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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吃醋】

「大舅舅,你常跟范統聯絡,冽崔不會吃醋嗎?」

有一日,外甥對他這麼問了。絳風第一時間愣了好大一下,內心突現一句:跟范統有什麼關係,而後才反應過來下半句。

──關於冽崔會不會吃醋這個問題。

其實絳風並不是會把交往細節往外說的人,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作為戀人的冽崔是什麼樣子,可以說這也是一種獨佔慾作祟。

但他不介意讓人知道這點。

外甥的問題對絳風來說其實也是一種很奢侈的體會,因為冽崔幾乎不會吃醋。長久的相處讓冽崔養成了不會懷疑自己的個性,也因自己注視他的眼神與注視旁人不同,冽崔甚少會因為自己將時間花在朋友上感到生氣。

倒不如說冽崔對他再次接納朋友表現得還挺開心的,絳風隱約感覺得出來冽崔多少有點寂寞,但光這樣可能還構不成吃醋的標準。

所以,關於戀人不吃醋的這個話題,他本來是想跳過的──

「我覺得啊,冽崔可能有點吃醋喔」那麼在恩格萊爾補上這句後,絳風的表情便瞬間停格。

──你聊這個我可就感興趣了。

恩格萊爾看到他露出明顯的錯愕後微微一笑:「硃砂說,因為你每次去找范統都很開心,所以冽崔有時候會想他自己是不是也應該交個朋友」

「……硃砂不就是了,天天因工作處在一起的那種」絳風涼涼地道。

恩格萊爾舉起食指晃了晃道:「硃砂是說,冽崔覺得自己也應該交個朋友研究一下怎麼樣也能讓你見到他跟見到范統一樣開心,雖然我不是很懂他為什麼會這樣想,這根本是拿太陽比星星」

……絳風對外甥偏心范統的程度不予置評,對他來說這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都是很重要的存在,只是在心裡的位置不一樣。

「他是覺得我見到他都不開心嗎…?」到底是怎樣?比起范統,我回來後還比較常待在他身邊的啊。

「不,可能也沒有這樣想,硃砂說他這是標準的不會從舅舅你身上找問題,卻硬要從自己身上挑毛病的展現,大概是沒有察覺到自己吃醋了卻又不知道該拿這種感情怎麼辦所以不找點事情做不能安心,我是也覺得他最近好像有點焦慮,但沒想到這層原因……」

到這裡絳風算是聽出來了,外甥是來幫那個近侍給他帶話的。

「虧我還每天都睡他旁邊,竟然讓你們來提醒我」聽外甥所述,冽崔已經到了連恩格萊爾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程度,那可能不是一般的嫉妒──但他這切入點也太莫名其妙了「總之,我會好好處理的,謝謝你們」

絳風內心又好氣又好笑,大半是覺得戀人的反應實在可愛的緊,還有一部分氣他重要的話總喜歡憋在心裡不說。

恩格萊爾搖搖頭,只道:「大舅舅可不要太欺負他啊」

「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哪裡算欺負」

 

//

當晚兩人在書房時,絳風特意觀察了一下冽崔,然後發現人看上去真的有點憔悴,於是二話不說拉過來問話:

「你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冽崔被他拉住時整個沒站穩摔在他身上,絳風也從善如流地將他圈在自己懷裡觀察他的表情,被他這麼一問冽崔明顯有點心虛,眼神左右飄移道:「沒有啊,我沒有怎麼樣」

絳風眉頭一皺:「你很焦慮,為什麼?」其實現在這樣是看不出焦慮的,這裡純粹是照搬恩格萊爾的話。

冽崔愣住了,他心想他最近是有點煩,看到絳風天天去找范統內心有點負面情緒,可是他又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心胸狹窄,不想被絳風知道這副討厭的面孔,但心裡又很不舒服。

──明明他以前不會這樣。

但是「我看起來很焦慮嗎……?」

「嗯,所以,發生了什麼事嗎?」

「唔、我不知道……就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配不上你」

冽崔心理想著范統那樣的人自己竟然對他不明不白地產生怨氣;又想到絳風自他們在一起後對他是極盡溫柔體貼,但是自己就光顧著享受,現在竟然還想獨佔這人全部的視線。

這樣的想法讓他覺得有些害怕。

絳風沒想到他這麼悲觀,有點無奈地伸手彈了他額頭一記,這一下實打實的敲出一聲脆響,冽崔捂著額頭差點飆出淚來,絳風捧著他臉相當嚴肅地開口了:

「你為我做的才讓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世界上怎麼有你這麼一條路子走到黑的人,你一個人生悶氣思考出什麼了沒有?你老實說是不是吃醋了?」

冽崔聞言有些委屈:「……書上說嫉妒心過剩是不好的行為,范統是很好的人,還是恩格萊爾的朋友,你跟他交情也不錯,去找他是正常的」

絳風瞪他一眼:「沒有人讓你這個時候還善解人意,你別跟我說你看到我跟范統那麼親近心裡沒有不舒服?」

「……我是不舒服,可那又不是你的錯」

絳風差不多要被他的論點氣笑了:「我可是連你家近侍的醋都吃,恨不得那些洄沙人都不准跟著你,我就問問你,是不是跟我一樣?」

冽崔是不高興絳風對范統笑得那麼溫柔,可也還沒到要讓絳風跟范統斷交的程度,「我、我不是要你跟他絕交,只是不想要你那麼常去找他……我其實、」

「怎樣?」

「我原來其實真的挺嫉妒的啊……」冽崔表情呆愕,像是終於發現自己的盲點,對此絳風白眼一翻道:

「怎麼你現在才發現嗎,我可是盼著你吃醋好久了」

「你…我吃醋有什麼好的,你期待得到什麼反應啊?」冽崔被他的話逗笑了,反過來問他話。

絳風往他腰上掐了一把,頗為嚴肅地道:「你剛剛的反應就挺好的。冽崔,你聽好,今天你要是真的完全不會吃醋,那我們感情也不用談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交往是兩個人的事情,你要是不會嫉妒那你還在乎我嗎?

絳風不等他回答接著道:「以後對我不要藏話,你根本不會說謊」

冽崔被他說的好半晌沒回過神來,最後想起自己還沒回答: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不想讓你討厭我,我不是故意不讓你知道……」

絳風封住他的唇,這次他只輕輕一貼就分離:「你的想法我都在乎,你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往後餘生,都有我和你一起渡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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