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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遇到仙人跳,就先來支籤吧(一)

「說話給我斷句,我好好的在這裡哪有出事?」若草無奈地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何良光,接過何良光手中那袋裝滿蘋果派的紙盒後,這才挑眉開口,「怎麼回事,買個甜點順便去跑百米?」

「不是啦!是我剛剛去買甜點回來時,遇到一個想不開要自殺的人!」

「欸?是什麼事情這麼想不開呀?」瑞比滿臉困惑,生存世界相對單純美好的她實在不能理解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

「我是不清楚他是什麼原因想不開啦,不過鬼使大哥說這個想不開的人叫做天舒,雖然霉運纏身而有大大小小的事故狀況,但他的壽命還不到盡頭,所以現在還不該去地府報到。」

「喔,那小光光是英雄救美把他救下來嗎?」

「不是,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是鬼使大哥把時間暫停,然後說最近他們枉死城很忙已經客滿,最近十殿閻羅們開會後下令不准再繼續讓這些人類沒事找事做,所以讓他們幫忙巡視一下狀況,把一些不該死的人類再丟回來重新教育。」接過瑞比遞來的水後喝了一口,覺得自己好一些後何良光才又繼續道,「他們知道我是撈過界的人,所以紀錄一下狀況後就叫我把他帶回來處理。」

聽到這裡,若草陰沉著臉拿起手邊的電話播了一串號碼,直到話筒另一端傳來一道甜美的嗓音時,他也不客氣地對著話筒大吼。

「秦廣王,妳現在是什麼意思?」

「哎呀,這不是小草嗎?真是好久不見。」將電話夾住一邊講話一邊不停蓋章,秦廣王充分發揮一心多用的本事迅速處理善惡亡魂的分類,以及把有罪的亡魂分送各個地獄進行受刑的龐大業務,「想念姊姊要來和我喝茶了?我是很開心啦,不過姊姊這邊最近生意太好忙不過來,過一陣子再去找你玩囉。」

「不是,剛剛我的工讀生說他撿了一個找死的傢伙回來,說是地府不收所以退貨再教育。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妳也能指派業務給我了?」

「別這麼說嘛。小草就當作幫我一個忙,姊姊不會虧待你的。」眼見若草明顯不悅,甚至還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拒絕,心思敏捷的秦廣王立刻想出對策,「哎,說起來上次那八卦我好像還沒說完?就是我第三個副官,那個面攤脾氣硬得跟石頭一樣的焦茶,想當年他還是小糰子的時候,總愛跟在我身後姊姊長姊姊短地叫,哪裡像現在這麼生疏呢?」

「秦廣王,妳.....」

「那時候的焦茶多可愛呀,老愛用那小胖手扯著楚江王的鬍鬚,就算痛到飆淚他還是好脾氣說沒關係孩子愛玩,然後幫他擦擦口水繼續認命當個的大玩具。對了,我記得我還當過保母幫焦茶換尿布,這麼說起來當年他用的那個牌子和尺寸我還記得呢,我記得是……」

聽到這邊若草不禁滿臉無言,難免秦廣王繼續說下去會把號稱鐵面悍將的地獄副官焦茶不堪回首的往事通通搬出來,沒有興趣繼續聽八卦的若草揉揉額際這才回覆:「夠了,我幫就是,我可沒興趣繼續聽焦茶包尿布的八卦。」

「呵呵呵,就知道小草最乖!那就這樣了,我要繼續忙啦,愛你唷掰掰!」

被迅速掛掉的電話讓若草狠狠地在心中記上秦廣王一筆,他用力地把手上的報告書給甩在桌上,舉起手杖後便從扶椅上站起,然後踩著不急不徐的腳步往大門走去。

「人在哪?」

「昏過去了,我想說現在晚上也沒什麼人就丟在廟的大殿,仙女姊姊們正在照看他。」

若草深呼吸一口氣後便交待瑞比顧一下辦公室。他和何良光穿越眼前的大門後,轉眼間便來到了提供給人類參拜的月老廟大殿。若草照慣例忽略了那些仙女姊姊們對他的關懷與調侃,當他走到那名昏過去後還帶著殘留淚水的青年身邊時不禁皺起眉間。

「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若草摸了下戴在左手拇指的板戒,隨著一道淺藍的光芒閃過,一本粉櫻色的精裝書也落入他的手中,「天舒……我看看。」

隨著若草默念天書的名諱,原本封鎖起來的緣簿也如同有生命力般自動翻頁,直到翻閱到有天舒的資料時才停下。

「天舒,民國七十八年十月十號子時出生,歷代祖先積陰成善,後代子孫雖無大富卻也可得平安福澤。然而其一先人因大肆殺生無辜,毀人家庭,壞人正緣,作惡多端而其罪孽天理難容,後代子孫得承受反撲的因果報應直到終結。」若草點頭表示理解,戴著皮手套的手移到下一行時卻皺起眉間,「天家末代,將面臨一場劫難,雖最終可由外力化解,但……」

注意到若草說到最後陷入沉默思考時,何良光不禁困惑問道:「老闆,剛剛你是不是還沒說完啊?」

「文字只記載到這邊。」若草皺眉道,同時指了上面一行關鍵字,「外力化解指的應該就是要神祇插手……換句話說,這人還真註定就是要過來給我找麻煩的。」

「這份資料是誰寫的啊?」

「是七星娘娘、月老星君和命運文庫管理人那邊一同完成的。」若草再看一遍緣簿後便收回板戒空間,他示意何良光拿出之前配給他的業務用立可拍對著天舒拍照,等到照片顯影後,他們也看見天舒的小指一端牽著一條破損不堪的細小紅線,以及一條帶著微弱藍光的緣線,「原來如此,這條破爛的紅線應該是天舒的姻緣。不過看這線腐爛不堪的樣子,這條爛桃花繼續留下去恐怕會對天舒本身產生不好的影響;不過,這條帶藍光的線是怎麼回事?我可沒印象有看過這種緣線。」

「老闆,那現在該怎麼辦啊?」

「你先把人弄醒,我查查這人的緣線是怎麼回事。」若草說完便拿出手機連接到天界的資料庫搜尋資料,很快得到答案的他在看完一輪解釋後也像是理解般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個案例也算是長了知識,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呈現方式。」

若草撫著下巴默默思考著,直到前方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聲後他才從思緒中抽離。他看著何良光把天舒扶起來並給他喝一杯水,等到天舒好一點之後他才皺眉朝他們走過去。

「那個,你沒事吧?」

「我……」

才說完第一個字便說不下去,天舒抽了抽鼻子咬著下唇似乎想克制內心湧現的悲傷。面對何良光的關心他只能點頭說謝謝,隨後便沮喪著心情垂頭不語,這份沉默也讓一向有些急性子的何良光焦急起來。

「那個,人的一生總有一些不愉快,有時候雖然會遇上挫折和打擊,但是轉念一想,其實也不盡然只有壞事,還是有美好的事情。」何良光拍拍天舒的肩膀,然後一臉真誠地看著他,「不介意的話要說看看嗎?不開心的情緒說出來會比較好喔。」

天舒緊握著杯子,遲疑半餉後才開口:「我……我有一個交往十年的女友林琳。我們的感情相當穩定,也已經見過雙方父母甚至論及婚嫁。她說想要一場浪漫的婚禮、獨一無二的手工婚紗和最美的蜜月聖地,這些其實都是相當龐大的費用,但是小琳說如果沒有這些的話就不嫁,所以為了籌措這場婚禮的費用,我和朋友借了錢不夠還借到地下錢莊,沒想到……」

聽到這人的經歷,何良光不禁覺得這個林琳要求的婚禮規格還真是可怕。他相信林琳應該清楚天舒的經濟狀況,如果依照天舒的說法來看應該是不可能順利達到這些項目。雖然說何良光自己還沒實際談過一場戀愛,但他想,如果今天真的很愛某個人的話,怎麼會到捨得去為難對方呢?

「婚禮前三個月我發現她行跡詭異,雖然聽很多朋友說她很密切地和一位男性聯絡,甚至多次一同出入飯店和私人場所,怕有很高機率是劈腿了。雖然我不相信這一說,但我還是找機會詢問她這件事。但是,那時候她只是一直哭什麼都沒說,我想著不要逼她太緊,也讓彼此冷靜一些所以就先離開,沒想到我回去租屋處的時候她的行李都不見了。我打電話給她都沒接,後來發現我的錢和手上一份重要資料都不見了,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竟然會發生如此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何良光聽到這邊真的是非常感慨。雖然他時常抱怨自己都這麼大了還光棍一枚很悲哀,但是想想遇上這種捲款潛逃的女人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也讓他心情複雜地拍拍天舒的肩膀,等天舒的心情好一些後才又聽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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