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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壹、跟我一起去看海吧(3)

後來在學校見到徐末海,皆是擦肩而過,彷彿夜裡的人不是他。

日光明媚,我們都藏起了夜色中脆弱的自己。

下課的鈴聲響起,教室內死寂的空氣又再躁動起來。

「蘇彌生。」班主任林老師在黑板前朝我招手,我們走到走廊上,便見他露出了一貫假惺惺的笑容:「彌生啊,期中考準備得怎麼樣?」

我的心開始加速,悄悄的握緊了校服裙的裙擺,視線往下垂。「謝謝老師關心,準備得不錯。」

「你也知道,你自己去年期末考的成績可是一落千丈啊,居然從第二名下滑到第十名。」話音未落,林老師迅速收起笑容,轉而皺起了眉頭,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這次不容有失!我已經與你的家人溝通過了,你可是班上的頂尖學生,今年的校內成績會直接影響升讀大學⋯⋯」

老師的嘴唇不斷翕動,聲音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我激烈跳動的心跳聲響徹耳際。我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手明顯地顫抖,腦內有巨大的嗡鳴,伴隨快要淹沒自己的窒息感。急躁的情緒隱約地在心底冒起,化成了握緊拳頭的一道力。

「知道了老師。我明白的。」

「那好,我就不耽誤你學——」

語音未完,我已快步離開。

學校頂層的走廊盡處有一個小陽台,暖陽恰到好處的灑在地板,旁邊的植物葉子折射點點碎光。站在那兒,跟天空很近、很近。往下看,剛好對著學校的停車場,牆壁縫裡雜草叢生,一片荒蕪。

我奔跑著上去,氣喘吁吁,彎腰緩了好一陣子。

那兒的欄杆被太陽曬得滾燙。我將雙手撐在欄杆,往前傾直至半身懸於半空,閉眼感受輕風吹散額前的碎髮,柔柔撫過雙頰。空間像是凝滯了一般,大腦有一瞬的茫然和空白,而我渾身冰涼,只有左胸處有著滾燙般的溫度,心臟囂張地跳動著。

身後的腳步聲恍惚在千里之外,輕而緩。

我睜開眼睛。

徐末海朝我伸出手來,他的手指比我的冰涼。

「握緊。」他說,又向我晃了晃手。我剛一伸手便被他往回拉,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天幕離自己越來越遠,最終被拖到樓梯口的陰涼處,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呼吸幾乎是立刻的恢復急促,氣息如在溺水於窒息之間徘徊。那離我遠去的激烈的心跳聲和窒息感又劈頭地來。老師的聲音、語氣和眼神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彷彿空氣一點點的少了。

淚水順腮邊而淌,陣陣悲哀似一根飄拂著的細長根弦,悄悄從毛孔鑽入細嫩的肌膚內,再如藤蔓一般伸展,將五臟六腑纏得生疼,每一下呼吸牽動渾身的痛楚。

他沒問我為什麼站在頂樓。

我也沒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頂層的樓梯口。

「阿海⋯⋯」

我伸手擰緊徐末海的襯衫衣袖,緊緊的,捏出了幾道深深的捏痕,手指骨因用力而泛白。淚水模糊了眼前視線,餘光映著他的白襯衫,因我右手的晃搖而微微顫抖。「我覺得好累了⋯⋯」

「阿海。」

「嗯。」

「我不是想死,我很怕的。」

「我知道。」

「我只是想來看看天空、來呼吸⋯⋯」

「嗯。我明白。」

徐末海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側,後來乾脆靠著我坐下,重複說著安撫般的語句,直至我的呼吸漸漸變輕、心臟的跳動愈發平穩。我嘴邊呢喃不斷,誰知是爲了說服他、抑或說服自己。

可是你怎麼可能明白、你怎麼可能感同身受。我心想。

他陪我坐了很久,直至天色黯淡,白雲昏沉,還摻了許多烏黑。校園逐漸靜了下來,像生命慢慢地流逝。他將呼吸壓得極輕,好幾次我都險些以爲他睡着了,餘光撇向他,卻見他的視綫一直落在我身上。

「跟我一起去看海吧。」徐末海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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