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隔天,玉帝傳錦棠至書房,往年玉帝都會在中秋前傳喚錦棠,詢問中秋的相關事宜,錦棠也習以為常前往玉帝書房。

  「陛下萬安。」「在書房就不必多禮了,坐。」玉帝手上拿著一本書,喚錦棠坐至對面。

  「這本是下界的暢銷小說,雖然有些現代用語朕看不懂,但還是蠻精彩的。」玉帝把書放到一旁,「據說還有改編影集,哪天搬個電視到書房吧。」

  「皇上,您對下界還真了解。」錦棠失笑,玉帝對人間的事物充滿興趣也十分樂意吸取新知識,蝸居在廣寒宮的錦棠總會從玉帝口中聽到下界的新奇事物。

  「一切可還順利?」「與往年無異,只不過有位飛昇不久的上仙不太懂事,言語輕薄了嫦娥。」「朕會讓下人去處理的,繼續說⋯」

  錦棠如往常一般將近期發生的事情ㄧㄧ彙報玉帝,玉帝若有所思般手指輕輕點著桌面,突然停了下來:「錦棠。」「是。」錦棠停下正在報告的事項,靜候玉帝的回應。

  玉帝仍是手指點著桌面,許久後說道:「已過了數百年,闕闌殤該回來了。」

  闕闌殤是上界頗有名望的將軍之一,年紀輕輕便有以一敵百的能力,名副其實的戰神,但因當初犯了點小錯,被玉帝調發至月亮守邊關數百年思過,沒想到將軍守著守著便不想回來了,其中原因玉帝自是了解。

  「闕將軍可是朕的得力助手,你去告訴他是時候了。」

  「⋯臣遵旨。」「不必這麼嚴肅,繼續說下去吧。」⋯

  之後的談話很順利,玉帝聽完後佳言幾句便讓錦棠離開,只有錦棠自己知道後半段時間自己心根本不在彙報上。

  錦棠回到自己的寢室,他癱倒在床上,想起玉帝的吩咐便嘆了口氣。「早知會有這天,不是嗎?」錦棠翻手變出一個小酒杯,邊沉思邊把玩著。

  闕闌殤關心他、陪伴他、心悅他,他怎麼可能不心動,錦棠甚至曾有幾次看著闕闌殤深情望向他的眼神,就想著不管他的出身而回應他,接受他的懷抱。但理智如錦棠,他馬上回過神,收起熱烈的目光,雲淡風輕回應著闕闌殤。

  ——可以讓闕闌殤幸福的人,不會是錦棠。

  錦棠心中默念,思索著要如何在幾天後的中秋告知闕闌殤。

  「大人,這位是玉帝先前請您關照的闕將軍。」宮人將闕闌殤帶至錦棠面前,低頭吩咐著。

  錦棠坐在椅子上,抬眼望向身旁的人,這人無形中散發著一股令人畏懼的正氣,果真是將軍。錦棠點點頭,接過宮人傳遞給他的調派書,簽上名字以示調派成功後,宮人便逕自離開,留下一言未發的闕闌殤以及錦棠。

  錦棠饒有興致以目光打探闕闌殤,正想說點什麼,對方已先開口:「宮主,在下不會挑事,只想在此好好思過,期滿便會馬上離開廣寒宮,不會多做停留。」

  「不用一口宮主一口在下,也不用使用敬語,叫名字就行。」錦棠擺擺手笑著回應,「我也不想過問你被調派的緣由,也不會吩咐你去做事,說實話廣寒宮也沒什麼事,真要做事的話你便到盡頭守邊界吧。」「是。」語畢,闕闌殤半句招呼也沒有,直接離開大廳移至廣寒宮邊界。

  ——這是兩人第一次相遇,此後錦棠也從未過問闕闌殤的事情,專心做自己的鹹魚宮主,闕闌殤守自己的廣寒邊界。直到當年中秋,兩人才再次有了交集。

  臨近中秋,受節慶氛圍影響,獨自守著邊界的闕闌殤也感受到了一絲寂寞,再三思索後決定向錦棠告假。

  一個施法,闕闌殤已從邊界瞬移至廣寒宮,走個兩三步便看見錦棠坐在亭子中,夜晚的廣寒宮寂寥無聲,而坐在亭中的宮主更是孤獨,彷彿隨時會消失似的,雙眼帶點茫然望著天空。

  闕闌殤怔了一瞬,而此時錦棠也發現了來人,手撐下巴,略帶訝異看著闕闌殤:「將軍可有事找?」闕闌殤向前,雙手作揖後回道:「也快中秋了,想要向宮主告假幾天。」「行,將軍自行決定就好。」他轉轉手中酒杯,繼續說道:「原來將軍也是會過中秋之人。」「也就是和弟兄們聚在一起喝酒賞月而已,應景應景。」

  「也好,那就預祝佳節愉快。」「能夠得到廣寒宮主的中秋祝福甚感榮幸。」語畢便轉身離開,離開前他瞥了錦棠一眼,似乎是看見錦棠無聲說著「真好」然後又逐漸與孤獨融為一體,就像他從來只是隻身一人一樣。

  闕闌殤皺眉,直到中秋當天和弟兄們把酒言歡時仍無法忘懷,錦棠過於消極的氛圍令他感到煩躁,酒喝到一半便回了廣寒宮,果然在亭子找到了身影單行的錦棠,和先前一樣的氣氛讓闕闌殤一時沉不住氣,大步流星走向錦棠,手中變出一壺酒扣至石桌上。

  「...闕闌殤?」突如其來的改變令錦棠感到詫異,他不就好好坐在亭子賞星星,怎麼一個恍神闕闌殤已坐至他身旁,桌上還擺了一壺酒?

  「良辰美景在前可別喪氣,」闕闌殤逕自將桌上酒杯填滿了酒,「看在宮主找不到人過節的份上,在下不請自來,陪宮主聊天賞...星星。」錦棠一聽不禁莞爾,小酌一口,隨意問道:「將軍是為何被調來廣寒宮呢?」「這⋯」

  「若不方便可以不回答。」只見闕闌殤雙眉擰在一起,猶豫片刻,小聲回道:「早朝時,激動之下....言語...頂撞了,玉帝....」而後撇過頭將飲盡的酒杯重新填滿。「哈哈哈,原來將軍還是性情中人。」⋯⋯

  從此之後,闕闌殤時不時便會到錦棠身邊,或是喝酒,或是下棋,尤其是中秋,似乎已達成共識似的會一起度過。而闕闌殤也在相處下了解錦棠並非表面上看來平易近人,他是個極其孤獨、悲觀並且需要人陪伴的廣寒宮主。

  平時與他人相處融洽,是上界評價極好的神仙,但闕闌殤知道私底下的錦棠時常陷入孤獨的漩渦中不可自拔,他會獨自坐在亭中,向著夜晚的星星似是沉思實則茫然等待著清晨——等待著自己是否還有明天,亦或是消亡。

  闕闌殤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心疼憐愛起這位孤獨的宮主,想要將他擁入懷中、輕吻他的唇安慰他,在他認為有限的生命中陪伴他度過。

  他的廣寒宮主太孤獨了,需要一個陪伴他同生共死的人,而闕闌殤甘之如飴。

  是夜,兩人又在亭中賞星星,闕闌殤望向又忍不住發呆的錦棠,攬著他的腰便將他帶入懷中,低頭輕吻著錦棠的額頭。

  最近他對錦棠的愛意眾所皆知,他也越來越忍不住對錦棠動手動腳了,而錦棠雖然不回應但也不反感於他的舉動,因此讓闕闌殤更是受鼓舞一般恨不得整天把錦棠綁在身邊。

  「闕闌殤。」「嗯?」闕闌殤邊把玩著錦棠的髮尾邊回應著。

  「你也調來廣寒宮數百年了,」

  「是時候該回去了。」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