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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喔麥嘎。」

         沒死嗎?怎麼這麼痛?梅年瑜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好像沒一處完好的酸痛;鼻息間被很濃厚的草味給充斥著。

         死了也會痛?

         眼前一片黑。

         下一刻,梅年瑜又突然想起了前天在路上看到一個錯身而過的他牽著導盲犬的畫面。

         難不成?她這一撞沒死,倒是給撞瞎了?不會吧?

         她再怎麼不想看到那漢堡包、她縱然暗暗發誓絕不委身於他。

         老天爺至於如此對她嗎?

         梅年瑜勉強舉起沈重的右手,好沈好沈;最多只能摸摸身上衣服。她能感覺到手裡的觸覺是真實的、全身的痛楚與沈重萬分,也是真實的。

         她想起身,身體卻不聽使喚,於是又累又虛弱的她,再次沈沈地地失去知覺。

        

         鳥鳴蟲叫聲在林中呼來應去,高掛在宋府大門上的匾額,也停了一兩隻雀鳥兒;此等生氣蓬勃的景象,一掃院子裡幾天前的陰暗溼涼。

         「等等我啊,大夫,您也走太快了些。」

         喜芝琳拿著個托盤,搖搖晃晃的緊跟在被她叫大夫的身後。這大夫也真的是走太快了,也沒想想她手上還托著這麼多瓶瓶罐罐。

         喜芝琳,宋府十八名女婢之一,現年12;凡是宋府裡的婢女,皆以喜芝為姓,另再由總管房領事命一單字為名。

         宋煜是急了些,所以才沒留意到自己的步伐對嬌小的喜芝琳來說,是三倍的速度。是他有失君子風度了,於是他立即緩下腳步。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陽,我想帶她出來晒晒。」

         你確定她可以下床嗎?喜芝琳想問,但這是絕不被允許的。在地位尊卑制度下,每個人出生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管好自己的嘴。

         看看喜芝梅就是失去了分寸,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全身無一處完好。

         「我也希望她可以快些重見天日。」如果宋大夫的推測的沒錯,今天喜芝梅拆下眼上的布巾後,就可以看到她了。

         而且一切是這麼的巧,連日陰雨綿綿停在昨夜,陽光探頭在今朝。

         有一搭沒一搭的一主一僕,穿過庭園造景,來到後院。

         所有女婢一早就上工去了,喜芝園裡,安靜無聲。他們立即往喜芝梅住的木屋前去,推開。

        

         誰?好像有人推開門,向她而來。

         一個人待在四週看無一物的黑暗世界裡,聽覺總會顯得特別敏銳。

         她想開口,喉嚨又使不上力;似乎她是好長一段時間沒開口說過話了,才會乾箇如此。

         其實在忽睡忽醒中,一而再地找回意識後,梅年瑜就已經確定自己活得好好的。不、也不能算是說活得好好的,正確來說,應該是她活得像中風一樣,有意識沒力氣。

         都怪她玩太大,衝動到沒預料到:撞沒死終生殘的地步。

      「小梅,我們來了,今天覺得怎麼樣?」

      小梅?這聲音是誰?

      梅年瑜被一個溫柔、溫暖的體溫靠近,懷抱起身子,靠在床頭。

      梅年瑜確定這個年輕男聲是她不認識的人。不是她的堂表哥們,也不是那個把她害到今天這地步的漢堡包。

      痛啊,全身還是該死的痛,一被移動更是萬痛穿心。

      她的嘴裡不自覺逸出微弱氣絲。

         「對不起,弄痛妳了。」宋煜看著喜芝梅痛到眉都攏起,也跟著眉頭不展。

         「梅、是我啊,妳聽得到我的聲音吧?我是琳兒。」喜芝琳也很擔心,但她知道喜之梅現在是能看不能摸。

         這女的又是誰?她的朋友裡頭,沒人會這麼叫她的。

         啊,管不了那麼多了,痛、痛、痛。

         宋煜再幫喜芝梅調整了個讓她可以舒服靠在他身上的角度。

         接下來她能感覺,有人在幫她盥洗;輕柔極至地,用以熱毛巾。

         是喜之琳,正在為喜芝梅娟秀的臉龐、烏絲攏整。

      「妳先出去吧,我要幫她上藥了。」

         「好。」按照慣例,喜芝琳在門口候著、看顧著。

         接著,梅年瑜聽到了門再度被門啟,爾後閤上的聲音。

        有人在脫她的衣服…

         該死的,這個人、這雙手,絕對是那個男聲。停、住手!該死的,她想要喊出聲來,她想要停止這莫名其妙的一切!

         沒用。

         她梅年瑜該死的真的變成了個有感殘廢,被一個…連誰都不知道的男人,從頭到腳都看光、也摸光了!雖然他從頭都尾都是輕柔君子、還外加耳語安撫;雖然他只是幫她換藥,雖然…

         不管雖然怎麼樣,他是個男的,而她是個女的!

         她梅年瑜骨子裡就是條活生生的女漢子!

         好一番折騰後,她的衣服,被完整穿戴好,坐回原來的姿勢-依靠在他胸前。她強烈感覺自己失身了…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原來是這種感覺。

         「期待嗎?今天可以拆下眼睛的藥了。」

         什麼?什麼?什麼?!她、她不是盲了?

         聽到這番話,梅年瑜忘了上一分鐘的自怨自艾,喜悅上了心頭。事實上,換完新藥,整個身體涼涼地…舒服多了,不若之前酸痛。

         是不是、她其實也不是啞巴?如果她能開口,第一件事,一定要指著這個該死的蒙古大夫,罵到他從此消失在她眼前!

         她、已經開始期待這一刻…

         宋煜開始動手,拆掉喜芝梅眼上矇著的白布,一層層取下,直到完全拆下為止。

      「先不要張開眼。」他不忘提醒她,不要急著開眼。

      宋煜從腰間取出一小瓶葫蘆,在梅年瑜的雙眼各點了兩、三滴不知什麼水水的東西。

      她、還是感覺:這也是涼涼的。

      其實在看到她雙眼拆布後的那一刻,他笑了,感動了,一顆心似有些顫抖。宋煜對自己的醫術,十拿十穩;他是那麼地期盼他們再次相見的時分。

         「小梅,妳可以睜開眼了。」

         他吩咐、她照辦;她很不確定性的慢慢睜開雙眼。

         一時之間,光感稍微迫止了她的眼皮繼續張開;於是花了好些時間,她才適應外界的亮度,眼前的世界,也慢慢地從灰濛、到色彩分明。

         斯文俊秀的他,也越見鮮明清楚。

         這男的是誰?

         這是又哪裡?除了一張小四方木桌,兩張椅,還有現在她躺的這木床,什麼都沒有。

         木床,不痛才怪咧。原來如此,她為什麼在這裡?這應該不是所謂的主題病房吧?

         那個麻子臉,她連門都還沒入,就敢讓她住這種這麼破爛的病房?哪招啊?!

         好想大開罵界…但她不能,她想開口、卻苦若乾涸無水之河川,又何來流水聲?

         「小梅、小梅。」

         宋煜的叫聲,把思緒飄搖到外太空去的梅年瑜,喚回現實中。

         男聲的叫喚,她順勢望進他眼裡。

         一對上,竟跌進一雙似水若湖那深不見底的憂瞳中。

         他是誰?

         她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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