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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叉】第二十一章

西門秋日跟著段渢揚離開後院,要去大廳向段堡主和自己的父親問安,雖然凌曦沒能好好的與自己說說話,但對於凌曦能記著自己,西門秋日心裏就覺得開心,相反的,這段渢揚從離開後院之後,心情明顯的就不是很好。

 

「我說段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凌哥哥的那個朋友?」再幾步就要進大廳了,好奇的西門秋日忍不住的攔著段渢揚問。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喜歡他了?」

 

「你沒說,可是表情就是不喜歡他的表情。」

 

「女孩子家別那麼多好奇心,那個季寒影的事情,以後妳就會知道的。」這一時半刻的,段渢揚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季寒影的事情。

 

兄弟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是很微妙的,段渢揚也不是真的不喜歡季寒影這個人,只是,凌曦因為爹的關係,對自己總是保持著距離,現在卻突然的冒出這麼一個人在凌曦的身邊,還與他這般友好,任是誰都會心裏不舒服的。

 

兩人談話之間,西門君卻恰巧從外頭回來了。

 

「秋日,妳來了。」

 

「爹!」西門秋日高興極了。

 

「你哥的事情處理好了嗎?」西門君本來是要與西門秋日一起來龍門堡,但西門鴻有些事情自己處理不來,只好叫西門秋日幫忙了。

 

「本小姐出手,那有做不好的。」

 

「瞧妳這麼驕傲,渢揚會笑的。」西門君很寵愛這個女兒。

 

「世叔,我不會笑的,秋日妹妹真的是一個能幹的女孩。」私下玩笑歸玩笑,在西門君面前可不能拿人家的寶貝女兒開玩笑。

 

「對了,爹剛才去哪裡了?」

 

「哦,沒什麼,就四處走走,妳既然來了,我帶妳去與段伯父打個招呼。」

 

「好。」

 

龍門堡與玄武門之間有些事情是合作的關係,所以西門君經常來拜訪,只是,隨著西門君出入的次數頻繁了,有些事也顯的神神秘秘的,就像是這幾天,西門叔父總是天亮就出門,黃昏才回來,問他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他也總說沒事,讓人覺得奇怪。

 

這種奇怪的感覺是說不上那裡奇怪,但段渢揚就是覺得龍門堡裏有事。

 

「方才門下的人通報西門姪女來拜訪,我等了半天沒見到人,原來是先去找渢揚了。」三人一進大廳,段誛蒴正等著。

 

「秋日見過段伯父。」西門秋日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說什麼,一旁的段渢揚倒也會看情形,沒說出真相。

 

「我要出門前,秋日一直拜託我,一定要我等她來龍門堡,這一等就是三天,現在妳來了,為父的不就要再跟段堡主多打擾幾天了。」

 

「哈哈~~無妨,你們父女倆就多住幾日,城裏有許多地方可以走走,渢揚,你要多陪陪秋日,別怠慢了。」

 

「是,渢揚知道,那孩兒先差人幫秋日整理休息的地方。」

 

待段渢揚與西門秋日離開大廳,段誛蒴與西門君有默契的往書房去,書房很大,開門先看見的圓桌是招呼客人的地方,再往裏面走,一張方型桐木桌,上面整齊的擺放著文房四寶,是段誛蒴看書、習字的地方。

 

「方才門下通報,那季寒影回龍門堡了。」段誛蒴與西門君在桐桌旁坐下。

 

「是啊,我等了他兩天,找人探了他的底,這季寒影的武功比我想的還高。」原來那幾個小混混是西門君安排的。

 

「是嗎,幸好我的猜想沒有差錯,只是讓西門老弟你辛苦了。」

那日凌曦獨自回龍門堡,段誛蒴以為失去了追查的線索,但仔細的想了一想,還是決定賭一賭,便讓西門君在城裏的中心地,也是往龍門堡的必經之路守著,果然等到了回龍門堡的季寒影。

 

「不辛苦,守株待兔總比滿城亂找來的省力,是二哥想的周到,只是沒回龍門堡的這兩天,這個季寒影是去哪裡了?」

 

「當日他與凌曦出門,我本想差人跟蹤,可是又擔心若是被發現了,會打草驚蛇,不過不要緊,他既然回來了,我就會好好的想個法子來查他的身份來歷。」

 

「如果我們直接向凌曦問一問呢?」

 

「不成,凌曦他心思縝密又聰明,定會想到與我們要捉拿夜叉有關,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說的,目前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

 

「我明白了,對了,那季寒影這次回來,身上帶了把劍,這倒讓我想起那晚的事了,二哥你應該沒忘吧,那探王府的刺客也是背著劍的。」

 

「這也是線索,可是不能以此斷定他就是那晚的刺客,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等王府那邊有聯絡了,再來計劃下一步。」

 

「好,就聽二哥的。」

 

段誛蒴心裏也覺得季寒影應該是那夜探王府的刺客,只是,他身上的傷是誰救的?就算是凌曦有法子治季寒影的傷,那日在書房與季寒影見面,絲毫感覺不出他受過傷,莫非凌曦早就將季寒影安置在龍門堡裏,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

 

看來凌曦隱瞞了許多事情。

 

 

               。。。。。。。。。。。。。。。。。。。。。。

 

『如果想說了,就把我們之間的秘密說給你想讓他知道的人聽。』

季寒影反覆的讀著紙條裏的字,然後小心翼翼的收進香包裏,交還給凌曦。

 

「你會武功的事情,你娘是知道的。」

 

「是,也是她允許我習武的。」凌曦將香包放回原來的地方。

 

「你娘不讓你與段堡主習武,我可以理解其中的用意,但她卻允許別人教你武功,這其中的道理在哪裡?」

 

「因為我師父是惜才,認為我不習武太可惜了,就因為他是毫無目的的只想教我武功而已,我娘才會答應的。」

 

「原來如此,但她一定沒料到你會成為劫富濟貧的夜叉。」

 

「原本我只是遵循著我娘交代的事情,一面行醫賺錢,一面替比較清苦的人看病,只是人生百態看的多了,心裏也會有忍不下的事情。」凌曦的表情依然平淡,但聽的出來語氣裏些許的無奈。

 

「以你的功夫來去自如,不會讓人發現的,特意留下夜叉的面具,應該是為了不牽連其他的人,我說的沒錯吧。」短短的三言兩語,季寒影完全了解凌曦的想法。

 

「官府的人不是人人都是好人,也許為了討好那些達官貴人,會隨意的抓人結案,我不想因為自己而害了別人。」自己的想法季寒影都能理解,讓凌曦覺得自己一直孤單的心有了依靠的地方。

 

「唉,幸好我沒有生氣的不要你這個朋友,否則我就是天下最笨又最沒福氣的人了。」季寒影解下背後的劍放在竹窗下的茶几上,整個人放鬆的坐在竹椅上。

 

「最笨是真的,但為什麼會扯上沒福氣呢?」凌曦不是很能理解這三個字出現在這裏的意思。

 

「我從小就是個沒親沒戚、沒朋友的孤兒,如果連你這麼知己的朋友都錯過了,豈不是注定要孤獨一生,獨自終老,那不就是沒福氣嗎。」季寒影解釋的很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聽在凌曦的耳朵裏是這個意思。

 

「是啊,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一輩子在一起,你別忘了,我們可是結拜的兄弟。」雖然當時只是要找個能呆在龍門堡的理由,但是季寒影是當真的。

 

「就算是兄弟也不見得能一輩子在一起。」凌曦突然的想起段渢揚。

 

『渢揚,他是你的哥哥凌曦。』

第一次見到段渢揚是五歲的時候,往後的日子裏,渢揚真的把他當成親哥哥,常常來後院找他玩,直到七歲那年…

 

『爹…爹說你不是我的親哥哥…』渢揚眼裏含著眼淚,傷心的對他這麼說。

 

從那之後,自己就很少見到段渢揚,然後隨著自己長大了,許多事情也就懂了。

 

「段渢揚那小子是很在乎你的。」看到凌曦突然的沉默了,季寒影大概就可以猜到是為了什麼事。

 

「可是,我…」

 

「你不用擔心他,那小子其實也了解你的苦衷,他只是看到我總是待在你身邊,心裏吃味,發發小孩子脾氣而已,沒事的。」雖然段渢揚總是對自己不甚友善,但季寒影知道那只是他的一種發洩方式而已,並不是真的討厭自己。

 

凌曦不發一語的看著季寒影,他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季寒影會知道自己心裏想什麼?還能明白自己心裏的感覺呢?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見凌曦仍是沉默的看著自己,季寒影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讓凌曦不高興了。

 

「沒有。」凌曦的臉上浮著很淡、很淺的笑意。

 

「你放心,為了不讓你為難,以後我不會故意惹段渢揚生氣,就算那小子說我是阿貓阿狗的,我也不會跟他計較,可以吧。」看到凌曦淡淡的笑了,季寒影這般的跟他保證。

 

「這麼委曲,是為了我嗎?」以季寒影單純的思考方式,他不會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笑的。

 

「這也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還要在龍門堡待著,要是見到段渢揚一次就要吵一次的話,我自己會先受不了。」話說了一大圈,原來一大半是為了自己。

 

「那你說不想獨自終老,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是真的嗎?」凌曦覺得這件事有必要確認一下。

 

「當然是真的。」

 

「那你知道跟別人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我們是結拜兄弟,不能一直在一起嗎?」季寒影這樣的回答。

 

果然…

 

「從今天起,這句話你只可以對我說,決不可以再對其他人說。」凌曦收起了笑容,冷著臉。

 

「為什麼?」

 

「沒為什麼。」

 

真的是沒為什麼?

是凌曦自己不對勁,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對季寒影的感情有點多了。

 

多了一點什麼…

 

 

               。。。。。。。。。。。。。。。。。。。

 

 

段渢揚安頓好西門秋日之後,便順便帶她到市集裏走一走,西門秋日買了幾樣小東西,就出了市集,兩人繼續往城中心走,卻在一旁的牆上看見了捉拿刺客的告示。

 

「這事我聽我爹跟我哥談起,真不知道那刺客怎麼了?」西門秋日看著告示,語氣裏滿是擔心。

 

「聽說被夜叉救走了。」

 

「我也聽說了,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事了。」

 

「你不喜歡平南王爺。」段渢揚隨口問一句。

 

「誰喜歡那個奸詐的王爺。」

 

「噓~~妳說的太大聲了。」段渢揚趕緊將西門秋日拉走。

 

這城中的大街人來人往,聲音吵雜,沒幾個人能聽見西門秋日的聲音,但是,自從城裏出現了夜叉,還發生了刺客夜探王府的事情,城裏巡邏的人變多了,也比較嚴格,方才的話要是被聽見了,說不準得上衙門去了。

 

「我討厭他。」西門秋日又加上一句。

 

「行、行、行,討厭、討厭。」段渢揚拉著西門秋日往回走,不能再逛了。

 

「聽說你們要幫王府捉夜叉。」

 

「妳也都清楚的,還問。」這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的。

 

「為什麼要這樣?」

 

「又不是我決定的。」

 

「那你會幫忙嗎?」西門秋日扯著段渢揚問。

 

「秋日,有很多事情不是能這樣討論的,夜叉是好人沒錯,但是當他與我們的長輩發生衝突的時候,妳會希望妳爹或是我爹失敗、受傷嗎,又或是看見他們有危險了也不幫忙?」段渢揚將西門秋日帶到小巷子裏。

 

「夜叉不會隨便傷人的。」

 

「對一般人是這樣,但如果面對的是妳爹或是我爹這樣的武林高手,為了自己的安全,誰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段渢揚的話說的很有道理,西門秋日無話可說,轉身就要回龍門堡,段渢揚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興致再逛了,只能在後面跟著一起回去了。

 

『為了捉拿夜叉,龍門堡與玄武門一定會發生風波的。』

段渢揚心裏也是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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