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1.這是我的劫,亦是我的天命(下)

      見我微笑回應,西王母娘娘道:「妳難得離開自己宮殿給我慶壽,這就是妳送我最好的禮物。」

      我這才想起自己忘記該給西王母娘娘帶上賀禮,臉上神情有些尷尬。

      緊接著身邊滿是竊竊私語,無非都是嘲弄、諷刺的視線與話語。

      「戰神戰爍到。」

      屋外傳來的聲響,一時間讓全場神祇們興奮不已。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視線不隨著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移到門口,直到腳步聲停止,房外傳來低沉渾厚的嗓音:「戰爍拜見西王母娘娘。」

      「進來吧。」

      隨著西王母娘娘的話,房門被拉開,進來的正是這百年來鋒頭最健的戰爍。

      他一出現隨即讓現場數百名的神祇不論男女都發出驚嘆聲,一身戰甲英挺威武,那頭微捲的黑髮垂在肩上,雙眼漆黑卻炯炯有神,彷彿有無限光火在裡頭跳躍著,與他雙眼同樣耀眼的還有在他右耳上那一枚閃著晶瑩光芒的鑽石耳環。

      他的位子在西王母娘娘的左側,也是只有位居高位的神祇才能坐的位子。

      我只有在他進門時快速地掃了他一眼,隨後很快就將視線移開,可卻沒有漏看他不同於五百年前的滄桑與憂鬱。

      「恭喜戰神殿下打了場勝仗。」西王母娘娘雙手拿起酒杯,「王母先敬你一杯。」

      戰爍沒有什麼表情,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冷漠,從不輕易顯露任何情緒。

      只見他一手拿起酒杯,沒有低頭,沒有任何敬意,就僅是將那杯酒給仰頭飲盡,接著將空杯放回桌上。

      西王母娘娘也不介意他這無禮的舉動,繼續帶笑與他閒聊。

      但是戰爍期間還是不曾開口說話,也不曾露出什麼喜悅的表情,雙眼靜靜地注視著面前的餐點,與很快又被裝滿酒的金色小酒杯。

      見著這樣的戰爍,恍惚間,我依稀記得,當年的戰爍並不是這樣的。

      他會霸氣、豪爽又痛快的飲酒,他會說:『這就是真正男子漢的飲酒方式。』

      年紀比我小的他,總是會以這種方式來告訴我,他已經長大,他已經不再是當年我遇到的小男孩。

      而我也總是會抿著笑,看著我那永遠的小男孩迫不及待的表現出自己身為男人的一面。

      那是只屬於我的孩子氣,也是只有我懂得一面。

      只是,那已經是數千年的事情。

      不過短短的一瞬,數千年的時光,就這麼飛逝於喧囂之中。

      連一點點的痕跡都不曾留給我。

      在這短暫的交流中,西王母娘娘興許是說話也說倦了,便乾脆放棄不再與戰爍交談,轉而讓前來祝賀的神仙們一一上來贈送賀禮,而什麼都沒帶的我,自然只能繼續坐在角落。

      進行到一半,現場突然又喧鬧起來,我將本來低垂的頭抬起來,發現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女神正起身上前贈禮。

      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

      「當年的小花神也長得如此亭亭立玉了啊。」

      聽到身邊女神的這句話,我才猛然驚醒,她是數百年前突然備受矚目的花神灩荷。

      數百年前的她還與我十分親密,每次見到我總是會親暱的稱呼我……

      『曦洵姐姐!』

      她對我而言就像是一個淘氣可愛的妹妹,她那張雪白嬌小的精緻臉蛋,在神界也是眾多男神的夢中情人。

      那年,我們在宮中相遇,轉眼間竟是至今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只因為不久後,我便開始發病。

      『妳今天也剛好進宮呀!』

      灩荷那天帶著甜美的笑容走到我面前,她今天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衣裳,看起來十分美麗。

      或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的美麗越發耀眼,越來越多神祇注意到這個才剛出世不到千年的女神,竟也開始變成一個貌美的女人了。

      『是啊。』我噙著笑,瞅著她走向自己,『今天是西王母的生日,打算去跟她說說話。』

      『那我也一起去吧!』灩荷一點也不怕生的走到我身邊,『身為最具智慧的曦洵姐姐不會在意和我這個小神祇一起過去吧?』

      『當然不會。』

      那時候的她,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美麗,晃眼間已經過了數百年,歲月就好像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一般,她依舊美麗無瑕,甚至更增添了不少女人味,將她的外放艷麗變得更加收斂溫潤。

      灩荷光是起身就受到周圍極大的注目,再加上她拿出贈送給西王母娘娘的賀禮,是一瓶釀製超過數千年的名酒,更是獲得周圍那敬佩、羨慕、讚賞等無數目光。

      其實就我而言,我對灩荷已經沒有什麼記憶,我那不斷被病給蠶食鯨吞的記憶,除了最深愛的戰爍外,幾乎什麼都沒有剩下。

      本應該在送完賀禮,說完祝賀的話後就回到座位去的灩荷卻沒有這麼做,她突然說道:「我曾記得西王母娘娘千年前和某位女神交好,某年魔軍進攻邊境,許多神仙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是由西王母娘娘請出該位女神,化解那次的神界危機的。」

      此時西王母娘娘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剛剛我也聽說那位女神並無攜帶賀禮,娘娘,我從未親眼見過她的丰采,何不請她乾脆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來吟首詩或是唱首曲呢?」灩荷低垂著頭,顯得嬌弱又謙卑,「也讓我們這些晚輩見識見識傳說中,最聰敏的智慧女神呀!」

      我這才突然驚醒,雖然早就知道許多神祇看我不順眼,卻沒想過她們會以這種方式讓我當眾出糗,更何況還是過去曾經對我示好過的灩荷。

      現場是一片尷尬又詭異的沉默,眾神屏氣凝神的等著西王母娘娘給出一個答案或一句話,而身為當事人的我,輕咬著下唇,思考著是否該出面說些什麼。

      我身邊的小顏見現場氣氛如此凝重,也忍不住想起身幫我辯駁,卻被遠處的西王母娘娘一個眼神給鎮住。

      這短暫的幾秒鐘彷彿過了一世紀這麼長,西王母娘娘終於冷冷的出聲道:「曦兒病了,不方便出面。」

      有西王母娘娘這句話為證,更是直接向眾神宣告我,曦洵確確實實患了病,也將這幾百年眾神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給證實。

      問我此時的想法,恐怕是什麼都沒有。

      我不怕被眾神知道我的病,也早就習慣眾神對我的冷漠與歧視,可我無法接受的始終是戰爍對我的態度,我不想讓他見到患病的自己,卻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親眼見到他一面。

      明知道這種心情很矛盾,我卻無法壓抑自己對他的戀心。

      遠處的戰爍對於眼前的狀況儼然視若無睹,沒有與一旁的西王母娘娘交談,也沒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僅是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那杯不時會斟滿的酒杯。

      「哦?」灩荷巧妙的在這個時間點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我之前確實聽說過她病了,可不知此傳聞竟是真的。」

      我低垂著眼瞼,明知道現場較早抵達的神祇都很清楚我的位子,也都不約而同的在這時候將視線落到我身上。

      我卻裝得好似不清楚一般,刻意將頭低著,不願與他們視線相交,以免看到他們眼中的嘲諷與不屑。

      「身為一介智慧女神,竟然淪落至此。」

      「可悲啊,她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曦洵。」

      「唉……真是遺憾,那時候大家都認為她足以成為和王母娘娘一較高下的女豪傑呢。」

      「胡說什麼!一個得病的女神豈能和王母娘娘相提並論。」

      「只是說說而已,又沒有什麼惡意……」

      眾神的竊竊私語,清楚的傳進我耳裡。要說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雙手緊緊攪揉著自己的衣裳,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抵擋那些不斷傳入我耳裡的尖銳話語。

      我是病了,但我並不覺得我因為病了而變傻了,諸神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仍是聽得一清二楚,那一句句的話就像利刃,一刀刀的刺進了我內心深處。

      「王母娘娘,我還想請問一件事。」

      本就已經很混亂的現場,又因為灩荷這句話而逐漸安靜下來。

      西王母娘娘輕輕蹙起眉,不等她發話,灩荷就又開口了;

      「傳聞那名女神得到的病,是即將入魔,此事是否為真?」

      此話一出,本已逐漸安靜的現場隨即掀起一陣不小的波瀾。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