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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在人們快樂談笑的邊界中,當你注意到時,他的眼睛,總是望著宇宙間無垠的黑暗,讓人知道那顆溫和但充滿智慧的心並不在這裡……。

而在未知的另一個世界中。

靜靜地不讓人發覺,我總是凝視著這樣的他。

我的長官,我服從命令的對象,伊謝爾倫要塞司令官及駐留艦隊司令官,楊威利提督。

我很想說他之所以望著廣大的宇宙是為了憧憬無邊的夢想,就像帝國軍的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一樣,但是,不是的,因為他不是心甘情願當上軍人的。

我曾對他說過:「軍人本來也不是適合您的角色,但您演得比誰都好,既然這樣那麽連獨裁者一定也可以演得很好的!」

說完以後我看到的依然是那個微微帶著澀味的溫和微笑。

「獨裁者楊威利嗎…………?」他喃喃念著。

對於我說這種煽動上司的話,他並沒表示什麽,只問我有沒有和別人提過,之後就什麽痕跡也沒有,彷佛他把這段對話忘了一樣。

他總是這樣淡淡的,懶懶的,臉上不是飄著難以言喻的憂鬱微笑就是什麽也沒有,常常帶著這樣的兩種表情平靜地說出辛辣的言語或是蹩腳的笑話;啜著紅茶、對凡事都不動聲色的年輕黑髮指揮官是我們這些被稱為"楊艦隊"的集團的中心,是我們的恒星,是帝國軍眼中的頭號敵人,也是後方那些主戰派寄生蟲的眼中釘與憑持。

那些渾蛋靠著他的軍事天才苟延殘喘,卻又害怕他奪取權力。

自由行星同盟其實已病入膏肓…………。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但還是讓自己越來越陷入不可脫身的局面中。

信奉民主主義,不願意放棄這已是殘象的國家,盡力守護這幻影,顧不得自己體中的毒素已侵蝕到靈魂中不能防護的地方………。他累了,背負著過大的期望,壓在肩上,沒有人能卸下它。

理性的枷鎖完美地支配著他的一舉一動,值得慶幸地是他仍然還保有保衛自己的本能,他能預測到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也熟知過去已成歷史的軌跡,但不曉得現在這一刻將要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事。

這是亞列克斯.卡介倫的看法。

我深以為然,只是,與其說不曉得,不如說不想去想。

你問我為什麽知道?

因為我知道,他在有些時候是如何地放棄自己,不要做國民英雄,不要以"同盟軍第一智將"的身份存在,不要是"魔術師楊",不要被人稱為"奇跡"…………。

在那些時候,他要的只是肉體上單純的快感,身為一個男人在性愛上能得到的快感,不過,那是種無法從女人身上獲得、被人佔領征服的快感…………。

當他在我懷裡的時候,擁有英雄之名的戰術上的天才永遠化身成另一個叫人迷惑的魅影。

什麽都不去想,什麽都不去聽,什麽也不擁有,什麽也不主張………,只是接受,只是拒絕,漠然但又熱情………,如此的態度莫名地會讓你在胸中燃燒起熊熊地施虐欲。

彷佛這樣的屈辱能夠鬆緩綁在他心中的什麽似地。

「我願為您賭命,提督。」從背後抱住他,我在他耳邊說。

「我不要這樣的忠誠心,」溫和中帶著刺的回答,「還不如對你的某個女人發誓說為了她你一定會活著回來。」隨後抓起浴袍披在身上就要起身。

我知道我說了他最討厭的話。

「提督!」從後面追上去,再度把他擁入臂彎裡。

「對不起。」

「如果真的抱歉,就在攻打這裡時失敗吧,還我自由…………。」

「您知道在您的人生上寄託了多少人的生命嗎?」

「同樣也殺了多少人…………,我…………,不要讓我再想了…………。」

我緩緩地讓他轉身,面對我,湊近那只要吐出一個指示就能操縱千軍萬馬的唇。

「這是命令……………。」

我只有一次不服從他的命令過。

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從他還未前往這裡赴任時開始的,那時他病了,而我前往探病,一直很擔心他,從我第一次見到他開始,那雙清淨澄明但在安寧中卻深藏著矛盾的黑眸就讓我對這個人抱有一種不穩定感,什麽時候他會憑空消失……………?

怕他不知在什麽時候會憑空消失……………!

最不想犯罪的人,擁有最優秀的犯罪天才,這種衝突何時會毀了他?還是,繼續被理性支配,或是投向本能的懷抱?

在他病前我去造訪過一次,身為陸戰隊員,體內總會有些動物性的直覺,那時的他讓我心驚,在漫不經心、好似在掩飾些什麽的他的背影後,我隱約看見了從靈魂中沁出的血霧。

出了什麽事嗎?

尤里安對我說,他那天是去特留尼西特那傢伙那兒,逼不得已去見自己最討厭的傢伙,一定很不愉快吧!

我那時是這麽想,但是,就是有一種不安盤據了我的心。

而探病時發現的"證據",使這不安擴大。

兩隻手腕都好像被綁過一樣的。

望著發著燒,絲毫沒有防備的躺在我面前的他,我不自覺的移動到他身上。

那雙黑眸張開了,望著我,眼神中沒有表情,我移開視線,他卻伸起了一隻手觸摸我的臉頰,好似在確定什麽似地。

試著喚他,那雙眸帶著些失望的感覺,又閉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自己心中那根一直束縛著對眼前這個人的感情與欲望的鋼索崩脫彈開的聲音。

想成為他的第一個男人,隨著想起他那雙好像被綁過的手,那一抹帶著某種可能性的不安在我心中擴大,想證明自己是他的第一個男人………!

於是我任憑著本能做我想做的事。

這行為似乎喚回了他的意識,彷佛被夢中的事嚇到一般,他又張開了眼睛。

「………為什麽………?」

我苦笑,吻了上去。

沒有反抗。

「提督,我在您胸前發現了吻痕,是哪位美女留下的?」

「咦?」他驚嚇的有點狼狽。

不安的影更深了,我勉強自己說笑:「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還真是不能小看您啊!」

「不……,沒什麽………。」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想瞞混過去的樣子,可是我根本不認為那是女人留下的!心中閃過一條裂痕……,我能單刀直入地問他是哪個男人嗎?

就把那印子當做是一道傷吧!我低頭吻住了它。

需求他…………,愛他…………,而他沒有反抗,無力的手主動攀住了我的肩頭;但是在空氣中還是漂流著什麽,他要的好像不是我…………,在他腦中的另有其人…………,他的身體期待的是別種愛撫…………!雖然身心已因我高亢但忘不掉的卻是別人!

莫名其妙地不甘心引導我進入他的領域,而在這時,他猛然掩住了臉,哀求著:「放手………!」

都到了這地步接下來還能做什麽?我無視於長官的命令,緊緊地擁住了他,跟我一起走吧…………!到那快樂的天堂…………,就算是你需求的不是我……,就算是有誰先我一步為你開啟了那扇禁忌的門…………!

他帶著對某種感覺的依戀溶化在我的懷中,我自始至終一直緊抱著他,好強的挫折感………,進不去…………,進不去那個只屬於他的世界………,我離他的心…

……,太遙遠了…………。

太遠了,如果要我提前告訴你答案,我始終都沒能進得去,雖然能藉由肉體上的快感讓他暫時脫離現實…………。

那天我趁還環著他時向他道歉:「對不起,沒服從您的命令。」

他只笑了笑,那雙眼睛裡什麽也沒有,空洞洞的。

我心裡明白這不是他的第一次,也猜出誰最可能是奪走他初次體驗的人。

尤其是當他赴任後,又在回海尼森之時宣告音訊不明。

優布.特留尼西特,那無恥的傢伙!

尤里安急得都快哭了,但如果真是特留尼西特操縱的話,我們是毫無辦法的。

我所在意的是,他是被綁架呢?還是經由自己的意志回到那男人身旁的?我怎麽都無法忘記,在那次激情時從他身體中感到的被虐的欲望…………,那不是精神上也不是理性上的,而是不自覺地在下意識中希望有力量能懲罰自己,藉此化解心中的矛盾,渴望被擊碎、被重新組合,放逐自己在純粹肉體的感覺裡,逃開關於理性的一切。

而特留尼西特那傢伙是不是做了"某些事"正好切合了這個要求?

這個"某些事"是什麽呢?依我所注意到的事,結論只有一個。

那就是,暴力的性行為…………。

走在不由己意的人生路上的他是否已如遇溺的人一樣,不顧一切緊緊地抓住了惡魔伸出的手?

不過還好失蹤只有三天,不敗的魔術師帶著滿含歉意的表情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星系。

「真是對不起………。」和他單獨在房裡,聽著長官向自己道歉的我,心裡有點不知由哪兒來的煩燥。

「這句話請您一一地對您全部的部下說,這樣的話您就知道有多少人在擔心您了。」我還是忍不住這樣說了。

「對不起…………。」

「唉………,算了。」

我是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最後還是說不出囗,因為不想再增加他的壓力了。

不管他和特留尼西特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我們應該感到滿足的是,他最後還是回到大家的身邊來了,依然是我們的恒星,雖然這樣想自私了點。

為何自私?當然自私了,明知他的痛苦,卻讓自身變成他所不得不負的責任。憂鬱在回到我們身邊的他身上打下了更沉重的影子,那雙透明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的黑眸變得更習慣於疼痛了,整個人彷佛是"矛盾"這兩個字的實體。他越平靜我越害怕,總有一天這個人會消失,當他消失時我們能承受嗎?而我自己呢?

「?」茫然地這樣想著時,我好像看到他左耳耳垂上有個東西閃了一下。

「提督,您左耳上戴著什麽嗎?剛才好像閃了一下。」

他好像被我的話刺了一下,反射地回答:「沒有啊!你大概看錯了。」

他那像是在閃避著什麽的語氣使我更加不安了,原本不打算說的話,還是脫囗而出。

「提督……,我注意到了,您的樣子總是很奇怪………。有時……,不,是常常,彷佛您的心不在這裡似地,您的眼睛總是望著宇宙的那一片漆黑………。您到底在凝視著什麽?那個讓您渴望到只願望著它不動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提督,我不能醫治您心中的傷痛嗎?」

他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像是要掩飾隱埋在自己命運中深深的哀愁。

「……我回到這裡來這件事,不能算是答案嗎?」

「提督…………。」

「我也是人,有時也會為了小事而跌倒。不要緊的,這次的事讓我更瞭解自己,

瞭解自己並非那麽軟弱。今後………,我還是會把我該做的事做到最好,你不用擔心。」

他的笑容蕩開了。

「我……不是那麽容易受傷害的男人。」

「我不相信。」

對我堅定的反論,他一時間啞囗無語。

「您應該是比誰都多感的,不然您無法把心理戰把握的如此精確,您在失蹤時遇到了什麽事?才會讓您有這種覺悟,提督…………,」我湊上前去,握著他坐著的沙發兩端。「恕我無禮,特留尼西特對您做了些什麽嗎?」

「!!」他不承受我的目光,猛然偏過頭去,這時,我又看見了有東西在他左耳耳垂上閃了一下。

我伸出手去,試著觸摸那看起來什麽都沒有的部位。

還是有………,指間有小小的、堅硬的觸感,耳環?

「提督…………?」

「不要問我。」他仍然側著臉,視線頑固地放向遠方。[別管它。]

「提督………!」

「………你有什麽權力質問上司的私生活?」

「提督!!」

「不要以為你………!!」他說到一半就住口了。

「不要以為我什麽?」我心中的感情已經變得近似憤怒,矛盾我還可以忍受,但毫無理由的去忽視自己心裡的傷則根本是自虐!無視於他那惱怒已開始浮現的眼神,我把他囚禁在手臂中,貼在他耳旁繼續說下去。

「是不是要我不要以為只睡過一次就可以管您?那麽我要抱您多少次才可以?請告訴我,我一定照做。」

「………你!!」

「提督,記不記得我對您說過什麽?」

「放開我!!」

我老實地鬆開了手。

他倒反而愣住了,直直地望著我。

「部下對長官的想法有兩種,一種是認為在其指揮下自己能夠生還,而另一種……則是願意為長官賭命。」

我站起來,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我是後者。」

沉默在時間中流去,我聽到腳步聲。

「轉過身來。」

我服從了命令。

站在面前的他又給我那種似乎隨時都要消失的感覺,那眼神看透了我,看到漆的宇宙裡,越過它,朝著只屬於他的"什麽"而去;過了一會兒,他才把靈魂收回來,直視著我,臉上浮出了微笑,在那笑容中有些淒涼………,還有些說不出的什麽存在。

「抱緊我。」說這句話的語氣彷佛在哭泣…………,平靜地、絕望地但面對現實力持鎮定地哭泣。我把所有感覺放到眼中,因為自己說不出話來,再張開雙臂,結結實實地摟住他,忍不住吻了吻那微亂的黑髮。

他像個孩子似地把全身依在我懷裡,雙手緊緊環住了我的腰。

「不要愛我………,因為我不會愛你。」聲音恍如浮在空中的水泡。

「您需要我嗎?」我問。

「需要。」

「那麽我服從這個命令,我的命是屬於您的。」

「嗯……還有不要再說你願為我賭命了,我需要的是活生生的你。」

「遵命。」我再一次回答,邊托起他的下巴。

那雙黑眸如今像是平靜的湖水,他的聲音在我腦海中擴散。「吻我……大約一分三十秒……………,之後依個人判斷自由行動………。」喃喃地念著,他閉上了眼睛,而語尾則在我的唇間消散。

就這樣,我擁有了我的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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