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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五、六

五、

一時之間,偌大的辦公室剩下歷史老師啜茶的聲音,尷尬之外還透著一絲絲搞笑漫畫的不正經氛圍。

「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抱歉!」結城爸爸已經從椅子上彈起來一下子對著祐太、一下子對著佐野紫鞠躬道歉,手上還不忘教訓自己口出狂言的兒子,除了用力捶了一下腦袋,還大力的擰著他的耳朵,「給我適可而止啊臭小子!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幹了這種糟糕的事還敢大聲,真的是欠教訓!不、準、這、樣、對、同、學!」

「痛、痛痛痛痛!我又沒有死不認錯──」

「祐太,」佐野紫環顧四周,視線掃過桌上的冰敷袋之後鎖定在侄子臉上。她快步上前,輕輕托著祐太的顎骨仔細查看,「傷得怎麼樣、還會不會痛?」

「沒事的,已經冰敷過了,明天就會好。」祐太頭皮發麻,隨口扯起謊。

失策,完全沒有想到老師會轉而聯絡小姑姑。

佐野紫是一個懦弱的年輕女性。

她是家裡唯一的大學生,專業能力老實說不怎麼樣,畢業之後在市中心找了一份校稿排版的工作,工作雜碎繁重、賺得不多,累死累活勉勉強強可以負擔起自己與孝親費用,連祐太的爸爸都不忍心開口向她要錢。

祐太當然知道小姑姑過得很辛苦,所以更加決定要趕緊解決這件事。

「結城先生,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們的好意,我相信明同學也不是那個意思,他人很好,班上大家都知道。」

「祐太。」小姑姑不贊同地皺眉,但姪子看起來溫和、實際上卻有著不輸那位「明同學」的氣勢,於是她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吶吶跟著附和,「是、是啊,應該是孩子們鬧著玩而已,既然結城先生已經道過歉、祐太也這麼說了,就、就沒事啦……」

井尾見畫風並不一致的雙方,不由得慶幸自己不久前吞了一顆止痛成藥才來。

但學生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沒有強硬插手,反正這次請了結城爸爸只是希望結城明收斂一點;至於打給佐野爸爸之後只拿到另一個電話的事……

夕陽大概在很遙遠的地方,天空中找不到,只有稀疏繾綣的雲層層疊疊,薄綿一樣透著橙紅裡帶著靛藍的顏色。

井尾沒有掩飾想特意支開學生的意圖,隨便就是打發祐太替自己把結城父子送到校門口。

結城明眼皮也不抬,心裡暗暗吐槽。

屁點大的地方,他待了兩年多還需要另一個也只待了兩年多的小屁孩來送?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矛盾。

奈何井尾深諳「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道理,就這樣面色如常地將兩個學生與一個又生氣又愧疚的家長請出辦公室。

「老爸你把車子停哪?」

「路口的停車場啊。」

「那你先去把車子開過來。」

「臭小子、多走兩步是會怎樣?」

「我有話要跟佐野說。」

「……唉?」

結城明停了下來,連帶的,其餘二人都止住腳步。

祐太轉頭,對上結城爸爸擔憂的眼神,想了一會兒,才應道,「我沒事的。」

結城爸爸走時,一步三回頭,雖然確信兒子不會再毆打同學,但佐野同學表現出的不適明眼人都能察覺。

大概也就剩他自己還覺得自己隱藏得很好。

六、

目送自家老爸走到校門口,結城明重重吐出一口氣。

他當然不相信對方什麼都不知道,倒不如說,他覺得自己一拳沒把人揍醒,佐野祐太還在裝睡。

「喂,你明明也很討厭現在這樣。」

「……很明顯嗎?」

「很煩。」

裝作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關心,明明知道所有人都對他小心翼翼,本人愣是毫無反應。

就像籃球賽那個時候一樣,因為交給結城明就可以達成贏球的目的,所以自己可以投的球也不投了、只要結城明出手,連籃下他都不待,絲毫沒有想過要補籃的可能。

就這樣放棄思考、放棄回應他人、自顧自的用自己的邏輯將自己釘死在一定的範圍裡。

「……很煩啊?」祐太沒有再嘗試要笑。他記得結城說過的話,也是唯一一個不覺得對方揚言會再對自己動手是在開玩笑的人。然而他有點控制不住表情和聲調。

結城明在往自己靠近。

這個事實讓他很不舒服。這和下午的情況不一樣,那個時候的結城比起其他人還要靠近祐太,但依舊在一段距離以外,現在對方真的感到不耐煩,祐太因此而恐懼。

「但是也只能這樣了不是嗎?」祐太的呼吸越發急促,「吉川也好、土屋也好、井尾、你或是你父親也一樣,難道因為你們的體貼,我還要對你們發脾氣嗎?越是面對你們的好意,我就越是、越是……為什麼啊?為什麼他們不生氣?我明明是這樣不識好歹的爛人,為什麼、還要……」

哭出來了。

祐太自暴自棄地想,好了,現在除了爛人,我還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了。

結城明看著狼狽的祐太,抽出原本插進口袋的雙手,「那就對著我生氣啊。」

「沒辦法對著他們笑、反而一肚子火對吧?那就對著我生氣啊!我不是揍了你一拳嗎?我做出了傷害你的事實、也就是說,你完全有理由跟立場對我發洩不滿吧!給我認真一點,拿出討厭自己的勇氣、也討厭我一下啊!」

結城說到後面,完全是毫無章法地大吼了。

偏偏他吼歸吼,說話還是口齒清晰地令人咋舌,祐太想裝作沒聽清楚也不行。

這些句子以極其粗暴的姿態灌入他的大腦。

這個人……

「到底……在說什麼啊?」

祐太抬頭,從被淚水暈糊的視線怔愣著、看著對方。

笨蛋嗎?

「你才是白痴!」結城氣得翻白眼,祐太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不小心說出心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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