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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春庭雪

*古風paro,極度OOC

*一方傷病描寫有

*祭霜是反派,如果會因此不適請不要點開

*各種私設有(因為太多解釋不來所以直接看吧XDD

正文開始

立春三月

隨著梨花開落滿園,吹過廳堂的風也逐漸和暖,可還是有些涼。

他是正午陽光最盛的時辰從房裡出來的,因這破爛身子他屋內一年四季都燒著火盆,比外頭還要暖上幾分,可一直待在房裡實在悶得慌,卻不想這風一吹──

還是把他吹得全身大小舊傷都隱隱作痛起來。

他砸了砸舌卻又不甘心轉身躲回房裡,就在滿園春庭雪中木著臉色呆站著,忽地身旁閃過一道勁風,有人給他披上了外袍。

來人眼底帶著擔憂嘴巴卻很毒:「你以為你還年方二八一條龍嗎,嘴唇都白了我看你是疼出來的不是因為冷吧,這汗也是冷汗不是給熱出來的吧,本來就怕冷這裡衣一濕風再吹,你想再躺回去多久?」

「硃砂……你一來好吵」冽崔被他一通念連腦殼都發疼,毫無尊嚴的抓緊身上被烘暖的外袍:「有他的消息了嗎?」

硃砂被他前一句氣得正欲發作,後一句就讓他閉上嘴巴「……」

他也不是不通人情,只道:「你想出去找他也得把身體養好,大夫說你經脈恢復漸有起色,再兩、三個月就能試著練功,如果你可以撐到那時,我就帶你去他最後救走神官的地方看看」

冽崔心道他的身體恢復不過來了,而且聽硃砂所述……「所以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不是嗎?」

那時……銀月國內動亂,外甥恩格萊爾身著皇袍正與一眾奸臣對峙,叛軍隨後便殺進皇城。這叛軍總共兩撥人,第一撥人殺進來時帶隊的是與外甥相貌有八分相似的第一皇子那爾西,他這一隊人馬屬於友軍,本來是要將那些奸詐老賊們一舉擒獲的。

這第二撥人冽崔比那爾西他們還早得到消息,全是那群老賊們預先找來的邪魔歪道,更有江湖上不可小覷的殺手組織,很難對付,憑那爾西那一點親兵壓根抵擋不住。外甥雖強但多的是人心險惡,不走正道的人找來的也盡是些手段陰邪之輩。

冽崔早年領教過這種人的厲害,他的同族全都死於非命,洄沙的叛軍是飽受天災之苦的難民被挑唆後起義而成,加入了一些心懷不軌之士,挑在年初一發動叛亂,他們被打得措手不及,歷經一番血戰後僅剩義兄絳風、他自己還有義妹霽雨被保護著逃過一劫。

──至今冽崔耳畔還能聽見戰馬嘶鳴、人體被扯裂的破碎聲響,許多人踐踏屍體而行,殿中一眼望不到地,全是屍塊,厚厚一層血黑的發亮,令人作嘔。

義兄平時為人最是溫和,在族中他最被看好,也因此他的訓練最吃重,活下來後兄長志在平反,自己志在重建,霽雨只想隱居。

思及此冽崔臉上露出苦笑,其實中間有些年他跟絳風一直都待在洄沙,他們都想復國,也為此殺了很多人,甚至結過伴,在夜裡互相安慰發洩彼此內心的苦痛。成功奪回皇位後冽崔想著終於可以重建故國了,可絳風心裡的疙瘩卻消不掉,除卻基本的建設與管理一直不願意為人民多做什麼,眼見舊時的繁華景色終成空想,冽崔也與他辭別,在外建立屬於自己的商隊,透過經商賺來的資金在地方搞建設,絳風肯定知道,但不管他。

──就好像那幾年的情誼他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理念不合最終分道揚鑣的他們至此各自都有自己的勢力,因緣巧合下有了重逢的機會,霽雨一臉淡然地介紹兒子是銀月皇帝時,他們沒有過問一句緣由,只道家人不需多說。

也因此幾乎是銀月戰亂的消息一到手他人就趕到了。

想來那時多半還有點僥倖的成分在,覺得自己不會折在這裡,衝進敵方陣營救恩格萊爾還有那爾西的時候全憑一股狠勁,對方的箭矢刺進身體了也不在意,直到把人救出來毒也走的極深了。

他還算有點骨氣當即封了自己的經脈,撐到下山將他背上的人交給留守的人員後便昏過去。

他後來才知道絳風也在裡面,為了救一名叫做范統的神官,他無暇細想他們的關係,只因部下後面一句『生死不明』給打擊得心神劇震。

人才救醒又被這消息弄的吐著血再昏過去,誰知道他一昏就是一個月,醒來時鬼門關都走了好幾回,冽崔商隊裡的大夫在他醒後挑了他精神比較好的一天跟他說他這傷落下病根,好不全了。

他自己心裡有數,對大夫笑了笑:「別一臉苦大仇深,我想多活幾年還得靠你」

恩格萊爾為此很是愧疚,可還有家國興亡之責壓在他年輕的肩上,那爾西召回了派駐在旭日國的兄長協助蒐集情報,得知銀月現在是內亂外患攪在一起,離亡國就差一步,他們兩個人不在國內心有餘而力不足,最後還是他跟霽雨動用了一些檯面下的勢力將外族鎮壓下來才讓銀月成功迎回他們家的皇帝。

這事完了之後他告訴小輩們自己得回洄沙主持大局,讓他們有什麼需要就找霽雨,或是託人送信來也行,若是有見著絳風,務必告訴他。

──可十年過去,每個希望最後都撲空。

冽崔穩定洄沙局勢後也一路培養繼任者,他想自己去找人的心思昭然若揭,親信們知道攔不住他,只好四處蒐羅奇珍異草,盼著把主子身體再養好一些,讓他能夠放下重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於是四季輪轉,又是三年過去,硃砂見他十三年了仍沒斷了念想,心內一歎:「聽說旭日那兒有人見過他的身影」

「真的嗎?!」

「你別激動,橫豎消息都得見到人才能核實,說實在的,馬隊行李早都備好了,就等你說你想什麼時候出發」

冽崔雙目微瞠:「你們……」

「你對絳風太在乎了,反正早年商隊走的路線你都走過也熟悉,去旭日不算近,但也不遠,只要現在出發,無論找沒找到都能趕在入冬前回來,別忘了你不耐寒」

硃砂很少跟他說這麼多話,冽崔一時間也有些感動,他道: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便後日出發」

出行前他給恩格萊爾還有霽雨都寫了信,洄沙的政務移交給他的繼任者,都交代完畢後,後日清晨一輛馬車就出了城。

這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刻意跟商隊走不同路,車上只有硃砂跟他還有大夫,他們約定到了旭日再交流情報。

冽崔一路上心裡都在想,若是見到絳風要同他說什麼,早些年因理念不合大吵一架後,他曾經很後悔,在那段自己靠他最近的日子裡,是不是沒能讓絳風走出仇恨。

當年兩人交往都是出於自願,事後也沒要對方負責的意思,他一走了之後很長時間都不主動聯絡絳風,絳風也沒有問過他的近況,直到恩格萊爾出現。可滅族的傷痛擺在那、自己為洄沙人出力的事實也是真,見了面兩人都無話可說,冽崔倒是想找他聊,奈何絳風那時總刻意避著他。

他不敢追上去問為什麼,心裡卻一抽一抽的疼。

這幾年冽崔也不是什麼都沒查,范統是恩格萊爾的至交好友,好像因為什麼緣故跟絳風也很熟。冽崔到現在都寧願相信銀月內亂之時絳風是因為知道自己會救恩格萊爾才去救的范統,原因無他

──絳風很重視家人。

屬下有時會收到匿名送來的名貴藥材,他差人調查過送禮的是誰,最後溯其源頭找到的都是曾經出現絳風消息的地方,當然,人都沒在那兒。

可為何……是生我當年一走了之的氣嗎?還是我說了我想讓洄沙土地上的人好好活著所以對我心寒了?

外甥出事的時候既然也在為什麼不告訴我?

還有,那怕只有一點,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呢…?

這些問題如夢魘般縈繞他心頭十三年,只要沒見到絳風就沒有解答。

冽崔這幾年故意讓大夫配合他放出他身體已大有起色的消息,甚至連硃砂都被騙過去以為繼續吃藥就能痊癒,目的就是為了讓絳風知道,自己沒有放棄,總有一天會去找他。

//

旭日城內──

一家小小的茶坊裡,一個行色匆匆的人快速走了進來,轉眼間就消失在上樓的樓梯,他逕直往前走到二樓最底間,在門板上用特殊頻率敲擊幾下──

裡頭的人說了句「進來」後,他便推門而入。

一進門他就毫不客氣:「你弟真出國門了,還只帶兩人!」來人叫清嵐,乃是范統作為神官的大前輩。

他話一說完就見絳風臉色難看地愣住。

「唉……所以我就不懂你那麼在乎他為何還要躲他,早勸過你直接告訴他總比他自己亂跑好,你看人現在真的要殺過來了」

絳風拳頭握得死緊,清嵐是他為數不多的至交之一,這人數落他的話讓他簇起的眉頭又更深幾分,半晌後他道:「十三年前他明明是去救人,卻中毒中的蹊蹺,我一查發現是根深在洄沙內的反動勢力,他們知道對恩格萊爾出手我必定出現,想尋著機會伺機報復,結果去救恩格萊爾的卻是冽崔。你也明白這層緣由,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見他?」

清嵐拿他這種態度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怎麼辦?我查過他只帶著護衛跟大夫,范統當年因他家兩隻式神被抓,查得很深入,對祭霜的動向了解比我多,他剛剛才跟我說冽崔一動身,祭霜也緊隨在後,肯定是想透過冽崔找到你」

這下絳風是真按著眉心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再睜開眼已恢復冷靜「你派些人去暗中保護他,順便盯緊祭霜,他難得露出馬腳,不可錯失機會」

清嵐聞言有些錯愕:「你要拿冽崔當誘餌?不是吧,你真捨得啊?」

絳風點點頭,又道:「你難道沒查冽崔商隊的動線嗎?」

「商隊?他替你接管洄沙後不就解散他那個商隊了嗎?」

「我查過,事實上沒解散,他把大部分人散布在民間,從路邊乞丐到茶莊莊主都有,還有一部分留在他身邊,這部分的人都是對他的傷了解比較多的,在皇宮內擔任要職」

這下清嵐看他的眼神和善許多:「喔~所以呢,我的人跟了他們一路,他真的只有一輛馬車,正往旭日這來,商隊走哪條?」

絳風面部表情放鬆下來,半是無奈半是讚許道:「他出發後,洄沙有個商隊也出發了,一直不遠不近地走另一條路,可能會在旭日跟他會師,巧的是這商隊一出發便注意到有一批人馬鬼鬼祟祟的,第一時間就通知皇宮來緝拿,祭霜那些人身家都不乾淨肯定被拖到了不少時間,倒給我們賺來佈線的餘裕」

「好吧,都聽你安排,我順便知會范統,讓他給旭日國主打個招呼」

「麻煩你了」

另一邊──

冽崔跟硃砂趕了七天的路,終於抵達旭日國邊境,預計再走三天就是消息上說的地點。

這晚他們挑了間比較高級的住店,晚餐點多了,還溫了兩壺酒,酒酣飯飽人就犯懶,春天晚風還很寒,冽崔本想坐在窗櫺上賞月消消食,不想他窗都還沒開就被另外二位抓著直接扔進藥浴桶。

……他這幾天昏睡得有點兇,嚇到他們了吧。

知道這些藥效都有時限,冽崔也不廢話,乖乖進去泡上一刻鐘,水涼之前就被撈起來又按在新的一桶裡再泡一刻鐘,這藥浴下了重本,冽崔踏出桶子時半點都不覺得冷,連日來的疲憊也散去不少,但還是一沾床就睡死過去。

硃砂看著主子臉上陰晴不定,他一踏進旭日就有故人給他傳口信,叫他們千萬小心,注意有沒有人跟蹤。

商隊的人也在不久前提到他們一出發就被行蹤詭譎的人尾隨,也是一進旭日就有人提醒他們要小心,只是這邊提的比較多,尾隨的人馬跟當年反動銀月的勢力有關係──

也就是說,當年冽崔在銀月受傷雖然不假,但中毒卻是有人蓄意為之,而這人時隔多年又想再害人家一次。

硃砂冷笑一聲「會讓人鑽這種空子我名字就倒過來念!」

其實冽崔身上的毒早清的差不多了,但就如同大夫所說,傷到根本的部分是好不回來的,這個瞞不過身為暗衛的硃砂,他現在就想著三天後能不能見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絳風,好解了他主子的心結。

旭日祭壇中──

「阿噗,你說這祭霜之前都躲躲藏藏的怎麼突然之間這麼著急?」

「誰知道,他那個心思我可不想猜,你還記得他當年搶我跟彌洱鈴說了什麼嗎?」

「他說這天道不公,他要逆天而行,首先他就要讓本來只有祭司可以使喚的式神屈服,然後接替當年洄沙人沒反完的大業什麼的……是說小金今天告訴我,絳風他弟入城了,結果硃砂竟是護衛」

普哈赫赫對這個名字不熟悉,道了聲「不認識」後,就縮回他的識海去了。

范統嘟噥道:「硃砂之前可是旭日國的祭司候補之一啊,但因為擅長邪術最後不適任就是了」

普哈赫赫濃濃睡意的聲音傳來:「反正此世與我相合者,僅你最適宜,若是你們抓到那個祭霜,記得留著讓我揍」

范統一邊追查祭霜的痕跡一邊心裡吐槽:「那也得審完再給你,不然人還有命嗎?」然後他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些話後,用傳送符傳出去。

──清嵐昨天來過一趟,說是讓他聯絡硃砂,三天後可直接到絳風棲身的茶樓相見,到時便是收網之時。祭霜其人自詡聰明過人,不止擅長謀略,煉器手法更是一流,絳風跟范統說過他最早認識祭霜是因為他們煉器師拿了不該用的材料,意外發生時連著毀了好幾個村莊跟作物生產區,於是他便下令所有練器師必須列管,祭霜不甘一身才華被看輕,妄圖顛覆世界,可都遭絳風從中打斷,所以對他們是恨之入骨,那天必少不得兵刃相見。

范統本來只要寫地點就好,可硃砂一發現是他就非常不客氣地要求情報共享,知道他們要利用冽崔引出明顯嘗到甜頭便掉以輕心的祭霜後更是連人員部屬都要來看,完全就不把自己當個外人,讓范統很是無語。

妙的是他們的計畫明明也沒有告訴過銀月那邊,范統卻在計劃前一天見到了美其名來促進外交的恩格萊爾,恩格萊爾一見到他就很高興,情報跟雙手奉上一樣,雖說其實他也不需要多說什麼……

「范統你們太沒義氣了,這種事明明跟我有關係,珞侍都跟我說了,而且我母親是蓮宮宮主,你們在查的,我們也都查得到」接著又道「大舅舅不該瞞著冽崔」

范統一愣「什麼意思?」

恩格萊爾搖搖頭:「你讓大舅舅想好怎麼哄人就行」

......啊?

不是,怎麼好友今天說話全在打啞謎啊?

//

於是三天後

早就將情報一手掌握的硃砂,天剛亮就與主子出現在指定的房門外,而此時距離約定時間還有2個時辰,冽崔門都沒敲,讓硃砂把門踹開後就面無表情地走進去。

絳風像是早知道他會來,穿戴整齊地坐在桌邊,待冽崔坐下後,給他沏了壺茶。

冽崔終於說了自進屋以來的第一句話:「你把我當你的什麼?」

絳風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要完,可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這些年,他把冽崔保護得很好。

「是我害了你」

冽崔喝下熱茶後臉色好看了一點,他道:「我以為現在是我害了你?」

絳風知道他是在說引祭霜入城這件事:「祭霜要找的從來都只有我一個,你不該摻和進來」

冽崔放下手中杯子,哼笑一聲:「敢情跟你一起奪回洄沙的人不是我?幫銀月把恩格萊爾迎回去的人裡也沒有我是不是?流雩煉器失敗造成方圓百里寸草不生所以你開始列管煉器師這個政策裡沒有我動的手?你真以為我那麼傻嗎!」

絳風聽出冽崔算是全都都知道了,於是乖乖回答第一個問題:「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冽崔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有些憤恨地咬牙道:「我知曉你不想待在洄沙,王位我替你接了,可你那時也在銀月為什麼不告訴我?范統跟你又是什麼關係?這幾年躲著不見一直送東西過來你是什麼意思!」

「喔,不對,你跟范統什麼關係干我屁事,你反正也不想見我」

門外的硃砂一邊感應著茶樓附近的動向,一邊就聽到自家主子氣急敗壞的吼聲。

他都能想像冽崔現在大概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絳風卻不說話。

「你不說點什麼嗎?」

硃砂聽著門內的動靜,椅子移動的聲響傳來,絳風起身走到冽崔這一側。

「范統只是朋友,13年前祭霜意圖用他的式神煉器,我為了救人追過去的,但我晚你一步,你先救到了恩格萊爾。祭霜那些雜兵在箭矢上淬了毒,你那時傷太重,我又走得急來不及告訴你,後續我為了繼續釣出祭霜只得一路在各地留下虛假的消息,我知道你也一路在跟」說到這他抱住冽崔,又繼續道:「你想讓洄沙恢復往日繁華,我也都知道,叛軍是仇人,但洄沙人也是國民,在這點上我從沒怪過你」

「……我早就摻和進來了,現在大概沒幾年好活,你下半輩子別想再躲我」絳風抱上來時冽崔本來想躲,聽完他的話還是沒捨得推開,本來他也沒有真的生氣。

絳風心裡一緊,忙抓著他道:「你會長命百歲的,我不再走了」

冽崔展露自進屋後的一個笑:「我記住了,若違約那你這輩子都別見我了」

「我從不食言」

這時硃砂敲了敲門板,進來提醒他們:「我們的人已經埋伏好了,另外時辰一到假扮的替身就會從我們住的客棧出來,祭霜目前都沒有動作,他幾個據點都有旭日國主派的便衣軍隊盯著,有鑒於此處會成為戰場,冽崔大人,您是否轉移?」

「……」冽崔明顯不太願意。

硃砂只好給他另一個方案:「若您想待在這裡,我讓商隊再派幾個菁英,另外先前已與神官說好,因您是誘餌,如果希望我方完全配合他們的抓捕,請他們派兵保護」

冽崔太了解他的暗衛了,知道他特意要人肯定不安好心:「我這邊人不會太多了?」

「怎麼會呢,人牆厚一點總是好的」

「……」

絳風瞥向硃砂的眼神顯得有些冷淡,只道「你是洄沙前任皇帝,旭日不會將你的安危坐視不管的,畢竟弄不好兩國可能會開戰」

冽崔自然明白這點,只是他更相信自己的人罷了。

//

於是當約定的時間一到──

早早就成了別人眼中的甕中鱉的祭霜,甚至並不知道茶樓周邊區域的人已全都換成了旭日軍隊的人。

他的後援早被查清,祭霜前腳剛踏進網後腳清嵐就帶人去圍剿,他主要據點因早有埋伏,是第一批被抓捕的,最後就只剩在茶樓這的血戰了。

──祭霜不會那麼容易屈服,而且他帶來的人也都不好對付,饒是這麼多批人馬同時對付他,還是讓他鑽了空子找到了絳風,同時冽崔也在那。

早些時候為了預防祭霜使毒,所有人都吃過解毒劑,也因此毒霧散下時沒有第一時間就潰不成軍,絳風自身功力高強,毒霧根本入侵不了他,冽崔在受傷前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這點毒霧還不能拿他怎麼樣,硃砂一眾人等更不用說,對毒根本習以為常,就是有些苦了旭日的人,他們抗毒性沒有那麼好,反被冽崔商隊中的醫女一個個拉去治療。

──結果還真如硃砂所說,旭日的人是被他要來當人牆的。

祭霜沒想到連毒都奈何不了這群人,恨的一口牙都要咬碎,可當發現幾乎要全軍覆沒時,他不禁臉色大變就要逃走,被潛行的硃砂追上直接挑斷手筋腳筋,往他下巴一捏拿掉了毒藥,再塞了塊布,將人五花大綁後交給旭日國主處理──他倒想直接殺掉,但冽崔說這兒不是他的地盤,他們在人家皇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給旭日留面子。

絳風則道:「祭霜當時惹上范統就把整個旭日上下得罪完了,你們放心,他會不得好死的」

至此,所有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

後來……

絳風辭別清嵐跟范統,跟著冽崔回程一路東玩西玩,去見了許久不見的霽雨,還被銀月熱烈歡迎,又待了一個月左右,入秋時才回國,院裡梨花飄雪早成了滿園蕭瑟,冽崔不想進屋,絳風就把他圈在懷裡看楓紅。

冽崔問絳風今後有沒有什麼計畫,絳風道:「沒有,我的計畫就是照顧你」說罷又把人摟得更緊些。

「……大夫說,洄沙太乾冷,你若沒有計畫,陪我移居江南?」

「這個提議好,可還得從長計議,現在還有件更重要的事」

冽崔疑惑:「什麼事?」

絳風順著他披風往內摸去抓過手與他十指緊扣,額頭靠上他的肩:「我好久沒碰你了」

──他很饞。

冽崔一張臉瞬間炸紅,想來有些畫面大概只會歷久彌新,比如當年的那一段。

絳風看冽崔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就知道有戲,於是抓著人又問:可以嗎?

呵,哪有什麼不行的。

冽崔點頭後絳風勾起微笑,兩人進屋就吻在一起,久違的纏綿令人陶醉其中,絳風把明顯被親到腰軟腳軟的冽崔抱起來放到床上,扯下鞋襪後,冽崔將腰封解掉,絳風將他繁重的外衣順著肩剝下,手一路向下脫掉裡褲,動作一氣呵成,看來以前沒少做這事。

脫完冽崔的絳風才開始脫自己的,冽崔躺在床上眼神飄移很是害羞,絳風安撫地對他一笑,接著手越過床頭去拿潤滑用的膏脂放到一旁,在冽崔燒紅的臉頰落下第一個吻──

絳風一路吻過脖頸,在冽崔敏感的鎖骨間來回流連,冽崔怕癢,沒多久就略微不滿地用力捧過絳風臉頰奉上自己的唇舌堵住,他難得這麼主動讓絳風有些驚訝,於是卯足了勁把人吻暈。

他放開冽崔時笑意直達眼底,冽崔微喘著瞪他在情事裡根本就是另類的美景,尤其這人才剛被自己扒光,真是想想都血脈噴張。

他們倆的欲望都起來了,絳風拿過瓶子轉開,當著冽崔的面問道:「你沒給別人碰過吧」

這是一句肯定句。

可冽崔還是被他問得有點不爽:「除了你就沒有了」

絳風挖了一坨潤滑膏,一手往下探入後穴,一手握住人的半身上下擼動,冽崔立刻舒服的哼哼兩聲,線條優美的頸項揚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絳風手上動作不停:「除了你我也沒有別人了……等等可能會有點疼,疼你就咬我」

「不要…你不會弄疼我的,快點……」

絳風呼吸一滯,隨即咬牙開拓起來,冽崔幾次想阻止他兩手越來越猛烈的進攻頻率,可要害被人握在手裡他實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後穴的手指穩定增加到三根後絳風就開始屈起手指按壓敏感點──

「啊啊…別,嗯唔!」

「舒服嗎?」

「唔…你非得這種時候,啊哈…問這種、問題嗎?」冽崔扭著腰想要逃離一波高過一波的快感,可惜絳風不給他這個機會,又往裡探的更深,壞心眼地問:

「我弄得你舒不舒服?」

冽崔前後都被刺激眼角已飆出了淚,前端產生強烈的射精感,他忍不住哭喊:

「絳風、啊……你放開,好舒服,那裡不行,你別一直、啊啊要射了…!」

床上的人尖叫著射出進房後第一發精液,絳風停下開拓的動作,將滿手精華當冽崔的面舔掉,全程目睹的人難以置信的抓住他「很髒啊你幹什麼!」

絳風由著冽崔拿布擦淨他的手:「挺濃的,你不常自己弄吧?」

冽崔覺得他戀人今天玩興很高,內心警鈴大作,可還挺不怕死的反撩:「……你是也想我幫你嗎?」說罷便不管絳風自動將頭埋到對方兩腿之間,替他口交起來。

絳風本來只是調戲他一下,沒想到會有這麼香豔的畫面,在冽崔嘴裡又脹大一圈,粗重的低喘在冽崔耳邊迴響,冽崔見他很有反應吞吐得更加賣力

絳風瞇著眼睛享受著,然後估摸著自己可能要失控,在即將射出來前推開冽崔,將他雙腿掰開插入前端緩緩律動起來,冽崔剛射過身體很敏感,這時插入會助長兩人的情欲。

已經沒人在意分寸的問題了,現在這一刻他們都只想把對方揉進自己生命裡。

冽崔漸入佳境後,絳風已經進了大半,一發都還沒洩出來的他保持著最低限度的理智開始大開大合的操幹,滿室吟聲浪語,還有交歡中的肉體拍打聲,此起彼落讓兩人越陷越深。

絳風每次進出都壓著敏感點,冽崔射過兩輪後腿上已沒了力氣,絳風換了個姿勢讓他坐在自己身上,冽崔知道絳風這是快射了,可他們許久未做,一做就這麼刺激──

「啊啊絳風……太深了,你慢一點……」

絳風吻住他,雙手圈著他的腰更加用力的挺進:「再一下下」

這滅頂的快感不知持續了多久,等絳風終於發洩出來,冽崔已經哭暈過去,絳風命人備了兩大桶水進來,在他們沐浴時下人已將房間收拾乾淨。

──方才沐浴時冽崔就醒了,看著絳風細心擦拭他身體的溫和表情心動不已,腦子一熱就上前索吻,兩人親著親著又做了一次,這次沒有前面那麼激烈,草草射出來後兩人就趕緊清洗穿衣。

倒回乾淨的床鋪時,兩人都想──

『無論餘生多長,只想陪著他再久一點,越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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