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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程

最後一天自由活動,下午三點要出發前往機場,在此之前保留時間讓團員們可以逛街購物。雖說是自由活動,但如果團員要求,導遊還是會陪同,一早鄭玉雯已跟所有的團員確認,並提供所需之資訊。

蔡秀慧母女與林崇德夫婦於上午九點出現在早餐餐廳,蔡秀慧母女仍是全身名牌,蔡秀慧是迪奧的輕便套裝,吳庭柔則是迪奧的牛仔褲與T恤,林崇德是每天都很類似的卡基色休閒長褲與藍色襯衫,李芬玲則是黑色寬版七分褲搭配駝色長版圓領襯衫,脖子圍上愛馬仕圍巾。四人在自助式早餐餐台上拿了各自想吃的食物後,沉默地吃著早餐。

「夠了,不說話太難過了。吶,我就說囉,你們不需要有什麼反應,反正是我自己想說。

那個時候,我爸不是要選立委嗎?需要錢跟後援,所以要我嫁到他的大金主家,我答應了,就是這樣。

那個家完全是由公婆做主,我跟丈夫也沒什麼感情存在,再加上我只生了一個女兒,所以丈夫另外有一個家庭,那邊的女人生了兩個兒子。我可以一直待在那個家裡,是因為我聽話不會吵,並且還懂得討公婆開心,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我爸雖然已經退休,但在政界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我每個月有五十萬的生活費,雖說是生活費,生活上所有事情都有人處理,不需要我花一毛錢,柔柔也有五十萬的零用錢,所以只要不要管丈夫的事,然後配合公婆的要求,並且適時地討好他們一下,我跟柔柔便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有錢生活。而且,在那個環境裡,可以知道很多內部消息,所以我也投資賺了不少私房錢。

這就是我的生活,應該不會有昨天鍾大哥所說那種互相依靠、互相照顧的老年,但一定有錢可以請好幾個看護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跟你們說這些,並不是要你們同情我,或是想跟阿德舊情復燃,我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只是當初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說,既然有機會重逢,就剛好跟妳們說一下而已。」

「就算妳要嫁別人,為什麼連我都不聯絡了。」

「既然決定選擇另一種人生,以前的所有關係乾脆全部拋棄,怎樣,想我嗎?」

「當然,這麼多年,我還是常常會想起我們在一起玩的那一段快樂的時光。」

「明明在機場看到我時,一副跟看見鬼一樣的表情。」

「對不起,那是因為,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要跟阿德在一起,只是妳沒別的朋友,阿德只能一直來找我,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一起了,我並沒有想要背叛妳。」

「知道啦,我雖然不太愛管別人的事,至少還很清楚你們兩個是怎麼樣的人,一個是最愛我的人,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決不會做背叛我的事,背叛的人是我,對不起。」

「秀慧,不,是我對不起,明明好不容易重逢了,我卻滿腦子只想到妳會把阿德搶回去。」

「沒辦法,誰叫我還是這麼漂亮,好了好了,別一直互說對不起了。」

「秀慧從以前就是這樣,明明是敏感又容易受傷,但為了掩飾與保護自己,就故意關起耳朵淨說一些自吹自擂的話。」

「呵呵,果然是我的閨密,這麼了解我。真希望可以再跟妳一起出門玩,像以前那樣無所不談,做一些瘋狂又白癡的事。不過,算了,我們還是別再見面了,妳跟阿德過你們的生活,我過我自己的生活,不會有交集的兩種生活。」

「秀慧,為什麼?我不會再懷疑妳跟阿德,之後還是可以見見面、聊聊天。妳應該過得很辛苦吧,我可以像以前一樣陪妳聊天到半夜,或是陪妳去大吃一頓發洩,昨天庭柔不是說想獨立,妳之後就沒有人陪了,我陪妳不好嗎?或者阿德也可以一起。」

「不好,而且剛剛說了,不用可憐我。」

「秀慧,妳是因為我這幾天的態度生氣嗎?我可以再跟妳對不起。」

「芬玲,夠了。秀慧,謝謝,告訴我們這些事,讓我可以把這麼多年一直掛在心裡的事放下。沒錯,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旅行結束後,便各自回歸自己的生活。」

「阿德,我真的沒關係。」

「不,我真的覺得這樣好。」

「好了,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逛街去吧。芬玲,最後再陪我逛一次街,可以吧!」

「嗯。」

「買個包包送妳好了,還有一男一女是吧,兩個孩子要買什麼禮物好呢?」

「秀慧,妳不需要破費買什麼禮物。」

「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有一堆花不完的錢。不過,我不會買禮物送阿德的,阿德的禮物只有妳可以送,對吧!」

「秀慧,真的贏不過妳。」

「沒辦法啊,我就是這麼厲害。對了,順便幫忙給點意見,我得要幫柔柔買些可以去吃路邊攤的衣服。」

「難得有一團,最後一天的購物行程完全不需要陪伴。」

「因為大家不僅是要買東西,更想與重要的人一同享受這一段時光吧。鍾爺爺今天隨鐘奶奶想去哪就去哪,不過也許隨時會需要我們趕過去幫忙。淑美姐跟淑華姐還是要去百元商店、藥妝店還有UNIQUE,不過淑華姐說她也許會在途中想出自己想去的地方。宜芳跟智偉哥當然是買衣服去,這裡可是澀谷,怎麼可以不好好地逛。秀慧姐帶著芬玲姐一起逛街,準備幫庭柔買些不是名牌的衣服。」

「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導遊該做的事,但ていさん本当にいい仕事した。」

「いいえ、いいえ。都是因為有さいとうさん的幫忙。」

「看到ていさん的工作模樣,多管閒事的導遊其實也不錯なぁー。」

「真的嗎?能聽到さいとうさん這麼說,真的很開心。只是五天一下子就過了,實在捨不得啊。」

「ていさん還會一直帶精選團,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面了。」

「什麼?」

「不是捨不得跟我分開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   是捨不得這個團裡的每個人。」

「是這樣嗎?」

「不過,也很期待再見到さいとうさん。」

「我也是,我們也去逛個街享受這一段時光吧。あ!敬語やめて。」

「はい。」

回到松山機場,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老公,為什麼?」

「我要他來接我們,回家吧!小雯,謝謝妳的照顧,去沒去過的地方,吃沒吃過的東西,其實還滿不錯的,有機會再來參加。」

「我們會準備各種不同的行程,等兩位一起來參加。」

「可以嗎?姊,即使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要的,可以先去體驗一下嗎?」

「這也是一種選擇。」

「那小雯,我跟姊姊之後可能要常常麻煩妳了。」

「沒問題,非常樂意為兩位服務。」

「嗯,跟淑華一起麻煩妳了。各位,先走了。」

「我們也走了,阿蓮給大家添麻煩了。小雯,我們還可以參加這個旅行團嗎?趁著還能享受的時候。」

「當然,我們一定會好好地為兩位服務的。」

「也要麻煩妳再多教教我這個什麼都不會的老婆子。」

「鐘奶奶會的事情才多,看到各種餐點都知道料理的方法,看到食材也馬上知道怎麼料理,我才需要鐘奶奶多多教導。」

「這些不過就是家庭主婦沒什麼用的常識。」

「才不是,這些是很厲害的本事,我可是非常想要有這種本事。」

「真的嗎?這是很厲害的本事。」

「真的。」

「謝謝妳。」

「謝了,小雯,還有大家。」

「大家,再見了,很開心遇到大家,有機會再見了。」

「美蓮姐,再見,保重啊!」

「智偉,我們也走吧,買太多東西了,行李好重。」

「要一起走嗎?我家一下子就到了,之後讓司機送你們。」

「不了,回到台灣就該回到現實生活了。但秀慧姐需要有人陪出國的話,我願意一起再去享受一下非現實,不過要我有空。」

「在台灣不能找妳嗎?」

「也可以啦,我有空的話。」

「沒空就直接說。」

「不想去也會直接說的。」

「呵呵,這樣才是我喜歡的宜芳。」

「小雯,謝了,我應該沒造成你的困擾吧,會破壞氣氛的危險炸彈之類。」

「宜芳妳到了最後還是這麼直接。」

「因為,從明天開始又得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趁還可以直接的時候就別拐彎抹角了。」

「那我也直接說囉,一開始真的覺得宜芳妳是危險炸彈,才碰面就講一些讓我嚇出冷汗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麼,漸漸地喜歡上了妳的直接,這樣的直接其實也幫了我很多忙。等智偉哥存夠了錢,可一定要再來參加。」

「智偉,可以嗎?」

「嗯。」

「那就有機會再見了,各位。智偉,你也跟庭柔說再見吧!」

「庭柔,再見,謝謝妳。」

「再見,謝謝你。」

「小雯,這次真的麻煩妳了,下次再參加精選團時,我會跟旅行社指定請妳當導遊。」

「謝謝秀慧姐,我一定會盡力服務的。」

「芬玲、阿德,我們就不說再見了,走了。」

「秀慧,能再見到妳真好,我跟芬玲會成為到老互相扶持的夫婦的。」

「嗯,芬玲就交給你了。」

「小雯,真的謝謝妳了,今天早上,我們跟秀慧聊得很開心。」

「是嗎,恭喜。」

「我們應該不會再參加精選團了,不過,會再多帶芬玲參加一般的旅行團,走吧,孩子們在等著了。」

「嗯,小雯,謝謝妳,這趟旅行是妳當導遊真好。」

「芬玲姐,這是對我來說最棒的誇獎,謝謝妳。」

望著離去團員的背影,鄭玉雯滿心的成就感。

「導遊果然是我的天職。」

「媽咪,會難過嗎?」

「不會,當初就算不聽爸爸的話硬跟阿德在一起,之後也會因為雙方不同的家庭狀況,過不了幸福快樂的生活的。但現在,我永遠是阿德最愛的女人。」

「媽咪其實也很奸詐。」

「當然,不然怎麼應付那麼難搞的公婆。」

「媽咪,我也可以相信自己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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