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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最後一次

5……

4……

3……

2……

1……

「倒數到零,他睜開了眼睛,那抹身影果然穿過白霧,已黑影的方式呈現在他眼前,但在眼睛的位子,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是哪裡啊?感覺好恐怖喔!是不是醜八怪住的地方啊?』

本來還帶著期待的男人,全身都僵了一下,許久沒有爆的青筋,這次隱隱有爆炸的危機。

然後女孩看清男人的臉時,她看到的表情就是難以置信、憤怒、爆炸,但隱藏在深處的,是一點點的笑意。

拜託!他可是第一美男子,他不當第一,誰敢當第二,從沒有人說他醜,美女就算了,至少是好看的,醜八怪是……

因此女孩看清軒轅靖的表情時,僵了一下,然後退了一步,霧彷彿也聽話的隨著她的步伐散開,它似乎比女孩更害怕的整個退開,兩人的完整面容終於暴露在空氣中。

只是與平日裡不同,這次,她臉上多了兩個圓圈,他的表情怔愣了一下,與剛剛的表情比,這個表情有點呆……」

但女孩太小了,還不太會看臉色,如果是現在的她,應該會覺得他呆呆的而笑吧?

「『那是……什麼?』

女孩頓了一下,看著軒轅靖指著的手指頭,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眼鏡。

『這個?』

軒轅靖默默點點頭。

『這是眼鏡啊!如果沒有戴的話,看東西都會很模糊。』

雖仍是小小一隻,但面容已顯露一絲絲小少女的氣息,小時候無時無刻都散發著光芒的黑眼珠,因為長大,閃耀之中多了一點成熟,但那兩個圓圈擋住了她眼睛的閃亮,雖是透明,但映在男人眼中的,卻只是太陽射到鏡片所反射出來的光而已。

『不好看。』

軒轅靖莫名碰出這一句話,但這句話卻像雷電一樣擊中女孩,她怔了一下。

『不……不好看嗎?』

女孩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她眨了眨眼睛。

兩人難得沉默了,從來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現在像是關了聲音、按了暫停一樣,風颳過兩人的頭髮,兩條長髮隨著風彎起了一樣的角度。」

那時,女孩是她說的什麼六年級,說話的結構沒有像小時候那麼混亂、沒有邏輯,雖然隨著年紀,已經較小時候成熟,但那稚嫩的聲音,還是跟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可愛。

那時他想,他這是不是父親心態?長大的女孩怎麼看,都像是沒有長大一樣,一樣的可愛、一樣的令人疼愛。

「『我帶妳去走走吧!』

軒轅靖率先打破沉默,女孩眨了眨眼,抓不準軒轅靖的節奏,下一秒,就被軒轅靖整個抱起來,四周的景象忽然成了一條條的彩色直線,她抬頭看向抱著她的軒轅靖,眼神詫異卻有些興奮。

軒轅靖帶著女孩穿過大街小巷,若仔細看也只能看清人影一秒便成了線條,而那些人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只是身上衣袍劇烈的晃動。

『哇哈哈哈哈哈!!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

少女興奮的在軒轅靖的懷中揮舞著手,放肆的大笑,可這愉快卻沒有感染到男人,而是整個身體僵住。

他抱著女孩,停在路邊,他看著女孩,四周來來回回的路人,成了背影。

曾經猜測的、懷疑的、不願想像的,如今從女孩的口中被證實。

『妳……妳說這是夢?』

軒轅靖已經將女孩放下了,他蹲下來,看著女孩,神情有些恍惚。

『對啊!這是夢啊!不是夢的話,怎麼會有這些古裝,還有天上飛。』

女孩絲毫沒有發現眼前的軒轅靖怔愣的表情,他好像在聽,好像又沒有在聽,女孩只是興奮的接下去,

『而且啊!我從以前到昨天都沒有作過夢,今天是我第一次耶!而且又好好玩喔!』

軒轅靖就這樣呆住,這話像在他心臟揮了一拳。

他曾這樣想過,會不會女孩因為做夢而出現在他身邊,所以她才會固定時間出現,但又一直忘記,至於她只出現這短短的時間,畢竟不可能整個晚上都在做夢。

那,他對女孩來說,算什麼?只是一個夢境而已?

一個醒來就忘,她依然每天過自己的,他的存在與否,根本不重要?

可是,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也就是,他……」

他不能沒有她。

否則他又會掉回孤單的地獄中。

「這時,女孩開始打哈欠了,軒轅靖抱起她,在一旁的酒店開了一間房間,把女孩放在床上。

又是一次看著女孩化成光點消失,軒轅靖比平時更加悲傷。

之後的見面,軒轅靖的態度似乎都淡了一些,希望自己不要投入太多心力在裡面,但他冷,為了中和溫度,女孩當然活潑又吵鬧,男人想冰冷根本沒有辦法。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女孩陪著軒轅靖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小的女孩漸漸成長成了少女,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漸漸變得比較安靜成熟,說話也越來越有條例。

那張小臉也漸漸從稚嫩圓圓的,變得下巴尖細,身體也有很大的轉變,軒轅靖就像她的家人一樣,看著她從小小年紀漸漸長大,感覺自己似乎產生了父親心態,有一種欣慰的感覺油然而生。

少女越大,潛意識裡對他的信任越來越高,她時常分享她學校的生活,什麼功課很多、考試很多、老師討厭、很凶,結果教師節還要送禮,還有誰誰誰老是針對她,每次都搞小圈圈比較誰的鞋子誰的包包比較貴。

還有……誰誰誰很帥之類的……

這種時候軒轅靖總是皺了皺眉頭,不太想說話,但他本來就話少,少女倒是沒看出來。」

男人停下來看著少女,那種眼神就如同他自己說的,看著少女覺得溫馨,卻又多了一些不同的東西,少女也看著男人,自從方才那些問題後,少女幾乎沒再說什麼話,她像是在觀察又或是看男人怎麼解釋,那雙眼太清晰、太閃耀了,就像什麼都知道一樣,但即使有些心虛,男人還是盯著她的眼睛。

「有一次,少女哭了。

那是她第一次哭。

少女還在霧裡,軒轅靖就已經看到霧中落下的淚水。

大約是睡著前都還在哭泣吧?軒轅靖這樣想。

就像是開頭被複製貼上一樣,一切在這段日子重複了不知道幾千此次幾萬次,只是這次,多了眼淚。

少女眨了眨眼,眼淚沾在睫毛上,看起來特別讓人心疼。

大約是極度悲傷時,如果看到自己信任的人會忍不住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少女剛看到軒轅靖,就立刻哭出了聲音,那哭聲、那表情就像是看到自己的避風港,將自己最委屈、最悲傷的一切都傾瀉而出。

軒轅靖怔了一下,被少女忽然砸來的情緒嚇到,少女一直哭一直哭,男人慌了,從來都是放肆大笑,好像與悲傷根本沾不上邊的少女,第一次,哭成淚人兒。

軒轅靖默默站了起來,走近少女,將那個明明長大許多,卻還是矮他不只一顆頭,在他眼中根本是小矮冬瓜的少女擁入懷中。

少女先是怔了一下,後來就閉上眼默默啜泣。

『男人都是混蛋,沒有人可以相信,都去死啦!』

少女閉著眼在軒轅靖懷中亂吼,甚至用力打著對她來說是陌生人的軒轅靖的背。

男人就這樣任由少女打他,也不反擊、也沒有不耐,他只是緊緊抱著少女,感受她的悲傷。

藉由少女的崩潰,他大約知道是什麼事了。

兩人相擁的畫面持續很久,少女在軒轅靖的懷中顫抖,軒轅靖則安撫的摸著少女的背。

哭了很久,少女平靜下來,軒轅靖鬆開她。

兩人盤腿坐了下來,少女頭靠著軒轅靖的肩,身體還在傷心的顫抖,時不時打個哭嗝。

『我以為他也喜歡我。』

少女率先打破沉默,

『他每次都會暗示我,他喜歡的人是我,我以為我們隔個窗戶紙而已,害我天真的也常常暗示自己喜歡他。』

『我上課喜歡看著老師,因為老師總會走來走去,我就能有正當理由,藉此用餘光看他。』

『我總是想著他,想他看著我的目光,他認真的樣子,他的輕笑,他關心我的樣子。』

『他甚至有時候會靠我很近,我總是覺得七上八下的,感覺呼吸都混亂了,要窒息在他的靠近。』

『到頭來才發現,他一直都有女朋友。』

少女忽然抬起頭,看向軒轅靖,她眼眶都是淚水,我猜,她的視線被淚水遮住一定什麼都看不到,因此她看不見我那時的眼神。

………..」

男人看向少女,少女似乎有些怔愣,眼神想迴避但又被男人抓住。

「我,我很心疼,也很為她不值,沒有一段感情該被耍,該被這樣欺騙,每一個喜歡都應該被重視,即使自己不喜歡對方。

少女問軒轅靖自己是不是很蠢。

軒轅靖回答是。

少女點點頭。」

「軒轅靖是不是喜歡那個少女?」

男人眼前的少女忽然問道,她已經垂下眼眸,躲避與男人的對視。

男人看著少女低垂的腦袋,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是,很喜歡。」

少女立刻抬起了頭,看得出來她呼吸似乎有些亂,兩雙眼瞪得大大的,透過鏡片,目光害羞、不知所措的望進男人的眼睛裡。

「軒轅靖問少女,經過這件事後,對愛情的感覺是什麼?

少女說,不再相信,要封住自己的心,不再動搖。

男人告訴她,她不必封住自己,如果有人是真心喜歡她的,她可以接受。

少女問該怎麼分辨?」

「該怎麼分辨?」

少女忽然重複男人的話,她在等男人的回答,男人看著她,忽然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腦袋,

「接受妳的一切,無論是優點缺點,看見妳,總能有愛妳的初心,總能因為妳的優秀、妳的一舉一動,甚至妳的傻傻行為而感到心動,重要的是,他能等妳。」

就像他,等了幾千萬次,依然是初心,看見她依然被吸引。

「可是……」

男人深吸一口氣,眼眶不知為何,在白皙膚色中漸漸變成淡紅色。

「可是少女會忘,少女睡著了就將軒轅靖忘了,可是軒轅靖,永遠忘不了少女,在那千萬個日子裡的胡鬧、搞笑、陪伴。」

男人伸出一隻手,捏了捏少女的臉,

「少女每次見軒轅靖,就像是初次見面一樣,即使習慣她的忘記,他仍覺得自己的感情,就像是丟入虛空中,任它消失在自己眼前,他仍像傻瓜一樣越丟越多,少女傻,軒轅靖就不傻嗎?」

「其實男人很早就能修煉成仙,但他為了少女,拖慢自己的步調,只為了跟少女,再度過多一點的日子,即使不會有任何結果。」

男人看著少女,他的視線漸漸模糊在水中,就在他收回捏少女的腦袋的手時,一滴眼淚從他眼眶緩慢流出,少女怔了怔,接著不受控的伸出手,慢慢抹去那滴淚。

然後,少女打了哈欠。

兩人同時睜大眼睛。

「我……」

少女開始眨著自己的眼睛,甚至用手指去撐開眼皮,還拍了拍自己的臉。

男人看著她傻傻的行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腦袋,

「睡吧!明天妳還能看見我呢!」

聽見這話,少女這才停止與自己奮鬥,她移到男人的身邊,躺在男人盤著的腿,安靜的睡去。

軒轅靖看著伶伶呼吸漸漸平穩,摸了摸她的頭髮。

他對她來說,只是一段忘記的回憶,可是,她已經是他的一切了。

接著,兩人的身體同時散發出光點,兩人的光點緩慢往天空飄去,一點一點的光點在漂浮時互相交錯又分開,就著這個姿勢,直至光點瀰漫至全身,兩人一起消散在空氣中。

他,終於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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