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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選擇-3.

      凱鈞送我到樓上,並留下他的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可以打給他。

      「嗯……」放下他寫著號碼的紙條,我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隔天早上,我習慣性的先打開手機電源,然後再到浴室去梳洗,看著手機,依舊是一百多通的未接電話,但簡訊卻沒有再多了。

      我想他應該是也累了吧,不再打來也好,就現在的我來說,恐怕是聽不下任何解釋的。

      進到浴室,我看見鏡子裡憔悴的自己,沒想到才經過一夜,我也可以變的這麼的狼狽。

      我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癡,還是笑自己笨,接著再浴室梳洗一番之後,我回到了房間裡。

      哲維和我的照片被我放倒了,他買給我的娃娃我丟到地上了,他和我之間的一切一切好像都失序了,連愛著他的我都累了。

      我在宜寧的同班同學兼好朋友劉昭儀小姐曾經跟我說過,「最愛不一定要在一起,因為他不一定適合妳。」以前我不了解,想說在一起久了,經過那段磨合期之後,在一起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結果我錯了,至少我和哲維就沒有辦法如我想像的一樣。

      雖然我知道他不一定劈腿,只是我真的無法忍受有女生在她身邊,何況那女生還喜歡她。

      躺在床上,我看著我放在枕頭邊,昨晚凱鈞留給我的電話號碼,拿起手機,我撥了他的電話。

      「喂……」

      「喂!是妳啊?怎麼了嗎?」

      「你在哪裡……」

      「啊?」

     

      坐在凱鈞的摩托車上,聽著凱鈞聊著他和書蓉的事,原來最近他們因為學校的事在忙而漸行漸遠,書蓉報告多,也辭去誠品的工作了,原來那天在誠品遇到書蓉,那天剛好是他最後一天上班。

      騎了幾個小時的路,他帶我到了很多景點,下午則帶我到東海藝術街去。

      在藝術街逛了好久,也去了好幾家有名的店,我玩的好開心,稍稍忘記了昨晚的難過,果然,打給凱鈞是正確的。

      天氣很熱,太陽也落的慢了些,好不容易到了七點之後,天空才漸漸的暗了下來。

      「我們去東海吧!」

      「嗯?」

      晚上八點半,天空真正暗了下來,我和凱鈞進了東海大學裡,他帶我在東海的散步路線裡走著。他說東海的散步路線有四個,分別有浪漫線、宗教線、自然線和建築線,各有特色。

      逛累了就坐下休息,休息夠了再繼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我們走到東海的相思林。

      「春天真吵春天,春天在遠方喊我,整座相思林的鷓鴣在喊我……」他看著相思林裡的樹,然後開始念念有詞。

      「啊?」

      「這是余光中在他寫的詩《大度山》裡寫的,剛好就是在寫相思林。」

      「真不愧是中文系的啊!」我笑了一下,並用手肘敲了他的左手臂。

      「那是當然的啦!」他做出很驕傲的表情。

      我笑了,然後他也笑了。

      「唉唷唷!我們家的沁婷小妹妹要移情別戀嚕!」昭儀邊喝著飲料邊說,還用她剛剛才拿過炸雞腿的手捏我的臉。

      「放手啦!你少亂說了好不好,我才沒有再想那種事勒!」

      「唉呀!人是不能嘴硬一輩子的!」

      「我沒有!」我拿我的包包敲她的頭,她很快了閃了開。

      「騙誰啊?你這幾個禮拜都跟那個叫做凱鈞的出去,然後妳埔里那個男朋友也沒再聯絡了,這樣還不算移情別戀?」

      我呆了一下,「哪、哪有啊?」

      「我還是那句老話『最愛不一定要在一起,因為他不一定適合妳。』既然那個凱鈞那麼完美,又對妳那麼好,妳乾脆跟他在一起就算了啦!不要再去想那個劈腿男友了。」

      「白痴喔,他還有女朋友啦!」

      「女朋友算什麼?橫刀奪愛才夠強啊!」這次我的包包可扎扎實實的打在她頭上了。

      「好痛!」她慘叫一聲之後,我的房間突然變成戰場,而那些娃娃和枕頭就變成了我們的武器。

      夜裡,我躺在床上,睡不著,聽著昭儀的呼聲,我真有一種想扁她的衝動,但是我睡不著的原因並不是她,所以她沒有嘗到我的「沁婷鐵拳」。

      打開手機,我撥了凱鈞的電話,接通之後,電話那一頭傳來的是凱鈞半死不活的聲音。

      「喂……不要吵我……」他掛上了電話。

      現在的我真想對他狂罵髒話來表達我的不滿,到底是誰說有事可以打給他的啊?現在老娘心情不好了,竟然還給我掛電話?真是有夠給他圈圈叉叉……

      不過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所以算了,饒了他吧。

      按下撥通鍵,我又打了一次他的電話,這次響了很久他才接起來,而另一頭還是那樣半死不活的聲音。

      「喂……」

      「你敢掛給我試試看……」我先發制人的嚇他,沒想到還真有效,他真的沒有掛了。

      坐在樓下的7-11前,我喝著凱鈞請我的純喫紅,而凱鈞他在一旁抽著他的悶菸。看他的表情好想很不爽,於是我走過去逗逗他。

      「嗯?怎麼啦?不開心喔?」

      「還好啦……有點煩,然後又有一個人把我從睡夢中挖起來。」他斜眼看了我一下。

      「對不起嘛……不然這個給你!」我把我手上的純喫紅空罐給了他,然後他看著我,露出很不屑的表情。

      「我看妳好像是沒有被菸屁股燙過的樣子喔……」他站了起來,追著我跑,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會用菸屁股燙我,不過我看到他那耍狠的眼神,說什麼我也要跑給他追。

     

      那晚很累,我睏到沒力追的上他,那晚很瘋,所以我沒看出凱鈞那耍狠眼神中隱藏的悲傷……

      等到我了解那悲傷的涵義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十月初,當大家都還未段考結束而開心的狂歡時,我和凱鈞在星巴克裡耍憂鬱。

      「不會吧?真的分手了喔……」我說。

      「是啊,理念不同,思想越來越遠、越來越沒有共識,分開,對我們來說也是件好事吧。」凱鈞喝了一口摩卡,他說好苦。

      我的杯裡的拿鐵飄著濃郁的牛奶香,喝了一口,卻也感覺到苦澀。

      我想我現在的心情跟凱鈞一樣吧,一樣為了感情在煩惱著,於是咖啡的苦,成了反映出我現在心情的最好比喻。

      十一月的埔里小鎮,披上了入冬的寒意,橙色的葉一片片的飄落下來,踩在乾枯的落葉上,腳底下發出葉子破碎的聲音,而我的心也像被我踩碎的落葉一樣,飛一吹,就這樣隨風散去。

      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了,這幾個禮拜以來,凱鈞慢慢的把我從哲維給的傷痛泥沼中拉了出來,我很感謝他,只是對於昭儀的建議,我還得好好的考慮一下。

      「妳遲到了喔!」凱鈞在草地的另一頭看著我說。

      「沒辦法嘛!我騎腳踏車來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摩托車放在台中。」

      「好吧好吧!我原諒妳。」他對我笑了一下,看著遠處,風輕輕拂過他的頭髮,微微棕色的頭髮隨風搖動,使得完美的他更顯得十全十美。

      「可不可以帶我去妳最有回憶的地方啊?」這是昨天晚上他傳給我的簡訊,很無厘頭,但我還是告訴了他這個地方,我最有回憶的地方。

      坐在高爾夫球場的草地上,我和他什麼話都沒說,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我心裡想的,卻還是那個他。

      幾聲吉他聲劃破寂靜,我聽見遠方傳來幾聲和弦,不屬於我聽過的任何歌曲,應該是自創的歌吧。

      「有音樂。」我說。

      「我知道,這就是我找妳來的原因。」他站起身,看著音樂傳來的方向。

      「什麼?」

      「你可以出來了,哲維!」什麼?哲維?不會吧?

      凱鈞這一聲喚出,音樂聲立刻停止,然後我看見凱鈞看過去的那方向,走出一個人。

      是哲維,幾個月不見了,他削瘦了很多,原本體格有點壯碩的他,現在看起來像個白面書生。

      「好久不見了……」哲維對我說。

      「是啊……好久不見了。」

      凱鈞走向我,拍著我的肩膀,對我微笑。

      「好好談談吧,感情的事沒有妳想像中的那麼複雜。」說完之後他就走了,只留下我和哲維在草地上。

      他揹著吉他,輕輕的對我笑了一下,然後坐在地上,開始用他手中的PICK彈出一段又一段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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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早就遺忘,你手中放出的星光,

少了你,我徬徨,

在愛情裡不斷的流浪。

我以為我早就絕望,我和你之間的希望,

他出現,在身旁,

讓我的心不安的動盪。

或許我該做個選擇,

但適合與最愛,我卻難以割捨,

放了這一邊,另一邊又會如何?

一顆心該怎麼樣分割?

或許我該做個選擇,

但要怎麼選擇,我才能快樂?

愛情裡面,有太多灰色,

我只想要一顆心,不再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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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唱完了,我的淚早已縱橫在臉上,他說這首歌的曲是他寫的,而歌詞是凱鈞寫的。

      原來他們前幾個禮拜就有聯絡了,是在我和凱鈞去過星巴克之後,凱鈞就回埔里找了哲維,表明他的來意,在談了許久之後,他們決定合作,以我的角度,做出這首歌來。

      「他跟我說,他會跟他女友分手,不只是個性不合,而是他找到了他更愛的一個女孩。」

      他放下了吉他,走了過來。「而那個女孩,就是妳。」

      我沒有再說話,看著他,他竟全身散發出一種成熟的英氣,跟幾個月以前,充滿稚氣的他完全不一樣。

      「沁婷,我只想跟妳說,我跟他,都放棄了最在乎我們的女孩。雖然我們知道對妳來說,適合和最愛,妳只能擇其一,但無論你選擇了哪一方,我們都不會後悔,因為為了妳,我們足以放棄一切。」

      坐在哲維的黑色VINO上,我緩緩的離開溪南國小後面的高爾夫球場。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剛剛哲維對我說的話,以及他們對我做的一切,我的腦袋很混亂,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

      我那一天終究還是沒有做出決定,而他們兩個人我也沒有再聯絡過。

      我把這件事告訴昭儀之後,她很狠的敲了我的頭,然後說她不想理我。

      「為什麼?」我問。

      「因為妳是白痴。」

                              **    我是白痴?不是吧!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做選擇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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