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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夢想是被錢砸死

當經過三天兩夜的逃亡生活後,我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個月亮高照繁星點點閃爍的夜晚,特別是在所有人家都關燈歇下的時候更顯得耀眼。

安靜得彷彿落針可聞的城鎮,而一棟約莫二層樓高的磚塊屋吸引了我的雙眼,裡面還亮著燈,透過窗戶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

父皇牽著我的手下了馬車,來到那棟屋子的門前,他輕輕的敲了敲門,裡面毫無反應,於是他又敲了幾下,裡頭仍舊鴉雀無聲,終於父皇忍不住加快了敲門聲。

良久,門被緩緩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與我相同的紅色眸子,眸裡是深深的倦意。

「糟老頭,那麼晚了,有何貴事?」

隨著來人的聲音,我這才仔細瞧見他的樣貌,男人一襲白色的睡袍以及隨便亂翹的青靛色短髮,再加上他那副慵懶不滿卻礙於吵他的人是熟識的人而露出的難看笑容,讓我對他印象深刻。

「臭小子,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好歹我也是你義父,想乾兒子就來看看了囉。」

「這個時候,我已經在睡覺了。」

「而且您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大忙人呢,我才不信你會沒事。」

「別裝了,小米洛一定告訴過你,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而且會在今晚到達,不然你開著燈睡覺?」

「哎呀,被發現了,米洛姐確實有提前告訴我,所以,糟老頭您究竟有什麼事要拜託我呢?出錢募資軍隊?還是出動冒險團?」

「該不會是......」

他說著說著,視線忽然與我對上,我禮貌性地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而他也在這個時候瞪大眼睛,求證似的在把視線移回父皇身上。

「對,沒錯,就是你想的這樣,我想委託你扶養我的女兒到我回來接她為止。」

「不、要。」

語落,男人毫無猶豫地立馬關上門,將我們晾在外頭。

父皇似乎習慣了這種情況,揉了一下眉心,吸了口氣,中氣十足的樣子,「喂!別這樣啊!不要那麼快就拒絕啊!快點開門!」

還好這個城鎮的房子各自距離都有一段,而且他家的前院夠大,不然真的很怕父皇吵到鄰居。

許是被父皇吵到受不了了,男人再次打開家門,靠在門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勉強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哀......拿您沒辦法,你們先進來坐著吧!」

「打擾了。」

說完我就跟著父皇一起走進去,一入內,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薄荷香,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忽然我又對上他那雙火紅得灼熱的眸子,帶有智慧的光輝,卻柔和得讓人內心一暖,突然好像有個無底洞,誰碰上他笑盈盈的目光都會被吸進去。

直到父皇牽起我的手,我才從洞裡爬上來,仔細環顧四周,瞧見的是地上那些一個又一個四處擺放的木箱子,我猜想,既然此人經商,那這些應該都是他的貨物吧!

再往左邊一看,一張沙發靜靜躺在那裡,而沙發前面的矮木桌子也是堆滿了很多小物品,看起來非常的雜亂。

不待我再多看幾眼,父皇把我抱起來,坐在沙發上,而男人也緩緩坐到鄰邊的沙發,整個人癱在上面,昏昏欲睡。

「抱歉,我實在是太想睡了,所以我只給您一分鐘的時間說服我接下委託。」

父皇聽言,重重地嘆了口氣,可見他也累了,但他使勁捏了下自己的腰,強打著精神,自信一笑。

「一、我的寶貝聰明又可愛,極具療癒效果,養了不虧啊!二、完成委託後報酬可觀,我不信你這臭小子死要錢的錢奴不會心動。」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男人嘴角抽了抽,直直盯著父皇,給了他一記眼神讓他自己體會,「請問您這是有求於人該有的態度嗎?」

「......」

父皇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緊接著說:「好吧,我很抱歉,我重來一次。」

「一、我的寶貝聰明又可愛,極具療癒效果,養了不虧啊!二、完成委託後報酬可觀,我不信我的好乾兒子不會心動。」

說完,父皇還抓起我的手向男人揮了揮,男人抬頭與我正視,面對那張堪稱完美無暇也不為過的臉龐,還有比例得宜的五官再加上那深邃的目光彷彿自帶吸力,差點讓我沈醉,回過神來才發現心臟漏了一拍。

我咽下一口口水,心裡正暗暗計畫著要賣萌求保護求好感,於是我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嘻嘻,羅薩符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羅薩符聽言,一副饒有興味的眯著眼,讓身體往前傾,手肘壓住右大腿,手握拳抵住右臉頰,勾了勾嘴角,「有多好看?跟妳父皇比呢?」

這個問題簡直是強人所難啊!我一時愣住了,但沒有愣多久,我就想到一個好說辭。

我搖搖頭,一臉為難的表示,「不行,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無解,因為你們是兩個不同類型的好看。」

「不過我私心投父皇拔拔一票,嘿嘿。」

語落,我往父皇懷裡蹭了蹭,「小洛亞超喜歡父皇拔拔!」

父皇輕輕的笑了,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父皇也超喜歡小洛亞哦。」

「你們兩個......哀。」

「糟老頭,您說說看吧!是什麼樣的報酬?」

「五年的國庫收入一半給你,但是前提是我能成功復位,怎麼樣?」

在父皇給出條件後,羅薩符蹙了下眉,搖搖頭,「不要,太沒保障了,誰知道您能不能成功復位,我不接含有變因的委託,而且還是扶養嬌生慣養什麼都不會的小孩。」

「羅薩符,說真的,我希望你能多相信我一點。」

「但,如果你堅持不要,那我也沒辦法,打擾了,你去睡吧!告辭。」

說完,父皇抱著我站起身就要離開,我掙扎的扭來扭去,朝著羅薩符大喊,「羅薩符哥哥,你不接你會後悔的!」

「我會打掃、洗衣服、煮飯,管帳也有涉獵,如果需要,我還可以幫你整理那些在地上放得亂七八糟的貨物,我不是什麼都不會的小孩!」

在我說出口後,羅薩符阻擋了父皇的去路,「等等,我很好奇為什麼妳一個應該在宮中嬌生慣養的皇女會做那麼多粗活?」

「我又為什麼會後悔?」

父皇攥緊拳頭,皮笑肉不笑地壓低聲音,散發出一股灼熱的氣壓,「難到是那些下人叫妳做的?」

「不是不是!是我每次都偷偷看侍女姐姐們工作,久了就會了!她們都對我很好的,拔拔不要誤會。」

我嚇得直搖頭,差點就要害侍女他們被記恨了,雖然我在說謊,但也不是完全說謊,我的確會跟在她們後面看她們做事,總不能說我前世就會了吧!

「原來是這樣!我家寶貝真優秀!」

「拔拔您放我下來一下。」

父皇聽言,如我所願把我放下來,我走近羅薩符,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蹲下。

他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蹲下來,我就趁機在他耳邊說:「你只要提供我基本的生活需求就好,我保證乖乖聽話不搗亂,我還可以幫你做很多事,如果是我不會的我也可以學,我把我賣給你到父皇來接我為止,這樣可以嗎?」

「求你了,收留我吧!」

「妳......不想跟著妳父皇?」

「想啊!怎麼可能不想,但是......但是如果帶著我,父皇拔拔他......會很不方便。」

羅薩符輕拍下我的頭,站起來與父皇對視,「她今年幾歲?」

「六歲又五個月。」

羅薩符聞言,震驚的神情剎那而過,「您的女兒不像是六歲的小孩,懂事得更像是一個成年人。」

父皇露出驕傲的神情,一臉得意洋洋,「我家寶貝這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不用太羨慕。」還開心地哼起歌來。

「呃......好,我知道了。」

「糟老頭,麻煩您出去一下,我有點事情想跟您的寶貝女兒單獨談談。」

羅薩符的頭上彷彿有三條線,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打算把父皇拔拔暫時請出去。

「我家寶貝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是沒什麼好談的,就想跟她聊聊天,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答應您了呢。」語末,他伸出手就要把父皇推出門外。

父皇在半推半請還有我的點頭示意之下,只好出去了,「我警告你啊,最好不要對我家寶貝打什麼壞主意!」

「好了,那麼我們就來好好談談吧!」

「我可以收留妳,但妳要跟我另外簽一份契約。」

他蹲下身,與我平視,露出賊賊的笑容,讓人感覺不懷好意,下意識的我往後一退,用著防備的眼神回看他。

「什麼樣的契約?」

「當然是個會給你滿滿關愛的契約呀。」

說罷,他靠近我一步,依舊是不懷好意的笑容,笑得我有些發毛,但我沒有害怕多久,十分不開心地拍掉他放在我頭上亂動的手。

對於他這一聽就知道是在胡說八道的回答,我不禁覺得自己被當成笨蛋了,「......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本來想說他會一笑帶過,不料他挑眉看著我,不假思索的點點頭,直接丟一句反問,讓我差點暴青筋。

「你覺得呢?想知道答案得話一千金幣哦!」

「像你這種問個問題還要錢的人真的很討厭!真不知道為什麼父皇拔拔會認你當義子。」

我握緊拳頭,不悅的心情越來越高漲,要不是為了讓父皇拔拔毫無後顧之憂的去做自己的事,我非得狠狠咬他一口不可!

「哎呀,不要用這種可怕的眼神看我嘛!」

「可能糟老頭也是傻子?」

他一邊說還一邊點頭,連他眼前的人已經一張鐵青臉了都沒發現,後來不知道是想到什麼,開始放聲大笑。

明明這話一點也不好笑,反而很失禮,但我也拿他沒辦法,為了留下,只好靜靜地站在一旁等他笑完,硬生生把想罵他的話語吞回去,但我暗暗發誓,有一天會讓他付出罵父皇拔拔的代價。

許是看我沒什麼反應,他覺得無趣,笑一下就停止了,然後又攤在沙發上,再次打了個哈欠,「不過這不是重點,反正你願意簽就留下來,不願意就跟著糟老頭離開,我只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

我有種感覺,我肯定是被威脅了,而且羅薩符不愧是奸商,他知道我必須留下來,才敢這樣要求。

不耐煩地抓了下頭,數秒過去,我學他攤在沙發上,直視他,毫無所謂,毫無眷戀的感覺,「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要死。」

「趕緊把契約拿來吧。」

我看起來就像被送去戰場的敢死小隊隊員一樣,表情變化多端,他凝神細看我,忽然噗哧一笑,「哈哈哈,小傢伙,妳還挺有趣的,放心吧,妳長得這麼可愛,誰會捨得讓妳死呢?」

「雖然傻了點。」

「你長得很帥,雖然欠揍了好幾點。」

我終究是忍受不了回懟了他,他也不生氣,只是靠近我然後輕輕的刮了我鼻子一下,「能受到一朝皇女的青睞,我真是倍感榮幸。」

他把契約遞給我,大致上的內容是因為父皇給的錢太少,所以不包含為我收拾麻煩的服務,要是我給他製造麻煩就要加價,當然,價錢他開。

馬的,奸商,誰知道你會開多少?還有倒是把你對麻煩的定義寫一下啊!而且一個國家五年國庫收入的一半還算少?你的牙縫是有多大!

我看著這陷阱滿滿的契約,我就一個頭兩個大,但是又不能不簽。

他看我煩惱的樣子,輕撫我的頭,「如果妳是怕到時候付不出錢,那到不需要,因為我是愛惜生命關懷大眾的好商人,而且還跟妳父皇有不錯的交情,會讓妳分期付款的。」

雖然內心非常抗拒,但是為了父皇也為了我自己,我還是快速寫上姓名,沒有關係,父皇那麼疼愛我,就算為了他被發賣為奴我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簽完後,也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那張契約就消失在我的眼前了。

「下次見到它時,就是你父皇來接妳的時候了,怎麼樣?有沒有很期待?」他笑笑地問,我無言以對,隨後他打開門讓父皇進來。

「我的寶貝女兒,妳還好嗎?他有沒有對妳怎麼樣?」

父皇一進來就圍在我身邊詳細查看我有沒有哪裡受傷,眼見什麼事都沒有,才大大鬆一口氣。

羅薩符一臉無語,頓了一下才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太過分了吧!我又不是什麼壞人,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孩子動手!」

「糟老頭。」

「我改變主意了,我答應您,這委託我接了,願您能成功復位,如果需要我的幫忙,儘管說吧,酬金我是很想拿的。」

「我會的,謝謝你,我的好乾兒子。」,父皇朝他鞠躬,「我的寶貝就麻煩你了!」

「此地方不可久留,我就先離開了。」

父皇蹲下身把我抱起來抱得緊緊得,像是捨不得什麼珍寶一般,「小洛亞,我的寶貝!父皇不在妳身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乖乖聽羅薩符的話,如果有人欺負妳妳就記著,等父皇來接妳時再幫妳修理他們,飯要吃多一點,不可以挑食喔!」父皇囉哩吧嗦的叮囑我一番後,他便動身離開。

「嗯!父皇拔拔慢走!我會乖乖的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回來接我哦!」

「再見了,羅薩符,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準備好被我壓榨吧,哈哈哈——」羅薩符嫌棄地擺擺手要他趕快走,父皇垂了他一拳,踏出門快速走回去馬車,而父皇爽朗的笑聲還在我腦中迴盪。

在父皇離開後的不久,我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哭了出來,「嗚嗚嗚嗚哇啊啊,父皇拔拔——」

「別哭啊別哭!糟老頭又不是不要妳。」

「嗚嗚嗚哇哇嗚嗚嗚——」

羅薩符試圖安撫我,要我不要哭,但我卻更想哭,就越哭越誇張,這哭聲要是給人聽到,也許他就要被誤會在虐待小孩了。

恐怕他已經被我的哭聲嚇醒了,他現在手足無措的樣子竟然有些滑稽。

「每次......每次我哭的時候,父皇拔拔他就會......就會抱著我。」

「我想念他溫暖的懷抱了哇嗚嗚嗚嗚——」

「所以我才說小孩子就是麻煩,要不是為了那些酬金還有免費勞工我才不跟小孩打交道!」

「啊,麻煩死了麻煩死了,琪加米為什麼可以跟那一群小孩處得那麼好啊!」

羅薩符嘴上在碎碎念,但手也沒有閒著,而是把我攬進懷裡,輕輕拍打我的背,就像父皇那樣   。

漸漸的我奇蹟似的停下哭聲,呆愣愣地待在他的懷裡。

「別哭,我抱著妳總行了吧!溫暖嗎?」

「溫暖是很溫暖,而且還有很好聞的香味,可是為什麼......?」

「別誤會了,只是因為妳是我的免費勞工,我怕妳搞罷工,而且我才不想之後妳跟糟老頭告狀說我對妳不好,最重要的是我討厭哭聲,很吵,既然一個擁抱就能讓愛黏爸爸的小屁孩停止哭泣,何樂而不為?」

說完,他鬆開手,隨便抽起一旁的紙巾遞給我,擺出嫌棄的表情,「哭得真醜。」

「下次要哭別在我面前哭。」

我接過紙巾,控訴似地說:「還我感動來!對你這種眼裡只有錢的人抱有期望的我真是太蠢了,是說,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答應啊!」

「還有,誰是愛黏爸爸的小屁孩啊!」

我吸氣又吐氣,語氣不禁激動了點,差點就要生氣了!

「我要是一開始就答應,我就沒有免費勞工啦。」羅薩符打了個呵欠,「嗯?我有說錯嗎?一離開爸爸就嚎啕大哭的,不是黏糊糊的臭小鬼不然是什麼?」

「你!」聽說的他後半句話,總覺得我的血壓飆升到今日最高點。雖然很想跟他辯駁,但現在沒心情跟他吵這個,想想還是算了,而且要是再說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往他鼻樑揍下去,於是只回了他前半句:「那你怎麼知道你不答應就會有免費勞工?」

「我在賭妳懂不懂糟老頭為什麼要把妳委託給我而不是自己帶著。」

「幸好,妳很聰明而且會的事情很多呢!哈哈哈好開心啊賺到了。」

「我、我討厭你!你這個錢奴大奸商!祝你有一天被錢砸死!」

氣死了,怎麼會有人說話這麼討厭,我實在很想講幾句話來回敬他,但火氣太大,腦袋整個被憤怒牽著走,以致於我腦袋實在想不到什麼詞,只能賭氣地咒罵幾句連我後來回想都覺得幼稚到不行的話。

「那就承妳吉言,我很期待那天。」他帶著慵懶,笑嘻嘻地道。

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那不正經的笑臉,感覺自己的頭頂好像已經氣得在冒煙。

「可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要你好看!」

「呵呵,那我拭目以待。」

他嘴角揚起一個在我看來滿是嘲諷的笑,我握著的拳頭又加緊了幾分。

隨後,他把我抱起來,緩緩地走向臥室,到達目的地後,把我放下來,忽然他一個驚呼,「糟了,我忘記妳衣服很髒,我還抱妳!」

聽他這句話,我嘆了口氣,一陣無語。搞啥,這傢伙還有潔癖嗎?

話說我衣服應該沒有很髒吧,雖然逃亡的這三天都餐風露宿,但就算再怎麼累,父皇跟我都會找地方洗澡,也有換衣服啊,我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聞不出什麼異味。

在我做這動作時,羅薩符他停頓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把我這身髒衣服給換掉,但似乎睏意打敗了他的潔癖,於是他打著呵欠道:「算了,明天再清一下床單跟床被就好,睡到一半被糟老頭叫醒,實在撐不住了。」

他說完,逕自的爬上床躺著,我錯愕地看著他躺在床上睡覺。

他似乎是發現到了我還呆呆地站著,不明所以的睜著朦朧的睡眼,望著我,「還站著做什麼?上來吧!」

「欸?」

「難道妳要睡地板嗎?」

「我才不要睡地板!」

語落,我也不客氣了,也跟著爬上床,但他卻突然起身繞到另一邊躺著,「妳睡靠牆的地方,我怕妳摔下去,要是哪裡受傷了,糟老頭會殺了我的。」

「謝謝你。」

「小事而已,快睡吧!我就在妳旁邊而已。」

聽到這句話,再看著他那張好看的臉,我覺得的我都要心動了,這人其實不錯嘛,直到他說了下一句,我直接打消這個想法。

「我的免費勞工必須身、心、靈俱全,才能產生更大的效益。」

「......」

我該慶幸他是個有頭腦的奸商嗎!知道要提高效益應該照顧好勞工而不是壓榨勞工嗎!

不過,多虧這句話,我非常確定這人在我心中的厭惡指數正快速的上升,我好討厭他,他愛財愛成這樣,最好是能保護好我,要是皇叔的手下用錢收買他,我就完蛋了啊!

父皇他找誰不好,偏偏找到這個不靠譜的人,看來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很久之後,我才領悟到一件事——事情不要說得太死,否則很有可能會嘗到自己打自己臉的滋味。

正當我苦惱之際,我的耳邊傳來了低沉的悅耳笑聲。我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那人,只見他側身轉向我這邊,火紅的眸子彎彎地看著我。

「怎麼一臉苦瓜?是在擔心我會因為錢把妳賣掉?還是怕我長得太好看,妳會不小心愛上我?」羅薩符壞笑道。

我立馬反應過來我被他給調戲了。於是有些惱羞地反駁:「才沒有!你太老了!再好看還不是個老男人!」

「哇,你這樣毫不遮掩地說我老,我可是會很難過的喔?」

「我今年如果以人類的年紀來算頂多二十一歲而已呢。」

「少一臉正經地唬我了!我才不會上當,如果你只有二十一歲,那父皇怎麼說你活了二百年?」

「哀,一朝皇女,見識居然這般淺陋,糟老頭難道沒有告訴過妳,人族跟異族的年齡算法不一樣嗎?」

「那異族的年齡怎麼算?」

羅薩符手摸了下下巴,看起來很認真的在思考,我等了很久,他才緩慢地吐出幾個字,「不、告、訴、妳。」隨後對我比了個一,「想知道嗎?給我一千金幣我就告訴妳。」

......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聽言,我立即轉過身面對牆壁,把棉被拉上來,不再理會他,而他也很識趣地閉上嘴,下一秒房間一黑,不久,耳邊便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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