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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Sketch

如果說誰有那種跟大家都能打成一片的天份。

魏逸凱大概就是那樣的存在,集所有高中生會羨慕的技能,他可以輕鬆地上台解開一道道題目,卻也有些上課偷打瞌睡、和同學在老師背後打鬧的叛逆,或許大家對他都是從嫉妒開始,但都會被他這般的個性收服,他這個人卻有也有些令人難以理解的部分。

「潔希我這一步卡住了,你要不要上來救我?」他拿著粉筆,從講台上直直往我的方向看,頓時好像有幾百道視線也跟著一起聚集到我身上,我想起他每次寫題目飛快的樣子,就如同他現在攤在桌面的數學課本,上面白淨如新,只有簡潔的幾個答案,我才不相信他不會。

我硬是耐著性子,假裝自己沒有聽到,有些人開始窸窸窣窣的講些什麼,我也管不著,我盯著我的數學課本,彷彿要將它盯穿。

這就像是一種拉鋸戰,我知道他的視線肯定也沒有飄移,而他越是這樣我就越倔,我藉由製造這種尷尬安靜來表達我的不滿。

「你看,我就知道逸凱你都沒在聽課,才特別叫你上來解題,現在解不出來,只能依靠同桌鄰居了吧?潔希,老師知道你上課都很認真,你來教一下魏逸凱吧。」老師語氣裡分明有笑,又褒又貶,但沒有人會傻到覺得魏逸凱如何。

我認命的推開椅子,慢慢走向講台,魏逸凱的站姿一向有種漫不經心,他輕靠在黑板上,有種青少年獨有的不羈,我惡狠狠的盯著他,他一派輕鬆的把粉筆遞給我,我沒有理會他,從溝槽裡面拿了另外一隻,將他錯誤的算式擦掉,寫上正確的解答。

他一直有些我無法理解的狂妄,就像是明明我們應該是一起站在台上,但他竟然就拉了張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寫完題目的那瞬間,講話的點居然也不是老師,反倒是他清澈的聲音不大不小的清晰著。

「潔希你真的太強了,難怪老師總是要我跟你學習。」他嘴邊一樣掛著那抹亦正亦邪的微笑,我曾經聽太多人描述過他的笑容,我或許是他那萬人迷笑容唯一的反對勢力。

「這題的重點老師剛剛才有講過,我想只要有認真聽課就會解得出來,是吧老師?」我試著用他那抹招牌般的笑容看向老師,但鐵定是畫虎不成反類犬,老師看起來一臉的尷尬驚愕,彷彿從玩味之中突然甦醒一般,只是有些傻愣的點了頭。

「逸凱你多學學潔希吧!」老師們多少都愛才,對魏逸凱這樣的人不可能不偏愛,不能哪能容忍上課不專心聽課的人,更別提解不出題目還笑笑地讓他對外求援的。

魏逸凱人特別聰明,所以我不懂他,卻又常常被他耍,就像今天已經是我放棄與他溝通的第三天,眼看我是鐵了心不理他,他就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反擊,他知道我愛面子,就厚顏無恥地抓著這點施力。

「我會啊,我會的。」魏逸凱一臉自信滿滿游刃有餘。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明明就是大家的數學課,但總是他能夠將所有場合變成以他為主的場景,而我就變成他鮮活生命的一介總是在生氣的配角,顯得心眼特別小。

「小希,你要去哪?」數學課下課後,我一溜煙的馬上走了,結果不論我走得有多快,魏逸凱就仗勢著他有一雙大長腿很快地跟了上來。

「我要去拿下一堂美術課老師要準備的東西。」我沒好氣的回著,頭也沒有回,我並沒有減低我走路的速度,只覺得美術辦公室遠的超乎我以往的感覺。

魏逸凱彷彿是覺得委屈,「你怎麼沒找我一起,我也是美術小老師啊。」

「你又不喜歡美術。」

「誰說只有喜歡美術才能當美術小老師?」

我翻了個大白眼,那你幹嘛要當美術小老師?我在心裡無力的抗議著,我在鬥嘴從沒有贏過他,不是我的臉皮薄,而是他的臉皮真的厚的出奇。

我默不做聲,總算和魏逸凱算是和平的一起進了美術辦公室,教美術的老師要求我們稱呼她為蕭蕭,聽起來可愛的名字,其實蕭蕭也已經年過五十,只有總是在跳躍的靈魂和眼神特別童趣。

「老師,我們今天上課的主題是什麼呢?需要我幫忙準備哪些東西嗎?」

蕭蕭一看到我們就是一陣笑,雙手捧了一堆東西,臉上有幾劃沾到水彩的痕跡,蕭蕭本就有些無厘頭,她格格的笑著,用衣服的袖子直接往臉上一擦,卻又也把袖子上沾到的顏料也染到臉上。

「不用,我今天打算讓你們畫素描。」

「老師那需要拿這邊的模型過去嗎?」

蕭蕭一臉神秘,「我哪會這麼無趣!你們這是剛開學,我決定為了促進班上同學和諧,你們今天的素描主題就是,我的同桌!」

我的同桌。

空氣怎麼突然冷了下來呢?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再也無法抽動一分,只要現在有人輕輕碰我一下,我的臉皮大概僵的可以碎裂成一片片斑塊,我的同桌?只要他不要跟我互動,我們肯定特別和諧。

「魏逸凱同學你怎麼突然笑了起來啊?是老師講了什麼奇怪的話嗎?」蕭蕭頂著她那古怪的大眼鏡,手邊匆忙的收拾著東西。

魏逸凱彷彿不可抑制,用手稍微遮了一下嘴,「老師沒事,我只是突然特別開心。」魏逸凱的表情就是這樣,輕笑偷笑彷彿都像是青春偶像劇裡的截圖,他笑的連人都站不直,連藉口也不找。

誰知道蕭蕭也是個奇人,「我懂我懂,情緒一上來啊,真的誰也擋不住,年輕人多笑是好事啊。」

魏逸凱彷彿是放肆了起來,索性也不遮了,微笑掛在嘴邊,配上一口白牙,漂亮的雙眼皮更透著那笑意深邃,開心到了極處他將蕭蕭手上一疊資料都攬到自己手上,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是一雙女生看了也會羨慕的手。

蕭蕭說自己還要去洗手間,就打發我們先回教室發素描紙,我一語不發,覺得連腳步有都幾萬斤。

魏逸凱往前走了幾步,發現我沒有跟上,慵懶的只回過了頭,嘴上的笑意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我想到晚點要和他相看兩無言就無言以對。

他倒是樂的整個人彷彿滿意到不行,「走吧,我的小同桌。」

班上同學一開始的確尷尬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喂,小希同桌,你畫我都不看我一眼,這樣合理嗎?」魏逸凱就是個異數,整間教室安靜的連螞蟻講話都聽得到,他偏偏要說話。

我很快地抬頭瞥了他一眼,「我看了啊,誰說我沒看。」

「你到時候把我畫醜了怎麼辦?」

「又不是一直盯著對方看就會畫的比較好。」我沒好氣,我或許實在是太過急躁,筆尖又被我弄斷了一次,我從筆盒拿出一支新的筆。

「會吧,你看我其實也有滿多細節的啊,沒把這些細節畫好,不是很可惜嗎。」

魏逸凱的臉上的表情隨著他講話有太多的變動,我不斷在草稿上面畫了又擦,擦了又畫,對於藝術的某些執著讓我的耐心到了極限。

「那你從剛剛就一直看著我,我就看看你畫得有多好。」我真的是被激到了,講這句話的同時,手也動了起來,魏逸凱大概也沒想到事情這樣發展,一時也沒顧上攔住我。

我看著白紙上那個比例怪異的圓圈,勉強可以看出來是個臉,但也僅僅是如此,我安靜了幾秒。

「呃,抱歉。」我靜靜的把紙還給了他。

教室原本的氣氛本就冷凝,卻開始出現耐不住的幾聲爆笑,在一陣子的裝模作樣底下,大家陸續爆出笑聲,彷彿是決定坦承,教室開始陸續出現喧鬧。

「拜託你別擺出這個樣子,到時候不要怪我把你畫醜。」

「不是我人醜,是你畫得很爛吧!」

「欸你換個表情啦,有夠奇怪欸。」

蕭蕭人雖然瘋,卻也有幾分天才,這次的課程完美地化解了剛開始新學期時班上同學的生疏和微妙的尷尬,卻換成我開始尷尬了起來。

「呃,真的抱歉。」在一片歡騰喧鬧中,我真心的道歉顯得突兀,他並沒有回話,我突然就急了起來,為自己剛剛失禮的舉動感到頭痛。

「道什麼歉,笨蛋。」

「我不曉得,我不知道你沒畫完,我以為你應該畫得差不多了,沒想到.......」感覺自己口拙得難以想像,多說些什麼感覺都會傷害到這個看似完美無缺的人的自尊,我的手有點抖,他沒有再回我,只是淡淡的看著我。

「我不喜歡你常常鬧我,但也沒有惡劣到傷了你的感受可以視而不見。」我下意識的扁了扁嘴。

魏逸凱從素描紙後方伸出手,突然就這麼摸了我的頭,他的手輕柔的拍了幾下,很輕的力道,很快的速度,快的讓我沒有意識到發生些什麼事情,只感覺到頭上轉瞬的重量,窗外突然吹起一陣風,把我的頭髮吹了起來,一切發生得太快,我的視線被我的髮絲蓋住,迷濛中只看到他的嘴,輕輕的笑著,夾雜著一點無奈,我看不清。

「你以為我會在意這種小事?還是你以為我現在不擅長畫畫,就以後都不會畫?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當美術小老師?」

「為什麼?」我有些傻的順著他的話問。

「你喜歡的東西,我也想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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