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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apítulo.2 自己

有人說:「若神關起一扇門,祂將會為你開啟一扇窗。」。

許如晴淺笑不置可否,不要埋怨、不要放棄的道理人人都懂,就是太難。

她曾以為不放棄,總有一天溫立誠會回過頭來愛她。

現在如果把定義更改,似乎才能讓她接受這句話的涵義。

不要放棄人生,不要埋怨人生。

多了兩個字,意義截然不同。

也因為多了這兩個字,所以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做起來也簡單一點。

被摯友狠心批評狼狽不堪後,她發現其實她也沒有辦法,完全不顧世人的眼光。

沒辦法做到在他人不認同的情形,又不被認可的環境裡支撐下去。

她不偉大,她只是因為愛他,才犧牲自己。

在發現一切不值得以後,她沒辦法為當初所認為的愛付出。

說到底,就是痛到怕了。

而熱情退卻以後,她冷靜下來回過頭反身自問。

是她做得不夠好嗎?

「你們感情那麼好,我們都不敢相信你們會分手。」曾經的朋友如是說道。

「難以置信嗎?」她問。

「你們兩個人都那麼好,分手很可惜。」

兩個人都那麼好──那麼好,那應該不是她做得不好。

可是竟然不是她不好,那為什麼要分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說不愛就不愛。」

徒留她一個人受傷害。

而那些曾經,不再擁有未來。

「大概是,相遇得太早。」

但是愛一個人,和時間無關。

只不過是他沒有選擇為她停留罷了,她只是溫立誠人生的中繼站,不是終點。

「妳沒事吧?」

朋友關心的眼神灼烈燙人,幾乎讓她無法忽視。

「我沒事。」

只是眼淚不聽話,夜深人靜時止不住。

許如晴也清楚對方的關心,主要目的也不過是探聽虛實,沒必要說太多。

「我有哪裡不好嗎?」這問題,許如晴問過兩種人。

「妳很好啊!做事有效率又會竭盡全力去做,個性也好,人也長得漂亮。」

是朋友,挑著沒有錯處的話來說。

「妳哪裡都不好,還容易被感動得一塌糊塗,感性的時候連理性都餵狗去了。」

是摯友,把她的缺點不留情面得點出來。

平心而論,論扮演女朋友的角色,她無可挑剔。

也算是貼心的小棉襖,懂得撒嬌,也懂得適時獨立,在經濟上更是沒有負擔。

曾經他們也是別人眼中的情侶模範,男的溫柔帥氣,女的柔情蜜意。

現在一切都化為江水向東流,什麼也不剩。

火車停靠拉回漸遠的思緒,許如晴看著一群青少年嘻嘻嚷嚷走進車廂,熱鬧非凡。

幾人奇裝異服,混搭著奇幻和復古的風格,吸睛奪目。

落座後的青少年讓她驚豔,他們舉止親密不難看出是同性戀。

讓她詫異得是那落落大方、富有自信的模樣,張揚而明媚。

明明全踩在萬眾矚目的焦點上,卻又態若自然不在意世俗眼光。

收斂眼底的驚艷,她凝視半餉才收回視線,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眼底憂傷又夾雜著欽佩,欽佩對方勇於做自己的敢做敢當,傷感得是她找不到她自己的模樣。

找不到她以前的模樣,也不清楚未來的她該是什麼模樣,就連別人眼中的她是什麼樣子也一無所知。

好像被什麼東西矇住視線,把一切繞得雲裡霧裡看不清。

只依稀記得,她曾幻想許多種自己,但似乎從未做過類似於現在的想像。

不對,她夢過這樣的場景,只是不以為意。

現實總是這麼出乎預料的,越是不想相信的,往往越是容易發生。

她接下來夢見了什麼?

在許如晴思考的時候,一名男子上了火車,他一眼就看見窗邊的她。

男子眼中閃過欣賞,許如晴身上擁有一絲獨特的氣質,靈氣卻憂鬱的美。

許是車廂的亞洲人就他們兩個,許如晴抬眸間不經意就和男子對上眼,一瞬間的怔愣。

好像她的夢境裡,是有那麼一個男人出現,她也一直以為那個男人是溫立誠。

不可遏止的失落,明顯非常。

片刻許如晴莞爾一笑,她告訴自己:「不是就不是吧。」。

撇開視線以後,火車照常運行,她才注意到那群令她驚豔的青少年已經下了車。

遙望越發觸不可及的身影,許如晴在他們身上看見恣心所欲的人生。

如果未來的自己,也能夠這樣就好了。

許如晴心理感慨萬千,即使他們只是過路人,但帶給她的震撼,比以往聽見得任何道理都強悍。

道理能說服人心,但在實際看見有人堅持自我、活出自己以後,似乎就不再虛無飄渺。

因為親眼見證實例,所以對一切也有嚮往實踐的動機嗎?

至少是比聽別人說,來得激勵人心。

她想。

良久。

還來不及回神,她的口袋忽然一輕,本該在兜裡的手機已經不見。

慌亂中回眸去尋找,她找不到。

在場的每一個人神情鎮定,也有日常中的懶散,各做著各的事情。

太過於稀鬆平常的情景,讓她無法對誰產生懷疑。

視線來回梭巡,找不到一個定位點,無聲彰顯她的慌亂。

終於,她在車門旁捕捉到促狹的笑意。

是一個留著微卷長髮的白人男孩,他在火車到站時,挑釁得搖晃屬於她的手機。

許如晴不敢去追,即便她知道她的手機就在眼前。

她手中的行李箱讓她無法追趕,行李箱太過笨拙且礙事,無時無刻提醒她「不能追。」。

許如晴朝那人嘲弄一笑,也算是徹底放棄奪回手機的想法。

人生中第一次經歷被偷盜有些慌亂,但是在那一剎過後,理智也逐漸回籠。

如果在被偷盜的慌亂情況下,選擇去追趕,太容易忽略手中的行李。

到時候她要手機,還是要行李?

許如晴知道不用她選,因為事實上東西到白人男孩的手上,她就取不回來了。

而她,對白人男孩的刻意引誘,也有所懷疑。

最後只揚起嘲弄的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白人男孩,抑或是兩者。

對她的舉動,白人男孩似乎是錯愕的,隨後不甘示弱在她面前按開手機頻幕。

鎖頻上的照片,是她和溫立誠的合照;誰看見了都能無比確定,這是她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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