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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1. 她的家在哪裡?那條大河在哪裡?(1)

      遠處傳來落雷的爆炸聲。

      阿豪不予理會。他背貼著山壁,一邊左右張望,一邊留意著腳步,儘量減低著自己的存在感,無聲地奔逃。

      敵人明明這麼明目張膽地暴露出位置,他卻只能像這樣逃跑。

      幸好茂密的樹林很好地遮掩了他的蹤跡,在感覺到身後的山壁向內凹陷,轉頭發現是一座黑漆漆的山洞時,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稍稍安下心來。

      他身上罩在制服外的白色衣褲,在被魔法碰觸時,就會像被燒焦一樣變成黑色。這才開戰沒多久——十分鐘?二十分鐘?他沒心思計算,總之在短短時間內已經大半都染成了焦黑。

      再輸給那個六年級的方以晴的話,他這七年級學長的老臉就掛不住了。就算是模擬戰,他也是要面子的啊!

      遠處的爆炸聲依然不時響起,他細聽了一會,判斷沒有接近的傾向。

      好,接下來就來處理這座山洞。參與模擬戰的四人當中有一人一直沒現身,藏匿在此處的機率相當高。以防萬一,他在洞外默念一串咒文,當火燄在掌心燃起時,他一鼓作氣轉過身,高舉雙手將火球砸了出——

      「你在這種封閉地形用火球,是想把誰做成燜燒雞?」

      阿豪整個人僵住,「剎——」一下整顆心涼了下來,連帶凝聚在手中的火球也熄滅了。

      他僵硬地轉過身。

      一名身形嬌小、綁著兩條馬尾的黑髮女孩子,正歪著頭,以可愛的姿勢看著他。她身上的白色衣褲和他一樣,有大半已經被染成黑色。

      「薇薇安,妳、妳他媽嚇死我了……」阿豪做了幾個深呼吸,一把將名叫薇薇安的少女抓進山洞裡。

      「阿豪又被晴晴幹掉了——」薇薇安彷彿沒有任何危機意識,還有心思嘲笑滿身焦黑的阿豪。

      「妳還不是一樣。」他忍不住翻著白眼反駁。

      「我是被布朗幹掉的。」薇薇安攤手,不知為何很驕傲地說。

      阿豪忍下吐槽的衝動。眼下的狀況不容許插科打諢,遠處的爆炸聲越來越近了。

      「方以晴跟布朗對上了。要是他們打著打著發現我們,一定會聯手把我們痛宰一頓。咱們組隊吧?妳有什麼辦法沒有?」阿豪沉痛地問。

      薇薇安睜大眼睛,相當肯定地點點頭。

      「你站到我後面。」她扶著阿豪的肩膀,把他移動到她面前。

      「然後呢?」他看著面對自己的薇薇安問。

      薇薇安歪了歪頭,伸出右手抵住他的胸口。

      「幹嘛,這是什麼——臥槽!」

      在他雙腳離地、身體騰空飛起時,阿豪想起布朗說過的話。

      『那傢伙——薇薇安,很可怕。』能讓布朗帶著那種凝重表情的事情真的不多。

      『她在舞台上跟舞台下,完全不是同一個人。而且你永遠不會知道,對她來說,表演與真實的分界點到底在哪裡。』

      阿豪望著胸口的布料,那裡染上了更深的焦黑色。

      『所以,把她的一切表現都視為演技,可能會讓你好過一點。』

      身體在墜落。

      然後「砰」一聲,摔在山洞深處柔軟潮濕的泥土中。

      「跟你說喔,」薇薇安的聲音從洞口傳來,「衣服的黑色污漬,用半乾的土糊上去再拍掉,就可以製造出來囉。」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阿豪用快哭出來的聲音說。

     

      方以晴趴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往下望去,手中緊攢著剩餘的魔珠。三發,有灌入魔法的魔珠剩下三發,但眼下的情況,她得到哪去找個地方藏起來灌新的魔珠?

      留著棕色長髮,名叫布朗的七年級學長正蹲在某個草叢底下伺機而動,隨時都有可能發動襲擊令她暴露位置。她若是沒能快些鎖定對方的身形,那無論她準頭再好也都無用武之地。

      她緩緩深吸一口氣,盯著虛空中的一點,快速而近乎無聲地唸動咒文。一道落雷自那一點劈下,將一處植被燒得焦黑。

      在離那落雷點極近之處,草叢稍稍晃動了一下。那搖擺幅度令她幾乎以為是錯覺。

      找到了!!

      她隨即將一顆魔珠掐在食指與拇指間,以竹槍彈射出橡皮筋的意象,狠狠把魔珠射了出去。灌入土系魔法的魔珠在撞上大地的瞬間,築起一座半人高的矮牆,將晃動的草叢圍了起來。與此同時,以晴迅速將另一顆魔珠掐在指間——

      失重感。

      風。

      劃過臉頰的枝椏。

      當她意識到自己藏身的樹幹被整個砍下時,距離地面已經不過三公尺。千鈞一髮之際,她立刻向下伸出雙掌,無形的力量削去了衝擊力,使她平穩落地。

      「漂亮。」布朗自藏身處站了起來,微笑著鼓掌。

      以晴震驚地望著他。布朗現身的位置,並不是她剛才瞄準的地方。

      「妳在想為什麼我不在那邊嗎?」布朗指著她先前瞄準的草叢,「那是假的,我用氣流製造了一點小晃動。不過妳使用魔珠的技巧太厲害了,我想連八年級生都沒有幾個能用得像妳這麼熟練。」

      以晴將剩下的魔珠收回口袋,用力呼出一口氣:

      「謝謝。」

      「話說我們的大魔王還沒現身。」布朗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一聲悶爆的巨響。布朗與以晴對看一眼,心裡想的是同一件事:阿豪,走好。

      「聯手?」以晴語氣不帶任何波瀾地問。布朗匆匆點了個頭,趴下身子找了個新的草叢繼續藏身。以晴抬頭看了看,選了新的枝幹,一躍而上。

      在她剛剛趴下、準備抽空把魔法灌進新的魔珠時,刺耳的警鈴響徹全場。

     

      山林的場景在傾刻間瓦解。空教室的正中央,一座巨大的魔法陣發出強光,方以晴等四人就像被吐出來一樣,從魔法陣裡噴了出來。似乎是早已預料到這個情況,教室的牆壁與地板上都加裝了厚厚的軟墊,讓學生出來後得以安然落地。

      四人環顧四周,確認所有人都從訓練空間回來了之後,又相互確認身上的焦黑面積。

      「不用麻煩了,我墊底啦!」阿豪自暴自棄地躺在軟墊上,「這次的懲罰是什麼?」

      「最輸的幫大家跑腿買晚餐——」薇薇安拖長了語調回答。

      「阿豪你連續好幾次墊底了,有沒有想要搶救一下?」

      「你們要吃什麼?——等等,連續好幾次了?有嗎?這幾次都是我嗎?」

      「嗯……有一次我還沒藏好就被布朗發現,完全沒機會騙他就被秒殺。」

      「啊?有發生過嗎?我秒殺妳?」

      「有——啦——」

      「那種事隨便啦,你們晚餐到底要吃什麼?!」

     

      紅木山魔法學院。

      這間坐落於克倫堤埃共和國東南方,紅木山山腰上的魔法學院,除了名字起得特別耿直以外,還有一項特點:在其他世界被發現擁有魔法天賦的孩子,在徵得他們的同意後,會統一被送來這裡學習魔法。

      當年,要不是阿豪提到了那條河,以晴可能便永遠與這間學院錯過了。她看著抱怨連連的阿豪走遠,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六年前。

     

     

      少年提到了那條河。方以晴看著對方遞到面前來的廣告傳單,生平第一次,接過並收下了。

     

     

      她第一次看見那條河,是在五歲。

      那是極其平凡的一個夏天早晨,她醒來後就盯著天花板發愣。她作了一個夢,夢裡有河,不是社區外那小水溝一樣的小溪流,是寬廣的大河,河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陰狠的暗流僅能從偶爾泛起的小水花看出端倪。

      夢中的她站在河畔,奮力仰起頭,天空的顏色像是很久沒洗的髒抹布。河面上方的天空中飄浮著形狀顏色同如蠶繭、卻有成人那麼高大的東西,它們慢悠悠地從大河這一端冉冉上升到半空中,搖搖晃晃地飛行著越過大河,從容地在大河彼端降落。她就站在河畔看著,眼睛跟著一個又一個蠶繭來來去去,絲毫不覺得膩。當然那個歲數的她恐怕連「蠶繭」都不知道是什麼,僅僅是著迷於那悠閒的身姿。

      她聽見有人在身後叫她。不是叫她的名字,甚至不是她有限的記憶中聽過的任何詞彙,但她知道那就是在叫她。她嘴角噙著笑,轉過頭去。

      夢斷在這裡。

      她醒來之後就在發呆。然後突然間她毫無來由地相信了一個事實,就像有妖精用彩虹色的筆在她的小腦袋裡重重書上這句話──

      「那是我的家。」

     

      母親快步走進她的房間,見她已經醒了便連聲催她換衣服、漱洗。她翻下床,茫然又機械性地打理自己,如同每一個普通的早晨。最後她套上幼稚園的小圍兜、背上書包,任由母親牽著領出家門,走出社區,在大馬路邊等著燈號變成行動遲緩的小綠人,穿越馬路進到對面的幼稚園。

      一整天她都魂不守舍,想著蠶繭一般飄浮在空中的物體,想著偶爾泛起小水花的大河,想著最後出聲叫喚她的人。這裡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哪裡?那條大河在哪裡?

      她想啊想,時針分針秒針一格一格地走,終於放學了。爸爸還有很久才能來接她,她趁著兩位老師都背過身去的時候默默走出教室,在打瞌睡的警衛眼皮子底下走過,輕易地來到幼稚園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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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第一次嘗試長篇,瑟瑟發抖,還請大佬們不吝提點,謝謝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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