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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相遇

荷月初二,申時。

邯鄲熙熙攘攘的街上,充斥著歡快的平民百姓,而攤販們則賣力地吸引人客的注意,孩童間的笑聲也響徹整條街,但人群中卻出現兩個煩悶的男女,打破了和諧的景象。

「長姐~我們回去吧!不然又要挨罵了」

男孩開口道。

他,名為‘’厲揚‘’,是厲家的長子,年十三。

走在前頭的女子不耐煩的停下腳步,回頭道:「你自個兒回去吧!娘親也真是的,整日只會念念念…」

厲揚嘆了口氣:「不然我去叫宋哥哥來陪妳,以策安全」

女子聽後,道:「不用~他現在可能還在幫吳掌櫃搬貨呢」

「不行!怎能放長姐一人在這,長姐美若天仙,若有人起了歹心就糟了」厲揚回道。

還沒等女子開口,他便撂下一句:「等我叫宋哥哥」

便轉身離去消失於人群中。

女子望著弟弟離去的方向,笑嘆道。

「這個傻小子」

語落,便自顧自地接著逛。

而這位厲揚口中美若天仙的姐姐,名為‘’厲雪寧‘’,是厲家的長女,年十七。她有著一雙清純迷人的大眼睛,身長一米六接近一米七;和厲揚所說的宋哥哥為青梅竹馬,從小便定下了娃娃親。

很快半個時辰過了……

雪寧獨自坐於街旁的茶舖,喝著青茶。

「唉!這個厲揚定是忘了,不然怎麼人都還沒出現呢」

她邊說邊倒了一杯茶,隨著最後一杯茶飲盡,她拿起掛於腰間的錢袋,喊道。

「店小二~結帳!」

話音方落,雪寧便發覺錢袋只剩一文錢,可此時店小二已走來。

「客官,您這一共三文錢」

雪寧不好意思道:「我這剩一文,剩餘二文晚些拿來,你看可否?」

店小二有些為難:「客官,我們這小本生意,您就別讓小的為難了」

她聽後,有些著急道:「我也沒說不給呀!就一刻鐘…前面不遠處那家麵館,是家中娘親經營的,我回去取一下很快的」

店小二有些猶豫,正要開口時,大街上一個粗獷的聲音喊道:「你別跑!讓老子逮到你,你就完了!」

聲音一出,街上人們立馬四散。緊接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狼狽地從人群中跑出,徑直跑向茶舖。

店小二見狀立即躲了起來,而雪寧還愣在原地,不一會兒男子便跑至雪寧身後,聲音微弱道:「美女拜託…救..救我」

這時她才回過神來,但緊隨其後的是兩個粗壯的男子。

「姑娘,勸妳別多管閒事」

其中一位臉上有刀疤的男子道。

雪寧本不想參與此事,但身後的男子微弱的扯了扯她的衣角。這讓她立即轉換了想法,道:「我若是偏要管呢?」

此話一出,另一名男子不淡定了,怒道。

「臭娘們!妳信不信我連妳一塊打,完了再把妳賣到樓裡去」

雪寧聽後,並沒有感到畏懼,反而抬了抬下巴:「你敢!?你不怕我去衙門告發你們嗎?」

刀疤男子一聽,急忙道。

「不不不!姑娘,這小子新來的,若有冒犯,我這就和妳致歉」

「你們已冒犯到本姑娘!」雪寧道。

「實話跟妳說吧,我們是春滿樓的,妳身後那男的欠我們一兩銀子,卻一拖再拖,我們也沒辦法,只能帶他回去春滿樓」

「那也用不著把人打成這樣,你們能去衙門告他呀,把人帶回去…怎麼?想讓他當本樓的當紅君子?」

雪寧與刀疤男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道。

這時,雪寧身後的男子,小聲開口道。

「這一兩銀子並不是鄙人欠下的,是家父生前欠下的債…」

他還未說完,另一名男子便急道。

「父債子還沒聽過嗎?你父親欠下的債,就要由你來還!」

就在兩邊僵持不下時,厲揚口中的宋哥哥出現了。

他,名為宋允稷,年十八。年幼時,父母遭遇洪水雙亡,只留下他一人,由奶奶扶養成人。他的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英氣,有時會被邯鄲姑娘追求,和厲雪寧是未婚夫妻。

「寧兒,這是怎麼了?」

雪寧正要向他解釋,不料春滿樓另一名男子,搶先道:「那個男的欠我們春滿樓錢,然後這個臭…不是!這位姑娘,偏要袒護他」

允稷看向她道:「寧兒,我們回去吧,這是別人的事,別插手為好」

她看了一下奄奄一息的男子。

「允稷,我們幫幫他吧,他都叫我美女了」

他有些無奈的笑嘆道:「叫妳一聲美女,就可以得到幫助,那妳也太好騙了」

可面對雪寧請求幫助的眼神,他終究抵不過,思考片刻,他詢問刀疤男子。

「他欠你們多少」

刀疤男子回道:「一共一兩銀子,還完後我們就不會再找他麻煩了」

允稷拿起錢袋,有些猶豫。雖說錢袋裡剛好有一兩銀子,但這是他攢了一年多的錢。他看著雪寧,終究還是將一兩銀子交了出去。

春滿樓二人拿到錢後,便轉身離去。

男子見狀,連忙謝道。

「美女今日救命之恩,張某…」

話音未落,他因傷勢過重昏了過去。

隔日巳時,男子緩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並且傷口都已被人包紮好,正當他疑惑發生什麼事時,雪寧端著一碗湯麵進房。

「欸!你醒囉,傷口還疼嗎?」

男子看清雪寧容貌後,有些暈眩倒頭道。

「啊~美女!」

她將湯麵端至一旁,說道。

「你昨日就說過我是美女啦!不用一直說」

男子驚道:「敢問姑娘便是昨日救命恩人?」

雪寧回道:「是!那個一兩銀子之後記得補給我哦」

「姑娘放心,張嶷在此放言,倘若將來大富大貴,定有姑娘一杯…不是!是一半羹」

她一聽,不禁笑道:「好!如若你發跡,記得給我好處」

話落,男子便起身自顧自地自我介紹。

「姑娘,本人姓張名嶷,是為‘’張嶷‘’,年二十有三,華陽人」

雪寧發出疑惑:「華陽人?怎會跑到邯鄲來?」

張嶷嘆了口氣:「前陣子家父傳信稱人在邯鄲謀事,張某才特地前來尋父,不料…到邯鄲才被告知家父六日前因酒醉跌入河中致死」

她看著有些哽咽的張嶷,心生歉意。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他抑制住淚水,趕忙道:「無事!」

接著他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一旁的湯麵。

「這是給我的吧?那我能吃了嗎?」

雪寧回道:「能能能!」

張嶷端過湯麵,便盤坐於床,細細品嚐起來,雖說已三日未食,但他並未失態。

她見狀,小心翼翼問道。

「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他未應答,只是安靜的吃著麵。

雪寧就這樣直勾勾盯著張嶷,而他也花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將湯麵完食。

「張某打算接著去江南謀生」

他邊說邊將碗筷放置一旁。

「那現在是當朝數一數二經濟較為繁榮的地方,我想去那邊展示我的才能,證明我張嶷不是死板的讀書人」

雪寧聽後,贊成道:「不錯呀!那你打算何時啟程?」

張嶷沉思了下,回道。

「兩個時辰後,畢竟機會是不等人的」

她有些驚嘆:「啊?這麼趕!」

可很快她有伸出手,道。

「既然如此,祝你好運!很高興認識你」

他也伸出手回應雪寧:「吾也是!」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未時。

張嶷沒有任何包袱,一瘸一拐地準備離開厲家。突然!一個柔和略帶野性的聲音,喊住了他:「張嶷~」

他聽此聲停下了腳步,回首卻見雪寧帶著車夫和馬車前來。

「吶!幫你準備好了,上車吧」

張嶷有些不敢相信,開口婉拒道。

「姑娘何必為我花這錢呢?這一趟得花多少?」

雪寧輕笑道:「不用錢~這車夫是熟人,他答應送你去江南」

她見他還在猶豫,便說道。

「你可別跟我說你真要自己走去江南哦!」

張嶷有些感動道:「我只是想姑娘這兩日的恩情,不知來日如何償還?」

雪寧笑了笑:「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不還也沒關係的」

他一聽此話,急道:「怎麼能呢!」

「要不就像你今早說的,以後大富大貴也有我的一份」雪寧道。

張嶷點了點頭:「姑娘放心!來日張嶷定會報答姑娘恩情」

話落,兩人相互笑了笑。

「好了,趕緊上車吧」雪寧說道。

張嶷緩慢地爬上馬車。

「進去坐著吧,別一直站著」

張嶷看著雪寧,深深鞠躬,而後便走進馬車裡安坐。隨著馬車啟程,兩人越離越遠,雪寧看著漸遠的馬車,嘆了口氣,便走回稍顯破舊的屋內。

而在馬車走了一段路後,張嶷才發現放置一旁的麻布袋,裏頭裝著燒餅、水和藥膏。

「我真是遇到貴人了」他感嘆道。

漸漸馬車便出了邯鄲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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