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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前幾天的臨時會議結束不久後,代表伊藤家來到艾洛陵堤駐守的人員也正式搬進艾洛陵堤。基於兩方的友誼,艾洛陵堤特地替派來駐守的人員辦歡迎會,地點就在南殿的四樓,也就是駐守人員住的那層樓的某一個空房。

身為代表兩方溝通的地之主理所當然得出席歡迎會,就連西格法也跟在地之主身邊,長老缺席由執事代替出席,水之主為了目睹駐守人員的性別也拉著他的侍衛約克安瑟、締娜兩人前往參與。其餘七之主就如同會議般讓自己的侍衛代表出席露臉。

當中也有不少艾洛陵堤的行政人員共襄盛舉,畢竟艾洛陵堤鮮少有宴會出現,難得玩樂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當天的歡迎宴會大家幾乎玩瘋了,接近午夜時大半的人員喝掛直接睡在現場,剩餘還清醒的大夥們也陸陸續續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如果艾洛陵堤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伊藤小姐見諒。」還沒醉倒的地之主說著公式化的客套話。

「沒事,大家都很熱情。」被喚為伊藤小姐的是名五官精緻,身材高挑的女子,長髮及腰的亮麗黑髮,更讓原本白皙的臉蛋顯得更加亮白。「只是,我以為今天的宴會上可以見到七之主的各位,原本想一一向大家打個招呼的。」

「真抱歉,因為其他七之主還有公務在身實在走不開無法抽身前來參加,我代表他們向您說聲抱歉。」

「地之主別這麼見外,我沒有給你壓力的意思。我也是外出回來才收到消息,我知道這對艾洛陵堤造成很大的困擾,但伊藤家有自己的理由,造成不便先說聲抱歉了。」

「有什麼需要協助的我會盡量幫忙,但是艾洛陵堤還是有自己的原則存在,需要注意的地方那天在伊藤家都說明過了還請伊藤小姐配合。」意思是就算是伊藤家,如果是太過分的要求也是不能幫忙的。

「我明白。地之主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您也早點休息。」

地之主目送伊藤小姐回房後也漫步走回自己位在北殿的房間休息。

其實艾洛陵堤的他們知道伊藤家此舉動是有目的,伊藤家也知道艾洛陵堤有防備之心,但誰也沒有明說。剛剛的對話能夠知道,伊藤家一定有什麼動作進行著,而艾洛陵堤為了保護自家人也會築起層層的防備心,阻止伊藤家的行動。

這種明爭暗鬥的生活對於身處高層的他們來說已經司空見慣。

地之主輕輕嘆了口氣,他有預感明天一定會有人跑來問他關於伊藤家駐守人員的事。

「多爾阿斯~~」

坐在餐廳靜靜享用餐點的地之主已經可以聽見方圓百里外有人叫著他的名字了。

果不其然,有個白癡真的來找他了。

「你真的很吵。」

待那名噪音來源者來到餐桌面前,地之主直接送上一記白眼給水之主。

雖然他們七之主在艾洛陵堤的地位非凡,但也不能這樣公然製造噪音吧!

他連這部分的智商都退化了嗎?

「阿斯阿斯~伊藤家的美人叫什麼名字?求認識。」昨天場面有點混亂,那位駐守代表身邊圍了很多人,但都不太熱絡,到最後有點冷淡的表情幾乎把一票人給冰凍起來,艾洛陵堤的人只好自己自嗨,完全忘了宴會的目的,好幾個人來找他拚酒,所以根本沒機會和那位美人說到話。

地之主內心感嘆了下,果然是關於伊藤家駐守人員的事,看來他可以放棄七之主的職業改行去當算命的了。

「早安。」忽然從一旁冒出一名褐髮男子,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手上拿著托盤放著剛點好的早餐。「介意我坐這嗎?」

「早安。」地之主沒有理由不讓冰之主同桌,更何況一個人佔用四人坐的座位是件非常缺德的事。「請坐。」

他地之主不喜歡做缺德的事。

就像到了公共場所還大吼大叫,這就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位缺德的仁兄就是自己的朋友。

「冰你來的剛好,我告訴你,昨天你沒到宴會真的太可惜了。伊藤家來了位美人駐守在艾洛陵堤喔!有沒有燃起心中的小宇宙!」水之主的一臉興奮就如同艾洛陵堤的大多數男性同胞一樣,畢竟艾洛陵堤內的雄雌比例可說是差距甚大,堪稱太陽與月亮的差距。

「你高興的點,我不懂。」冰之主默默地把吸管插在飲料杯上,言語沒有任何感情的回了這麼一句話。

「說真的,我也不懂。」對於地之主來說,就是一個偶爾見面的人搬到自己的家園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也不想懂。」

「齁!這你們就不懂了。」水之主拉開沒人坐的椅子,面對地之主一本正經的說。「和伊藤家常有往來的是地之主,如果要把到美人當然要靠關係拉近距離啊!有沒有聽過近水樓臺先得月。」

「無聊。」以上是冰之主聽完的結論。

「拜託,你現在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說什麼近水樓臺先得月,我看連星星都摸不到還談什麼月。」以上是地之主很不給面子的吐槽。

「所以我才來問你名字啊!我一開始就先表明來意了。」

「很抱歉,本人容易把來意不善者自動忽略。」

「身為好兄弟好同事,你把基本資料透漏一點點給我嘛~」硬的不行當然要態度軟化,這就叫軟硬兼施。

「這時候才會好兄弟好同事?那怎麼不幫我分擔外交事宜啊!」地之主又送了一記白眼給水之主。

「嘿嘿嘿嘿……這個嘛……」

在水之主呈現呆滯傻笑狀後,地之主默默地嘆了口氣。

這就叫誤交損友。

「伊藤加代子,在伊藤家排行老三,正確來說是第四,上頭有個大她幾分鐘的異卵雙胞胎姊姊,但家族還是把她排行在第三。個性比起姊姊較活潑開朗,待人和善親切,做事十分謹慎小心,是個很有責任的人,不過不笑的時候表情會讓人誤以為她難相處。順帶一提,別看她是女子就輕忽她的實力,艾洛陵堤沒幾個是她的對手,畢竟她是伊藤家的人。」

「阿斯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好同事~超愛你的,有這些資訊就夠了。謝謝你啦~」說完,水之主一溜煙的跑走,不曉得是不是趕著去搭訕伊藤加代子。

「你還真的有深入了解。」水之主走之後,還留在原地的冰之主冷冷地丟出這句話。

「這叫我外交手段做的好,怎麼,對外交事務有沒有一點點興趣,可以知道別人這麼多事情,要是哪天真的看上三大家族的人只能說好處多多。」地之主一臉快點來崇拜我的眼神看著冰之主。

「不可能。」

地之主聳聳肩,一副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不過,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三大家族的人碰面的話,迴避躲藏技巧就高明一點。」

「怎麼說?」

「依我的猜測,伊藤家的人大概是衝著艾洛陵堤的高層來的。」地之主那棕色眼眸露出了些許的認真。「扣除常去交流的我,還有昨天在宴會露臉的水之主、執事,剩下的五名七之主、長老是首當其衝的目標,如果以上這六人還不是目標的話,就是剩下的高層人員了。」

「以你的說法來看,你比較肯定剩餘的五名七之主、長老就是伊藤家真正的目的。」像是回應著地之主認真的眼眸,冰之主眼眸中也有著堅定的眼神。「我說的沒錯吧,多爾阿斯。」

「沒錯。雖然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和三大家族接觸的真正原因,但身為朋友我也盡本分告知了,所以該怎麼做就是你的事了。」

「謝謝。」

「不客氣。對了我還挺好奇火之主那邊處理到哪了,光司有沒有向你報告?」

「聽說過兩天就要放了瑪璐馬魯鬧事的居民,至於來自南北方的犯人就沒下文了,光司說火之主好像打定主意要查個水落石出,那些犯人有罪受了。」冰之主說著那天會議結束後,火之主所展開的行動,當然,這些資訊都是光司告訴他的。

「不會這次又要對居民們進行教育了吧!」地之主擺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表示他所說出的事情是他不樂意見到的。

「火之主說這是教導居民們正確的觀念,教育從小做起。反正這麼麻煩事的一定輪不到他出手,他怎麼可能知道那些教育課程有多煩人。」

冰之主所說的教育課程顧名思義就是對犯錯的居民進行正確觀念的教育,不過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只是強迫民眾聽那些死透的規定罷了。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知道那些道德觀、律法又如何。就連沒上過學堂的居民都知道不能打架,那些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冰之主覺得情緒控管課程有用多了。

「對了,今天換誰巡邏了?」

「雷之主,不過應該還是雷諾代替他去,畢竟雷之主還沒回來。」

「換到雷之主了,那也快輪到我去巡邏了,時間過得真快。」

「你現在是感歎時間催人老嗎?冰之主。」地之主笑得不懷好意,要是冰之主敢點頭說是的話他一定一拳揍下去,要知道,冰之主可是七之主之中最年輕的人,敢在比他年長的人面前說自己老?

「就算再怎麼感嘆我也不會在大我四歲的人面前說自己老。」看來冰之主記取先前無緣無故被揍的教訓,學乖了,但依然少不了一點點腹黑吐槽。

地之主原本還想說什麼,突然傳來的通訊使他不得不停住,點開視訊通話,對著眼前出現只有他看的到別人看不到的小方格視窗,隨意應了幾聲後就將通訊給切斷了。

「路上小心。」

不用地之主解釋冰之主也知道視訊通話有重要的事找地之主。

「回頭見。」也沒多加解釋,地之主轉身跑開,身影消失在餐廳的門口處。

「伊藤家……」冰之主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地說著,接著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飲料。「真是麻煩。」

今天一整天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可忙,以往來說這個時間冰之主應該會選擇前往南殿的五樓習劍,礙於南殿現在住著艾洛陵堤的「貴賓」,自己本身又挺排斥,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冰之主便前往南殿的二樓。

圖書館。

冰之主會來圖書館的理由全艾洛陵堤的人大概都知道是為了什麼。

「休伊。」冰之主走進圖書館內,喚了正忙於整理書籍而維持低頭姿勢的金髮男孩。

「冰之主。」看見冰之主到圖書館找他,喜悅的心情全寫在臉上,毫無保留。

「公文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休伊搖著稚嫩的小臉蛋,或許自己在文書處理方面真的比較擅長,至今還沒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公文。「目前都沒問題。」

「嗯。」冰之主應了聲,隨後依舊是那句話:「要是遇到問題光司和我都可以問,別客氣知道嗎?」

「我知道。對了,冰之主。」休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跑到櫃台抽屜拿了份公文給冰之主。「長老有交代一份委託給您,因為不是緊急公文所以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告知您。」

冰之主接過公文,大致上看了內容後,臉上出現常代表他心情的皺眉。

「如果冰之主接下任務的話,平常例行事務會交代給其他七之主,長老是這麼說的。」將長老的話原封不動傳達給冰之主,休伊歪著頭望著冰之主。「好像是麻煩的任務。」

「的確麻煩。」冰之主想了一下,便把公文折成能夠放進口袋的大小,想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需要交代,決定提早離開圖書館。

畢竟這裡是南殿,還算警戒區域。

「我會親自去找長老,辛苦了。」

「不會,冰之主慢走。」

目送冰之主離開的身影,休伊臉上依然保持剛剛和冰之主對話時的微笑,但心裡那份過於早熟的心智告訴他,冰之主即將踏上長途的旅程,或許自己待在有冰之主保護的艾洛陵堤不再是安全的了。

這份擔心與不安或許是自己的多慮,卻也有可能是自己的預感。

但他寧願事情的走向會是前者。

冰之主離開圖書館來到的地方不是修練區,也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和自己住所同在北殿的地方,那個少數人能夠進入的地方。

長老的房間。

敲了幾聲門板,等待裡頭有了回應的聲響之後,冰之主才推開厚重的實木門板。

「長老。」

「墨啊!我等你可是有段時間了,休伊應該告訴你了吧!」滿頭白髮的長者依然一副穩如泰山樣,但在七之主眼中這沉穩的背後卻存在著一種叫做老謀深算的狡猾。

「決定的如何?」儘管冰之主沒有表達來意,但長老就是知道冰之主來到此地的目的何在。

畢竟冰之主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

「我接受這次的任務,並且帶光司一同前往,所以協助火之主的任務只能告一段落,麻煩長老轉達執事。」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不答應呢。」長老露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放鬆樣,但看在冰之主眼中只認為那是表面上的演技。

畢竟長老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會指派他去就代表他確定並且非常肯定冰之主會接受這份委託,說什麼擔心他不會答應根本是表面話。

「長老。」

滿頭白髮的長者這回倒是驚訝冰之主還有後續,除了這次委託冰之主的任務以外,他想不到還能有什麼事情找上他。

這可是超乎他的預想之外。

但冰之主說出的話卻引起他的好奇心。

「伊藤家,您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嗎?」對於伊藤家,他還是很在意。

「能有什麼好在意的?」長老摸了摸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銀白長鬚,反過來問冰之主。「還是說你特別在意什麼?墨。」

「……」

冰之主沉默的數秒鐘時間,長老也沒急著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觀察冰之主的反應。因為他知道,要從冰之主的表情找出點什麼蛛絲馬跡需要非常細微的觀察力,就連一個眼神也不能放過。

「沒什麼,您想多了。」冰之主對於蛇盯青蛙的場面有點招架不住,長老這老狐狸可不是他能應付的對手,要是讓他看出什麼所以然也麻煩,索性自己投降在先。「關於任務我會盡快出發的。」

「祝你好運。」

這次的任務對於冰之主來說應該算是好事,雖然麻煩了點,但總比待在艾陵堤來得好。對於長老的突然委託,連他自己都不曉得長老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是偶然還是刻意安排?

冰之主真心希望是前者,要是後者的話,那長老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麼?

走在漫長的走廊上,近期內沒打算再到南殿附近兜圈子了,那種挖洞讓自己跳的行為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打開通訊視窗,連結了想要聯絡的人的通訊後便靜待對方回應。

等待的時間並不會太過漫長,對方一下子便有了回應。

「冰之主。」

「有一份任務,地點在南方,你手邊事情盡快處理完就出發。」

「南方?怎麼突然要到南方去?」身為侍衛的光司不可能不知道南方代表什麼,代表著三大家族、艾比佛利家族的領地。

「啟程的時候再說吧!我預計今晚出發,你也知道遠途沒辦法使用魔法陣傳送的。所以,盡快。」

「我知道了。」光司應出了令冰之主滿意的答案後,冰之主便把通訊切斷。

現在時間還早,如果去找那位的話,應該可以趕在晚上出發。

冰之主來到了北殿的頂樓,空曠的地板上畫著一個繁複的魔法陣,魔法陣不時散發微弱的金色與銀白交織的光芒。

正常來說一般人是無法看見這個魔法陣的,連執事也沒辦法,整個幻域就只有八個人看得見,七之主以及長老。

畢竟,通往七之音所在的空塔,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的。

冰之主站在魔法陣上,利用自身的魔法能力啟動魔法陣,魔法陣像是回應冰之主一般,微弱的金色、銀白光芒持續增強,幾乎要把站在陣法中央的冰之主給包圍覆蓋住。

「空塔,身分確認,冰之主。」

隨後,光芒漸漸微弱,原本站在陣法中央的冰之主瞬間消失。

北殿的頂樓空無一人,連一點風也沒有,好似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空塔只是一個用來形容七之音居住地的一個形容詞,來過的人都清楚的明白,幻域所仰賴的神、幻域所信任的神,其實住在一個不管黑夜白晝都只有白色這樣一個單色的無限空間。

沒有時間、空間的限制,那永無止境的生命彷彿嘲笑著七之音永遠只能待在這純白的空間,白色的空間禁錮著他們,看似自由卻又不自由,祂們看著一代代的七之主來到、離去,這樣不斷的循環,連身為七之主的他們也不免為他們嘆息。

就好像他們只是為了當一個吸收霧蝕的容器存在而存在。

「時代時代~」彷彿有心靈相通般的,那名一直待在白色空間,已經不曉得活了幾百、幾千甚至幾萬年,「陸」的第六個孩子仍然像個未成熟的孩童,開心地迎向來到這空間的人。

「御之,最近好嗎?」奔來的那人,站在冰之主前方的人正是御之音。

冰之主發誓一輩子忠心對待、服侍的「人」。就像光司身為他的侍衛那樣忠誠的對待自己一般,他也是如此,甚至更多的對待御之音。

御之音是幻域人民的神,也是他的神。

「不好,上次的霧蝕讓我消化好久,雖然程度上沒有然之音來的嚴重。」

聽到這樣的抱怨,冰之主不免笑了一下。

看來上次打破消滅霧蝕紀錄的地之主讓他的侍奉者然之音受罪了。

雖然七之音是負責消化霧蝕,但一次消化太多祂們也會受不了,也會不開心的。

「真是難為你了,下次我會注意消滅的速度。」至於下次會不會真的注意就不得而知了,誰曉得自己跟御之音保證過幾次會注意消滅霧蝕的速度了。

可不可信自己都無法掛保證了,所以冰之主也不太指望御之音會相信他所說的敷衍回答。

「時代,你好久沒來找我了呢!」果然,御之音對冰之主會不會實現承諾完全不關心。

「御之音。」冰之主無奈的瞄了一眼孩童樣的御之音。他只有在正經的時候才會喚自己的侍奉神的名三個字。「我不是說了,別叫我那個名字。在艾洛陵堤我叫墨。記住了嗎?」

「好嘛好嘛!雖然墨沒有時代好聽。」

「謝謝你的配合,御之。」冰之主摸了摸比自己身高矮一截的御之音的頭,像是寵溺孩子一般,眼神也透漏些溺愛。「御之,我要離開艾洛陵堤一段時間,可能短時間沒辦法和你見面了。」

「為什麼?!」待在這個空間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待屬於自己的七之主來找自己,如果七之主不來找自己的話那會很無聊。每天都看著同樣的六張臉孔很無趣,而且自己的好朋友隱之主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太說話,讓他又更無聊了。

為什麼現在連自己的七之主、冰之主都不能來找他了?

「我接到任務必須到南方出差。放心,我回來第一時間一定來找你好嗎?」這是他和御之音的承諾,因為他相信御之音很善良,一定能夠體諒他。

「我去跟長老說不要讓你接任務了!」御之音的聲音與表情透露著反對,有著渴求與絲毫沒有讓步的打算,這讓冰之主感到御之音不同以往的態度。

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御之,任務是我答應長老的,接受任務是我身為七之主的職責,你不希望我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對吧。今天到出發前我都會一直待在這裡陪你,所以要聽話好嗎?」安撫孩童似的,冰之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希望能夠說服眼前鬧脾氣的孩子。

「……」御之音思考般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努力說服自己要諒解冰之主,久久他說出了不同以往的話語。「墨……是因為那些人來了嗎?」

愣了下,冰之主沒想到御之音會察覺到這些。

或許不是冰之主沒想到,而是以往的御之音太包容他,沒有戳破太多自己的心事罷了。

沒等冰之主說出反駁或回應自己的話,御之音突然歇斯底里的對著冰之主大喊,用著從沒對待過冰之主的反常態度:「你說過你會陪我的!你承諾過的,為什麼那些人來了你就動搖了?難道七年的時間對人類來說是漫長到能夠忘懷一切的時間嗎?」

御之音這突如其來的大吼會引來其他六位的注意並不意外,但其他七之音也只是看了他們所在的方向幾眼後便繼續做自己的事,對於祂們來說這一點的騷動不足以引起他們的好奇便也對御之音與冰之主漠不關心。

反正謀殺七之音這種荒唐的事,至今還未發生,所以祂們也不太在意。

七之音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御之。」冰之主雖然被御之音的態度嚇到,卻也不失平時的鎮定。「任務完成後我會回來的,相信我好嗎?就算被『他們』找到了,我還是會留下來的。這是我答應過你的。」

可能是冰之主的語氣太過溫柔,溫柔到御之音全然相信冰之主的話,漸漸地冷靜下來,但語氣還是有著不確定。「真的嗎?」

「真的。還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如果有哪位七之主又心血來潮砍殺的大量的霧蝕,你可以幫忙其他七之音消化那些霧蝕,好嗎?」

「嗯。」回答這一聲的冷漠單音,冰之主就可以知道御之音根本沒聽進去多少。

本應相互扶持共同消滅霧蝕的七之主感情不融洽不是沒有原因。

自己的主子七之音是「陸」的孩子,但七之音之間的感情卻沒有很好,或許是時間讓他們淡忘,有時甚至會忘記其他七之音的名字或存在,七之音之間的相處甚少有互動,導致教導七之主時也忘了教導他們要幫助其他七之主,或許是忘了,也或許是認為不需要……

所以七之主習慣自己消滅霧蝕,認為不與其他七之主相處、合作是理所當然的。

但御之音和隱之音的要好卻是眾所皆知的,雖然七之音之間沒有年齡大小分別,但人們相信七之音的先後順序就是年齡大小之別。

天之音、冥之音、尋之音、然之音、弦之音、御之音、隱之音。

人們相信御之音和隱之音是七之音的老么,所以兩人之間的感情才會如此要好,但人們並不知道,被稱為老三的尋之音也常常和御之音有所互動。

但那已經是以前的事了。

兩年前,隱之音不再笑了。因為祂從小呵護、培養到大的炎之主在上任後幾天,連現任七之主都還有人沒見過他的樣子便失蹤了。

和隱之音感情甚好的御之音看在眼裡很難過,常常去煩尋之音尋找解決方法,但是最後的下場只有被尋之音不留情面的轟走。所謂不屈不撓、越挫越勇正好可以用來形容御之音,不管被轟走幾次、被轟得多遠,御之音依然可以一天煩上尋之音好幾次。

當長老告訴冰之主這個狀況時,冰之主除了嘆氣之外也別無他法。

御之音是他的主子,所以他清楚御之音的個性是如何。

「隱之音還好嗎?」

「隱還是一樣……」提起自己那位依舊沉默的朋友,御之音臉上浮現著不適合祂稚氣面容的擔憂神情。

「是嗎……」

「墨,你找到炎了嗎?」

被問起此事,冰之主只是無奈的搖頭。雖然說他在七之主當中算資深成員,但那個被隱之音過度保護的炎之主,上任後還一直待在空塔、待在隱之音身邊的炎之主,老實說他也才看過一眼,加上自身有認人障礙,一個人要見上五次以上才能把人記住,要找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困難。「御之,我會努力找的,所以別擔心好嗎?」

「……」

以上是御之音用沉默來表示不相信冰之主會努力找。

「我去看看隱之音。」

像寵溺小孩子般的摸了摸御之音那一頭冰藍色短髮,儘管御之音是自己侍奉的神,實際年齡比自己大上幾千倍,但那副不符合實際年齡的外表總會讓冰之主想起自家弟弟。

自己的弟弟已經不再身邊可以疼愛了,就像把疼愛弟弟的心情附加在御之音身上,至少這樣能夠讓他想起一點「家」的感覺。

走在依舊只有空白背景的空間裡,不用任何標示就知道自己該往哪走才能見到自己要見的人。

向東方走莫約五分鐘,只有空白背景的空間終於出現了兩抹身影,一個意料中的身影以及意料之外的身影。

紅炎色澤的髮絲,有著和御之音類似身形大小的隱之音正靜坐在不遠的前方,猶如不把一切的事物放在眼裡,從紅炎色的眼眸可以感覺出那雙對於世事早已淡漠、絕望的悲傷神情,就連站在一旁比自己高大的青年也選擇忽視。

水色髮絲、水色眼眸外表似十七、八歲的青年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一動也不動,猜得出來已經站了好一段時間了,卻沒有一絲想放棄的念頭。

冰之主知道眼前這兩位看似小孩和青年外貌的人其實和御之音一樣,因為這外表只是「看似」,並不是真實。

祂們的真實年齡可都和御之音一樣,是嚇人的數字。

就連「人」都只是一種對祂們的稱呼。大家都知道,他們並不是人,是「陸」創造出來,有思考能力、有感情卻又善忘、不擅表達的孩子。

冰之主沒有上前打擾,眼前的這一幕不曉得已經上演第幾次了,電影NG也沒有這麼多次。

等到發現冰之主的存在時,已經是十來分鐘過去的事了。

「冰之主?」

知道青年終於發現自己後,冰之主禮貌的鞠躬,向眼前的人打招呼。

而眼前這兩個人會發現他的通常只有那一位擁有青年外貌、有著一雙亮麗水色眼眸的人。

「不好意思打擾了,尋之音。」

尋之音,就是讓他意料之外的七之音。

「來找隱?」

冰之主點了點頭,看來對方也知道自己不會是來找他的。「御之音又麻煩您了。」

尋之音會在隱之音這邊就只有一個可能性。

想必是御之音在不久之前又跑去煩尋之音。

每次御之音為了隱之音的事跑去煩尋之音被轟出來後,尋之音總是會來找隱之音,像是唱獨角戲一樣問了隱之音幾句得不到回應的話之後便默默的站在隱之音身邊好一段時間。

雖然不了解尋之音這麼做的用意,但是冰之主也沒理由去詢問為什麼。

「一大早又來,煩死了。」尋之音瞇起水色的眼眸看著冰之主,一副輕鬆卻又帶點嘲諷的意味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習慣了。」

「真是抱歉。」

「要是真的抱歉的話就管好你的神,雖然我和御有交情,但不代表我在轟他出去的時候會手下留情。」心情不好時還會下手重了點。

冰之主沒有回答尋之音的話,淡淡地笑了下。

七之音之間何時存在「情面」這種東西了?

冰之主望了一下依然忽視所有人的隱之音。

失去炎之主的心情或許冰之主沒辦法體會,但失去家人的失落感、心中的依靠頓時崩落的感覺,或許……不,應該說他能夠完完全全的體會。

過了數分鐘,尋之音仍然站在原地沒有離開。平常這種狀況祂會先行離開,但今天卻沒有,雖然如此,但冰之主卻也沒辦法說些什麼,畢竟這裡是空塔,七之音的住所,他們要在哪是他們的自由。

「不是找隱嗎?怎麼不說話?」尋之音似乎看出冰之主的想法,卻也沒有離開的念頭,反而一副悠閒至極的站著。

冰之主瞄了一眼尋之音,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隱之音,我是冰之主,還記得嗎?」

不能怪冰之主這麼問,實在是因為七之音的善忘的能力強的令人佩服。

那冷漠的身影依舊一動也不動,安静得讓人懷疑祂是否還有意識存在。

「隱之音,御之音真的很擔心您。」冰之主走到隱之音的身後,坐在那已經維持同樣坐姿呆看遠方的身影背後,就像尋之音一樣,說著不會得到回應的話。

「我想,隱之音應該比我還要了解御之音的個性,以前祂總是為了您的事情常常找上尋之音,也常被尋之音非常不客氣的轟走,然後我就必須經常安慰難過失落、沮喪的御之音,儘管如此,御之音從沒想過要放棄讓您開心、讓您恢復笑容的念頭。」而自己也是不厭其煩地擔任安慰著御之音角色。

就像為人父母形容自己的兒女是甜蜜的負擔,冰之主臉上雖然出現無奈的表情,但卻有著笑容。

「今天我接到長老的任務委託,要到南方,所以有一段時間沒辦法陪伴御之音,可能您會覺得我提出的要求或多或少有私心,但是,我是侍奉御之音的七之主,我必須全心全意為御之音著想,所以,一點回應也好,給御之音一些回應,至少在我回來之前別讓御之音太常陷入悲傷難過的心情,我不希望御之音不開心。」

但是,眼前的背影依舊沒有回應。

雖然沒有期待隱之音會有所回應,但是現實擺在眼前時難免會令人感到失望。「隱之音,我想說的話說完了。我還是會繼續幫忙尋找炎之主,但不是為了您,是為了御之音,因為這是御之音拜託我的,我就會盡力去完成。所以,也請您體諒御之音的心情。」

雖然並不期望隱之音能體會到御之音擔心祂的心情,但冰之主依然說出他想告訴隱之音的話。

冰之主站起身,對著那始終沒有動過的背影行了禮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要走了?」看著一切經過的尋之音臉上的表情就如隱之音的身影,沒有一點變過的跡象。

「是的,長老委託的任務越快出發越好。」停下前進的步伐,冰之主轉過身面回答尋之音。

「這樣啊……」尋之音欲言又止,自言自語般道:「你們七之主之間的事我們七之音不太怎麼干涉。」

是完全不干涉吧!雖然冰之主非常想吐槽尋之音,但他不是那麼不識相的人,眼前的人雖然不是他侍奉的神,卻也是地位非凡的七之音。

「前一段時間雖然直接把弦之音的長相忘得一乾二淨,但更早之前曾經聽弦之音說過他很擔心他的七之主。不曉得下次會不會有哪一位『好心』的七之主帶來雷之主的消息呢。」

弦外之音非常明顯。

冰之主默默地嘆了口氣,這時候聰明的人都會選擇一種做法。

「尋之音是否話中有話?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

裝傻裝到底!

「是這樣嗎?還是你有什麼另外的想法?」不過有人裝傻的程度比起冰之主更略高一籌。

尋之音百分之百是笑面虎,該不會長老就是祂教導出來的吧……

除了這個想法,冰之主短時間內不可能有第二種想法了。

「沒什麼,可能是我誤會了,先告辭了。」

行了個禮後,冰之主快速轉身離開。除了御之音之外他實在不清楚其他七之音的個性,他可不想被多餘的麻煩纏身。

目送著冰之主離開的尋之音依然站在原地,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就如以往,靜靜地站在安靜沉默的隱之音身後,說著沒有人會回答祂的話:「這一代的七之主比起以往有趣多了。」

「雖然沒辦法找到炎之主,但是冰之主說不定有辦法幫弦帶回他的七之主呢,御可真是栽培了一個人才啊!你說是不是呢?隱。」

靜靜坐在原地,眼神持續望向遠方的隱之音默默的站起了身,俐落的動作一點也不像是坐在同一個地方許久的人。轉頭望了尋之音一眼後便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看不出來。

尋之音有些可惜的感嘆著,剛剛那瞬間不能從隱之音的眼神中看出什麼端倪來。

不過至少能確定隱之音目前還算正常,沒自我封閉太嚴重,聽力也還正常。

告別尋之音與隱之音,冰之主回到御之音所待的方。雖然還想聊上幾句話,但側躺在地身體因為平穩的呼吸而明顯有起伏,不用正面看著也可以知道御之音已經睡著了。

冰之主繞到御之音面前盤腿坐下,靜靜的看著那睡得深沉的臉龐,孩童般稚嫩的臉蛋因為進入睡眠而更加可愛,有時候冰之主會覺得安靜、睡眠中的御之音比醒來時還要可愛。

就像嬰兒一樣。

有好多時候來找御之音時都不巧遇上他休息睡眠的時候,但冰之主不會馬上離開,而是選擇靜靜的看著御之音,因為他不曉得這樣的時光能夠維持多久。

默算著大約的時間,御之音不會太快醒來,冰之主回到魔法陣準備回艾洛陵堤。

「艾洛陵堤,身分確認,冰之主。」

回到艾洛陵堤,天空已經炫染上一大片橘紅色的雲彩。在空塔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在那裏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看了下時間還不算晚,可以先吃上一頓晚餐再走。

回到自己的房間吃了簡易食品後便把房間大概整理一下,畢竟有段時間不會回來,他可不想回來時看到自己房間亂成一團導致心情煩躁。

大約一個小時後,冰之主往艾洛陵堤的大門走去,遠遠看去就能發現有人正站在門口附近。這時間侍衛和其他人員都在餐廳用餐,其他七之主不是在餐廳就是在北殿,所以這時間會在大門的只有一個人。

「光司。」

聽見有人呼喚自己名字後光司才漸漸回過神來,向冰之主打招呼。

「冰之主,要出發了嗎?」

「嗯。」

雖是長途旅程,但是冰之主準備的東西卻沒有多少,旅程夠用的金錢加上最重要的劍,輕裝便衣直接上陣是他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至於其他比較麻煩的東西就是由光司準備了。

光司準備的東西也只是簡單的飲用水及乾糧,帶太多東西在身上反而成為累贅。

距離上一次執行遠途任務已經是兩年前的時候了,自從兩年前發生那件事後冰之主再也不接遠途任務,儘管執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勸說;長老召見好幾次,冰之主就是連個眼神都不會有動搖,之後更直接無視執事的存在。

說明白一點,雖然能夠猜到冰之主這次會接受任務的理由,卻不能百分百肯定,說不定冰之主會接受這次任務的理由只是用來自欺欺人。

伊藤家的駐守人員,伊藤加代子。

走在冰之主的背後,令光司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冰之主在意的到底是伊藤家還是伊藤加代子?如果是後者那只剩八卦可聽,想必水之主會很喜歡;但如果是前者的話,冰之主到底是什麼時候與伊藤家有所牽扯?

抵達任務所在地南方的艾比佛利家族領地需要經過幾天的路程,途中除了森林以外還會有貧脊的荒地,路上會遇到的危險更不勝枚舉。

以往跟著冰之主出遠途任務光司能夠拍胸保證絕對沒問題,霧蝕跟見鬼的魔獸只是小菜一碟,遇上數量較多的時候他只需要出點力量幫忙消滅就可以了,損傷什麼的根本沾不上邊,但自從兩年前發生那件事之後,光司已經不能那麼的確信了。

不是否定冰之主的實力,而是兩年的時間,他不曉得冰之主是否走出陰影,是否淡忘了那真實上演在眼前的事實,是否能再心無旁鶩的戰鬥下去。

「光司怎麼了?」冰之主走在前方,沒有回頭,但是他卻能察覺到光司的速度變慢了。

光司跟著他出任務鮮少心不在焉的,每次都謹慎地跟在他身後,節奏不變的步伐是他一慣的作風,做事謹慎的風格也是光司能成為侍衛的一大原因,如今卻一反常態。

儘管兩年之間沒有出過任何遠程任務,但冰之主不允許光司有任何的怠慢。

除了會拖延預定的行程以外,最重要的是,光司,他的侍衛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

「沒什麼,想說很久沒有出遠程任務了。」光司給了冰之主一個淡淡的微笑。

冰之主一直是他很尊敬的人,他明白冰之主不會隨便懷疑自己的夥伴,但這一次他希望冰之主發現他的疑慮,發現他的侍衛正在懷疑這次執行任務的可行性。

看著光司,冰之主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雖然他們倆之間並沒有什麼隔閡,但沉默的時候真的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冰之主沉默,光司也不太想開口說話炒熱氣氛,靜默的氣氛就這樣維持了半個鐘頭之久。

然而能夠打破這番沉默的原因並不是什麼令人太開心的事……

「光司!」

「冰!」

兩人異口同聲地大喊,同時注意到四周充滿不尋常的氣息。下一秒,冰之主和光司兩人不用言語交流便迅速進度戒備狀態,兩人背靠著背,警戒的望著四周的動靜,不敢有一絲怠惰。

不對勁,這裡離艾洛陵堤不遠,霧蝕的出現不可能那麼快,數量更不可能那麼多……

出現霧蝕的數量果真如兩人預測的一樣超出正常情況的數量,這數量根本就和他們輪班到外地打霧蝕的數量一樣,這樣的數量不可能出現在離艾洛陵堤不遠處,雖然很想立刻探究這不正常的原因,但兩人這時候想的卻是……

靠!不會要在這個地方耗上一天吧!

事實證明上帝對他們還是好的,給他們一個貧脊荒地作為戰場,沒有任何遮蔽物不會有在樹上搞背後偷襲這種無恥的東西出現,但是這數量真的多到讓人想罵人……

雙手握緊背在背後的劍柄,稍稍看了一下距離,確保拔出劍時不會誤傷對方後,兩人雙手一緊,同時拔出自己的劍,做好大開殺戒的準備。

現在是在執行任務,有預定的行程以及時間要走,不像平常輪班打霧蝕一樣,愛玩多久就玩多久。

霧蝕的數量大概有百隻左右,一般來說百隻不算難,難就難在他們是已經有意識的霧蝕,會攻擊也會閃躲,聰明一點的還會偷襲甚至群體攻擊。

「光司……」

「我知道,我會盡快消滅霧蝕,不會讓這群該死的霧蝕耽誤我們一整天的。」光司眼中充滿堅定的神情,表示完全明白冰之主想說什麼,但是下一秒嘴角卻扯出無奈的苦笑。「但這個數目……我只能說我盡量你體諒了。」

「嘖。」冰之主輕彈了下舌,他當然知道眼前的情況並不是嘴上說的那麼簡單,但身為侍衛的光司竟然說出這種鬼話。

這數量在這個時間點令他們有點不敢恭維,但活著回去的信心他們倒是還有。

光司的苦笑多了分無奈。沒再多說什麼,手指收緊,下一刻兩人默契十足的向前衝,開始斬殺眼前那群令人厭煩的霧蝕。

冰之主劍法屬於速度型的,停留在同一隻霧蝕的時間並不會超過五秒,但砍在他們身上的刀痕卻沒有少過,至少這樣的速度在艾洛陵堤還沒有人能夠超越,這也是為什麼冰之主在七之主當中年紀最小卻能鞏固自己的勢力,並不會被其他較年長的七之主欺壓的原因。

雖然砍殺的速度夠快,但面對會進行包圍的霧蝕卻得多費心力來閃躲,甚至要留意背後那些卑鄙無恥搞背後偷襲的霧蝕,多送幾刀給他們只是意思意思罷了。

與冰之主截然不同的力量型是光司的風格,雖然砍在霧蝕身上的刀痕並沒有很多,但刀刀必重要害,如果這刀砍在人身上只能說是刀刀見骨、刀刀見血,下手絲毫不手軟。

光司的力量型在艾洛陵堤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光司能夠當上冰之主的侍衛絕非浪得虛名。

還記得當初冰之主選擇光司當侍衛的時候,艾洛陵堤反對的聲浪極為強大,雖然說每一次艾洛陵堤只要加入新的生力軍,那些反對的聲浪從沒少過,但是光司的撻伐聲浪卻如此大;有些針對光司,有的針對冰之主,有些只為了反對而反對。

當然,不會有人去管誰為了什麼而反對,那時候冰之主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光司當自己的侍衛的那份堅持鎮壓住艾洛陵堤所有的反對人士,沒有人猜得到年紀輕輕的冰之主竟敢頂撞比他還要年長的七之主。

時間也證明了冰之主的選擇並不是堅持己見而是光司真的有當上侍衛的資格,讓當初反對人士全都閉上了嘴,短短幾年內,冰之主和光司甚至之後加入的第二位侍衛,律因,成了艾洛陵堤無人能敵的絕佳拍檔,他們三人的組合簡直是天下無敵。

只是那樣絕佳的三人拍檔如今只剩下兩個人並肩作戰……

「光司,以這為基準點。」動作俐落的刺向最後一隻纏住自己的霧蝕,冰之主快速在地上用劍尖劃出一條線,確定光司看到那條線後繼續向源源不絕好像死不完的霧蝕攻擊。

「贏的獎勵?」光司看著那條線笑了。

「一個禮拜的假期。」冰之主說,光司一定會愛死這個提議的。

「成交。」不用思考,這筆交易太划算了。

之後光司也不浪費一秒鐘的時間繼續攻擊以線隔開、屬於他的勢力範圍的霧蝕。

這是冰之主和光司常玩的一種遊戲。當太無聊或是攻擊目標太多的時候,他們總是喜歡以這種競賽方式當遊戲來打發時間。

以線劃分,看誰在最短的時間殺完所有目標。

贏的那方獎賞不同,全憑當時兩人的協議如何規定;例如這次,冰之主以一個禮拜的假期作為獎賞,看哪邊贏了就可以放假,反之,輸的那方就要完成另一個人那禮拜的工作份量。

這當然要成交,一個禮拜的工作量可是會嚇死人的,光司一定要讓冰之主批改他一個禮拜的公文!

冰之主是速度型,看他砍殺在霧蝕身上的刀痕就可以知道,刀痕並不深,冰之主速度快卻必須砍更多刀在霧蝕身上;光司雖然速度沒冰之主快,但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在一隻霧蝕身上。

所以這勝負依然是個未知數。

艾洛陵堤歷屆七之主與侍衛的組合中,能夠找到像這樣把消滅霧蝕當作樂趣的組合應該五根手指頭算得出來吧!

冰之主和光司固然在這場小小的競賽中認真了起來,顯然雙方都不想做一個禮拜的工作,雖然說這次出任務的工作會轉交給其他七之主和侍衛,但難保那些人會乖乖的完成他們的分,要是這一趟回去,公文把整間辦公間都給淹沒那就好玩了,那可不是三天三夜不睡覺就可以解決的事。

冰之主一個漂亮、快速地轉身正好砍殺三隻正接近的霧蝕,前腳一躍,雙手緊握劍柄用力往上一劃,霧蝕在那瞬間消失,殘餘的黑色粉末也沒有太多留置的時間,冰之主左手一揮,魔法陣立刻展開吸收了那些霧蝕。

另一邊的光司也不容小覷,不輸給冰之主的劍法,雖然速度遠不及冰之主,但每一劍的力道卻是足以將霧蝕化為黑色粉末。光司並沒有使出如冰之主一樣的魔法陣,那些將霧蝕傳送給七之音的魔法只有七之主能夠使用,而身為七之主侍衛只能施展另一種將霧蝕的黑色粉末全數收集在魔法陣中的魔法。

這些儲存下來的黑色粉末之後再全數交給冰之主傳送給御之音即可。

當太陽完全隱沒在天空的另一端,夜空掛著能夠給夜間旅人指引的明月時,不斷重複同樣砍殺動作的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間卸下全副武裝,收起劍的動作也幾乎同時,然而,原本被霧蝕包圍的兩個人身邊就只有無盡的黑夜,連一點黑色的粉末都沒有留下。

停下動作的同時冰之主開啟了通訊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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