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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二、突來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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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著深厚的枯枝落葉,走了約幾分鐘。除了走在這僻靜的小徑上享受著隱隱然的擔憂外,舉目所見,夾道的盡是森羅密布的參天大樹,比老街更沒生機,完全想不出會在某一角看見什麼旅店。

      我隨手望向一旁的灌木叢,本應是蝶舞婆娑其中的想像,如今卻是一群死蒼蠅成群亂舞,衰敗凋零之感越發凝重。

      在這裡,樹陰遮蓋了僅存的光線,這種時刻,我們隨時會被隱沒在天黑的深山中,想到這我不禁著急了。

     

      「你知不知道怎麼走?應該知道吧?」這問題的答案,我未問似乎就能猜到八分,或許我該摩拳擦掌,打爆陳家居的那張總是嘻笑的臉。

     

      「應該……吧?」陳家居一手托著下巴,說完後另一手指天指地,嘴裡碎碎念。

      「而且,這地方怎麼可能有天然溫泉?哪來的爛鬼河游泳?看下面那老街的死樣子,我就知道這邊只有西北風!」我猛抓著頭髮,搖著頭咒罵著。

      陳家居搔搔頭,表情盡是困惑,說:「我記得看地圖是這樣畫的?」

      「有這種山上小路的地圖?你早說!來!給我看看。」我一手奪下陳家居剛掏出的地圖。

      我翻開一看,上面路線盡是人工手繪圖,還畫得歪七扭八,根本就是小孩才畫的出來的稀世珍品!見況,我怒吼:「這什麼鬼地圖!」

      我現在發現,我被人耍了?欸!?我被陳家居耍了!?

      「我爸以前帶過我們全家來這啊?當時我還小,爸媽還沒離婚的說!我還有問我媽當時的情形呢!就我印象中沒這麼裡面啊,話說上網查地圖也查不出所以然,原本抱著冒險的心態看能不能走到的說。」陳家居傻笑地說著這些令我驚悚、崩潰的話語。

      「我沒興趣聽你的家庭史!而且你的用心和行為模式也太怪了吧!」我氣呼呼地雙手插腰。關於那該死又可笑的地圖?早丟了。

      正當此時,我發現到這樹林開始起霧了,山林中起霧是個危險的徵兆。

      「起霧了耶!」陳家居一臉驚嘆,彷若在看世界奇觀,我真想把拳頭塞進他張得大大的喜憨嘴中。

      「有些山容易起霧,還容易起風。」我雖然說得如此輕鬆平常,但這霧起的速度之快饒是我也沒遇過,尤其在這種時候,話說,這霧他媽的這時候想嚇誰?是不是!我剛剛是不是說深山問題多!

      「欸!阿豪!」

      話說此時,就在我正仰天觀察大霧的走向時,陳家居興奮的叫喊聲乍然傳來。

      「怎麼啦?有頭緒了?」我可絲毫沒有頭緒,這大霧起的太突然,我完全沒有時間記清楚去路和出路。

      「這邊有百日菊耶!」陳家居一膝跪地,如獲至寶般嚷嚷著。

      「百日橘又怎麼啦?是有比百步蛇還是百日咳厲害逆?」我拉一拉緊鎖我脖頸的衣領,早知道就不要穿這麼緊的衣服了,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衣服的關係,也許是我太過緊張,造成鎖喉現象了吧?話說,有這種現象和名稱嗎?啊!不管了!

      「百日菊啊……高度30一100cm。直立性強,莖被短毛,葉對生,有短刺毛,卵圓形至橢圓形,葉基抱莖,全緣,長4~10cm,寬2.5~5cm。頭狀花序頂生,直徑5~15cm,具長花梗。栽培品種可分為大輪型、中輪型和小輪型三類……」

      「你在幹嘛……」我望著對我來說和菊花沒啥分別的百日菊,耳裡聽見陳家居以異常饒舌速度念著,在我聽來,他嘴吐出來的,與大悲咒、金剛經無異。

      「我在跟你大概解釋,你別打岔啊!」陳家居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就差沒打爆他雙眼,還跟我解釋!他不知道現在我們限於大霧中嗎?

      「品種類型可以說是非常之多,一般分為大花高莖類型株高90~120cm分枝少、中花中莖類型株高50一60cm分枝較多、小花叢生類型株高僅40cm分枝多。而且呀!按花型常為大花重瓣型,紐扣型、鴕羽型、大麗花型、斑紋型、低矮型。   百日菊花大色豔,開花旱,花期長,株型美觀,是常見的花壇、花境材料。高杆品種適合做切花生產……」

      「欸欸欸!好了好了……乖……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時候吧?」我耐住性子勸起了陳家居,當然他喜歡花的這個公開的秘密,連里長都知道。

       「百日菊宜在肥沃深土層土壤中生長。生長期適溫15~30°C,適合北方栽培。矮型種在炎熱地區,宜植輕蔭處,同屬約有20種,如小百日菊、細葉百日菊等。瘦果、種子千粒重2.8-11克。適宜播種於花壇、花鏡,矮生種可盆栽。百日菊也是優良的切花材料。百日菊花瓣顏色多樣,花期長,花型變化多端,基本上都是重瓣種。

      不過奇怪的是,這裡怎麼會有百日菊呢?說起來,百日菊原產墨西哥,性強健,耐乾旱、喜陽光,喜肥沃深厚的土壤。忌酷暑。在夏季陰雨、排水不良的情況下生長不良……啊啊,好啦好啦!人家不好說了!嗚!」陳家居看到我砂鍋大的拳頭,趕緊摀住嘴。

      「你這王八蛋,這情況還有玩物喪志的心情?」我白了陳家居一眼,不過要陳家居改掉這習慣,比反攻大陸還難。說真格的,我真的佩服他可以把各類花名、特性如同放教學錄影帶放出來。

      「總之,找路吧。」正當我說這句話的同時,他又開始碎碎念:「你都還不知道最基本的……百日菊的別稱還有百日草、火球花、步步高、長久草、魚尾菊、對葉梅,……啊……怎麼會在這裡獨獨一隻呢!想不透呀!!還有呀,你知道嗎百日菊有個花語喔…就是思……」

      「你是中猴喔!誰想知道什麼狗屁花語!你要不要留在這邊一個人慢慢想?想到海枯石爛天崩地裂!」我作勢要踹陳家居一腳,只見陳家居趕緊跳開,回:「嗚……你好兇喔……人家怕怕!好啦好啦!那我去那邊看看!」他說到一半,我砂鍋大的拳頭又映入他的眼簾。

      「嗯,保持距離,別走太開。」我說完後隨後往另一側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停下腳步,我回頭看了一下那百日菊,就算是我這外行人看來,這種獨隻的花不管在哪裡,都有種莫名的違和感,尤其是現在,說起來我真有點好奇了,剛才一股勁只聽陳家居在放屁,絲毫沒去注意到這種微妙的問題。

      「欸!我說,陳……家居……?」我回過頭,叫了一下陳家居的名子,不過唸到一半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我身旁靜得出奇,靜到風吹的窸窣聲,此刻諷刺的是,連剛才在一旁騷擾人的蚊蟲也都靜默不語,彷彿我來到什麼生靈勿近的禁區,好像我才是一位不速之客來打攪著這裡沉澱已久的死寂。

      每走一步卻更加篤定自己越陷入恐懼的泥沼裡,而我的表現理應要如同陷入泥沼的人一樣,要不動聲色,因為碰這種情況越是焦急陷入越深。

      而我每走一步,腳踏踩碎落葉的聲響,吱吱作響,在這大霧瀰漫的深山中,不斷著敲探著我的情緒,雖然是極為輕微的聲音,卻在此刻迴盪不已,似縹緲又歷歷在耳。

      僅僅只是腳步聲,就已牽動我敏感的神經,從未想過聲音可以如此具體到,像一隻手在撩撥我的心,乃至於五臟六腑。我腳步越發越慢……有股痠麻感莫名從腳底湧上,然後痠麻感跑到背部竟又化為滯悶的熱氣,然後被逼出體外形成汗珠塞在毛孔上,引起一陣刺痛的發癢……

      越來越扯了……以前都覺得看那些鬼故事和電影,我都笑主角都像個白癡一樣,明明就沒事,自己腦補想一堆,還怕別人不知道,亂吼亂叫,自己嚇自己,尤其是常常是後面會跑出些怪聲響……

      ──喀!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對!背後常常出現這種聲音……背後……?剛才這聲音是來自我背後吧?我兩腿竟然不爭氣地僵直住了。

      我屏氣凝神,我終於第一次屏氣了,氣鼓足在胸中散不掉,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等待爆發。但這聲音只出現一次,是回音、幻覺、山中動物跑過太多種可能,最不可能的一定就是我剛才閃過的那個念頭。

      「靠!我反應也太誇張……」

      喀──喀──

      ──誇張個屁!一點都不誇張啊!  

      ──欸?其實冷靜想想,難道最可能的陳家居在嚇我嗎?可是陳家居嚇人的把戲會是這種嗎?

      與此同時,我背後慢慢地凝聚出一股聲響,那種聲響,我實在無法形容,有點像是廣播電台被干擾的雜音,其中參雜些許人聲,而且可以漸漸感受到背後的那股能量越來越炙熱。

      什麼玩意?這要叫我如何反應?但其實會不會是太過安靜,我出現耳鳴現象,加上我的緊張或者是陳家居故意學這種怪腔怪調……不管如何,總得有個結論。

      跑,嗯!就跑吧!

      二話不說,兩條腿忽然又恢復能量,我彷佛驚弓之鳥,又宛如受驚的小鹿,跑念頭一閃過之後,整個人重拾動能,直接三步併兩步,準備一發不可收拾地往前奔跑……

      忽地,我右肩一沉,一隻手已經搭到我的右肩上!

      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什麼玩意?

      現在什麼情形!?

      從脖子開始麻到腳底,整個人像被雪覆蓋住,從皮膚表層冷至深處。脖子僵硬的我,開始考慮我要不要回頭……

      「你在幹嘛啦!你剛說我中猴,你才在中猴吧?一個人在演什麼默劇?」陳家居從我旁邊走出來。

      「什麼……什麼我在幹嘛?是、是你在幹嘛吧!」我死鴨子嘴硬,儘管有點結巴,但我仍然試圖控制餘悸猶存的我,以前口業造太多,那些主角真的一點都不白癡啊!

      「豪哥欸!我剛就在一直叫你,沒想到你根本不在附近,你不是說要保持距離?是不是嘛!」陳家居說完後,開始碎碎念不知道是在念甚麼阿波蘿心經,大概又念茲在茲他的百日咳了。

      「不對啊!怎麼會是我的錯?我剛剛才有叫你吧?是你剛才惡作劇我吧?」我反駁,打斷了陳家居的唸經。

      「呵吼~」陳家居莞爾一笑,挑了眉,「我看你是不是中邪啦,魔神仔聽說在這裡也是挺流行的喔,上次看新聞說一位老翁在同一個地方一直打轉,一直找不到他,幾天後奇蹟似被找到,發現他啊,三餐是吃一堆屎耶!哈哈哈!你要不要看看嘴裡有沒有屎啊?」說完,陳家居一整個嘻皮笑臉的態度故態復萌。

      「幹!」我作勢揮拳,「屁少放一點,這話題別再說了,一定是你在搞鬼!走了!」

      陳家居攤手,一副輕鬆寫意:「不用走了,我找到出口了。」

      「真的?在哪?你該不會是找到黃泉的入口吧?以你這樣的帶賽的程度,非常之可能啊。」我隨口說著,只見陳家居指著我大笑:「哇靠!你也太幽默了了!哇哈哈!你真的是……」陳家居笑到最後一手邊打自己的大腿,一手邊捧腹大笑,真的有夠誇張。

      「你再來這套,我就把你菊花的路口打爆!」我擺起狠樣,用眼神直接讓陳家居乖乖安靜。

      「切!你都不好玩……人家不跟你玩了!」陳家居翹起蓮花指,跑著小碎步,說著娘娘腔,逕自往另一邊走去,我跟在後面只能不斷按摩著我的太陽穴。

      這一趟旅程注定要多災多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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