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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喚魔女-莉莉(2)

即使已經幾乎被火海包圍,這份近乎失控的溫度卻沒有辦法給面對現實的女孩帶來哪怕是一分溫暖,她就像隻受傷的動物捲縮在地上,多麼希望身邊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崩壞、毀滅、消失。

讓她重新睜開雙眼的,是那顆重新回到懷裡的黑球,這是目前唯一能讓她重拾勇氣的東西──她的召喚物。

當莉莉重新起身的時候,她發現整個營地已經陷入火海之中,所有的帳篷、車輛、木柴……還有人體都像是被巨獸啃過一樣慘不忍睹。

原本抓著她的那名壯漢身上有個巨大的齒印,以齒印為界的半邊身體已經完全消失,鮮血源源不斷地從他那怵目驚心的傷口湧出,他只是想深吸一口氣卻反倒噴了一大口血出來。

鮮血從莉莉的臉上滑落,瀕死的壯漢看著露出驚恐表情的女孩,還有女孩身邊那完全毀了一切的惡魔,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說:「妳沒有資格露出這種表情……因為……妳就是個怪物……」

「不……我不是!」

「與惡魔為伍的人……妳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請你不要說了!我不是怪物!」

「難怪家人會拋棄妳,噁心的傢伙……」

「閉嘴!!!」

就在莉莉崩潰吶喊的那一瞬間,黑球脫離了她的雙手撲向壯漢,張大嘴將他連同背後的馬車、木柴、地面都啃出了一個大洞,僅留下一雙腳掌。

「我不是……」

由於魔力使用過度,黑球維持著吞噬的姿態漸漸消失。

那導致一切失控,卻又是目前唯一能保護自己的召喚物消失的那一刻,莉莉驚慌失措地輸出魔力想要維持它的存在,但這麼一來反而導致魔力透支,頭疼欲裂的她感覺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起來。

「不要……不要……」

她甚至都來不及將掉落在地上的魔晶卡收回腰帶裡,維持著在地上爬行的姿勢向一側倒下……

也許事情並不會完全往更糟的方向發展,名為命運的頑童會在下一次嘲笑的機會來臨之前,讓他所玩弄的對象有那麼一絲喘息的機會。

莉莉身後的草叢開始出現騷動。

探出頭來的卻不是飢餓的野獸或是假裝成商隊的強盜,而是一個棕色長髮上插滿了樹枝和樹葉,即使看上去狼狽不堪但仍難掩她姣好的面容,以及那足以讓多數男人想入非非的誇張的身體曲線所帶來的誘惑。

那外貌足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的美女,兩隻玉手在小腹上交疊,挺直身體左顧右盼就彷彿在警戒著什麼……就像隻狐蒙一樣。

確定附近沒有任何一個活人之後,才露出了一個就像是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躡手躡腳來到莉莉身邊用手戳了戳她那髒兮兮的臉頰,她用悅耳動聽的聲音說道:「真是可愛的女孩,不過水精靈應該不會無聊到綁架個孩子丟在這裡吧?感覺不像是她們的作風呢!」

「女孩?具體說明一下女孩的長相。」此時美女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同樣也是一名女性的聲音,只不過聲線較為中性。

「有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和嘴巴。」

「喂!」

「嘻嘻……好嘛!她的臉型像是北方人,鼻翼沒什麼肉但是鼻樑相當英挺,眼睛的形狀和我現在這個形象很像,眉毛的話……」美女花了十分多鐘的時間,絞盡腦汁找出任何可以用來形容這女孩外觀的形容詞,直到她腦子都快燒掉的那一刻才忽然停止。

「她的頭髮……從金色慢慢變成灰白色,好像是因為受到什麼詛咒影響產生的副作用,膚色也變得非常蒼白,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找出她身上的詛咒媒介,如果可以的話原封不動送回去。」

「沒問題!」美女舔了舔自己豐潤的紅唇,用靈活的十指在莉莉的身上遊走,很快她便皺著眉頭露出了十分陰沉的表情,嚴肅道:「這小妹妹真可愛,不行……我感覺口水快流出來了。」

「敢白目的話,妳知道下場。」不知為何腦海裡的女聲說這話的同時,也傳出了劈啪作響的電流聲。

美女縮了縮脖子,臉上恢復那迷人的微笑,在那電流聲消失的同時就拿下了莉莉脖子上的護身符,把護身符當作風扇一樣甩動並說道:「享受……啊!不是,我是說努力了一番之後終於找到了,這就是詛咒媒介。」

「它還有作用嗎?」

「在我解除它的那一刻內部結構就自動溶解了,根本沒有機會分析並讓它反噬施術者,沒有想到人類也可以做出這麼精密的微化咒術陣呢!」

「真是狡猾,不過我想這就是她會被送來這裡的原因,雖然沒有證據……但也許這件怪事和狩魔騎士團有關連,在那群偽善的傢伙找上她以前幫她找一個安身之處,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遵命!」氣勢十足地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女孩,回過頭才剛踏出第一步就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她一低頭就看到滿地的魔晶卡,移開腳掌發現腳下有一張已經被她踩出裂痕,她歪著頭說:「報告長官,單兵發現很多魔晶卡,其中一張被我不小心踩爛了。」

「唉……大概是這女孩的,妳好心點幫她撿一撿怎麼樣?」

「好麻煩欸……有沒有掃把之類的東西。」

「妳以為妳在掃垃圾是不是……誰知道這些魔晶卡在鍛造的時候有沒有標示身分證明,如果有的話被狩魔騎士團發現就倒大楣了!」

「好嘛!」美女發出非常委屈的聲音,開始像拾穗一樣彎腰一張一張撿起掉落的魔晶卡,有兩張掉落在火場內她不僅能夠看到,還能當作沒事一樣伸手進去將它們拿回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卡片上的火便馬上熄滅。

「呃……諾娜,魔晶卡該怎麼分類啊?」看著滿手的卡片,再看著女孩腰帶上那一打開便整個伸展開來的機械卡匣,美女的腦袋忽然當機了。

「黑灰、琥珀、紫晶、藍鑽……按照這個排序從後方列到前方,如果有使用過正等待恢復的魔晶卡就放在注魔槽。」

「好!搞定!」反正也聽不懂,美女乾脆亂插一通把所有卡片隨機放入卡匣內,看著各種顏色繽紛交錯的模樣感到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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