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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

「喂!奕辰!你快點開門,都幾天了,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喔!」伊柔離開後第三天,窗外下著濛濛的雨,雨絲很細,透明而傾斜的雨絲,似乎沒有沾上一點煩惱,在風中被輕輕吹起,像一片煙霧。我的好兄弟彥佑撐著雨傘在屋外大喊。

沒錯!已經三天了,我這三天把自己關在房裡,哪都不去,我不想離開這裡,因為只有這裡感受的到她,外面,什麼都沒有。我一個人在房間的窗戶旁,看著以前的照片,想著以前發生的點點滴滴……

「碰!!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彥佑用力的把門踹開,接著大喊。

風,夾著雨絲,吹進我的房間。深藍色的窗簾揚起一角,透進一絲絲的光線。一隻蒼白的手拉住窗簾,把那光線又遮擋住。

彥佑瞪大的眼睛逐漸習慣了黑暗,坐在窗邊的人影越看越清楚。他狂衝過來的氣勢像一個憤怒的戰士,他一把抓住黑暗中的我,連聲大喊:「劉伊柔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你到底要消沉到什麼地步,面對現實吧!不要再逃避了,是時候該放開了!」

我兩眼無神的看著彥佑,他雙拳緊握,怒目圓睜的瞪著。細雨飄了進來,打在我們的臉上

沒多久,彥佑放開雙手,起身到電燈開關旁,伸手要將燈打開時,手剛碰到開關,就被我捉住了,我甩開彥佑的手,冷冷的說:「不要!」。

奕辰的手像烙鐵一般的燙!燈還是打開了,映入彥佑眼簾的是”血”,沒錯就是血。

我撇過頭,回到窗邊坐著,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看向窗外,任涼涼的雨絲吹落在我身上,

「為什麼會有血?   奕辰,你到底怎麼了?」彥佑急得嗓子發抖!

我輕咳一聲,一口血像一朵鮮花綻放在唇邊,血滴了下來,落到我的胸前,彥佑這才發現,我黑色的襯衫上早已有著乾涸的血跡

新鮮的血彷彿五月的花,怒綻在我的唇上。深藍色的窗簾,襯著我蒼白的臉,唇上的血,有種撕心裂肺的美。窗外天色漸黑,雨卻越下越大,被風吹斜,一直落到我們倆的身上。

「我知道伊柔已經走了,也知道她不會再回來了。我應該要恨她,為什麼要讓我愛上她,為什麼要讓我嘗過幸福的滋味,再將我拋下。她用愛把我送上雲端,又把我扔下地獄,彥佑,你說我該不該恨伊柔?」這一句話,抽盡了我全身上下的力氣,彷彿嘔出了體內最後一口鮮血,蒼白著臉,暈倒在彥佑眼前。

醫院

「醫生,奕辰他怎麼樣了?」把我送來醫院的彥佑著急的問

「胃部大出血,發高燒,似乎兩三天沒有進食,身體極度虛弱。」醫生看著彥佑,冷靜的說

夜,越來越深。雨漸漸停了。空蕩的病房裡,只有彥佑和我,氣氛壓抑得像死一般沉寂。奕辰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長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嘴唇不再鮮艷,所有的色澤都被抽盡,有些乾涸。

奕辰無力的躺在床上,手臂掛著點滴,嗶嗶嗶嗶……,緩慢的心跳聲。站在一旁的彥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靈魂似乎已經抽離,靠在牆邊的他腦中還迂迴著剛剛奕辰所說的話,靜靜的。

「伊柔,妳離開了他,妳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你曾經答應過要永遠和奕辰在一起的。妳知道自己傷害到他了嗎?傷得這麼的重。妳對奕辰真的很重要呢!」彥佑拿出手機,翻起了電話簿,直到劉伊柔這個名字才停下來,看著這個名字,又緩緩的閉上眼。

「你醒了!」沒有任何聲音。像是有風拂過彥佑的臉頰,他猛然睜開眼睛。潔白的窗簾飄逸著,坐在床上的奕辰看著窗外

「奕辰,有一些小孩子,一旦他們的要求得不到滿足,就會胡鬧撒嬌,他們會賴在地上不走,會在地上打滾,會號啕大哭,會撕破自己的衣服,會用指甲在自己的身上抓得鮮血粼粼,他們會用各種手段傷害自己,而目的是為了威脅那些愛他們的人。」彥佑說了一連串的話

而我用蒼白的嘴唇扯出極淺的笑容問:「他們可以成功嗎?」

彥佑瞪著他,歎口氣:「總是會成功。」

「那麼,恭喜他們,因為被人愛著,所以才威脅得起。」我笑容中帶著一點自嘲。

「奕辰!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我在指責你啊,你已經不是小孩了!已經是成年的大人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幼稚下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你居然折磨自己到胃吐血!那不是很痛嗎,不是會痛到死去活來嗎?你為什麼還可以平靜到好像吐出來的不過是白開水?!」彥佑瞪大眼看著我說。他的雙眼就像寒星一樣冰冷、清澈、明亮,在看我時,似乎閃爍了一下。  

我冷冷笑了一笑:「有甚麼比被她拋棄還要痛的呢?我早就感覺不到這種痛了。」

病房恢復了寂靜,兩人不再說話了。

過了許久

「對不起」我出聲了,我看向坐在一旁的彥佑

「我知道我犯下了很大的錯,也知道是該清醒了,但是要我徹底的放下,我真的的做不到,你也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伊柔,而她卻說走就走,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語無倫次的說著,淚水夾雜的些微的鼻水不停地從臉上崩落,毫無顧忌的,將身體縮起來,這一刻的我,就只是個小孩子在哭訴著愛情一去不回

「慢慢來,我認識的奕辰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擊敗的,你可以的」彥佑摸著我的頭,肯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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