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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人啟事

一個下班後小酒館的聚會,說是聚會,不如說是職場對新進人員的洗禮,我們拚命地展現自己的社交能力,期望再最短的時間內,和彼此達成最大的共識。  

 

一個鄰座的男同事掏出了他新買的Iphone   11手機,翻了翻以前的照片,正一張一張地給我講他以前的趣事,突然間,讓我想起了這麼一個人。  

 

「領到畢業證書之後,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他一面說,一面拿著一百三十萬畫素的Sony   Ericsson手機,按下了快門。  

 

我一直不喜歡拍照,照片,就是一個提醒自己虛度了多少的光陰、躊躇了多少的愛戀、消磨了多少雄心壯志,最後總會給自己下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結尾,就像墓誌銘。看著點狀顆粒粗糙的畫質,到能捕捉每一吋毛孔和黑頭的像素,除了能讚嘆科技,更多是唏噓過隙白駒,在臉上刀鑿了歲月,還不斷耳提面命,自己成了當年最討厭的那種大人。  

 

「你還好嗎?」男同事輕推了我的肩膀,把我拉了回來。  

 

我點了點頭,他又努了努嘴,示意要我看後桌的兩個男人。  

 

後桌的兩個男人對坐,一高一矮,高的相當魁梧,他穿著亮黃色的背心,蓄了一臉鬍子,手臂上的肌肉糾結,就是在放鬆的狀態下,也是集結成塊。而矮個的呢?矮的穿著一身青藍,身子略顯單薄,長相清秀,好像挨了一拳,就會嘔出一大口鮮血,矮個子的男人手指很纖細,他把弄著飲料杯裡的吸管,輕啜了一口珍珠奶茶後,才吐了出來,眼裡全是對面的高個兒。  

 

他們像兩隻玻璃水族箱裡的熱帶魚,鮮豔、斑斕,格格不入,卻又怡然自得,很難不讓人注意。  

 

「怎麼了嗎?」  

 

男同事不自覺地翹起了小拇指,然後壓低聲量說:「你看,兩個男生還手牽手!」  

 

是啊!他們牽了手,或許酒酣耳熱,還會忘情的激吻,但這關我甚麼事呢?就像他iphone   11手機裡的相片一樣,與我何干?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有些多了,我腦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是啊!你甚麼都不關心!」  

 

 

這個聲音很熟悉,聽了幾十年了,他也是那樣的喜歡喝那些含糖飲料,可一時之間,我竟然還要再靠著幾杯生啤酒,才能想起來。  

 

三十歲,難怪人們總說是初老。  

 

他的臉我已經記不清了,那些個線條和輪廓,已經不是用多少酒精可以描清繪明,他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把他弄丟了,我還沒來得及等到那天,那天他親口告訴我他埋藏已久的祕密。  

 

「領到畢業證書之後,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洋溢不住的喜悅。  

 

我善於健忘,在拿到他給我的畢業花束後,拍了幾張應付長輩的畢業照,告訴他們三年的高中,錢沒有白白扔進水溝,換了一張薄薄的獎狀,讓我們可以邁向下一個迷茫而未知的人生階段。  

 

離開校門後,他提議,去看一場電影。  

 

電影演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不外乎就是俗套的男人女人的愛情糾葛,一切事不關己,就像我不記得他有話要告訴我一樣。那天的他總有些吞吐,說話有一搭又沒一搭,畢竟折騰了一整天,我也只當他是累了。我們搭著往上的手扶梯,我的手掌自然地撐在扶手上,他突然聊起了剛才的電影,雖然他連男女主角的名字都兜錯,可他還是想聊。  

 

像午後的雷陣雨一樣,無預警地,他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下意識地把手抽了回來,或許是雄性間本能地排斥,就如同那個年代,你會看到女生手勾著手結伴去廁所,但卻幾乎看不見兩個男人手拉手去踢足球,我沒有多想,因為這又不關我的事情,不是嗎?  

 

我們沒有深究這個舉動背後的意涵,因為沒有人會想在課餘之後研討奧數一樣,他不死心,在下一個扶手的時候,又將右手疊了上來。  

 

「你幹嘛?吃錯藥喔?」我說。  

 

他顯得有一點驚慌,那是讀了一整個通霄,才發現隔天念錯考試範圍的神情。好在我們不喜歡深究,因為這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打了個圓場,說是模仿電影裡男女主角的動作,男主角教女主角彈鋼琴,手把著手,在黑白琴鍵間翩翩起舞,就一定會產生甚麼化學作用一樣。  

 

我不會彈琴,可我們還是順藤摸瓜,東拉西扯聊到了初戀。  

 

他說,他的初戀是一個短髮的女孩子,她的打扮比較中性,儘管穿著校裙,也會在下課時間,翹著腳坐在課桌上,她的笑聲很豪邁,說到激動的地方還會噴口水,她黝黑、喜歡踢足球、喜歡勾肩搭背,不是公主、更不是矯揉造作的那種女性。  

 

我跟他要了照片,他想了一陣,推託說沒有,他說她不是那種喜歡留影的性格。  

 

我知道他在說謊。  

 

我一直以為我自己很了解他,以為他就是那種凡事要和別人比較的個性。「朋友,就是那種你希望他過得好,卻沒有過得比你好的存在」,這句話我一直覺得是他的寫照。從國中開始,他就喜歡比較,不管是遊戲等級、課業成績、班級人緣,只要能比較的,他從來沒有放過,我一直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因為那個女孩的樣貌不夠出眾,他想保留自己愛情的最後一方淨土,那種純粹,不夾雜任何世俗評價和價值觀批判。  

 

可他的演技一直都很糟糕,只要說謊,就會語塞,而語塞之後的答案,通常比不說還要更糟糕!我總自以為是的聰明,以為自己很了解對方,多年好友,怎麼能不了解呢?我以為。  

 

「人生在世,能找到一個能讀懂另一個人一半的,是夫妻,我們人生太長,際遇太複雜,就連人們口中的知音,在還沒理解你的三分之一,就成了入土白骨。」我曾這麼志得意滿地和他說過。  

 

儘管多年後,我仍舊未在他的社群網站中,看見任何一個短髮的女孩。  

 

他是參與過我的初戀的,可說也奇怪,他說那個女孩配不上我,而女孩的父親,卻覺得我配不上她,反正,初戀就是一種短暫的吉光片羽,卻像是附骨之疽,年少的午夜夢迴,總會濕了棉被。  

 

一次朋友的聚會,他告訴我他哥哥是一名同志,他的爸媽很不諒解。他和他兄長的關係一直都處不好,也因此,他總喜歡用詼諧的方式,敘說著他哥哥荒誕的故事,什麼喝酒砸碎了玻璃窗,什麼酒醉了差點燒了後陽台,那些故事離我的生活太遙遠,遙遠地像是不可考的鄉野軼聞。  

 

「那關我甚麼事?」當我第八百次聽到這故事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迸出這句話。  

 

「是啊!你甚麼都不關心!」他說完灌了一杯台啤,又唱了幾首歌,報復性地,他和別人談起了我的初戀,他侃侃而談,像是他參與了每一次的親吻、讀遍了每一封的情書、甚至目睹了萌芽到凋萎的每一幕。  

 

可這是我的故事,這是我的初戀,我是創作者,創作了一部不願和外人分享的作品,可此刻,我卻被迫成了旁觀者,聽他鉅細靡遺地為這段無疾而終的戀情,下了每一個句讀,每一處眉批,這讓我想起了羅蘭˙巴特說的:「文本誕生,作者已死」,可惜的是,此刻,我卻仍札札實實地活著。  

 

聚會結束後,我和他爭吵,他知道我是個愛面子的人,所以我從不在外人面前起爭執所以他才能加肆無忌憚,因為我連在人群面前反駁,都顯得舉步艱難。  

 

「你很自私,自私又虛偽。」他藉著這段爭吵,給我的性格下了這樣的註解。  

 

後來我們又和好,和好了又爭吵,而每一次的爭吵,我們又為下一次的爭吵籌備了更多的籌碼,就好像每一次和好,是為了下一份爭吵在醞釀,就好像,我們出生,就是準備迎向死亡,而死亡,意味著下一個新生的到來。  

 

一晃眼,四年過了,大學在簽到、論文還有對未來無數次的迷惘中終結。我出國了,成了移工統計數字百分比率上,小數點的後幾位,也成了人們口中的台勞。台勞?多麼陌生又貶低的字眼,是我用飄洋過海,無數個勒緊褲帶後,撙節開支換來的,怨不得誰,興許還沾沾自喜。  

 

可即便出國,我和他還是沒有斷了聯繫,科技讓我們橫渡了一片汪洋,然能聽見對方熟悉的聲音,仍能相隔著幾千公里,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爭吵。他說這叫做討論,討論是把自己的看法和意見,毫無保留地和對方分享,藉由不同觀點的分享交互摩擦,而真理,就是在無數次的摩擦、碰撞之後,完成的成品。可我只管這叫做辯論,而辯論就是把自己根深蒂固的觀念,強行種在另一個不同家庭背景孕育下的價值觀,如果說討論是性騷擾,這種爭吵式的辯論,更像是強姦。而傷害和憤怒,則是在無數次的碰撞和摩擦之後,伴隨而來的附加產品,至於成品,最多,是光纖的網路費。  

 

「你不覺得,應該用行動來支持同性婚姻嗎?」他說。  

 

「所謂的支持,是在社交平台的網路下方,和網友叫囂謾罵嗎?」我心底想。  

 

他一直勸我回台灣投票,不斷在給我的價值觀進行非自願地受洗,他說,公民投票是行使公民權的體現,是身為台灣人的權利,也是應當履行的義務。尤其,這是增進社會福祉,也是防止部分人群基本權益被剝奪的公益行動。  

 

他說得義憤填膺,讓我一度懷疑他們甚麼時候修補了幾十年來失和的兄弟感情。  

 

「要也是你哥哥去爭取,你湊甚麼熱鬧?」我說。  

 

他半晌沒有答話,我只當是收訊不良地喊了他幾聲。  

 

「...   ...你真的很自私。」他說。  

 

我很自私?為了投下一張選票,我不知道要提前幾個月和主管請假,還要看他們的臉色核可,我才能花上幾千塊,搭著四、五個小時的紅眼航班,然後轉乘高鐵、計程車,才能回到人們口中又老又窮的城市,投下我那神聖的一票,他這麼重視社會人權,我卻沒見他高中翻過幾次公民課本。  

 

「我自私?我自私?那你又做了甚麼努力?你有進行捐款嗎?還是你有去參加凱道遊行?」  

 

「可至少,我有轉貼相關的文章,我有換彩色的大頭貼。」  

 

就像為了防止全球暖化,我們沒有幾個人去種樹,沒有幾個人停止手上的冷氣遙控器,也沒有人停止無止盡的衣著網購,更沒有人從郊區願意頂著三十八度的大太陽,騎著半小時的腳踏車,就為了轉乘大眾運輸工具,風塵僕僕地進公司上班。可我們卻常常把溫室效應掛在嘴上,為可憐的北極熊影片按幾個哭臉轉發,發幾條煽情的文字嚷著:「我們只有一個地球」,打打嘴砲,我們比誰都還要傑出。  

 

破壞後是建設,建設後又是破壞,又是一次無妄的爭吵,最後又在某一方率先低頭下落幕。又過了兩年,我終於繞回了台灣,他和我約了吃午飯,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那個畢業之後,我曾提及過一兩次,可他始終沒有給我答覆的秘密。  

 

下了飛機,上了計程車,在如鯽魚過江的台北車站,我搜尋每一個可能的身影,四年,他在我的記憶裡,已經籠上一層紗,我有一些緊張,就像學生時代那樣,恐怕他還是會想和我攀比,攀比際遇、攀比外貌、攀比收入,攀比一切盡可能可以比較的。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了,熙來攘往的遊客沒有駐足腳步,我背上的汗水濕了又乾,乾了又濕,我撥了通他的手機,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接的,男人的聲音很慵懶,像是剛睡醒一樣,他說他已經出門,可卻落下了手機。  

 

我沒有問他是誰,因為這和我沒有關係,可男人先問了我是誰,即便慵懶,我還是察覺到了一絲敵意。就像是國中時候,對方爸媽總會問女兒,晚上給她打電話的男孩是誰一樣。  

 

我敷衍了幾句,掛上了電話,提著行李在車站約定的店門前來回踱步,一個半小時後,他出現了,嘻皮笑臉,渾然未覺我的滿腔盛怒。  

 

「你幹嘛不說話?」他把餐點擱在桌上,沖著正在滑手機的我說。  

 

「要說甚麼?說說你為什麼遲到嗎?」  

 

「我解釋過了,是因為火車誤點。」  

 

千錯萬錯,都不是他的錯,我聽不進去任何解釋,解釋,是為了掩蓋犯錯的創可貼。  

 

「所以都是火車的錯。」  

 

「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這樣說話怎麼了嗎?又很自私了嗎?還是又對自己以外的事情漠不關心了呢?」  

 

他先止住了脾氣,他有甚麼資格發這頓脾氣?  

 

「我不希望,我們難得見面,一開口,就是為了爭吵。」  

 

這個時候他不管這叫討論,而叫做爭吵。  

 

爭吵?我才不會在人群面前爭吵,他不是早知道我不會這麼做了嗎?我收拾了桌上的餐點,全扔進了垃圾桶,他那種自以為了解我的方式,令人作嘔。  

 

他拉住了我的胳膊,說了一句:「真的,不要因為一時情緒。」  

 

他的口吻在我看來全是挑釁,我隨口扔了一句隨便,他送我到客運站,我們沒有太多的交談,誰也沒想到那會是最後一次交談。我沒有空去理會他的秘密,而他也沒有時機提起,南下五個小時的車程,就像一個分水嶺,我們的人生從此分道揚鑣。  

 

那時候我總巴巴的以為,過幾個月,他就會像以前一樣低著頭,跑回來向我認錯,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可他終究沒有。而我沒有錯,沒有錯的人不需要道歉,不是嗎?  

 

 

幾年後的某天,他在社交網站上,公布自己出櫃的消息,我很詫異,因為他從來沒有親口對我說過,那種感覺很複雜,有點像是被欺騙,但卻又有種一瞬間,好像什麼都明白的感覺,說不上厭惡,更多的,是一種內疚,至於內疚甚麼,一時間我也理不清頭緒。  

 

「領到畢業證書之後,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我總想著我們會是彼此的伴郎,各自挽著另外一個女孩,在親友的祝福和見證下,參加一場永生難忘的婚宴;多年後,倚著門欄,挺著發福的啤酒肚上笑話當年,也許那時候我們還會為了芝麻綠豆的小事攀比,為了誰的兒女數學考了幾分這種枝微末節的小事大打出手,然後一臉瘀青,不歡而散,又在某天握手言和,然後相視而笑。  

 

我們都把習慣,當成了理所當然,都把習以為常,視為了陽光空氣,可沒有人告訴我們,有一天,這些東西會在某一個晴朗的午後,和我們如陌生人般擦肩而過,沒有回首、沒有駐足,甚麼都沒有。  

 

我逛著他的社群網站,他的照片中多了一個男孩,男孩長得很秀氣,短髮,和他形容的中性女孩很相像,他變了很多,開始健身,開始蓄鬍,開始捐款、開始參加同志遊行,照片裡的那個人,我突然覺得很陌生,就像不曾在我的記憶中存在一樣。  

 

「你喝醉了嗎?」鄰座的男同事輕推了我一把,我說沒有,別過了頭,後桌的兩個男人已經十指緊扣在了一起,他們的眼裡裝著對方,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容納周遭的事物,對於我們而言,那不過是一霎那,但在他們的世界裡,卻已經是永恆。同婚法已經通過,他們不用再像影子一樣,瑟縮在黑暗裡相互慰藉,他們可以驕傲的抬頭挺胸。  

 

我隨口說了一句:「那怎麼了嗎?」  

 

鄰座的男同事怕我沒聽懂,又說了一次:「他們手牽手欸,兩個大男人的。」  

 

我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又說了一次:「所以怎麼了嗎?」  

 

他吁了一口氣說沒有,好像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那樣,這時候他才點了了手機裡的一本相簿,告訴我這是他和他的前任,而這個前任,是一個男人。  

 

或許這是他試探整個世界的方法,而我只是他抽樣調查的一個樣本,就像我們泡澡前,會將腳趾先伸進浴缸測量水溫一樣,僅管是這樣,我並沒有覺得被冒犯,這是他們適應這個世界的方法,也是這個世界虧欠他們的一份安全感。  

 

鄰座的同事喝醉了,他醉得開始數落他的前任,就像喝醉的異性戀男女一樣,他們會哭、會鬧、會笑、會失態,沒有誰和誰有甚麼不一樣。那些個我曾經以為和我們風馬牛不相及的議題,卻札札實實地發生在社會上的每一個角落,那些陽光還未灑進,而上帝遺忘的一隅,如果我們視而不見,如果我們不張口伸張,可能,那就是他們的一生。  

 

你現在過得好嗎?還在為那年的紛爭疙瘩嗎?照片裡的那個人,會偕手和你步入禮堂嗎?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喜歡為了社會議題,和網友一來一往地打筆戰嗎?好多好多的問候,被時間鑿出了一道幾千尺的鴻溝給硬生生攔阻,久而未聯繫的友情,就像是在豔陽底下曝曬的牛奶,終將變質。  

 

或許我們住在同一個城市,同一個街口,或許我們一輩子不會擦肩而過,或許我們一輩子再不會有任何交集,可那些一點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彼此安好,那便足夠了,不是嗎?  

 

十幾年的友情,雖然可惜,但卻難能可貴,他給了我們一場教訓,教會了我們尊重和珍惜,或許我們注定會成為小時候所不齒的那種,那種為了生活追逐金錢名利,庸庸碌碌不知所終的大人,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是會想起,想起那段無病呻吟的歲月,想起那些少年維特的煩惱,想起那些年少輕狂的汗水,想起在青春的那一頁,我們自命不凡地昂首走過。  

 

「我們還沒有開始營業喔!」剛拉開鐵捲門的飲料店店員,似乎被我嚇了一跳。  

 

我搖了搖手,要她不要在意,逕自看著桌上的飲料菜單。  

 

半個多小時過後,她問我喝點甚麼,我笑了笑說:「就珍珠奶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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