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榮耀前夕

        DerAdelsindnichtimBlutvorhanden,aberstammtausdemHerzen

(高貴不存在於血脈,而源自於心中)

但是為了勝利,我可以連自尊也捨棄。

讓明日通往榮耀之路。

九月中的週六,他一樣六點早起。

雍容華麗的歐式床鋪猶如帝國的王座,富麗堂皇的寢具擺設下,噴金的牆壁明晃晃地閃耀,代替古典金系植絨窗簾遮掩的晨光。套好冰帝學園過好精心設計的校服,他從乳白鑲金邊的小抽屜,從兩行五列的手機軍,提取其一,並滿意地一露明鏡中,自己也陶醉的美麗揚笑,妝梳兩邊齊翹的頭髮。

一踏出高頂典雅的皇后級房,一入眼簾的,是他看過無數次璀璨華麗,堪比鄂圖曼末代風華朵瑪巴切皇宮的通廊。往通廊明亮,一排排偌大的窗戶探去,夏季常用的私人大泳池,鋪設的馬賽磁磚,稍有一點青苔。而這般他認為不華麗的環境,想當然爾他知會了總管一聲,看是要清理或全部換新,隨他的意。

今日,他不去白金漢宮內,一反瑰麗的馬廄,騎乘自己的英國純馬,伊莉莎白,由筆直的大理石走道引領,他直接邁入舒適、毫無吹力來到皇室等級專用,長得令人不可思議的飯桌前,一賭全新、一塵不染的富貴餐巾,享用義大利名貴廚師,烹調的番茄波特酒慢燉小牛膝肉。雖然他本人認為不算特等,卻也接受足以挑逗味蕾的名菜,當作今日美好華麗的早餐。

       

『少爺,今天晚上已幫你安排好西洋劍的課程。晚上的餐點是義式古法烤鴨胸佐鴨肝。』

『是嗎,對了,今晚的香濱。』

『是。』

『拿Taittinger   Brut酒莊,Blanc   de   Blanc的伯爵特級香檳。』

『是的,少爺。』

當總管仔細交代今日行程後,他照樣以得體優雅的用餐禮儀方式,華麗地撬開手機,無視螢幕上同有貴族氣息的阿富汗獵犬照,熟悉撥通一串數字。

『喂?』接通的人,帶著少有的倦音,似乎沒好氣,不過他一口流利的關西腔,反而幫助他的聲音聽起來不至於煩躁,『一大清早打給我做什麼啊,」

「跡部?』

忍足侑士無奈地扯了扯校服上沒打好的領帶,後稱呼道。

『下午約定堪場的時間,你不是說你會搞定嗎,阿嗯?』

『就為了這種事打來嘛…都是同社的,等晨練直接說不就好了嗎。』

『叫那個女的自己去。』

『蛤?』

『讓那個女的直接坐電車去,我們不用陪了。』

面對跡部景吾前後無一邏輯可言的交代,忍足幾乎是運用天生50馬赫的反射神經,深吸了口氣,持續接下來的話題。

『我說跡部,要是你不讓“她”跟我們一起,會很難堪的。』

言下之意,即為“你這是在說找她當你的伴奏不夠格,我會沒面子”的意思。

『呵,誰說會要她難堪的。』然而跡部,似乎有意無意裝傻,『只不過是因為我的交通工具,限乘兩人而已。』

語畢,忍足一夕間還樸實地以為他意旨摩托車,反問。等到他聽見跡部的冷哼,著實顯現雨後的磚砌,遭切一水痕的堅決,才明白跡部的傲氣,真的不是一日造成的。

『你說,會有什麼方法能夠既快速又華麗的去會場呢,阿嗯?』

『當然是用飛的囉!』

於是,當下午兩點,為了明日的全國青年歌劇比賽,而預備進入堪場的跡部伴奏,忽然感受到一片黑雲籠罩天頂的秋陽,抬頭。發現天上的非一朵烏雲,她直覺性地認為這說不定跟她有關。一台黑色噴射機猛地降下兩個人,看不清楚兩隻螞蟻大小的是誰。可是她想,會做出這種意想不到,華麗的降落方式,恐怕也只有那個,去年全國大賽,識破她是間蝶的男人。他們在歌劇比賽的會場頂樓下降,亦如兩隻氣傲的雄鷹。

不過,扣除跡部神采奕奕的撲落空中,再拉下寫有英文“Atobe"字號降落傘的氣定神閒,即使輕盈回到該有的地面,接續他後方的忍足侑士顯然不是那麼灑脫。並非在降落過程中,有恐懼症、焦慮不安,他仍保有平常的冷靜,況且沉著到下降時的撲克牌臉,一絲垮掛的醜態亦沒有。

他純粹是不太高興跡部,老是在浮誇的事情,毫無顧忌的帶上他。就算他明白跡部是何許人物,他偶爾也會感激他不惜一切,幫助他來到會場省油錢,以及一些隊上的大事。可他還是心裡不爽。

『別沉醉在我華麗的降落技巧之下,下面的小市民們。』

跡部站在屋頂邊,俯瞰三百公尺以下的地面。

他滿意嬌傲的笑聲四起,斃悶關西紳士的反光眼鏡,推了推。

『真是莫名奇妙!』

九月中的週六,她一樣六點早起。

千葉縣一棟低矮破舊的透厝二樓,震起一陣“嘎吱”,不滑順的拉窗之聲。秋季早光菱角透徹的映輝,充滿藝術性的照射進來,理性得晃耀她起初,為了去時間而剪的亞麻層次短髮,將她干煉俐落髮型,襯托的小臉打亮。她套上,掛在白膝脫落的牆上,那件僕素的六角中制服,就簡單地做了早餐,相當簡易到,烤吐司拌奶油火腿都是一種奢侈。

一碗白飯配生雞蛋,

且白飯還是昨天吃剩的。

然後往如平常地,跪坐在三坪大,只有六塊老舊塌塌米中央,獨自一人在房租對她而言,勉強付得起的“新家”裡,吃著古早富滿窮酸的早飯。裡邊的傢具極為簡陋,坐落在牆角的五層木櫃,和二手到房東小孩,以前收集的貼紙都還黏在上面的冰箱,已經是上等附屬品。能夠在夜間仰賴的日光燈,同樣是老字號。圓狀環形鎢絲燈,每到一時間會任性閃爍,使她必須再提一盞舊家帶來的台燈,輔助她熬夜念書已獲取獎學金。

她沒有一個安定的通廊可以有家人迎接,或送她上學的慰語,從極端狹窄的玄關迎接她的,便是這個花花世界,以及幸福殘酷的現實。有的時候,她甚至認為一樓透厝的獨居老人,剛辦喪事的景觀,與她生活的單純六角中學,根本就是另類的小說穿越劇,兩個世界,截然不同。

再者,當她上完周六的聲樂課堂,即將趕往附近的公車站,搭乘至東京新宿區的文化會館堪場。路過的校園網球場邊,那個剛毅和藹、儀表堂堂,以一年級生就成為網球社長的銀髮少年,向她打招呼的爽朗,和她之間,亦是一國兩界的現實:若不是她過去球場前,明顯愛慕的眼神所致的話。

『日高同學!』

女性關注度高的風雲人物,佐伯虎次郎,朝著日高   唯揮了揮手上,老爹打造的精工球拍。他眼眸洞察敵人行動的鈷青色,配上雙唇上揚的渾然自信,無不一處吸引小唯的心,增加對他的仰慕之情。

『你要去看比賽場地吧。』

『是!因為明天就是歌劇比賽了。』

小唯高興地像隻小狗,跑至圍籬前向佐伯面露欣喜的笑容。那不是對參賽所表露的興奮,而是和喜歡的人說話的心情。這也導致她過於獻情的表現,受另一球員黑羽春風,無意的注目。

『佐伯同學要來嗎?明天。』

『抱歉,我家裡的親戚要來,我要幫忙帶他們的小孩。』

他沒有說慌,也沒必要。

因此在拒絕的過程中,對於小唯明顯失落的表情,佐伯只能一擺無奈的笑容,略為手足無措地向她說了聲加油,眼望她背負參賽使命,隱忍被拒時難過的倩影。

『怎麼,小佐你認識我們班的日高?』來人的是,從剛剛觀察到小唯離開的黑羽。

那稱呼佐伯暱稱的自然而然,不僅顯示彼此間良好的友誼,也是團隊間的。這其中,也跟他豪爽不計繁瑣的個性有關,所以黑羽透露跟少女同班的不知不覺,佐伯沒有某種程度上的驚訝。

『這個嘛…算是在她“搬家”的時候,偶然認識的。』

『搬家?可是之前才看到她爸爸還在…』黑羽未言完,彷彿顧忌到當事人的感受,倏地住嘴。

可是佐伯虎次郎已在那一次的日高搬家事件,便知道了小唯的父親,於這個社會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致此,他也不打算死掐著黑羽的字句,像個沉著的賭徒,盡可能不泄自己的底牌。

『總之,當初是幫她找新房子,才知道學校有她這個人的。』

『是嗎。嘛,她在我們班,要不是全班第一的成積,我也不算認識她阿。』黑羽搔了搔顯眼的黑窩頭,語氣平穩。

小唯於六角高中部的一年A班,是個在課堂上認真聽講,下課一樣溫習功課,從不和同學嘻嘻哈哈的優等生,而那種只專注在往前看的性子,使她在交友上有固定的局限,卻未達至怪裡怪奇。因為在黑羽曾一度抱持她是書櫥的偏見,上音樂抽考歌唱時,他被小唯,充滿爆發力、渾厚而感性的歌喉所驚豔。幾乎是全班同學都被她獨特,未曾注意的歌唱細胞,震天撼地。

原來她的專長是“唱歌”。

黑羽單純地對小唯的認知,作了個結尾。並看著她擁抱全班人歡呼的掌聲,還有私下讚譽的美言以後,表露欣喜、不好意思的神色。那是黑羽第一次覺得小唯其實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並不像他想得那般冷落冰霜。只不過這種體悟沒多持久,他同時又對她有新一層的認識。也就是小唯在便利商店裡面打工,不分日夜的形象。

還有她從巷口酒吧,拖著爛醉如泥的爸爸,回家的身影。都是他幾次為了買烤玉米,和夜間遛狗時,湊巧撞見的。爾後他為此三緘其口,因為黑羽認為小唯這種,也許自尊心強烈的類型,可能也不屑於他的問候。光是某一次,他跟她面對面,小唯一件商店制服,照舊的服務員態度,黑羽儼然記憶猶存。

『像她這種過苦日子的人,也有她自己為難的處境吧。』黑羽最終是以不干一回事的口吻,述說另一個結尾。

『不過,即使是這樣,卻有本領參加全國歌劇比賽,說明日高同學,真的很厲害呀。』

『也是。畢竟我們六角中學,論學校設備,可以說不齊全,又簡陋。』頓了頓,看了看眼前的社部。

『要出一個興趣高手,也需要像冰帝、立海大這種資金雄厚的私立學校,才有辦法吧…』一語,黑羽的眼眸暗淡了些。

『說這什麼話呢,』佐伯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我們六角中也不差達人吧。』

良久,才終於得到黑羽“那還用說嗎”的一句自信回覆。相視一笑。

『達人,站在球場上的小仁…噗!』(註)

『無聊!冷死人了!』

並且在升上初三後,還會找黑羽玩的天根,一比冷笑話後的爆踢,佐伯扶額輕嘆一氣,有關日高   唯在六角中的話題,也暗淡地結束。

來到眼前一棟,複合式文化演藝廳大樓,已是一個半小時以後。東京新宿區擁擠的街道,人潮永難退散,當她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和學校附近不同的都市圈,小唯立刻明白,自己是身處在多麼競爭激烈的地方。

她手邊的手提書包一緊,一雙微微鳳眼,直落在大樓前,迫令她自己,只要一進去,不論是什麼樣的人,她都必須要保持冷靜。

得以取勝。

『不曉得亞矢到了沒。』

沒怎麼參加社團活動的亞矢,今早應該也出發了吧。

小唯思索,尋找書包內的手機。

正在她翻開手機合蓋,瞄到右上角的時間為下午兩點,她和旁邊一個不認識的女生一樣,發現天上的亮光,不明所以的昏暗,間接抬起了頭。

我以為這輩子抵達天上的方法,除了死亡,

大概就只有完全不同身世的人,才能不需以死到達天和地。

就在那架小唯這輩子,沒有見識的噴射機飛過,結城亞矢從後面呼叫她,她的眼睛始終也沒有,從剛剛被遮掩的那片天,離開一吋。

她不明白那是什麼,甚至飄降至頂樓的人是誰,只知道旁邊不認識的女孩,向那兩團小黑影中,叫了一聲“跡部景吾”。

『別沉醉在我華麗的降落技巧之下,下面的小市民們。』

他說了什麼,她聽不清楚。

秋風吹亂了瀏海,愣直的兩眼浮光一晃,

像是某種東西觸碰她神經。

耳邊聽聞的大名,攪碎成片花於腦海裡東飄西游。有的消失,有的存活,支字拼湊成義大利。

註:達人的日文,たつじん。這裡天根的冷笑話,站在球場上的小仁,是コートに立つじんちゃん,看得懂嗎   =   =

後話:天阿,沒想到跡部好難寫。是要逼死我嗎!我連忍足都要看公式書阿!真的不得不佩服許多寫跡部文的人阿,真的不是蓋的!話說其實黑羽那句,興趣是“歌唱”反應到白石序曲第一篇,你就能了解小唯至所以對待帥氣的黑羽同學,還是一般般的理由。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