幾群人抓住了:「放開我!」

「這人太可疑了,先搜身吧。」

「慢著!?他的眼睛顏色怎麼那麼奇怪?是紅色的……這不是……!?」搜身時,一旁圍觀的人漸漸發出驚訝又惶恐的聲音,眼前被捕之人的雙眼竟然變得血紅,閃閃發亮的異類目光也讓他們不禁想起那個傳說——十三夜:「是妖怪!十三夜裡的……!」「什麼!?」「媽媽!」

「警衛,還不快抓他!」不知誰這麼喊了後,眾人連忙撲過去抓住他。白宵夜,就這樣被一群結實的男人綁走。

===========================================================

幾天後的中午,鎮上的人全集中在一處空地。平常,這塊空地是沒用的,只有在處刑時才用。當然,今日即將被處刑的,是被綁得緊緊的非人類——白宵夜。

遭綁著的白宵夜,因被暴打而傷痕累累,因饑餓而憔悴,身體更是因暴曬在太陽下而冒著陣陣濃煙,但他無神的雙眼仍努力尋找著某人的蹤影。果然,在他遠方的對面,站著他可愛的寶貝女兒——小夜。該慶倖自己能見她最後一面嗎?還是該擔心女兒輕舉妄動而招來同樣的下場?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我的小夜,爸爸只想你活著就夠了……我失去你的媽媽就夠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啊!

白宵夜努力開口,要知道,吸血鬼一族的能力都比人類來得好,聽覺可是值得自傲的:「不要……恨……人類……」短短的幾個字,他卻用了2分鐘才小聲說完,遠方的小夜聽見後,神情頓時變得好悲傷:「即使爸爸您將被人類殺死……也要我繼續喜歡人類嗎?」

「別恨……我們……不同   ……」白宵夜苦笑,也許小夜不該來的,哪怕最後一面也見不上也好,都希望她是平安的……仿佛要讓小夜有所覺悟,無視人類的恐懼,白宵夜昂天大笑:「人類啊人類,你們就如此懼怕我們嗎?就因為我們是不同的生物,是以血為食的一族,你們的雙手就沾上我們的鮮血……這到底是誰吃誰啊……」那悲慘的笑聲嚇得周圍的人類個個往後退一步:「這怪物在笑……這是在召喚同伴嗎!?」「快處刑啊,要是又有怪物跑來怎麼辦!」「媽媽,我怕!」   「別怕別怕,媽媽在這!怪物就快死了。」「怪物就不要活在人類的世界!」

===========================================================

「後來怎樣了?」小孩們好奇的圍上來問眼前的老婦人。她的目光漸漸濕潤,輕撫他們的頭。是啊,那一幕,是她即使進了棺材,也絕不會忘記的。

===========================================================

「那個是……小夜?」圍觀者之一的同事阿姨,突然發現遠方有個打著紅色洋傘的少女,正在緩步前進。不行,絕對不行啊!小夜,你現在過去會死的!她匆匆向小夜跑去,想阻止她,卻已經來不及。

「請讓我跟他說幾句話。」把洋傘丟去一旁後,白夜轉過身,向人群跪下:「拜託了。」「這……」「小夜,他是怪物啊!不能靠近!」「姐姐,他很危險的,會吃掉你的!」「孩子,快過來啊!別再靠近那怪物!」

「幾句話就好,拜託了。」失去傘,小夜的皮膚暴露在大太陽下,漸漸冒出濃濃的黑煙,也有人發現,少女的雙眼是醒目的鮮紅色……「小夜她也是怪物嗎!?」「不是吧,她的身體也在冒煙!?」「媽媽,小夜姐姐是怪物嗎?」「小孩子別看!」然而,人類的騷動並沒有阻止她的腳步,她向絕望中的白宵夜跪下:「恕女兒無法聽從您的吩咐……小夜來了。爸爸,您不要我救你嗎?我有那個能力,也打算那麼做,因為小夜不想孤單的留在這世界。」「小夜說她是女兒啊?!」「怪物啊!」「媽媽,為什麼小夜姐姐叫他爸爸?」

「快走啊!」白宵夜用力推走心愛的女兒,為什麼要過來!眼見周圍的人漸漸逼近,想把他們父女二人圍在中間,他馬上站起來保護小夜。為了女兒,即使要他違背對亡妻的承諾——要傷害人類他也願意了:「你們再過來別怪我下毒手了!」聞言,人類們倒是退後了一步。很好,暫時不需要傷害人類……

「小夜,如果讓你們離開這鎮子,行嗎?」看准機會,同事阿姨馬上走近父女。被她這舉動嚇一跳的人馬上沖過來拉住她:「你幹什麼!讓他們逃了那還得了!?」「要是他們的同伴來了死的是我們啊!?」

「我們會離開的,阿姨,但你必須讓我們毫髮無損的離開。」白夜為爸爸再度撐起洋傘,無奈與傘太小了,只能把自己的皮膚暴露在外:「這條件,接受嗎?」以爸爸的傷勢,她很難帶著他安全逃走。而替她解圍的阿姨,她真心感激她……即使,她知道,她們無法再會了。

「我答應你。」不顧眾人的激烈反對,同事阿姨就如此決定:「你們走吧。」聽見阿姨的承諾,白夜趕緊扶著爸爸,快步離去。然而,沒想到一把劍就這樣刺過來。就是這把劍,被愛女心切的白宵夜以身體擋在,當場倒下:「快走……」「中了!快抓住他!」「別讓他們跑了!」

「爸爸……不同的存在,真的很令人無可奈何……再見了,爸爸,小夜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然而,恨,還是不恨人類,您給我的選擇也太少了……阿姨,謝謝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你的麵包屑、擁抱、安慰和你的勇氣……小夜走了。」像是幻覺一般,小夜的長髮瞬間變成銀白色的,她的淚水是紅色的。她回頭望爸爸最後一眼——奄奄一息的爸爸……「再見……小夜……活下去……」

白夜緩緩打開滑落的洋傘,卻冷不防的被身後追上的人類一把劍刺入體內……「小夜!」同事阿姨的叫喊聲很尖,一旁的婦女們都被這一幕嚇得忙把孩子往懷裡抱,而刺白夜一劍的男人,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小夜不斷湧出的鮮血:「我……」

「因為太接近人類……而得到這烙印嗎……不同的生物啊……」白夜看了一眼湧出的鮮血,傷口痛得讓她失去感覺,但她還是緩緩撐開洋傘,慢步走向遠方,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她的血,就這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沒有人類敢動一步,不,應該說,他們一整個下午都無法行動……為什麼?無人明白,每個人為自己說的理由都不一樣……

===========================================================

「所以她沒死咯?」小孩們馬上發問。「誰知道呢?」老婦人望向遠方,眼角閃著淚光,在那之後,沒有人再見到她。也許那個小夜……是十三夜裡的公主——十三姬……

十三姬——是這十三街的傳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個屬於非人類的傳說。

「你還想殺我嗎,人類。你,也不過是個沾血的人類。」

回書本頁

猜你有興趣的書

奇幻
末日之刻 卷三 迷航 璟雲
一座遺失的王族冥地,潛藏在暗處的魖族一趟簡單的考古之旅,牽扯 ...
奇幻
魔王傀儡(舊版已停止更新) 亞娜‧薇兒帝娜
(卷一)在普通世界生活的亞娜,在與家人出遊時遭遇不明生物的攻 ...
奇幻
異世界來的異世界人管理者 笑望天
死了?我知道。轉生到異世界?我聽過。給你外掛般的技能?我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