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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記憶的碎片

「莎莎,你留在這裡不要出聲,乖,媽很快會回來的。」她緊緊抱着我感覺很溫暖,她的衣服帶著奇怪的血腥味滲着和我身上一樣的洗衣粉氣味,是檸檬味,這味道我很討厭,我以後都會很討厭。  

「shh…   乖寶貝,   無論如何都不要出來噢,乖。」   她把我放進了我房間的衣櫥裡,讓我坐下,然後靜靜地關上了門。  

衣櫥裡沒有一點光,我伸直了手,我的右手碰到了一些軟軟的布料,是衣服嗎?是被子嗎?是我的布偶嗎?   不,我的布偶娃娃不在這裡,在客廳呢,真希望剛才一直把她拿着。  

「呀!   不要呀!」   是媽的聲音嗎?   我把剛那塊布質的東西拿到手裡,緊緊抱住。

「嘭!」   是木凳跌落地上嗎?  

「不要臉!」一個很兇的男人聲音。   我再把布抱得緊緊一些。  

「嘭!嘭…嘭…」   這個聲音越來越大了。是盤子跌到地上嗎?「砰砰砰…   」是外面打雷了嗎?媽在哪?我好怕!  

「呀!」那個男人的聲音…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我媽呢?

「媽…   不要!」「不要!!」

一個人緊緊抱住我,手在我的背上輕輕地掃着「沒事了,沒事了哦…   Sam,醒醒吧,惡夢噢。」   我努力睜開了眼,那是和我一起居住了2年的好朋友Aurora。  

我也緊緊的抱住了她,眼淚把她的衣服滲濕了。可我知道不是…   這是我活生生的記憶的碎片,一些我這輩子也不要再記得的經歷。

「Samantha,你最近怎麼了?每晚都作同一個夢。」  

「我…   我想是工作壓力的問題吧。」   其實讀醫科這幾年已經習慣了,3年的生物系,2年的醫理,連這2年的醫院實習加上考試都已經過了。現在的是我的專科實習,目前是5年裡的第2年…   都6年了還可以有什麼壓力能夠影響我?     「作為一個外科醫生,我每天都面對不同形式的挑戰,冷靜的頭腦分析是必須的,而且更加要把自己麻木了…」  

「嗯,要不真的沒有可能下得了手吧…」  

「嗯。」  

「聖誕節車禍的姊妹現在怎樣了?   我每次都想起她們才10歲,應該很難承受失去雙親吧?」   對於Aurora,   她活了20年以為自己是孤兒,才剛剛和親生父母相認,現在看到別人的家都散了,難免難過的。   可我,這幾年每天都給別人最重要的人做手術,如果每個病人我都為他們傷心,那麼我只能活在傷心裡了。  

「那一定,她們都各自做了7、8場手術,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只有她們的阿姨。」但起碼她們還有阿姨。  

「那可慘了,希望她們能夠振作起來吧,   我回去睡了,   你明天上班嗎?」  

「睡吧睡吧,明天跟你的帥哥合夥人好好的卿卿我我吧。」  

房間雖然沒有燈光,但我還感覺到她的臉都紅透的。  

「哼,連你都笑我。我才不跟他卿卿我我呢!」  

「不是週一至週五九至五辦公時間以外嗎?」

她嬌聲的說「唉,討厭!」   然後慢慢地把我房間的門關上了。

模模糊糊間我又睡了…  

「小朋友,你知道自己在哪嗎?」  

「…」

「別害怕,一會兒有醫生會過來看你的哦。」她坐在我身旁,手搭在我的肩膊,輕輕的擁抱了一下。   她身穿着粉藍色帶著小熊和氣球的鬆身衣服,身體略有些類似消毒藥水和酒精的味道,雖然不是很刺鼻但和我身上的像燒焦麵包的氣味形成了濃烈的對比。好像過了好長的時間,我反而覺得她的藥水味道挺舒服的,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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