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五章 仙、魔、瀕臨滅絕的族群與受傷的土地 之一

      天山   白城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響起,火光如盛放的焰花,吞噬周圍一切有生命及無生命的物體。

      硝煙散去,龐然巨物緩緩走來。

      它有著老鷹的身軀,銳利的尖爪,又有著人類的頭顱,眼睛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血紅色的皮膚佈滿裂紋。

      「也太噁心了吧!」藍兒驚嘆。

      怪物發出尖銳叫聲,強勁的魔風呼嘯而過。

      藍兒後退了幾步,以右掌心觸地,將充滿能量的地氣汲取於掌心,直到整個手臂竄出青金色光焰。

      現在她必須立刻決定要如何對付他,是用鐮刀,用魔鞭,還是湛瀘劍?

      一道炫光射在她腳前,她失聲尖叫,迅速轉身奔逃。

      「什麼啊,要命的。」藍兒邊跑邊罵。

      怪物張開尖爪,更多炫光向她射來。

      藍兒屈膝,奮力一跳,攀上天池畔的雪松樹,她懸在半空中,雙腳晃盪著找尋立足點。

      當她以為安全了――

      天池泛起漩渦,一顆巨大的青色龍頭出現在漩渦中央。藍兒好不容易在枝枒間找到平衡點。青龍旋即衝上血紅的天際,露著一口比短劍還尖銳的利牙,朝藍兒俯衝而來。

      藍兒提起術氣,躍進空中,左手伸出劍訣,張開右手掌,口中念起召喚咒,召喚巫族神器湛瀘劍。

      青龍開啟大口,眼看就要當著藍兒的腦袋一口咬下,藍兒的右手還是空空如也,召喚咒顯然失靈。

      「哇啊啊啊……」藍兒失聲叫喊。

      青龍突然口吐人話,「妳已經死啦,小娃兒。」

      「喂,這不公平,」藍兒翻了白眼,沉身落回地面,「我們又沒邀你一起玩兒,阿兀哥。」

      「又在玩甚麼?」青龍兀木齊,與方才變幻成人面鷹身怪物的木精畢方,一同化為人形,落足於天池畔。

      「魔獸戰爭,我看城市裡的人們都是這麼玩的,」藍兒咕噥,「每個人手裡拿個小方塊,在方塊裡和怪物對打。叫甚麼,打怪,練等,充裝備。」

      兀木齊瞪了木精畢方一眼,「你也隨她瞎起鬨?」

      「我是想,」畢方回答得有些心虛,「若不陪她玩,說不定她又會偷跑下山,不如陪她訓練對戰武技和咒術。」

      「沒錯,她召喚咒超爛的,」水精靈泉客突然從天池裡冒出頭來,加入一句評論,「死到臨頭了,連把劍都喚不出來。」

      「沒人問妳,可以不要補刀嗎?」藍兒無力地反駁。

      「好唷,」泉客晃了晃頎長的魚尾,「我要去跟族長說,妳照看雪蓮不認真,都在玩兒。」

      藍兒齜了一聲。

      泉客哈哈大笑,「喂,妳偷下山到底幹了啥,說來聽聽,為什麼把族長氣得七竅生煙?」

      「我就是去了個挺熱鬧的地方,」藍兒不甘心地辯解,「有個男人跑來找我說話,我見他下腹有團光晃呀晃的……」

      「那是人類男性的精氣。」畢方補充。

      「對,所以我就用惑心咒迷惑他,再把那團精氣吸上掌心。」

      「妳甚麼?」泉客雙眼睜得老大。

      「等等,這是真的嗎?」畢方打岔,轉臉問兀木齊,「她誘惑男人,然後吸了他的精氣──」

      兀木齊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泉客倒抽了一口氣,接著爆出大笑聲。

      「怪不得會把子犀氣到失控。」畢方邊說邊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竟然笑出眼淚。

      「後來呢?」泉客語氣中仍掩不住的訕笑之意。

      「如你們所見,我被罰了。」藍兒有些氣惱,她痛恨被嘲笑。

      可是水中、林間的妖仙們都在一旁偷笑,雪松上的丹雀也吱喳個不停。

      「好了,」兀木齊舉起雙手,示意眾人安靜,「族長叫我來監看妳,他自己待在巫咸塔上唉聲嘆氣,你們知道的,子犀沒把天地萬物輪流詛咒一遍是不會甘心的,所以說,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出現,放心繼續玩吧。」

      「畢方,再來一場。」藍兒叫道。

      「好。」

      人面鷹身的怪物再度出現。這回她沒打算輕易認輸。

      「可惡的魔物,看我滅掉你!」藍兒高喊。

      妳自己不也是個夢魔嗎?兀木齊差點脫口而出,不過在最後一刻將這話硬吞了回去。

      子犀執意將藍兒視為巫族的孩子養育,教她修習巫族術法,汲取地氣為自身術氣,還要她遠離人類族群,靜心修行。隨著年齡漸長,夢魔族的天性漸漸顯露,藍兒只要一逮到機會便偷溜下山騷擾常人,又喜愛暴力搏擊,兀木齊不禁擔心起她的認同錯亂。

      「阿兀哥,你要一起玩嗎?」藍兒問著,一邊右手彈出防禦咒抵擋畢方的火焰噴襲。

      「不了,」兀木齊看著認真打鬥的藍兒,語重心長地低語:「或許子犀該放手讓妳跟隨本性。」

      藍兒忙著甩出驅魔鞭攻擊空中的畢方,根本沒在意。

      兀木齊搖搖頭,跨出步伐,轉眼已身在白城城樓頂端,他縱身一彈,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落在另一座城樓的垛口上。

      天空是近乎透明的紫色,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山稜線後。

      日夜相交,逢魔時刻。

      在他腳下,半坍毀的白城塔樓屹立在暮色中。

      曾經宏偉的石砌宮城,緣山勢而建,宮宇疊砌,覆蓋整個山頭,主樓高七級,有如一頭拔地而起的龐然巨獸,主樓之後,還有族長居住的十巫塔、九天玄女深眠的智簡殿、祭天的舞雩,逾十餘座殿宇,其中大多都已傾頹。

      這是山海經中描繪的巫咸國及靈山十巫。七千年前九天玄女遺下一支女巫部族,她們擅長天人合一的自然巫術,並用以輔佐君王商湯,建立殷商王朝,創造一代盛世。

      然而萬事萬物皆有興衰,物極必反。殷商王國歷經仲丁、外壬兩朝,因政治傾軋鬥爭而亂象頻生,原本為帝王卜算吉凶的巫官成為眾矢之的,眼見情勢危殆,深謀遠慮的女巫族長決定遠離中原,不再置身政治漩渦當中。

      她們一路向西,經過數年長途遷徙,最後終於在天山找到這片潔淨之地,建造傳世的宮城。

      山海經云:巫咸國在女丑北,右手操青,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從來往於天上與人間。

      在極盛時期,天山巫族幾乎與神族無異,巫者汲取天山土地之靈,修練成強大術氣,可減緩歲月催化,延壽數百年,亦可上天下海,降妖伏魔。

      兀木齊奔跑了幾步,縱身飛入無垠的夜空,享受片刻御風而行的自由,地心引力於他而言從不是問題。

      巫族盛極一時,卻也惹來天妒,西方神族以破壞人間秩序為由,降下天雷,外堡的門樓受雷殛後起火燃燒,建築體有三分之一向內塌陷,左右兩翼,也有多處傾毀,原本雪白色的石牆現已斑駁,往日繁華猶如海市蜃樓,巫族後人也逐漸凋零。

      在他下方即是一片破敗的廢墟。

      十五世紀,明朝正統年間,巫族在歷經多次天劫後,只餘寥寥數人。族中耆老為延續巫族血脈,遂令全族喝下九天玄女之血以延續壽命,寄望未來巫族能有再興盛的一日。

      而後巫族族長之位傳到子犀手上。

      不獨巫族如此,東西方的超自然族群同樣面臨著生存危機。由十五世紀起延續百年的獵巫行動,無數術士妖仙被捕捉下獄,受酷刑至死。接著十八世紀的工業革命,鐵路、公路伸進幽暗的鄉間、秘境湖泊、以及山巔樹林,與自然環境共生的精靈族迅速消失,在棲地遭受破壞之後,相繼滅絕。

      如今只有為數不多的超自然族,得以倖存。天山山巔的嚴峻地形與極度低溫阻絕了人類侵擾,這座白城才能遺世獨立,山中妖仙在這座雲霧與靈巫之城的庇護下生活,而祁藍恕,則是另一番曲折的故事。

回書本頁

猜你有興趣的書

奇幻
黑執事I 彌爾•妮傲(花澤奈)
若他沒殺我親人,你還會在我身邊嗎?我的靈魂,非誰莫屬?待在你 ...
奇幻
超能異.世界
一個被世人成為"鬼"的種族   他們有著可以毀天滅 ...
奇幻
《山海妖卷》之水神娶親 綰昕
【這是關於水神迎新娘的溫腥(x)馨(o)故事】「想要解除詛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