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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遇到仙人跳,就先來支籤吧(二)

「雖然受到這樣的打擊,但我想還是得振作起來。畢竟除了債務之外,公司機密資料遺失這件事我也得想辦法解決,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能灰心喪志。沒想到我去公司時,看到公告說我們被同業惡意併吞,新東家更將我們原本公司的大批職員裁撤--女友跑了、沒了錢又沒了工作,身無分文又渾渾噩噩度過三天後實在非常飢餓,所以忍不住想偷攤販上的饅頭果腹,結果還沒偷成就被發現然後追著跑。後來越想越傷心覺得生無可戀,所以才會想自殺……沒想到老天連讓我自殺都不肯,想到那毫無希望的未來就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天舒說到這邊,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這份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實在讓他難以接受。雖然他並不是非常富有,但這些年來為了林琳他也努力存了一些積蓄,什麼好的都留給林琳,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想去哪裡就陪她去,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原本以為這些年來的努力終於能開花結果,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瞬間失去一切。

望著天舒那對人生已經徹底絕望的模樣,何良光不禁用眼神向若草求救。他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幫助他,只知道如果現在放棄這個人,那這個人肯定又會想其他更不好的方式結束生命。明明命不該絕,撐過也許會有不同的人生,但眼前的難關卻比山高,如何叫人不絕望?

「不過就是被仙人跳又失業,有必要這麼絕望嗎?」

聽完眼前青年的經歷,若草只覺得這問題在他看來不過小事。趁著天舒剛才說明緣由的過程當中,他翻資料發現這人只要能找到幫助他的貴人,欠債和後續生活問題估計就能順利解決。然而錢的問題好處理,後續的其他運勢卻可能會更糟,這也讓若草不禁思考是否要指引眼前的年輕人去找解決這件事。

「老闆,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絕望的啦……還有,天舒這個狀況不是被仙人跳,仙人跳是桃色糾紛耶,他那個頂多是被戴綠帽然後女友捲款而逃而已。」

何良光原意是想幫忙,但這份解釋卻默默地又讓天舒中了一槍。若草挑眉看著似乎更憂鬱的天舒,然後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際。

「何良光,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還有,你質疑我的用詞是什麼意思?」

「沒事,老闆說仙人跳就仙人跳!」績效獎金實在禁不起再扣,何良光立刻雙手舉起認同自家老闆的說詞,「只是老闆,你會這麼說是代表有辦法幫他嗎?」

若草瞪了何良光一眼,再看看一臉茫然無措的天舒,最後決定給他自己選擇。

「這間廟宇很靈驗,如果有煩惱就稟告上天並執筊和抽籤。只要誠心誠意,肯定有求必應。」若草輕咳一聲指向大殿前方的月老神像,然後挺起胸膛進行解釋,「一般來說至少投個十元買一包香進行拜拜稟告,不過有感於最近地球暖化嚴重,我們要節能減碳救地球,所以你只要雙手合十誠心請求神尊並將心中煩惱稟告,神尊一定會回應你的。」

「真的嗎?我不用買香和供品嗎?」

「嗯,我說了算。」

「欸?」

「咳,我是說你哪來的錢買香和供品?」若草瞪了天舒一眼,面露不耐煩地開口道,「再囉唆就別問了!告訴你,我可是……我是說月老很忙,可沒時間聽一個游移不定,又對他懷疑的人訴說煩惱。」

「對不起。」天舒真心誠意地雙手合十向月老神像道歉,他抿唇深呼吸一口氣後將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老實交待一回,這才又看向若草,「那個,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你就抽籤吧。洗完籤捅抽一支,擲到三個聖筊才是你的籤。」

「好。」

天舒照著若草的指示進行抽籤,看他抽了前幾支籤都不是若草要暗示的詩詞,若草就直接搖頭給天舒擲出陰筊並讓他繼續抽。只是五分鐘過去,望著天舒抽籤抽到籤捅都快剩半桶了,這也讓若草不禁瞪向了何良光,然後透過傳音入密的方式和何良光溝通。

「這人類怎麼可以衰到抽籤抽到現在還沒拿到我要給他的籤?」

「老闆息怒!不然你直接讓那支籤抖出來給他嘛,這樣不就解決了嗎?」

「我的神力是浪費在這種地方的嗎?」

「可是……平常也沒看到你用神力做什麼啊?」

「何良光,你的績效獎金再扣5%。」

「別啊老闆!不要連我最後的兩顆水餃也奪走啊啊啊!」

傳音入密到最後何良光忍不住哀號大叫,估計那聲音實在太過慘烈,原本還憂鬱到抽不到籤詩的天舒也不禁被他嚇一跳。若草執起手杖打了一記何良光的小腿,再看看已經停止問籤的天舒,不禁惡狠狠地低吼。

「看什麼?還不快問籤!」

「可是我都抽不到……」

「抽不到就給我抽到為止!這不是還有十支籤嗎?現在年輕人是怎麼回事,各個都爛草莓嗎?這麼禁不起打擊和考驗!」

被這麼一吼的天舒立刻又乖乖回去問籤,他也終於在抽到倒數第三支時拿到了若草要給他的籤詩。他鬆了一口氣趕快去旁邊的木櫃照號碼取籤詩,然後又茫然地走到何良光和若草的面前。

「那個,請問我要找誰解籤?」

「找他。」何良光理所當然地比向若草。

「欸?」天舒眨眨眼看著眼前可愛又有點凶悍的小正太,不禁困惑道,「雖然剛剛就有點疑惑了,這孩子是這間廟宇的……」

「不就是這間廟宇的主……咳咳,我是說廟公。」

廟公的詞一出,不只天舒瞪大雙眼,連若草都一時難以反應過來。望著若草冰冷的目光,何良光立刻委屈地傳音入密給若草表示「我總不能說你是這邊的主神啊,估計嚇死這個人」,然後又對著天舒打哈哈表示若草看起來雖然是孩子,但他其實很厲害之類的話。

「廟公啊?」

「呃,對啊,廟公…..啊哈哈哈,好可愛又年輕有為的廟公呢?」

「不錯啊何良光,越來越會耍嘴皮子了。」若草笑得燦爛,卻看得何良光和天舒起了一陣惡寒,「行啊,那就讓我這個『廟公』來解籤。天舒,明天早上十點你來月老廟一趟,你看見踏進這座大殿的第一個人就是可以幫助你的貴人。但是記住,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什麼勢必得用某種代價來替換,今天你能解決債務和未來生活的問題,明天你可能會面臨到更麻煩的風波。抉擇權在你,好好想清楚再做決定。」

「我……」

「沒事的話早點回去。月老忙碌一天很累了也需要休息,慢走不送。」

若草說完便氣得牙癢癢地轉頭離開,望著自家老闆明顯氣炸的身影,何良光頓時覺得等一下回去時他可能會死得很難看。這也讓他不禁想著要不要快點寫封遺書或是和神明祈求……等等,他跟的老闆就是神明,那他還能跟誰求啊?

「何良光!你還不給我滾回來?」

「是的老闆!」

何良光驚恐地回應,他快步跑走前又想到什麼般轉身要天舒加油別想太多,並表示很多時候只要順著自己心意就好,直覺有時反而會帶給人意想不到的抉擇。

「況且,你想想,你都已經在十八層地獄了還能再更深嗎?剩下的就是想辦法爬上來而已吧?」何良光對天舒露出笑容,最後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給予鼓勵後這才離開。

望著轉眼間空無一人的大殿,天舒望著掌心的籤詩發呆了半餉,慎重思考後決定明天就來賭賭看這籤詩的可靠性。

反正就如同何良光說的,都已經在谷底的他還能再更慘嗎?不如孤注一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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