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太陽初升時,克里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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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戶村中隨處可見的人家裡,一名男孩正緩緩醒來,本該是一個平靜而美麗的早晨,卻被來自門口一連串的敲擊聲所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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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尼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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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男孩內心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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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快起床!」外面的聲音持續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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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來了。」不過基於禮貌還是回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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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外面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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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從自己的床上坐了起來,伸個懶腰,打了一個很大的呵欠,隨後環顧了一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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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陽光從他身旁的窗戶中灑了進來,照亮了屋內矩形的空間,早晨的空氣冰涼又清新,木質的牆壁與地板始終給他一種單純的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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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棟相當典型的亞熱帶小木屋,為了防潮與防蟲,整棟屋子架高離地面數十公分,上方是呈人字形的屋頂,在這濕熱多雨的氣候中能讓雨水自然地滑落。屋內沒有隔間,若從門口看去,男孩睡的木板床就位於右側斜對面的角落,床的大小約可供完整的四人家庭睡,儘管目前只有他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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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一邊對有人會來敲他家的門感到意外,一邊以仍處在迷濛狀態的腦袋揣測著對方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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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床旁與對面的牆上各有一扇柵欄型的窗戶,若關閉時就會被固定在窗框上方的木板擋住,用木棒在木板下方架起則打開。在另一邊的窗戶下方有一個爐灶,是由黏土從地表直接穿過地板堆砌而成的,旁邊還放著許多陶器一類的雜物。而門口正對面的牆上掛著一些弓、矛、箭袋之類的武器,都是在床邊伸手可及的距離內,方便賊人入侵時立刻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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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聲音就知道,屋外敲他房門的人應該不是什麼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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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抓了抓他的棕色短髮,掀開以稻草編織成的涼被,下了床,緩緩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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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名叫尼洛.伊斐特(Nero Epheit),今年十七歲,是個有棕色雙眼、身形極為普通的少年,現在的他就跟村子裡大多數男孩的裝扮一樣,腰上圍著一塊獸皮。之所以一個人住,是因為他的父母已經不在了,據說在他們在他還是嬰兒時就在島上一場村子間的戰爭中喪命了,所以他對自己的父母絲毫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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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是被達克叔叔撫養長大的,他是一名探險家,三十八歲、單身,同時也是村裡最厲害的獵人與戰士。這棟房屋原本是屬於他的,但因為他的個性相當自由奔放,老愛外出探險,經常一連幾個月不在家,所以實際上這棟房子只有尼洛一個人住。達克叔叔相當熱衷於尋找帝瓦的秘密祭壇,經常對尼洛提起這件事,尼洛從小耳濡目染,也常夢想著總有一天也要去找那個秘密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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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小時候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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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則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條生活著,除非必要絕不與他人接觸,也不會去管自己責任範圍以外的事。對於尋找傳說中的祭壇之類的事情……倒也不是說毫無興趣,只是沒抱什麼期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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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尼洛也不是完全不會考慮他人感受,雖然可能有些不情願,但有人敲他家的門的話大部分還是會給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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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慢慢來到了門前,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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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尼洛。」屋外一名年紀與尼洛相仿的黑髮男孩露出陽光又燦爛的笑容問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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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夏爾,」尼洛語氣淡淡地回道:「大清早的,堂堂村長繼承人特地前來寒舍拜訪有何貴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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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他還是那開朗的笑容:「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不用我說也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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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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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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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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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黑色短髮男孩叫做夏爾.洛克,正如尼洛所說,他是這座克里達村村長的孫子,因此也有望成為未來的村長。雖然如此,本人卻沒有一點架子,他為人開朗親切,戰鬥訓練的表現也相當優異,所以不乏女生們的青睞。對於不愛融入人群的尼洛來說,他是極少數能跟尼洛聊的來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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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夏爾總有一種自然散發的親和力,跟任何人都聊得開,哪怕對方看來像是多麼不良的少年或再害羞的女孩都不例外。尼洛總感覺他就像是太陽一樣,心中暗自有些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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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找我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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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真的不知道呀?」夏爾好像感到有些稀奇:「難道還沒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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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搔了搔自己的後腦勺,但腦袋應該是真的還沒熱機吧,他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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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夏爾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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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剛進入夏天,天氣相當晴朗,早晨的陽光照在尼洛臉上感覺溫溫的,令他感到相當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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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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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成年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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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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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鮮少理會外界變化的尼洛,這時才想起今天多麼重要,頓時感覺相當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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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禮是村子裡每個男孩到了十七歲時都要經歷的一個關卡。每年到了這一天,村子都會舉行盛大的典禮,並交付給男孩們一個任務,就是每個人都要去村子外打一頭獵物回來,證明自己已經有獨立自主的能力了,至於獵物的大小則沒有嚴格限制,大到黑熊小到麻雀都可以。對大多數男孩來說,這也是他們第一次離開村子的機會,因為安全上的考量,村裡的未成年人基本上是禁止到村子外面的,即使有大人陪同也不建議這麼做,曾經發生的不少起悲劇讓村民們都自發性地守著這個規定。至於成年禮的時候,接受考驗的男孩們可以自由組隊,如此可以增加安全性,也可以彌補彼此實力上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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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個日期是如何決定的,那又是另外的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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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是來找我組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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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微笑著點點頭,他看著尼洛的那雙眼睛彷彿閃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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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吧,我一點都不想扯你後腿。去找其他實力堅強的人組隊,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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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尼洛本來就不打算組隊,他近戰的實力爛到不行,總是被人嘲笑,就算厚著臉皮向他人提出組隊申請也不會被人接受的。他覺得與其面對他人冷嘲熱諷的風險,倒不如自己一人就好,成功只須自己獨享,失敗只須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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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夏爾絕對不缺其他人選,以他的條件想找誰就能找誰,一定有比自己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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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你的弓術不是我們當中最厲害的嗎?碰上什麼東西了我在前面對付,你在後面支援,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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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有點太誇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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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夏爾什麼都很行,尼洛則是只擅長弓術。他曾表示比起需要注意週遭複雜狀況並即時做出反應的近戰,還是那種需要安靜集中精神的活動比較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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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時只要好好隱匿自己,只要一看見獵物馬上出手擊倒就行了吧。尼洛是這麼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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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看見尼洛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於是說:「放心啦,我只找你一個人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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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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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堅定地說:「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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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一臉猶豫地考慮著,儘管自己跟對方的交情算是不壞,他依然想不通為何自己會受到如此盛邀。完全不是正常人會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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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上下打量著夏爾,依然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滿心期待地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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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尼洛感覺有點於心不忍:「讓我準備一下,我等會兒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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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夏爾雙手握拳,開心地說道:「那等一下在廣場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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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尼洛簡短地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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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夏爾離開後,尼洛緩緩關上門,轉身回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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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背靠牆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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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自己最討厭組隊,卻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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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時之間有許多雜亂的想法湧上心頭,但尼洛還是搖一搖頭,試著將這些想法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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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心想,反正再想下去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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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戰場就要全神貫注,不要讓多餘的情感影響理性的判斷,這是他們的師父埃佛納最常勸誡他們的話。畢竟萬一失誤了,不僅自己,連夥伴的性命也會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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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了,尼洛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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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凝視著那張掛在牆上的弓好一會兒,等心情稍微沉澱以後,他才走到爐灶前,拿起打火石,開始準備他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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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達村位於一座溪谷中的小沖積平原上,四周都被佈滿森林的山包圍,南邊則有一條溪從東向西流過。村子大致呈現半圓形,北邊直徑部分緊靠一面山壁,剩下的圓弧則是木製的籬笆,標示著村子的邊界。村子的出入口位於南方,木製籬笆一直延伸到出入口兩側約六米高的瞭望臺上,任何時候都有衛兵輪班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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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村子出入口進去,就能看到一條筆直的大道在眼前敞開,從南到北貫穿整個村子,一直延伸到北方的山壁前。沿著這條路走,首先能看到的是左右兩邊的農田,主要種植水稻,也有其他的蔬菜,灌溉用的水則是由溝渠引自南邊的那條溪所提供。這條溝渠也同時也承載著供應民生用水的功能,在溝渠上游靠近村子邊界處有個蓄水池,村民可以隨時來這兒打水,有時也能見到一些調皮的孩子在那裡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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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這條路上一座跨越溝渠的小木橋後,就是主要的住宅區。有幾條小路像樹枝一樣分岔出來,連接到每一棟不規則散佈的人家。有些小路上和人家前還有空地,偶爾會有村裡的老年人們齊聚坐在空地的樹下喝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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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尼洛背著他的弓與箭袋,剛從家裡出發,走在村子裡的小路上,準備前往他們的集合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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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相當晴朗,為了避免曬傷,尼洛除了原本腰上圍的一件獸皮短褲之外,又披了一件相同材質、類似背心的無袖上衣,還有狩獵時能夠保護腳底不受傷的、藤芯編成的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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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村裡也有一些年輕男孩為了展示自己健壯的肌肉會故意不穿上衣,尼洛倒是覺得自己沒有那種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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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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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也沒有人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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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上午,太陽已經爬到使人的影子比自己還短的高度,雖然成年禮是正中午才開始,但有些人為了熱身,也會一大早就到村子北方的訓練場開始練習。尼洛覺得自己不必那麼早,因為自己只會弓術,只要抓個時間去靶場射幾箭、練一下手感就行,更重要的是集中精神與保存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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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路走出來,沿著大路繼續往北走,很快就來到了村子北方山壁前的那個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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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大致呈正圓形,中央還聳立著一根約三米高的石柱,上面還雕刻了許多人物、動物與一些看不懂符號的圖騰。平時村子裡有慶典或祭祀等重大活動時都會辦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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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成年禮舉辦日期的決定方式就與這個石柱有關了。當初帝瓦來到這座島上時在島上建立了五個村子,包含利維亞村、克里達村、瑪西村、艾瑞村、貝塔村,每個村子都有一根他所建立的石柱。藉由這些石柱,人們能觀察到有一個週期性的日子,會讓石柱的影子在正午時消失,而成年禮就被定在這一天正午時開始舉行。於是乎,人們開始能夠記錄時間,知道什麼時候該播種、什麼時候該收成、以及什麼時候適合狩獵等等。當然在此之前人們也隱約能夠察覺到氣候的變化,但當帝瓦來到這裡後,「年」的概念才正式被確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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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有些人認為尋找秘密祭壇的線索就藏在這些石柱裡面,不過迄今為止也還沒有人研究出什麼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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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廣場以後向右轉,就可以看到一塊由竹籬圍起來的矩形空地,也就是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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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訓練場上已經有許多男孩拿著長矛彼此過招了。只見他們不斷在烈日之下揮灑汗水,木棍撞擊聲與男孩的叫喊聲此起彼落,一如以往熟悉的樣子。雖然相當辛苦,卻沒有人喊累或想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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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環顧四周,尋找某個黑髮男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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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尼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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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循聲轉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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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訓練場的一邊,夏爾揮舞著左手向他問好,在他旁邊倒著另一個男孩,看起來應該是跟他比試,結果被撂倒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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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爾很有風度地將那名男孩扶起、並感謝對方的指教後,他小跑步到竹籬邊,來到尼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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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尼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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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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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感覺自己果然還是只能進行這種無聊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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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夏爾擅於交談,尼洛應該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說不定在被對方找到機會打招呼之前就會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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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感覺有點失禮,但尼洛認為總比交談中產生尷尬或發生摩擦要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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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瞄了一下訓練場那群正在看著這邊的男孩們,又瞄了一下竹籬外感覺就是來圍觀看夏爾的那群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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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是接受了他們輪流挑戰吧?」尼洛邊看著那些男孩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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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家實力都不錯,還好我都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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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尼洛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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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感覺果然血統就是任性,換成自己的話,這麼不給別人面子,應該就被人家聯合起來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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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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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啦,倒是你也省點體力吧,要是到時候打不動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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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喔……」夏爾搔頭傻笑了一會兒,接著又說:「對了,你打算要熱身嗎?再陪你打一場應該還是不要緊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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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吧!我本來就只想去隔壁的靶場射個幾箭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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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夏爾似乎稍感遺憾,不過還是馬上恢復原本的笑容:「好吧,那加油囉!我就照你的建議去休息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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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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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打完招呼後,夏爾就轉往訓練場旁邊的棚子坐下休息,而尼洛則是走向隔壁的靶場準備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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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場同樣是一個矩形的空地,其中一邊緊靠著山壁,山壁前掛著許多圓形的木頭靶子,最常見的畫著許多同心圓的那種,而另一邊則是長長的棚子,棚子被橫木條簡單分成了好幾格,每一格都分別對應到對面的靶子,與訓練場同樣是村裡的男孩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靶場和訓練場一樣都是有成年人在看守的,整體視野相當空曠,畢竟都相當需要注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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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今天管理靶場的大叔稍微行禮、並領取了五支箭放在背後的箭袋之後,尼洛就緩緩走進靶場的其中一格位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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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預防有人前去看靶時被擊中的情況發生,靶場嚴格規定可以射擊的時機由管理員統一號令。也就是說,只有管理員確認所有人都就定位,並喊出「開始射擊」後才准射擊,而當他喊出「停止射擊」後則禁止繼續射擊,連拉弓這個行為都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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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尼洛也瞭解,只要是人類,再怎麼看似烏龍的事情發生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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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曾經發生過明明某人只射五發,靶上卻中了十發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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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管理員大叔傳達準備好的信號之後,應該是確認這一批男孩都就位了,耳邊傳來清澈宏亮的「全體預備、開始射擊」聲,尼洛立刻從背後拿出一支箭架在他平時愛用的弓上,拉弓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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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實際在森林中打獵時,獵物的身影總是轉瞬即逝,基本上是沒有時間讓人慢慢瞄準,尼洛也是模擬真實情況,僅看一眼就憑感覺迅速將箭擊出,才一下子,尼洛背後的箭袋就被清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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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周圍箭劃破空氣的咻咻聲全都停止,「停止射擊」的命令傳來後,尼洛才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向靶前面查看自己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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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發正中紅心,尼洛暗自嘀咕,應該是第一箭稍微偏了一個指頭寬,有點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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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將五支箭拔起,放回背後的箭袋,隨後緩緩走回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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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又做了一次相同的練習,這次總算找回了水準,五發全中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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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克里達村稀鬆平凡的日常中,沒人能預料到即將發生的一點小事即將改變他們認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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