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莫氏眾弟子及隨行物品後,莫氏眾人來到了一間餐館,吩咐過店家後,莫氏兄弟同坐一張桌子,其他子弟門生則各自與相熟的同門一同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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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餐館共兩層樓,一樓裝修簡單,除了幾張飯桌跟前台,就只有兩三支裝飾用的花瓶,二樓就稍微別緻了一些,不僅用來做桌椅的木材品質較佳,鄰桌之間也以紗幔相隔,顯得隱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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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一行人包了二樓,一樓則是讓其他客人使用,莫無動憑欄望著下方,便聽有村民在議論最近出現的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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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聽說沒有,昨天晚上,王家的小公子也慘死了!」一名年輕小姑娘對著身旁的友人說道,看裝束倒也有幾分修道中人的模樣,應是哪家仙門小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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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那種死法?」另一名姑娘一聽,表情夾雜著驚訝與害怕,馬上就聯想到了最近出沒的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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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道友重重的嗯了一聲,臉色也不太好看,同樣是修道中人,遇到如此棘手的東西,不免都會有些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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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那邪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厲害?好多仙人都去對付那東西,卻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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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定要把它拿下,殘害了如此多無辜的性命,就是把它挫骨揚灰都是便宜了它!」小道友也是一個耿直的,大義凜然的執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重重的拍到了桌上,咬牙切齒的,就像想到什麼極其汙穢之物一般,續道:「那撼世邪尊也真不是個東西!做出這麼個妖怪禍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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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一陣小小的騷動來自兩位姑娘對面的桌子,似是一名小哥被茶水嗆到,噴了出來,小哥頭戴斗笠看不清面目,一身黑衣隨著拍胸口的動作跟咳嗽微微顫動,忙不迭的跟來收拾的小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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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叫這麼大聲,不怕被『那位』聽到嗎?」這邊兩位姑娘的話題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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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刻意壓低了聲音,彷彿遄淵本人就在這間餐館裡似的,也不怪她,鄉野傳言實在把遄淵描述的太逆天,什麼通天本領都不在話下,怪不得人家一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忌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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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他個山大王?不過是個佔山為禍的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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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對桌的小哥又一次噴了,剛回前台的小二又奔回來,嘴裡不住道:「這位哥哥,咱這店裡的茶水沒那麼難喝吧?怎麼您老是嗆出來呀?」手下擦拭茶水的動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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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對不住對不住,不是你們的問題。」小哥雙手合十,又不好意思的跟小二道了幾次歉,在桌上留下了銀子便邁出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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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人怎麼這樣啊?」小二邊嘀咕著,把桌上沒吃完的飯菜及滿桌的茶水都收拾乾淨,又開始招呼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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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兩位姑娘聊的幾乎都是關於那名撼世邪尊有多惡毒多惡毒,蕭宗主視人不明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之類的話,正巧店小二將餐點送了上來,莫無動便也不再分神細聽她們的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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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晦心依據莫無動的喜好點了一桌子菜,他向來貼心,兄長的口味他記得明白,即使莫無動讓他點些自己愛吃的菜,他也只是說點的就是他喜歡吃的,菜端上桌,莫晦心便催促兄長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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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充斥著同門子弟的閒談笑語及碗筷的碰撞聲,兩人沉默的吃了一會兒,莫晦心小心翼翼的開口:「兄長,我們這次隨行的人太多,我才安排了大家分住兩間客棧。」聽語氣就像一個害怕被指責辦事不利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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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們這次確實來了太多人了,兩間客棧相距也不遠,莫無動溫聲回覆:「無事,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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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兄長。」得到莫無動的認可,莫晦心才心安理得似的認真用起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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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莫氏子弟各自歇下,客棧外蟲鳴聲斷斷續續,清風徐吹,院子裡的山石造景傳出潺潺水聲,徒添一抹風雅,莫無動正在房裡打坐,突然客棧樓下傳來玻璃碎裂聲,以及一名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不及細想,莫無動隨手抓住身旁配劍,便搶出房間,飛身到客棧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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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動固然很快,卻也來不及,到客棧樓下時,只見一具乾巴巴的女屍倒在地上,雙目突出,血肉精氣被吸食殆盡,與傳言慘遭吃人邪祟毒手的受害者如出一轍,地上有窗戶碎裂的玻璃殘片,以及翻倒的桌椅,想來應該是女子掙扎期間無意撞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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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傳來的鈴聲,莫無動四下看了一圈,在窗外捕捉到一抹黑影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過,姍姍來遲的莫晦心在後面喊:「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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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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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莫無動留下一個字便追出客棧,他御劍追在最前,後面跟的是莫晦心及同間客棧的莫氏子弟,那東西速度極快,且移動路徑詭譎多變,饒是莫無動這樣已經有點修為的都只能勉強跟上,後面一眾子弟更不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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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鈴聲有點古怪,一路跟隨著他們,卻無法分辨從何而來,莫無動追趕那邪祟已有些吃力,更加分不出心思去細找鈴聲來源,也不知道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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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向......是百陰山!」莫無動心道不妙,卻沒有一絲動搖的驅劍,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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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在半山腰的位置,鈴聲嘎然而止,莫無動追上了這隻邪祟,它呈現出人的形狀,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更多特徵了,因為它渾身被濃厚的陰氣包裹,只能聽到隱約從黑霧中傳出似人非人的嘶吼,能確定的是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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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應當已入了百陰山地界,為小鬼小妖常聚之地,雖然邪祟不像人類一般有明顯的階級意識,但依然會對比自己強的東西產生恐懼,而自然的產生領地劃分,在愈高級的邪祟之中,身分意識也會愈加彰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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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陰山的中下段,雖然沒有什麼棘手的大邪祟,小鬼小妖的數量卻不容小覷,饒是有點修為的道士都不保證能安然出入,然而此時卻不見有其他邪祟的蹤影,多半是被莫無動對上的這個東西所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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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鈴聲大作,邪祟欺身而上,揚手便揮向莫無動,身上夾帶的陰氣連帶散出,劃成一道黑色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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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間,毓靈劍出鞘,格開了邪祟的揮擊,又反手化去了朝他砍來的陰氣,趁著邪祟沒站穩腳的空檔,莫無動主動刺出毓靈,眼看就要得手,這隻邪祟卻迅速非常,以一種刁鑽的角度抓住了毓靈劍,使勁一扯,莫無動竟被扯往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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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一拳擊向莫無動腰間,莫無動伸出空著的手格擋,一拳一掌相碰,一人一邪都被震了開,雖然化去了攻勢,莫無動卻暗暗心驚,這邪祟的手法,竟不似一般鬼怪,反而像......一位武學了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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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深思,鈴聲不止,邪祟的攻勢也沒有一點停頓的又猛又快,莫無動雖然手持毓靈見招拆招,但這樣的形勢卻很不利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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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靈劍乃上等武器,除了持劍者本身的靈力以外,亦可化環境中的靈氣為主力,愈是靈氣充沛的地方,發揮的效用愈大,若將毓靈劍發揮到極致,一劍一隻高級邪祟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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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身處百陰山,哪有什麼靈氣可言?全憑莫無動自身的靈力驅動毓靈劍,短時間內還能勉強抗衡,但時間一長,靈力消耗殆盡,莫無動必然處於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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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動正在心裡盤算著有沒有其他逆轉情勢之法,突然,莫晦心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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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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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晦心攜著一半莫家子弟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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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動暗自鬆了口氣,當即飛身向邪祟揮了一劍,借勢翻身,往眾人來的方向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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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眾子弟的靈力修為不比莫無動,但勝在人多,拖一下時間,讓莫無動稍作休整應該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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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身後的人愈來愈近,莫無動欲出聲提醒:「晦心小心,這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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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尋常之物」五個字來不及說出口,莫無動便哽住了,他低頭一看,從他胸口刺出來的,正是莫晦心的佩刀銘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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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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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動不敢置信的瞪著手持銘煬的那個人,張了張口,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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