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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河憂人,不存在(三)

算了…就上去看看吧。

憂人如此想到,反正回家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少年便踏上了這長長樓梯,往山丘頂的神社進發,沒過多久,憂人便來到了黑烏神社。

「這裡就是那個神社了嗎。」

當憂人踏上了最後一步階級時,他終於看到了黑烏神社的全貌。這神社的地板都非常乾淨,一點也不像是傳聞中那樣是荒廢了好久,連一位巫女或神官也沒有。

憂人雖然感到一點的疑惑,這感覺並沒有纏繞他太久,他便繼續往神社方向走去。

「真是一間奇怪的神社…難道是有人在暗中保養著它嗎?」

憂人走近了神社,細心地觀察了一下神社的結構,自言自語道。

這神社與普通的神社並沒有什麼分別,都是一個紅色鳥居,之後是一片石磚鋪成的直路,再進去就是閉上了門的正殿。

憂人停了在神社的前方,看了一眼像是完好無缺的神社,心中異樣的感覺又一次湧了上來。

「如果這神社真的有神靈在的話,那麼請你聽一聽我的請求…」

憂人微微地吸了一口氣,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像是在說給神明聽,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每個人也有不同的出生…這個我明白,所以,家境不同,父母不好也不能夠怨別人。如果要怪的話,那麼也只能怪自己投胎在這樣的家庭。」

「可是啊…」

憂人臉上的表情下一瞬間變得極為憤怒,連身體也氣得顫抖起來。

「難道人一生就不得不被家族所束縛了嗎!?一生都要被家族這無聊的東西所束縛!?」

「明明我都已經努力地去脫離那個家族,可是它卻是不放開我!外面的那些人也只看得到我的家族!那麼我自己呢!?我是天河憂人啊!所有人都只是看到天河集團!那麼天河憂人又被誰所看到了!」

「什麼最強國中生…那種鬼東西有個屁用啊!別人想要的話就給他啊!我要的是被人看到我啊!我只是想別人看到我自己本身!難道連那樣也不行嗎!?」

憂人越說越激動,雙手捶在了神社前的賽錢箱也不自知

「如果你是神明的話,那麼就實現我的願望!讓別人看到天河憂人啊!!給我回答啊!你這廢神明!」

憂人一口氣說完後,不由得喘了幾口氣,他剛才是太激動了,現在總算是冷靜了下來,看了看快要因握得太緊而被指甲所刺穿皮膚的手,不由發出一聲自嘲般的笑聲。

「算了,這個世界怎麼會有神明…我也真是有夠笨的…」

當憂人正打算轉身離去時,背後傳來了一道女聲,使他慌忙轉過身去。

然後,少年的精神再次回到現在…

「果然…你有什麼煩惱嗎?」

「沒有,不關你的事…只不過是對著虛有其表的神社發洩一下而已。」

雖然神社並沒有什麼錯,不過由於現在憂人的心情極度不好,話語也略為有點尖銳。

本來兩人應該就這樣錯過,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不再有什麼交集,可是音月對於憂人說這是   「虛有其表的神社」卻是莫名地大反應。

「才不是!你這樣說神大人會生氣的!」

音月生氣地瞪視著憂人,雙頰鼓起,雖然是生氣的樣子,但看上去只能人感覺到小孩子生氣的那種可愛。

憂人不由得呆了一呆,本來他不會在意這種事,但是此刻的他心情並不好,被音月一刺激,反倒是有了點興趣。

「我說了沒有就沒有,那你又有什麼理由說這裡有神存在?」

「嗚…可是,神大人是真的存在的!」

「所以說啊,拿出證據啊,神存在的證據。」

「唔咕…」

音月被問得無話可說起來,但看起來又不像是單純的說不出話,而像是有某些話不可以說出來的樣子。

「看吧?你自己也提不出什麼證據吧?」

憂人冷冷地笑了一聲,音月也被他氣得漲紅了臉,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大聲地向憂人大喊著。

「因為我見過神大人!」

音月說完後,馬上掩住了自己嘴巴,好像剛剛自己說出了什麼不能說的話,可惜她現在掩住嘴巴也已經沒有用,憂人已經聽到了她的話,並且對此感到極大興趣。

「你說你見到過神?」

「啊…沒有啊,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說,你肯定是聽錯了,神大人什麼的怎麼可能存在呢?」

「這可是你自己剛剛說的,別給我裝傻!」

音月慌張地猛搖著頭後退,憂人也是步步進逼,音月退一步,憂人就進兩步,最後音月終於被逼到神社的牆壁邊,而為了不讓她逃跑,憂人兩手按在了她身邊的牆壁,使得兩人之間靠得非常近。

「快點給我說,你到底是怎樣見到神的?何時何地?」

「嗚…嗚!」

音月死命按著自己的嘴巴,儘管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但依然是不肯放開,見狀憂人便伸出手去嘗試扳開她的手。

意外地,音月的力氣並沒有想象中的大,憂人已經料定眼前這個女孩不會有多大力氣,但他幾乎是沒用多少力氣就將音月的手給扳開了,這時少年才第一次仔細地觀察音月的臉。

少女有著一雙如同珍珠般的黑色瞳孔,雖然此刻滲著淚水,但是卻更是顯得水汪汪,白裡透紅的臉頰像是果凍般有彈性,小巧的鼻子和嘴巴令她看上去像是一個頗為精緻的玩偶一樣。

憂人也有一瞬間被她外貌所吸引住,不過又馬上回過神來,再次嘗試著逼音月說出事情就里,但是音月知道如果自己死活不肯說,憂人也做不了什麼。

在糾纏之中,憂人突然注意到,少女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有著一絲的違和感,當他仔細看了看,發現少女的左眼和右眼有著不同的色彩,雖然是很微小的差距,但憂人還是注意到了。

「你的眼睛…」

「請,請不要看!」

音月比起一開始不小心說出了神大人存在時更加慌張,她一把甩開憂人的手,立馬擋住了自己的左眼,看上去比剛才更加的害怕,右眼之中清楚地透露著她的恐懼。

憂人也是被音月這突然的行動嚇得呆了一呆,不過此刻的他比起音月剛才說溜嘴的神的存在更是著迷,像是已經完全沒有在意到外界的事物。

憂人不自覺地將手伸向了音月,隨著憂人的手越來越近,音月心中的懼怕也越來越大,終於忍不住大叫了出來:

「不…不要過來…!救救我!神大人!」

「餵!那邊的!你在做什麼!」

一道喝止聲將憂人的思緒帶回了現實之中,他轉過頭去,一個手中拿著一袋水果的棕紅髮馬尾少女站了在台階那邊,眼神不善地看著憂人。

「切,有人來了嗎…算了。」

憂人也沒有再糾纏下去,轉過身,沒有再理會音月,走過瑞穗的旁邊還瞪視了她一眼,而瑞穗也無所畏懼地反瞪著她。

待憂人走下了台階後,瑞穗才跑向了音月,關心地慰看著她。

「沒有事吧?剛剛那個傢伙沒有對你怎樣吧?」

「嗯,沒事,只是有點害怕而已…」

「真是的…你啊,反抗一下也好啊,我差不多上到來時聽到你的大叫,在之前可是完全沒有聲音啊?難道你被不良少年纏著時都不懂得大叫嗎?」

瑞穗依舊是用那副無奈的表情看著音月,音月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快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似的,露出了一如以往的微笑。

「沒事的,來,我們快點來拜祭一下神大人吧。」

這樣的情景已經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回,每一回都是以瑞穗妥協作結尾,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見到音月那好像世間的一切都影響不了她的模樣,瑞穗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幫忙把東西都放好後,兩人就這樣開始簡單的拜祭。

不過兩人並沒有留意到,憂人在走到中途便停下了腳步,重新將視線放回了山頂上,雖然在他的位置向上看,根本就看不見神社,不過他還是能感覺到那一點異樣的感覺。

那個女孩,就是今天早上看見了我的那個女孩吧。為什麼這個時間會在神社…不過我也沒有資格說人吧。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什麼神大人…肯定只是編出來的吧,又或是…哪個惡趣味的大人之類呢。」

想著想著,憂人才突然發覺自己對於音月好像特別在意,整個腦海中都是關於她的事,而且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她那奇怪的瞳孔。

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發覺了自己現在也是胡思亂想,迅速將腦海中有的沒的都拋開,不再想任何事,再次緩緩步下了台階。

沿著台階,下到了街道,沒有走多久,憂人便回到了自己家門前---一間只有他一個居住的兩層式房子,外表簡陋,附帶的花園中並沒有什麼花木,有的只是參差不齊的雜草。

也許該是時候該剪一剪了…

看見了草坪,少年如此想到,掏出了鎖鑰打開了自家的門。在脫下了皮鞋,踢向了牆邊角落,憂人才打開家中的照明,空空蕩蕩的走廊中一個人也沒有。

憂人完全沒有在意,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這個空無一人的家。他走向了二樓的自己的房間,連衣服也沒有換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這是一個簡潔的房間,除了書桌,睡床和書架外也沒有其他東西了,房間還有一個窗戶,不過由於習慣,憂人從沒拉開過那窗戶的窗簾。

「真夠累…算了,明天不去學校了,反正去了也沒有事做。」

憂人不知為何今天特別累,可能是因為早上與不良少年的打鬥,也可能是和音月的見面,少年不清楚,也沒有興趣去想,身體的疲倦轉化為精神的疲倦,少年很快便進入到熟睡之中。

第二天,天氣依舊是那樣的晴朗,陽光透過窗簾照向了還睡在床上的憂人,使得他由睡夢中蘇醒過來。

「真是的…這個季節太陽就是升得這麼早,真是該換一個不透光的窗簾…」

憂人知道自己在醒了以後就不可能再睡過去,儘管已經打算今天不去學校,但他還是決定不再躺在床上無所事事。

「唉…算了,就趁今天去街上買一個窗簾吧,反正今天生活費應該也來了吧,調一些錢出來也沒關係…嗯?」

憂人揉了揉有點睡亂了頭髮,正當想站起來時,卻是發現了昨晚沒有換下來的那套校服,現在不知為何變得有點寬松,而褲子更是已經落到了屁股以下的位置,根本就沒有穿著。

同時,放了在頭髮上的手也是一陣違和感,讓憂人心中不妙的感覺變得更為地明顯。

憂人冷汗立即如同瀑布般落下,心臟也劇烈地跳動著,他明白了眼前的狀況,不代表他理解了發生了什麼事。

「餵…不是開玩笑吧!」

憂人嘗試說服自己時,可是當他順著自己的手看下去後,憂人的身體整個都顫了一顫。

白色的發絲。

床上披散著白色的發絲,不是就一根,而是無數根,而且並不是斷了的頭髮,這些白色發絲都與某物連著。

不是與憂人的頭連著又是與什麼連著呢?

這次憂人在一秒之內就反應了過來,連褲子松脫了掉在地上也沒有管,用盡全速跑到了樓下衛生間。

呯的一聲,憂人用力打開了衛生間大門,看向了鏡子,不看還好,一看他整個人都呆了在原地。

原來的他起碼有著近一米六的高度,但現在的他卻頂多只有一米四多高,不過這還不是令憂人最震驚的地方。

現在的他…或許應該稱作她,有著一頭如蠶絲般的直長到腰間的白髮,徬佛有著一種神奇的魅力的紫色瞳孔與長長的睫毛,讓人不能移開視線。

與原來憂人黃中帶點黝黑的膚色相反,白晢肌膚好像吹彈可破,四肢纖細,嬌小身軀徬佛一碰就碎,偏向瘦削的臉形再加上精緻五官,如果說音月是東方娃娃的話,那麼現在的憂人就是大師級西方人偶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

憂人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即使是在這種狀態,她依然保有最後一絲的理智,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那裡。

她緩緩拉起衣擺,看了一眼後又緩緩放下。一個人,如果整塊臉都變鐵青了的話,大概身體狀況已經是很糟糕了吧?

「哈哈…哈…這,這一定是夢…對了,一定是夢!」

在徬佛之間,憂人好像又給自己抓住了一絲希望,然後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向自己。

可是在痛楚過後,眼前的景象並沒有改變,她依然是在衛生間之中,鏡子中的依舊是那個白髮女孩,並沒有變回原來的憂人。

「不是夢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短時間內經歷過希望與絕望後,憂人的精神終於承受不住,她發出了一陣如同風鈴那般清脆的笑聲,卻是詭異地環回在整間屋子中。

最後還是大門那邊傳來了   ‘啪’的一聲,才讓憂人的精神從某個奇怪的世界中回來,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在臉盆那邊洗了一個臉,讓自己清醒了一點後,才緩緩步向大門。

「哈哈…對了,反正今天也不去學校了,為什麼要擔心呢…先拿了錢再去買窗簾好了。」

憂人說的話已經不太對勁,不過她自己並沒有注意到,走到門邊後,她又再次察覺到另一件不對勁的事。

平常每個月都會有人從門下方設的原本是作為寵物出入的小門把生活費送來,雖然憂人沒有養寵物,所以那道門平常是鎖上的,但是‘那邊’當然會有鎖鑰了

可是,似乎這個月送來的不只是生活費,在那裝著生活費的信封旁邊,還有著另外一封信。

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憂人甚至連自己現在身上的異況都暫時忘記,撿起了那封信,將它拆開來閱讀。

一開始讀那信時,憂人緊皺著眉頭,口中還喃喃說著什麼,讀到一半時表情更是變得有點憤怒,可看到最後,他整塊臉都變得鐵青,比起剛看到自己的樣子時相差無幾,手上的信掉在了地上她也不自知。

「不是吧…死老頭現在才來弄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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