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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驚蟄(1)

如同年初的那一道雷響,打徹了整個季度的怵目驚心。

若是沒有那場遇見,如今的她,會不會是夏日的那一朵永恆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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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民──主義──吾黨──所忠──」

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映著夏末的燦爛陽光,在廣播的歌曲裡和困倦的群眾仰望目光中緩緩升起。

綠壓壓的學生裙整齊地依照班級站成四十二個小方格,或敷衍、或認真地將手擺在額角位置立正仰望升旗,各班導師們則站在自己班級的旁邊,陪同學生站立仰視。

百里無雲。

在四棟校樓中央的集合廣場後方樓頂邊緣處,卻有個女孩格格不入地拿著掃把,有一下沒一下地擦過地板,發出「疵疵」的聲音。

深綠的百褶裙及膝,淺鵝黃的水手服平整地折塞入裙口。一頭長髮整齊地束紮成馬尾,少女站在和頂樓旗子同高的四樓樓頂,頓了頓,停下動作,平視看向不遠處正緩緩升向最高點,隨風飄動的旗。

「預備,敬禮。」

「校長好──」

「各位同學好。首先,我們恭喜一年級的同學們升上了二年級,二年級的同學們變成了學校裡的『老大』啊。那上升了一個年級啊,同學們啊,要更有所覺悟,好好用功念書,做我們學弟妹的榜樣……」

麥克風裡傳來講台上的校長如往常般帶著台灣國語的腔調開場,叨叨嗦嗦地帶著制式的笑容朗誦般地宣告起新學期事項,說些根本沒幾個人願意聽的勵志語錄。

學生們盤坐在地,仰望下去像塞滿了被圍起的一方小水泥地,旗下玄關便成了一隅小小的講台,而站在台上半光了頭的校長則尤其醒目。台下的學生則窸窸窣窣的地各自聊天討論起自己的小八卦起來,越後排的就越尤其囂張散漫。女孩看著聽著,就將掃把擱到了一邊,緩緩走近四樓頂樓邊緣,目光毫無波瀾地看向了下頭的人群。

俯視的角度對台下的所有事物一覽無疑,像是看著整個世界一樣遼闊。

「……校長啊,看到最近的新聞,有很多有關霸凌的事件。當然,校長相信,我們誠明的學生啊,都是很善良的……」

目光微微一動,聽見對方嘴裡的話語時像是同時想起什麼,她有些諷刺地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但是啊,我們老師還是要注意一下同學的情況。那同學如果有類似的情況啊,也不要害怕,要趕緊告訴老師,或是告訴輔導室處理……」

──告訴老師,好讓以為學生都很善良的老師把事情鬧得更大嗎?

少女微微歪頭,表情像是困惑,又像諷刺。

「……那我們二三年級的學長姐們啊,也記得要多多照顧新來的學弟妹們。互相要多多幫忙體諒,有困難的時候啊,多多互相幫忙……」

目光又恢復成了剛才毫無波動的樣子,她面無表情地向下望,無目標地凝視沉默,嘴被抿成冷漠的線,像是在思考。

互相幫忙?

──所謂的師長,果然滿腦子都是什麼真善美的校園童話信奉者吧?

她站的位置離一樓早會的地方有些距離,抬頭大概也僅能看見一個小黑點,因此並沒有人發現她在樓上靜靜佇立──當然,或許她的班導師會記得她還在這裡。

就這麼跳下去的話會發生什麼呢?

她想,新聞大概會這麼說──今日早晨,誠明中學一名女高中生跳樓自殺,原因不明,疑似因為課業壓力太大不堪承受……

「──欸、那邊那位同學!不要想不開!快下來!」

領口猛地被人突然往後用力一扯,她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便重力不穩地一下重重往後摔到地板上。乾淨的鵝黃制服摩擦在灰沉沉的水泥地板上,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後背大概是已經被地板的灰塵直接給挑染成了灰黃色。

媽的。

──這是哪裡來的神經病?

隨著後頭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清朗男聲,她摔得吃痛,腦袋一陣當機,開口就跟著腦子迸出的髒話不管不顧地飆罵了出聲:「……靠,誰啊!」

她轉過頭正想罵街,就撞上了一雙著急緊迫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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