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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蟾之島,小試身手》

正值淺冬,時而細雪漫漫,時而大雪紛飛,天氣嚴寒,教人難受。  

雨雪迎打而來,段少胤的頭髮被吹得紊亂,他挺直身板,手持韁繩,策馬趨前。慕容琴一襲素色的羅衣長褂,頭挽凌雲髻,飄然若仙地坐在他的身旁。她秀眉細長,雙瞳清澈,雖不施胭脂,但一顰一笑俱美豔動人。

段少胤撇過頭來,露出苦笑道:「為何不入內避寒,莫非這車廂莫是裝飾用?」

慕容琴銀鈴般嬌笑起來,反問道:「那你為何不進去呢?」

段少胤聳肩道:「那誰來掌車?」

慕容琴眼波流轉,不以為然道:「這一路上安穩,僅有一條道路,你便是放手不管,這馬兒也不至於亂跑。」

段少胤將身子湊近寸許,故意觸碰到她白膩的玉手,展顏一笑道:「莫非妳是在暗示我可作入幕之賓?」

慕容琴白了他一眼,抿起薄脣,嬌嗔道:「你可請檢點些,路上還有其他人,若被人瞧見你無禮之舉,傳了出去該怎麼辦?」

段少胤仰天長笑道:「這就對了,現在的我是妳的下人,若讓身為主子的妳受風寒,要是被人發現的話,豈不說我失職了嗎?」

慕容琴鼓起臉頰,冷哼道:「既然你是下人,那你怎能違抗我的命令?」

段少胤搖了搖頭,無奈地聳起胳膊。馬車飛快地走出林中小徑,匆匆來到山腳下,正要切正路之際,一旁樹叢竄出一道人影。

段少胤見狀一驚,倏地勒馬,將馬車停定在道路旁。段少胤凝注前方,問道:「敢問閣下是什麼人,為何在此攔阻?」

黑衣人不理會他的問話,逕自將將目光移至到幕容琴的身上,沉聲道:「妳就是人稱天下第一琴的琴夫人嗎?」

慕容琴從容自若,蹙起黛眉,冰冷道:「江湖虛名,不足掛齒。」

黑衣人嘴角輕微上揚,譏笑道:「既然妳承認是幕容琴,那就請死在這裏吧!」語畢,黑衣人抽出腰間長劍,將劍路盪開,欺身而來。

段少胤腳尖輕點車座,身子輕輕一掠,凌空攔住了黑衣人。黑衣人劍法一展,凌厲駭人,迅如脫兔一般。可惜天外有人,黑衣人本以為勝券在握,能將其捅成馬蜂窩,孰料段少胤身似鬼魅,形似雲霧,啪地一聲,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用兩指夾住劍身。

黑衣人雙眼圓瞠,當場一怔。他將長劍轉去別處,斜削直刺,轉瞬之間又攻出五劍。他劍法變招雖快,但力勁尚缺,段少胤相搏數招之後,很快就看破其劍路。

段少胤落至地上,他劍眉星目,英姿颯爽,身上氣勢宛若千軍萬馬,令人懾服畏懼。雙方互視半刻,黑衣人耐不住性子,雙腳有如裝上機簧,疾跳而來。

段少胤沉住氣息,不疾不徐,後發制人。只見他健腕輕旋,掌影不斷,有如狂風驟雨,朝黑衣人撲面而去。黑衣人儼然招架不住其猛烈攻勢,向後一個大躍,扔出竹筒,陣陣白霧立時蔓延開來,掩住了彼此視線。

段少胤心中一懍,深怕此招有詐,警覺地退至馬車旁,一手挽住慕容琴的纖腰,一手架勢準備迎敵。

良久之後,煙霧款款散去,那黑衣人早已不在。

慕容琴遠眺前方,擔憂道:「這人武功甚高,倘若沒有你在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段少胤苦笑道:「江湖中比妳武功高的人可不算少。」

慕容琴嗔怪地橫他一眼,故作生氣道:「哼,段公子武功蓋世,小女子敬佩不已,這樣總行了吧?」

段少胤替她披上雪白貂裘,伸手下探,摟緊她的腰肢,捉弄地微笑道:「犯不著鬧彆扭,若論姿色妳才是第一。」

慕容琴聽得心花怒放,嬌笑道:「你就只會油嘴滑舌。」她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可知那人的來歷?」

段少胤沉吟半晌,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歎道:「他看似胡亂變招,實則掩蓋武學,我本想探他虛實,無奈被他跑了。」

慕容琴螓首低垂,惋惜道:「沒能抓到他確實可惜了。」

段少胤冷靜道:「雖然沒有抓到他,但也掌握了線索,不算是全無收穫。」

慕容琴困惑道:「此話何意?」

段少胤微笑看著她,柔聲道:「妳可記得我們為何而來?」

慕容琴從廣袖裏抽出一封信箋,輕笑道:「當然記得,我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替金老太君祝六十大壽。」

段少胤擺了擺手,點頭道:「這條路直通金蟾島,路程不過十里。妳前幾日捎信給金蟾島,告知其今日會到,這人便埋伏在此等候。既然他知妳會來,又清楚妳這時出現,那這人肯定跟金蟾島脫不了關係。」

慕容琴問道:「說來說去,這人究竟是誰?」

段少胤撓了撓鼻子,望著冷冽的天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這人武功在中上水平,比他好的人不少,但也絕不會太多。而且他故意隱藏武學,這表示他若使出本門武功,定會被人發覺他的身分。」

慕容琴思忖半晌之後,歎道:「線索雖有,但也不明確。」

段少胤苦思良久,仍想不出原因,歎道:「最重要的是,他為何要殺妳?妳一向深入簡出,平時擔任樂師彈琴,理應不與江湖中人結仇,他殺妳的用意為何?」

慕容琴幽幽道:「這只怕只有他知道了。」

兩人抱持著不解之惑,重新回到馬車上。馬車穿過狹長的石橋,筆直地往坐落在江上的金蟾島馳去。來到金蟾島入口,下人總管盲阿七杵著拐杖,聞聲而來,走上前恭敬地問道:「敢問來人是誰?」

慕容琴作揖道:「妾身乃慕容琴。」

盲阿七躬身回禮道:「原來是琴夫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盲阿七笑道:「時間尚早,不如琴夫人先去附近晃晃,待到午時鳴鐘,再前來入住也不遲。」

段少胤懊惱道:「我們還有行囊。」

盲阿七淺淺一笑道:「不必擔心,我會安排下人拿去別院。」言罷,他吩咐幾聲之後,多名下人七手八腳上來,幾人將馬車牽走,幾人將行囊卸下扛在肩上。

兩人橫豎閒著無事,聽從盲阿七的建議,決定在附近遊晃一番。金蟾島占地甚大,島嶼樹林環繞,山峰跌宕起伏,處處美景,令人稱羨不已。由於它坐落江上,三面環江,還能欣賞到漁帆船影、森林山崖與湖水相互輝映之美景。

兩人走了一會,忽聞澗泉水流聲傳來,頓時好奇心大起。來到聲音落下處,一道身影佇立在岩石上,遠眺底下水池。段少胤認出此人,他正是臥龍子。臥龍子轉過身來,淺笑道:「我本以為金蟾島的人會找不到你,所以發不出英雄帖,想不到他們還是找到了你。」

段少胤苦笑道:「他們沒找到晚輩,晚輩此次是跟人而來。」

臥龍子目光移至慕容琴,恍然道:「原來是這樣,難怪人常說擒賊先擒王,要擒住你這輕功一絕的小賊,委實要從身旁佳人下手。」

慕容琴赧然垂首,故作鎮定道:「臥龍先生說笑了,我們不過是朋友。」

臥龍子捋了捋鬍子,笑道:「在外人眼中,你們只是朋友,但在某些人眼中,你們可不是只有這層關係。」

慕容琴玉頰燒霞,抿脣道:「恕妾身愚昧,不明白先生此意。」

臥龍子知道她以冰清玉潔著稱,臉皮必然很薄,故也不打算調侃她。他看了看段少胤,露出微笑道:「幸好你來了。」

段少胤露出困惑之色,問道:「前輩找晚輩有事?」

臥龍子解釋道:「此事明為祝壽,暗地則是較勁。各派人士聚集於此,免不得比武切磋。我與華鳳夫人所封的龍鳳榜,榜上之人多半來此,恰好成了江湖中人覬覦的目標。」

段少胤聞言一懍,雙目透出無奈。所謂的龍鳳榜,便是武林兩大前輩臥龍子與華鳳夫人審視各大門派英雄豪傑,將十位絕世高手列入名冊,並記載其慣用武器。龍鳳榜雖不分男女,但武德不佳不列入,暗器與用毒也不作數。

他們兩人俱是武林前輩,德高望重,當年龍鳳榜一出,震盪江湖,人人為了擠入排名無所不用其極,紛紛下出戰帖,盪出一場腥風血雨之爭。段少胤眉宇一軒,歎氣道:「說到此事,晚輩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前輩勿再將晚輩列入龍鳳榜之中。」

臥龍子不動聲色道:「為何這般說?」

段少胤無奈道:「晚輩平日行蹤不定,若那些人要引我出來,定要用非常手段。晚輩廣為人知的好友有兩位,其一是沈三飛,若他非總捕快身分,江湖中人忌憚官府,怕是早已被人虎視眈眈。其二是玉面佛,他武功深不可測,一般人拿他沒法。」

臥龍子略一沉吟,瞥了慕容琴一眼,苦笑道:「你說了這麼多,無非還是擔心她,她才是你的死穴對吧?」慕容琴聞言芳心竊喜,羞赧地別過俏臉,不敢瞧兩人。臥龍子正色道:「你可知我與華鳳夫人,為何要共同撰寫出這龍鳳榜?」

段少胤搖頭道:「還望指點一二。」

臥龍子極目遠眺,一字字徐徐道:「其中原因主要有二。其一是為了私慾,畢竟能將武林中人列名,多少獲得成就感。其二是為了消弭紛爭,故出此下策。」

段少胤沉下面色,苦笑道:「其一晚輩尚且明白,其二甚是不解。」

臥龍子哈哈一笑,大手一揮道:「在你們眼中,或以為龍鳳榜的出現,導致武林掀起一股驚滔駭浪,死傷無數。但在我與華鳳夫人兩人的眼中,卻是恰好相反。正因有了這標竿,人們追逐名利,定朝他們前行,彼此之間反而減少紛爭。」

段少胤沉吟片晌,歎道:「可這麼一來,苦的卻是名冊上所列之人。」

臥龍子不以為然道:「利弊同行,不可分之。這些人雖被覬覦,可也享受名利,榜上其餘九人均在武林中立下根基,可謂家大業大,尋常人也不敢輕易冒犯。」

段少胤摸了摸鼻子,自嘲道:「但我並非如此。

臥龍子從容道:「但你可知道,你這獨來獨往的行事,反而使你更受到華鳳夫人青睞。由於你行蹤飄渺,捉摸不定,其他人找不著你,更難發生爭鬥之事。」

段少胤大感不妥,忍不住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晚輩撇除嗎?」

臥龍子微抬臉龐,淒然一笑道:「就算我允諾,華鳳夫人也不可能答應。再者,這龍鳳榜本意是列出絕世高手,若為此隱瞞事實,豈非本末倒置?」

段少胤明白多說無益,也不打算再迫他了。他歎了口氣道:「晚輩明白了。」

臥龍子看他如此懊惱,心中不禁湧出些許愧疚。他乾咳一聲,岔開話題道:「聽聞北辰不敗正在指點金家公子金持國刀法,不妨你們也去湊個熱鬧如何?」

段少胤驚詫道:「你是說金蟾四天王的金持國?」

臥龍子點了點頭,微笑道:「據說金持國身為島主金元宗之子,承襲刀法,乃後起之秀。今日表面上是切磋,暗地卻是欲與北辰不敗拼出高下,好奪去其龍鳳榜之名。」

段少胤好奇心大起,問道:「他們在哪?」

臥龍子淺笑道:「就在前面的小樹林,你帶著琴夫人不宜疾奔,你們慢走便可。」臥龍子身子一掠,整個人飛出數丈,轉瞬之間便消失在他們前方。

慕容琴見臥龍子遠去,撇過頭來,苦惱道:「唉,都是我武藝不精,把你給累慘了。若非如此也不必提心吊膽,為我擔憂,使你難以在武林中大展身手。」

段少胤不以為然道:「得妳一女,夫復何求?那些俗事怎樣也比不上妳這俏佳人。」段少胤抱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將她摟入懷中,輕吻她臉蛋一口。

慕容琴挨入他胸膛,仍是滿臉歉疚道:「可是你武學荒廢,你不後悔嗎?」

段少胤灑然一笑道:「誰說我荒廢了?」他雙目凝視慕容琴,正色道:「恰巧相反,我為了能好好保護妳,反而更加鑽研武學,精進功法。」

慕容琴瞧他一臉神采飛揚,目光如電,看似沒有說謊,不禁放下心來,露出微笑。段少胤看她容色稍緩,又將她的纖腰摟得更緊。

兩人往小樹林前去,走了一會兒,兩人來到臥龍子的身旁。放眼望去,前方三十尺許處,便是北辰不敗與金持國兩人持刀對立,互相對峙之姿。北辰不敗背脊直挺,宛如鐵劍。他那魁梧的身軀,給人一股雷霆萬鈞之感,教人不寒而慄。

金持國一聲冷喝,閃動身形,揮舞手中渾天刀。一聲震響迸開,碎石飛激,塵土四散,地上土壤被掀開一大片。騷動過後,一條人影飛身而來,刀光劍影,刀尖火光乍現。北辰不敗雙目透出寒光,身子一旋,雖是後手,卻急攻而去。他手中金獅刀狠狠一砍,左截胸膛,右劈肩頭,刀影帶風,彷彿餓虎撲羊,既快又準。

金持國猶如初生之犢不畏虎,催起渾厚的純陽內力,絲毫不避開刀勢。北辰不敗展開絕學狂風刀法,風捲殘雲的刀影迎面撲來,快如疾風,猝不及防。

金持國揮刀迎敵,但他有心無力,竟被其強烈威勢壓下。他牙關緊咬,額上沁出汗珠,數招之間,節節敗退。金持國身形急閃,退至身後數丈之處,擺出防禦架勢。

一旁的段少胤雙目一亮,金持國的架勢乃是金蟾島的血蟾刀法,由他父親金元宗所創。據說此招狠辣,十分可怕。趁著兩人尚未交鋒,段少胤又將餘光瞥至北辰不敗。他興趣盎然,很想知道北辰不敗會如何破招。

片刻,北辰不敗笑道:「今日能見到血蟾刀法,不往我特地前來。」金持國不受其挑撥,仍是一言不發,催促內力。他的雙頰有如蟾蜍吸氣膨脹,有規律地吐吶真氣。霎那間,金持國彈出數丈,凌空一躍,刀風颼颼,直襲而來。

北辰不敗雙眉一挑,身子驟動,斜劈一刀,刀勢凌厲兇猛,轉瞬之間攻出十多招。金持國擋住一刀,已是滿臉通紅,狼狽之狀,更遑論後續刀勢。

北辰不敗手中金獅刀一個刀圈未完,第二個刀圈已生,金持國終究捱不住,踉蹌跌步,退後數步。他手中那柄寒鐵鑄成的渾天刀雖未放下,但明眼人均知勝負已分。

北辰不敗瞧他滿頭大汗,戰意失去,身子驟旋,收刀卓立。金持國不甘心地咬牙道:「北辰前輩不愧為天下第一刀,晚輩自不量力,還望恕罪。」

北辰不敗氣定神閒,傲視著他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無須擱心。」

金持國躬身作揖,告罪一聲,面如死灰地匆匆離去。臥龍子見狀,拊掌輕笑道:「看來北辰堡主寶刀未老,再戰十年,未嘗不可。」

北辰不敗轉過身來,雙目一瞪,語透不悅道:「明人不說暗話,你特地前來於此,只不過是想確認我是否仍繼續擔起這天下第一刀之名,對吧?」

臥龍子尷尬一笑道:「北辰堡主說笑了。」

北辰不敗忽見段少胤身影,目光閃動,沉聲道:「想不到在這遇見『飛鷹鉞』,看來我這趟確實來對了。恰巧方才意猶未盡,不妨你我來較量一下。」段少胤正要推託之時,慕容琴輕扯其衣袖,微一搖頭,示意讓他別拒絕。段少胤聳了聳胳膊,頷首道:「好吧,那就讓晚輩領教金獅刀之威。」

臥龍子眼睛為之一亮,雙手負後,凝神看向前方。他所制定的龍鳳榜,雖然榜上十位俱是絕頂高手,但基於諸多考量之下,他並未細分其高低。今日能見兩人對決,對他而言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段少胤取下腰間囊袋,抽出慣用武器飛鷹鉞。飛鷹鉞乃是子母鴛鴦鉞,前刃長,後刃短,兵器大小正合手掌的把握,出刃無聲,刃如疾形。

北辰不敗面色一沉道:「今日便讓我會會你這天下第一鉞。」他手腕一揚,執刀而來。他發招前毫無徵兆,出手一擊招式迅速疾快,渾厚有力,光是刀風已可破人體膚,毀人毛髮。

段少胤以輕功聞名天下,身子一閃,側退一步,避開此招。北辰不敗臉色微變,立時再急攻三刀。刀勢剛烈,石破天驚。段少胤身法迅快奇詭,但聞刀風颼颼,匹練的刀光漫天灑落而下,但仍未傷到他半分毫毛。

臥龍子捋起鬍鬚,他深知兩人尚未使出殺招,前面招式,不過試探虛實。北辰不敗深吸一口氣,收懾心神,再次將金獅刀展開,劈刀而來。段少胤看了數招,心中一懍,北辰不敗刀刀致命,對準要害而來。旁人來看,這已非單純武學切磋,而是殊死之戰。

段少胤不敢輕敵,手中飛鷹鉞東劈西轉,迂迴往前。北辰不敗鮮少與這兵刃為敵,對此大感頭疼。不單如此,段少胤的身法來去如電、令人捉摸不定,也令他無從出手。

北辰不敗深諳一寸短一寸險,他把心一橫,甩出手中金獅刀,猛揮數刀,讓對方不敢輕易靠近。臥龍子也認為段少胤會知難而退,先拉開數尺,重整態勢。孰料他反其道而行,伏身而上,手中雙刃一旋,硬是對拚拆招。

北辰不敗催起內力,錚錚數響,雙刃交擊,結果令臥龍子大驚失色。段少胤攻勢不虛,竟與北辰不敗兩相抵消,甚至餘勢未退,頗有長江後浪推前浪之姿。

段少胤身形一側,欺上三尺,他所練的月牙訣與狂風刀法大相逕庭,狂風刀法乃是以渾厚內力為基,猛烈的刀招為輔。月牙訣卻是以迅捷身法為基,刀法雖駭人卻不霸道,傷人於無形之中,可謂暗殺之最。

北辰不敗未聞刀風撲來,子母鴛鴦鉞已迫近寸許,訝然之餘,北辰不敗揮刀拍開。但子母鴛鴦鉞左右互搏,有兩刃優勢,他雖彈開一柄,另一柄隨之而來。

北辰不敗急收寶刀,但收招急促,下盤露出空隙,段少胤一腿踢去,北辰不敗踉蹌幾步。段少胤雖未踢實,但北辰不敗也因此心存戒心,不敢再以渾厚內力凌人。

隔了半晌,正當兩人打算再次出刀,遠處忽聞鐘聲鳴起,頓時劃破樹林靜寂。段少胤立時收刃,作揖道:「此為午時之鐘,不若暫時休戰如何?」

北辰不敗濃眉一軒,沉吟半晌後道:「好,那便依你所言。」話音甫落,他身形一晃,橫掠三丈之遠。臥龍子回頭看向段少胤,含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令我大開眼界了。」他微一點頭,告罪一聲,旋即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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