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我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被錄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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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特斯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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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是在我讀完照片上的字後宣佈錄取我的,難道真是因為我會念中文的關係嗎?不可能!今天來面試的每個人都會中文,否則怎麼看得懂考題,所以不可能會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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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我念的聲音很好聽?我自己翻了個白眼。不可能,我當時念得很彆扭又有些結巴,不會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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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我的資歷?但這種事情履歷上都有,根本不需要特意面試。所以這麼說來,也不太可能是因為筆試成績了,那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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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伊凡喜歡上我,想跟我來場辦公室戀情?絕對不可能!雖然他一直都對我很和善,但他看我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愛戀的成份存在,而且在我要離開的時候,他還在跟他的秘書開心地討論事情呢!說不定那個菲兒是他的女朋友……這樣我以後上班不就成了電燈泡?唉呀!想起來就覺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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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為什麼帥哥看起來都是死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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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了一輪,還是不知道我被錄取的原因。好吧,說不定只是我運氣好,在筆試完後就遇到面試主考官,才會讓他直接面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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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論如何,在離開特斯之前,我還是確認了我的薪資跟所有福利。外商公司真不是蓋的,所有的條件都比我想得還要好。值得一提的是,當我問到是否有生理假時,伊凡雖然滿臉疑惑(人資部門不是應該要清楚這種事的嗎?好吧,看在他是男生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他還是回答不論公司有沒有這種假,他都會准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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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說得好像你說的都算似的。我當時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不過當時真應該錄音或者要他白紙黑字寫下來的,免得他到時候裝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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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一家火鍋店,開始享受我的個人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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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下午茶而已?妳晚上還要吃多少?小天使發出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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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囉唆!小魔鬼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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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目前店內人比較少,所以老闆要求我坐在吧台。我點了份較貴的餐,來慶祝我今天得到了高薪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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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把食材都夾進滾燙的高湯中後,手機剛好響起。我從包包把手機拿了出來,上頭顯示「全宇宙最美麗的阿姨」,我立刻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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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用著十分雀躍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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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而阿姨是在孤兒院工作的員工。自我有意識以來,就是阿姨在幫我把屎把尿,等我長大一些,她就是替我檢查功課與參加母姊會的人,更是在我叛逆期時,毫不留情地把我打趴在地的虎姑婆,所以阿姨可說是我唯一且最重要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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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妳這麼開心的聲音,今天應徵應該有好消息吧?」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一陣溫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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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對不起啊!我剛剛還叫妳虎姑婆。我在心中暗自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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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今天特別好運,不但筆試過了,連面試也過了!」我把涮過的肉片往嘴裡塞。「我被錄取了!」我有些囫圇吞棗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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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恭喜妳啊!」阿姨傳來驚訝而後快樂的笑聲。「不過怎麼這麼快?不是說還要等面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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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而阿姨則是靜靜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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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妳的主管不錯,不會計較妳的學歷,妳可要好好表現啊!」阿姨果然還是最擔心我的學歷問題。我不由得再度替為了自己而擔心的阿姨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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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了!」不過一聽阿姨講起,我又想起了伊凡。我不自覺地咬起筷子,臉上也開始紅了起來。「阿姨,妳知道嗎?我的主管是個帥哥吔!」我想著伊凡露出和善笑容的樣子,不由得吃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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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能讓我們家這麼挑的小姐如此稱讚,妳的主管肯定是個天菜。」阿姨又傳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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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很挑!」多吃兩口白飯以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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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嗎?」阿姨插我的話。「那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阿宇不帥嗎?追妳追到院裡來的學長不帥嗎?還有之前每天特地在捷運站等妳,就是為了跟妳一起上下班的同事不帥嗎?是妳太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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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翻了白眼。早知道就不要將我每一段的被追經驗跟阿姨分享了,這簡直是幫她累積說教的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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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是這麼說的。我主管……」我努力想著伊凡是什麼地方跟之前追我的人不一樣。「人很和善,觀念開明,笑容很有魅力。而且他是個外國人,但他把我的中文名字念得很好笑。」我又回想起伊凡認真地念錯我的名字,不由得噴笑,差點吧米粒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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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不知道他是哪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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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他做什麼事都是吸引人的。」阿姨一語戳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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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啊!不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單身……」我想起了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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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聽到這句話,阿姨的聲音立刻變得正經。「這種事情妳可要好好的查清楚,我可不允許我們家的小孩去當別人的小三,聽到沒有?」從阿姨的耳提面命,我都可以想像她此刻應該是面露兇光、鼻孔撐大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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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不用阿姨說,我自己也十分排斥這種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我看過許多兄弟姊妹就是因為親生母親是別人的小三,養不起孩子,所以把他們丟在孤兒院。雖然我不知道我的情形是如何,但仍是感同身受,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跨過這條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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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就好。今天早點回來,我們大夥兒一起幫妳慶祝慶祝。」阿姨的口氣又變回了老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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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要吃烤肉配啤酒!」小天使用力地敲了我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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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今天妳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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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話筒送了個飛吻後才掛掉電話。我專注地吃著我的火鍋,完全沒有發現身邊坐了個人,直到那個人發出一陣輕咳,我才好奇地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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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朵拉。」伊凡坐在我身邊,臉上掛著充滿魅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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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驚訝地張大雙眼與嘴巴,連筷子掉在桌上也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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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裡多久了?他有聽到我剛剛跟阿姨說的話嗎?他知道我對他有意思嗎?哦……我們以後還要一起工作咧,這樣絕對會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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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努力維持著鎮定的表情,雖然我剛剛的舉動已經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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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吃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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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理由吧?重點是他還沒下班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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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還在上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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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充滿無辜。「我們公司允許員工在精神不好的時候出來散步一下,如果妳以後有需要也可以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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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啦!他看起來精神很好啊!我在想這是不是又是他自己訂出來的規定,就跟我剛剛問的生理期一樣,不要到時候進公司後才發現這些福利都是主管級以上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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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跟蹤我嗎?」我的小魔鬼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代替我發了聲,而且還逕自搭配著防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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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愣了一下,不介意被我的語氣所冒犯,他露出微笑。「或許是我們有緣吧,我走在路上的時候,剛好經過這裡。我在外面看到有個人很像妳,所以才進來。沒想到真的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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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有這麼剛好啦!我對他的說法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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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聽到我在講電話嗎?」這才是我真正想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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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是剛剛才坐下來的。」就像是在附和他的說法似的,老闆走過來遞給他一杯飲料,並問他要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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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看了看菜單,皺起了眉頭,而後直接看向我的鍋:「和她一樣的。」他向老闆指了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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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正在為他的回答而安心,他卻做這個舉動,我不由得說:「你連我吃什麼都不知道吔!」情侶才會吃一樣的東西,他是不知道這麼做會讓我誤會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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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很好吃啊。」他好脾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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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著大眼,原本想嗆他的,但看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如果我再對他兇,就會顯得我不講理。算了,下次再找機會嗆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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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食材很快就端上桌了。他有些困惑地看了看我的動作,接著在桌上尋找了一下,找到了擺在他手邊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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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免洗筷,邊看我的手,邊學著我的姿勢用筷子,卻發現筷子分不開。他更疑惑了,右手的手指更大力地想掰開筷子,卻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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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下去,把他的筷子抽過來,用兩手的手指將連在一起的筷子分開,再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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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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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恍然大悟、如釋重負的表情。「朵拉,妳太厲害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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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啦!他也太誇張了吧?這樣就把我捧上天,他要不是真的想對我表示好感,就是他是個生活白痴。呃……如果他是後者的話,那我對他的所有幻想都會一下子就灰飛煙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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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用過筷子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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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老實說,這是我到台灣以來第一次用筷子,我不知道台灣的筷子原本都是黏在一起的。我平常都有帶叉子,但我今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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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其實不是所有的筷子都是黏在一起的。我原本想這麼說,想了想還是算了。既然知道他不是生活白痴,那這個話題就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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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第一次吃這種……」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想著用什麼詞比較恰當。「食物。」但他似乎選錯了詞,還好我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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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是第一次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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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露出感激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感謝我替他「翻譯」。「我其實對東方文化有些認識,但這種一個人的火鍋好像是很新的吃法,所以我還沒有機會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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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涮涮鍋少說也流行了好幾年了,他就算沒有在台灣吃過,在其他國家應該也有機會吃吧?他的回答讓我對他的背景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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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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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英國人。」他停了一下。「菲兒也是,我們一起從英國來的。」他好像對火鍋煮出心得來了,開始專注地看著各種食材,在認出它們是什麼後才將之一一丟入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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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是情侶?」我翻動著我的湯,裝作隨意,但心裡頭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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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他揚起眉看向我,帶著有趣的表情問道:「為什麼妳會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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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否認?難道我真的要當電燈泡了?我的心中開始淌血。「因為……因為我看你們的互動很好啊,很像男女朋友……」我專注地拿著湯匙繞著湯轉,越講越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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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暴笑出聲。「我們不是男女朋友,我們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她就像是我妹妹。」他學著我用湯匙在鍋裡打轉,然後舀了一口湯送入口中。「其實她是我弟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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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幾乎是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看向他,而後發現這樣的舉動好像太明顯了,連忙轉過頭去盯著我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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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帥哥有弟弟……不知道弟弟會不會跟哥哥一樣帥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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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接著突然問道:「那我們這樣一起吃飯,妳的男朋友會不會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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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腦筋一時打結,頓了一秒後才發現他在試探我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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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帥哥問我有沒有男朋友,今天絕對是我的幸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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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單身。」靠!我的舌頭怎麼會有點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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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繼續吃著他的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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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他沒有要說他自己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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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有些不安,他到底對我有沒有意思?如果有意思,至少應該要報備一下自己的狀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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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這樣一起吃飯,你的女朋友會不會誤會啊?」我的小魔鬼又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發了聲,而且竟然還學著他的句子照樣照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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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了起來,但我看到他的眼中藏著一絲頑皮。「我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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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他也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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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是為了要測試我對他有沒有意思才故意等我問他的吧?而我還真的乖乖地跳入他的陷阱中,真是太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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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回答還是令我存疑。大帥哥竟然沒有女朋友?難道他是同志?還是他有什麼難以忘懷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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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心直口快地問出來,但在最後一秒及時收住。他說菲兒是他的朋友,那我只要偷偷問菲兒就好啦,這樣還可以避免尷尬。我真是聰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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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我要趁機問另一個令我很介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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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錄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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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充滿驚訝的表情看著我。「妳覺得自己沒資格得到這個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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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廢話,在今天所有的面試者當中,我覺得我是最有資格得到面試機會的人了。「我只是好奇,這個職位的錄取標準是什麼?」總不會是你的個人心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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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重要嗎?」伊凡看起來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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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的表情很堅持。這可算是一種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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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點了點頭,啜了一口飲料,目光往上看,似乎在回想。「最主要的應該是筆試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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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啦!我差點脫口而出,但我及時忍住。「但是你說要幫我面試的時候,還不知道我的筆試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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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露出被抓包的表情,但他立刻恢復鎮定。「是沒錯,但是我真的是因為妳的筆試結果才錄取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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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開始為什麼找我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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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又想了一下。「我下午沒事。」他露出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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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只是因為剛好碰到一個應徵者,所以才邀我面試的嗎?」我露出覺得荒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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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令我氣結的是,他竟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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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今天你碰到的是其他的人,那面試的就不會是我嘍?」我想大叫!什麼鬼?難到我得到這個工作不是因為我的實力,而是因為我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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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伊凡表情認真地看著我。「我說過了,妳是因為筆試結果才錄取的,所以即使其他人有面試機會,最後錄取的人還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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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範本如果套在一個花花公子對小女生宣示愛情的戲碼上應該也挺搭的,但我不是小女生,所以我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沖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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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是看筆試結果,為什麼還要特地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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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表情很像在努力找藉口。「我想看看妳是不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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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怪人?我才覺得你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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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怎麼看我是不是怪人?看我讀那個照片裡的文字來判斷嗎?」那是整個面試中最怪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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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笑了起來,似乎是覺得我想太多了,但我卻覺得他在欲蓋彌彰。「我是從跟妳聊天的方式看我們合不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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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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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菲兒跟妳。」他立刻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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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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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我。「妳對我錄取妳這件事還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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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是覺得很詭異,也覺得他應該有在隱瞞我一些事,但我目前想不到方法套出來,只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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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他點了點頭,滿意地繼續吃著他的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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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有其他問題。」我又想到了一件事。「你剛剛說,你跟菲兒來台灣工作,你們為什麼會想來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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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把口中的食物吞下肚後,才轉過頭來說道:「我們其實是來出差實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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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實習?「所以你們還會回去嘍?」我的心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覺得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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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特斯想在英國……不,應該說是百慕達群島設立分部,而我和菲兒是儲備幹部,來台灣實習半年,之後就要回百慕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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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你們住百慕達?」哇!好酷。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住在這個有名的神秘地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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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點了點頭,嘴唇微揚,完全知道我雙眼發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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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們……有沒有遇過什麼神奇的事啊?」我好好奇啊!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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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發出爽朗的笑聲。「為什麼每個人一聽到我從百慕達來,都會有這種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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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冒犯到你了嗎?」我好像太沉浸於自己的開心氣氛當中了,而忘了對伊凡表達同理心,他應該已經被這種事情問到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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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百慕達實在是太普通了,至少從我出生到離開百慕達之間,那裡沒有出過什麼詭異的失蹤或墜機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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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網路上的那些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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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是如何傳出來的,但至少我的長輩都沒有遇過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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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失望啊!我還以為百慕達真的是個怪異的地區,但當地人都這麼說了,網路上的那些故事好像都顯得不太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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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妳對百慕達很有興趣嗎?妳想跟我們一起去分公司嗎?」伊凡突然把臉轉過來,對我露出一個誘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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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雙眼,原本想立刻說好的,畢竟有哪個機會可以讓我一邊去陌生的地方探險之餘還能有收入的?但我突然想到,現在的我對於到國外這件事已有了恐懼症,甚至一坐上飛機就會全身發抖,我更已下定決心不再出國了。所以我搖了搖頭道:「我對出差沒有興趣,而且面試的時候你沒有提到這一點,所以這應該不是在你們原本的計劃中吧?」我做出合理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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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覺得意外的,伊凡的笑容消失了,他看起來似乎很意外我會回絕這個看起來如此誘人的提議。「如果妳有意願的話,我可以幫妳搞定這件事,妳不用擔心。」他以為我是因為公司制度的原因而放棄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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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私人原因,我只是想留在台灣,不想出國。」我不想針對這件事談論太多,所以又開始專心地攪著我那鍋快蒸發完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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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伊凡不想因此打住,他繼續說道:「我希望妳可以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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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他的話而愣住。我看向他,而他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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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希望我去百慕達,為什麼?我們今天才剛認識而已吧?而且我還沒開始替他工作,他怎麼知道我的工作能力好不好?說不定我的工作能力不符合他的標準啊!就連今天的面試也是一樣,我感覺他不是因為我的能力,而是因為我的其他條件而錄取我的,其他我不曉得,而他覺得很重要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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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對我有什麼企圖?他——真的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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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歉,我吃飽了,要先走了。」我倏地站起身,抓起我的包包和賬單,在伊凡驚訝的表情下走向櫃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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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在我身後,表情有一些著急。「對不起,朵拉,我搞雜了是吧?我向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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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邊結帳邊以好奇的表情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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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避著他的眼神,只是低聲說道:「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我要先離開。」我抓過老闆找給我的錢,繞過他,快步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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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伊凡立刻跟了上來,但還好老闆這時候叫住了他,要他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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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不願意,伊凡不得不停下來。他著急地抓著口袋,然後記起他的錢包放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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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著他回座位的空檔招了個計程車,在他還沒來得及追出來之前,跳上車逃離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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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光腳踩在沙灘上,享受著一波波的海浪親吻著我的腳丫的沁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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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的視線所及,海灘上空無一人。天剛微亮,微風徐徐吹來,周遭傳來鳥類天籟的鳴叫,與一陣陣的海浪聲譜成優美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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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喜歡在清晨時獨自在海邊散步的原因。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海灘才不會有閒雜人等,陽光也不會把全身肌膚曬到紅腫。我可以在海邊盡情奔跑嬉戲,累了還可以躺在沙灘上閉目養神,多麼悠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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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在海灘與海浪的交界處慢慢地散步。這種氣氛很適合有另一半陪在身邊,光是想像著偌大的沙灘上只有兩個人牽著手慢慢踱步,偶爾互相開個小玩笑,之後就開始互相追逐嬉戲,接著一起躺在沙灘上,然後……多麼讓人引發綺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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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現在沒有男朋友……不過事實上以前也是沒有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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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前有人追過我,我也有過瞹眛的對象。但不知道為什麼,當關係要成為友達以上時,我的感覺就開始沒了。就會開始覺得,為什麼我以前會喜歡他?是因為我昏頭了吧!他明明就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啊!愛抱怨、佔有慾強、生活邋遢,那些原本讓我受到吸引的特點突然都變成了缺點,然後對方就變得一無是處,甚至還不知道為什麼會告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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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目前為止我仍是母胎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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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之前遇到的都是一時的心動,而非真正的愛情吧。也還好我都在進入男女朋友關係之前就清醒了,這也算是值得慶幸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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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的腳踝傳來一陣奇怪的觸感,有某種東西抓住了我,讓我無法往前進。我張開眼睛往下看,有隻手正緊抓著我的腳,而這隻手的主人則是面朝下地趴在海灘上,海浪一次次地將他往陸地上推,但除了他的手,他的全身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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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怎麼了?他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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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蹲下來,把他的頭推開,露出他蒼白的臉。他是個老人,老人怎麼會獨自一人昏倒在這?我把手探向他的鼻子,還有呼吸,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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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鬆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肩膀,想把他喚醒。但下一秒我立刻發現自己做錯了,因為他的背部竟然開始流血,我這時才發覺他的背受了傷,很嚴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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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條深及見骨的抓痕在他的背部,就像是被猛獸所抓傷的。傷口邊緣已經潰爛,從傷口滲出的液體已分不清是膿水或是黑血。而他身體的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裡去,四肢已呈水腫狀態,口中還吐著白沫。看起來從他被攻擊後已經經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而他泡在海中的時間肯定也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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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到癱軟在沙灘上。他的傷口讓我想吐,就連只是看著他的傷,我的背部也因此而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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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八成是被猛獸所攻擊的。我難以想像他有多痛,如果傷口在我身上,我應該會立刻求死,求上帝馬上解除我的痛苦,而不是像他一樣還有力氣握住一個陌生人的腳。他是否有什麼未竟之事,才會讓他即使帶著巨大的痛苦,也要留住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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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需要急救,他需要專業的人立刻替他處理傷口,我不能再待在這裡,我要回飯店去找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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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定決心衝回飯店,所以不管我已經腿軟了,努力地站了起來要往回跑。但我的腳才剛要掙脫這個人的掌握,他卻在這時候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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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走……」他用著十分虛弱的英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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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急,我馬上叫人來救你。」我顫抖地以英文回答,邊撫著他的臉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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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的動作要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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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不及了,我快不行了……」他的手更加用力地牽制住我,力氣之大令我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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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需要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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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幫我……幫幫他們……求求妳……」他的語氣十分激動,讓我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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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幫你,我願意幫你,但你要讓我……」我雖然不知道他說的「他們」是誰,但此刻最重要的是救眼前這個將死之人,所以我不能再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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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陣熱氣從老人的手上傳到我的腳,而後這股氣順著我的體內充滿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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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什麼?我是不是答應了什麼不該答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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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開始熱了起來,我感覺到我的體溫持續升高、升高、再升高,我的身體好像被浸在滾燙的熱水中,皮膚腫燙,呼吸困難,汗水爭相冒出。好難受……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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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來,快點停下來,我快受不了了!」我抽著我的腳,想將之抽離老人的掌握,但他的力道實在是太強了,而且他所傳來的熱流又讓我極度不舒服,我完全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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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熱流沒有停歇,它繼續在我的體內亂竄、膨脹、翻騰,似乎是想把我擊倒。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逐漸消失,汗水充滿我的全身,我痛苦地在沙灘上打滾。最後,我真的無法忍受了,我用盡全力地尖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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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睜開雙眼,看見自己在我的房間裡。我的呼吸急促,汗流浹背,剛剛躺的床單已完全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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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曲起雙腿,手肘抵著膝蓋,並以手托著額頭,閉上雙眼,不住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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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又做惡夢了,又是同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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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半年前的事了,但老人對我的攻擊仍歷歷在目。雖然如此,我並不記得我尖叫後的事,因為我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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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復意識後,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右手打著點滴。護士正好在巡房,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後,告訴我如果沒有大礙的話就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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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裡。護士才告訴我,我昏倒在沙灘上,被好心的路人看到,才會被送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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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已經替我診斷過了,我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被攻擊或是侵犯的跡象,可能只是脫水而昏倒而已,所以替我打了點滴以補充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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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護士提起「脫水」時,我才猛然想到在沙灘上所發生的事,老人傳輸給我的熱氣是讓我昏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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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問護士,路人是否看到我身邊有個傷重的老人,但她卻搖了搖頭,說救護車到達時,現場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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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那個老人受的傷如此嚴重,不可能會憑空消失。更何況沙灘上總會有血跡吧?既然我沒有外傷,那血跡一定是從其他人的身上流下來的,所以從血跡的流向應該就可以找到那個老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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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問了護士現場是否有發現血跡,護士仍然搖頭,並說如果有發現的話,那麼我就得接受警察的筆錄,他們不會輕易的放我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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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老人與血跡已經被海浪給帶走了?這也不太可能,我就躺在他身邊,如果海浪帶走他,應該也可一併帶走我才對。那麼,他到底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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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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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例行性的問了我昨天到今早的行程,而後便安慰我說,應該是我昨天玩得太開心,忘了補充水分,今天早上才會出現幻覺而後昏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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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接受了她的說法,畢竟沙灘上沒有發現血跡和老人,而這兩種東西若真的存在,是不可能會憑空消失的,所以我也就安心下來,當作是脫水而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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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院後,我接著繼續我的旅程,一路上也沒有什麼異狀,一星期後便結束我的假期並回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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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想到惡夢開始出現了。在我回公司上班後,為了紀念這趟旅行,我將一些旅遊時拍的照片貼在辦公桌的牆面上。可是當我看到我昏倒的那片沙灘時,我心中便有一股莫名的熱流湧出。這股熱流讓我想吐,有好幾次甚至嚴重到躲在廁所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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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發現海灘照的詭異,所以立刻把它丟掉,但照片貼在辦公牆上的印象已經深深映入我的腦海中,我沒辦法甩掉它。只要一看到辦公桌上的擺設,我就會想起那個老人以及那天所發生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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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效率開始變得不好,整天完成的工作量不到正常份量的一半。主管開始關心我,我從一開始說的沒事,到後來不得不開始請假。可是情況仍是無法改善,我不但在辦公時不舒服,甚至連在家睡覺也會夢到當天的詭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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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精神衰弱到無法工作,只好以修養身體為理由遞出辭呈。即使主管十分想慰留我,但在親眼看到我憔悴的神情後,也不得不批准我的辭呈,所以我就如此的離開了待了五年的第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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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了順氣息,以手背抺去額頭上的汗珠,看向牆上掛著的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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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零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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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有些早,九點才要打卡,所以我還有一些時間可以沖個澡,緩和一下作惡夢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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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浴室裡。都怪昨晚月色太圓了,以至於大夥兒烤肉烤太晚,我又喝了太多的啤酒,所以現在還有些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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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沒有打算要喝太多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了一整晚的手機,卻沒有任何來自伊凡的來電與簡訊後,我就越喝越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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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說要跟我道歉的嗎?就算我拒絕了他的當面道歉,他還是可以打電話或寫簡訊啊!難道他認為沒必要嗎?或是他覺得我不會去報到了?還是我說要靜一靜,所以他就不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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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這個可能,但這樣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尷尬。我今天要用什麼態度面對他?還是乾脆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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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好不容易應徵上這份超有「錢」途的工作,怎麼能放棄?更何況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阿姨解釋為何要放棄。而且,我也是有可能是誤會了伊凡,說不定他沒有不軌的企圖。再說,我還有菲兒可以作為我們兩人之間的緩衝,只要我跟菲兒走近一點,伊凡也不致於在菲兒面前對我不禮貌……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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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還是去報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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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口氣,走出電梯。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鎖定在落地窗前的深楬色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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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沒人,伊凡還沒到。我的內心鬆了口氣,我實在是不太想一早就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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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右方一看,眼前的景象卻讓我硬生生地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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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相擁的兩個人。厚重的羽絨衣與雪靴讓我一眼就認出背對著我的女生是菲兒。一個高大精壯的男生正擁著她,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項間,他的雙手伸進她的羽絨衣中並上下遊移。看起來他們正打算做限制級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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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我該離開嗎?他們應該還打算繼續吧,這樣跟他們打照面好像有些尷尬……我看我還是晚十分鐘再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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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地往後退,想不著痕跡地溜進電梯,但沒想到此刻有個男聲劃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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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就是潘朵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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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腳步硬生生停住,接著像是剛剛什麼也沒看到似的,對著已從菲兒頸項露出頭來的陌生男子舉起右手,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就是,叫我朵拉就好。」哦!他的手還在菲兒的外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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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後才想到: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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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露出燦爛的笑容,落地窗灑進來的和煦陽光落在他身後,就像在幫他打光似的,更增添他的個人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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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時才有機會正視他。他有著金黃色的蓬鬆短髮,深邃的五官,迷人的笑容。雖然他臉頰貼著OK繃,看起來是有傷口,但這絲毫不減他男性的魅力。他所散發出來的氣質讓我瞬間聯想到伊凡,毛躁版的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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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他就是伊凡的弟弟,菲兒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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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菲兒的男朋友,我覺得他們至少有一點是相配的,那就是他的穿衣哲學也很怪。與菲兒全身包緊緊相反,他穿著夏威夷短袖襯衫加短褲,外加一雙綁帶涼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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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他穿起來是很有型啦!尤其是他像模特兒般的身材就像個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不過雖然台灣有著炎熱的氣候,但這裡是冷氣房吔,室溫少說也是二十幾度而已,連我都自備小外套了,他竟然能在穿著這麼清涼的情況下態然自若,再加上他站在全身包緊緊的菲兒身邊……這兩個人整個就是呈現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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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兒此時才發現我。她快速地掙脫了男子的擁抱,紅著臉面對我,甜甜笑道:「朵拉,妳來了,我好高興哦!」她走上前握住我的手,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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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兒今天將紅髮於腦後束成一髻,紅髮自髻上落下,形成一個小馬尾。當她甩頭的時候,亮澤的馬尾就會跟著甩動,十分優美。她今天的妝容也比昨天紅潤了一些,粉底成功地蓋掉了她昨日顯現出來的病容。不知道她是不是為了男朋友而特地打扮的,要是我是她的男朋友應該也會為了她的打扮而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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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太開心了吧?只不過是個新人報到,有必要這麼激動嗎?但她的下一句話讓我頓時了解她的擔憂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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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妳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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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八成是伊凡告訴了她昨天的事,所以她才會以為我可能會被伊凡給嚇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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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伊凡會告訴她昨日發生的事也讓我覺得很意外,要是他真的對我心懷不軌的話,應該是不會把我被他嚇跑的事情說出來才對,所以他似乎對昨日的事情顯得很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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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了?他真的只是單純的希望我可以替他工作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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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工作這麼好,我怎麼不會來?」不過不論如何,我是不會因為一個潛在的色主管而放棄這份高薪的工作的。他沒有對我有不軌的企圖最好,即使他有,我也不是好惹的,我會讓他嘗嘗我包包裡的電擊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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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菲兒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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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菲兒才像是記起還有人似的,把我拉到她男朋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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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介紹,他是伊凡的弟弟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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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菲兒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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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幾乎異口同聲,我不由得對他們兩人不同的介紹詞揚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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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幹什麼不承認我是妳男朋友啊?」一聽到菲兒的介紹詞,希斯馬上對她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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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不承認,而且我也沒說錯啊!」菲兒立刻嗆了回去,完全沒有對待我的那種親切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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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雙手交疊於胸前,眉毛也皺了起來。「妳應該先介紹我是妳的男朋友,再介紹我是伊凡的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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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差嗎?」菲兒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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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差?介紹的先後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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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其實光看你們剛剛的舉動,我就猜到你是菲兒的男朋友了。」我提高音量插入他們的對話,成功地讓兩人同時閉嘴。沒辦法,看來他們會繼續吵下去,我只好跳下去當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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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希斯聽了我的話,才滿意地停止拌嘴。他抬起手,以大姆指抹過菲兒的雙唇。「好吧,就原諒妳了。」他對她拋了個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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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朵拉在看吔。」菲兒下意識地往後躲,但還是慢了一步,她睜大雙眼看著笑得像狐狸的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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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他的調情還不止如此,他把抹過菲兒嘴唇的手指貼在自己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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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點都不避諱啊!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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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已經臉紅地愣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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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朵拉,很高興認識妳。」希斯完全忽視我尷尬的表情,向我伸出另一隻手,並搭配著殺手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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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很高興認識你。」我愣愣地回握,好險他不是伸調情的那隻手,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握下去。「叫我朵拉就好。」我再次重申,畢竟東方人不太喜歡別人叫全名。不過看樣子我應該也不會再遇見他,所以也是沒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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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叫潘朵拉不錯啊,有一種神秘感。」他煞有其事的握了握我的手,之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叫:「哦!妳是東方小女生嘛,所以妳姓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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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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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兒則是像看到怪胎似的看著他,然後轉過來對我小聲道:「對不起,他的頭腦有點——」她兩隻手指合併放在她的太陽穴上轉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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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亂比什麼啦!」他輕輕地拍掉菲兒的手。「我知道東方人不喜歡別人連名帶姓地叫,對不對?」他的雙手環在胸前,裝出一副很有學問的模樣徵求我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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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嘛!他還算了解一些東方文化。我點了點頭。不過正確來說,對於剛認識的人,稱呼姓氏是比較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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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得到我的認同,馬上對菲兒擺出一個「妳看吧」的表情,菲兒則是回他一個受不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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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發現希斯對於東方文化應該不只有「一些」了解。「希斯,你的中文說得還不錯吔!」他說中文時不像菲兒和伊凡一樣有著腔調,反而像土生土長的東方人,幾乎聽不出來有任何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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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又開啟了另一個可以令他炫耀的話題。他的下巴抬了起來:「我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呢!我跟一個朋友學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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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子?多久啊?」只學了「一陣子」就有這麼好的成果,他應該十分有語言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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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十年吧。」他舉起手來認真地數了一下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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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我發出驚呼。這叫「一陣子」?「你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啊!」難道他一出生就在學中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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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兒在此時大力地咳嗽了一下,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她好像偷偷捏了希斯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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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原本沉醉在算數中的希斯立刻板起臉來,瞪著對著他微笑的菲兒,但他在下一秒又突然對著我大笑起來:「唉呦,我剛剛說什麼?三十年?年是month嗎?」他轉向菲兒,菲兒對他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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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說三十月啦!」菲兒笑著幫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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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月啦!」他又笑得更大聲了。「我的中文還是有待加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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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們大笑,他們的舉動分明就是想隱瞞什麼事,但看他們的年紀不太可能超過三十歲,所以應該就是如他們所說的是「月」而不是「年」,那麼他們究竟在隱瞞什麼?好詭異的兩個人啊。不,伊凡也很詭異,所以應該是這三個人都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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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還有事嗎?」此時菲兒用手肘頂了希斯一下。他低喊了一聲,揉了揉被撞到的胸口,對她露出哀怨的表情。「哪有人這樣趕男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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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說不會辜負伊凡的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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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伊凡的名字,我不由得震了一下。好險他們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所以沒察覺我的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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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起來希斯也有些忌憚他哥哥,因為他一聽到伊凡的名字,原本哀怨的表情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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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先走了。」他還挺乾脆的拿起擺在菲兒桌上的一把折扇走向電梯。不過他在菲兒不注意的時候,傾身偷了個香吻,害菲兒倒抽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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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朵拉,很高興認識妳哦,下次再見嘍。」他回頭對我眨了眨眼,以折扇向我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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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叫我「潘朵拉」,就是叫我「朵拉朵拉」,他為什麼不能好好地叫我「朵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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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搞得這麼神秘,但我還是朝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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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向菲兒,發現她心虛地看了我身後的希斯一眼,正當我想開口詢問時,我的頸部突然傳來一陣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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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好昏,整個辦公室都在旋轉,我的雙腿瞬間軟了下來。我在昏倒之前,看到菲兒對我露出愧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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