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叁—我可以。

女孩濕漉漉的雙眸像是小鹿一般看上去楚楚可憐,但是眉目間卻又帶著幾分堅強,原先拉著慕晨風的手也逐漸鬆了力道,似乎企圖掙脫那溫暖的大掌。

她的音量不大,只有自己和對方能聽得見,方才哭過的嗓子也因此而帶著重重的鼻音,此刻聽上去軟軟糯糯的,煞是讓人心疼。

「別擔心。師父是不曾收過女弟子,但沒說不收女弟子。」

慕晨風聞言心中頓時滿是不捨,又重新收緊了手中的力道,同時安撫般的輕輕揉了揉女孩的頭髮,柔聲安慰她說。

語畢,他一抬眸便是蹙起眉睨了一眼剛才極力反對的蘇夜,不解和慍怒再也隱藏不住,無聲的控訴著對方的無情和冷漠。

他們都知道,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女孩聽的。

不願再多做些無謂的爭吵,慕晨風終是帶著女孩邁開步伐穿過前院,直直的走向那上頭掛了一塊斗大牌子、寫著青羽閣三個字的塔樓。

雖是看上去十分堅定,面對蘇夜一眾人也氣勢不減,但他其實也無法篤定一會兒面對師父時自己是否能依然如此有底氣。

推開輕掩著的木門,慕晨風一眼就看見了在角落處喝著熱茶的秦衍,對方聞聲也正好抬起了頭,一瞬間便和他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不過一會兒,秦衍便又將視線轉移到他身旁的那名女孩,甚是不解的蹙起了眉頭,回過視線來等待著慕晨風給他一個解釋。

室內的溫度比外頭暖上了許多,一下少去了寒風的吹襲和白雪的冰凍,讓女孩頓時感到舒服了許多,臉色也終於不再像剛才一般蒼白,甚至逐漸的紅潤了起來。

隨著慕晨風走過大廳,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面前這位有些年紀的先生,心想著這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師父了。他的面容看上去和藹可親,可不像是個不講理的人,束起的烏黑頭髮中雖然參雜了幾縷白絲,眼神卻依然充滿著朝氣,一點都不顯得老態。

察覺到她凝視著自己的目光,秦衍這才將注意力從慕晨風身上轉移到了這陌生的小女孩,仔細的端視了一遍。

他不看倒還好,一看竟突然有些愣神。

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一樣撲騰的眨著,一對水靈的大眼滿是純淨和無邪,即使臉頰沾上了些許髒污,也掩蓋不了她那招人喜愛的稚嫩臉龐。

只不過一瞬,秦衍腦中浮現了另一名女孩的身影,小巧玲瓏的身子在庭院歡快的奔跑穿梭著,還時不時的回過頭對他展開燦爛的笑容,大聲的喊著:「爹爹,快來跟我一起玩呀!」

秦衍從未和人提起過,他曾經有過一段婚姻——他的妻子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相知相惜,深愛不疑,在成親不久後便生下了一名女兒,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甜蜜溫馨。

那大概是秦衍人生中最圓滿幸福的一段歲月了。

然而一切的變故都來得太過突然,他的女兒在某天忽然患上了嚴重的疾病,連日高燒不退,就連進食也皆是全數嘔吐出來,秦衍慌張的尋來了多名大夫,也給女兒用上了最好的藥材,卻終是來不及治癒他的寶貝女兒,最後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人間,無能為力。

他的妻子更是因為接受不了如此的打擊,在女兒離世後沉浸在悲傷和自責中,整日鬱鬱寡歡,也因為總是食不下嚥,而日漸消瘦。喪女之痛和必須照顧妻子的兩面壓力夾攻下,秦衍也逐漸的感到心力交瘁,疲憊不堪。

最後秦衍的妻子在某日,故作恢復精神了的樣子,以拜託他上街去幫自己買些她最愛的桂花糕為由,趁著獨自一人在家中的空檔自刎身亡了。

此後,愧疚和痛心日日夜夜的糾纏著秦衍,就算是後來他強行打起精神,成立了青羽閣之後,也仍然不時會在夢中憶起那段他最不願想起的過去。

也這也是為什麼,青羽閣中從未出現過女子。

他害怕想起。

「這個姑娘是怎麼一回事?」

從回憶中抽離,秦衍抑制住了他那忍不住微微顫抖的手,將杯子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並再度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慕晨風,沉聲問道。

慕晨風也隨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師父說了一遍,再補充了一點自己的意思和想法,解釋著雖然他知道青羽閣的慣例,但他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

「師父,您就收她入門吧——」

說完了所有想說的話,最後慕晨風語氣帶著一絲乞求的對秦衍說道。

秦衍若有所思的聽著慕晨風的說辭,帶著幾分猶豫的拿起了手邊的熱茶,慢悠悠的喫了一口,垂眸考慮著他這位徒弟的提議,空氣在此刻彷彿凝結了似的安靜,他們都正等待著秦衍做出這事關女孩未來的決定。

「這樣吧,若是她能通過我的考驗,我便收她入師門,並作為我青羽閣中第一位女弟子。相反地,若是不行,我便只收留她一晚,此後她的命運就得看她個人造化、自求多福了。如何?」

經過好一陣子的尋思之後,秦衍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方才凝重的氣氛,最終提出了這好似合理的條件和結果,但同樣是經歷過入師門考驗的慕晨風聞言卻是頓了頓,不敢輕易的答應。

「師父,她沒有基礎,又是個女孩子…」

瞧了瞧身邊這嬌小瘦弱的人兒,慕晨風面露難色的再次出聲企圖為她求情。畢竟入青羽閣的考驗本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從未習過武,又看上去弱不經風的她呢。

然而,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清脆的聲音給打斷。

「好,我可以。」

轉過頭,慕晨風對上女孩堅決又果斷的雙眸,無限的擔憂和不安在心中蔓延開來。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