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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男主角的耀眼光芒

筆芯劃過紙面、刀鋒滑過紙緣。教室裡的唯二聲音交錯響起,沒有半句對白穿插其中。

秦瑾性格慢熱,話又少,但還算懂得怎麼和人合作與相處,至少每次分組都能安然找到歸宿,只是她不太會和生人閒聊,尤其做事時。

卡片二十幾張而已,秦瑾一下就剪到見底了。最後一張,署名又是今午印象深刻的那個名字——蕭栩晏。

而這次上面的內容,又讓她驚訝了。

『上課很認真,笑話很幽默,散發著男主角的耀眼光芒。』

……男主角的耀眼光芒?這什麼……好奇妙的比喻?難不成真是她錯過了什麼流行嗎?

秦瑾想不透,有關蕭栩晏的事情都令人費解。她把這疑問擱著,迅速幾刀剪好,黏上雙面膠,卡片一張張排齊。

蕭栩晏還在畫。

秦瑾本來背對他,用著另張桌子,但她手頭的工作已完成,無事可做,此時讀書也不恰當,所以她側身,看向蕭栩晏。

他正用黑筆描線,只露出一顆頭和半張臉。蓬鬆黑髮微捲,睫毛落下陰影。順著視線望去,秦瑾突然注意到,他眼睛正下方還有顆痣,但和睫毛貼得近,沒細看的話,不怎麼明顯。

秦瑾默默盯著他,直到他準備換筆時,才出聲:「我可以貼了嗎?」

「好。」蕭栩晏抬頭,眼神一瞬的交會,又低下,夕暮斜過額前碎髮——秦瑾不知怎的覺得這一霎好似什麼文藝電影的鏡頭——他續道:「妳可以沿著邊緣貼,稍微突出一些……啊,一些就好,不要太多,否則到時交過去又要站在那聽美術老師碎唸。」

語氣之苦口婆心,像個親身經歷慘案的過來人,這使秦瑾不禁微微莞爾:「嗯。」

教室又陷進沉默。秦瑾小心翼翼地黏貼,而蕭栩晏開始上色,全神貫注,她深怕影響到他,造成一筆不可回逆的失誤,所以動作放得又輕又緩。

貼完上半部和側邊時,蕭栩晏也大致完成,餘下頭髮的部分,十分順利。

「可以轉一下紙的方向嗎?我那邊還沒貼到卡片。」

秦瑾問,見蕭栩晏頷首同意,伸手一轉,但他手上的筆還沒完全拿起——不慎勾出一綹突出的黑線。

「……抱歉。」見狀,秦瑾臉色驀地僵成慘白,除了道歉擠不出其他話語:「我很抱歉,真的對不起。」

「沒事。」蕭栩晏平靜應道,秦瑾眼裡的天崩地裂,於他彷若每日都會發生的例常。他持著那隻厭世黑添了幾筆,意外變得自然許多,淡淡道:「就是頭髮翹起來而已。」

蕭栩晏沒有責怪她,還輕輕鬆鬆地解決了問題。秦瑾內心除了感謝,還有些欽佩,此時才真正理解楊婷薇口中的「他人很好」,並非誇大其辭。

插曲沒耽擱太多時間,秦瑾把心思轉回正題。貼完卡片時,蕭栩晏亦完成圖畫,把麥克筆收入盒子中。

時間近六點,估計老師已經走光,秦瑾打算明早再繳交。

她拿起海報,班導表情生動逗趣,和本人相似度極高,栩栩如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把它放到後方置物櫃上。

蕭栩晏的東西已然收妥,桌椅也挪回原位,但沒有離開,坐在桌上晃著腳,垂頭滑手機。背著書包的秦瑾見狀,加快收拾環境的速度,把最後一盞燈關起,沐著橘黃落日走向正在等她的蕭栩晏。

「我請你吃飯。」畢竟臨時麻煩他來畫海報,在心裡醞釀這個想法許久的秦瑾總算開口:「你選地方吧。」

蕭栩晏頓了頓,婉拒:「不用了,肚子沒很餓,回家解決就好。」

「好。」既然他拒絕,那秦瑾也不強求,打算之後若有機會再回報。

蕭栩晏拎起側背包,兩人一齊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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