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1.這是我的劫,亦是我的天命(上)

      曦洵。

      這名字曾經代表的是轟動全神界的女神之名,同時也象徵著無與倫比的智慧,是世間最難得到的事物,更是我的驕傲。

      只是現在我成為這神界最不受樂見的對象,偶爾前往到玉皇上帝所居住的偌大主宮中,來來往往的神仙們也不再與我說話,甚至眼神也從不放在我身上,彷彿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知道他們的心思,所以我也不曾怨懟過他們。

      或許我是全神界最孤獨的一個神祇,不和任何神仙交談,也不和他們有任何接觸,只因為我從五百年前開始,得了一種病,一種全神界都無法治癒的病,而他們說這是我的劫,亦是我的天命。

      也從那時開始,身邊服侍我的侍女只剩下伴在身邊的小顏,其他侍女都因為畏懼我、恐懼我身上的病永遠離開我,從此我的宮中更顯寂寞悽涼。

      「小姐,妳不吃藥嗎?」

      放在石桌上已經熱好的藥散發出濃烈難聞的氣味,我慵懶地靠在窗上,眉頭輕皺,「嗯,先放著就好。」

      小顏露出擔憂的神色,「小姐,妳不吃會對身體不好的。」

      「不要緊。」我隨口答道:「反正就算吃了藥,身子也好不了。」

      「小姐……」

      我很清楚自己得的是什麼病,每日清醒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減少,本該無盡的壽命慢慢地看得到盡頭,可是我卻從不曾感到後悔。

      「別哭喪著一張臉哪。」查覺到小顏的不安與悲傷,我回過頭去對她笑道:「這裡只有妳和我,若我們倆都一天到晚陷入沮喪的情緒之中,那豈不是會逼死人嗎。」

      小顏趕緊揚起一抹笑容:「我知道小姐最喜歡我們笑了。」

      我莞爾道,「嗯,最喜歡了。」

      只要對方笑,我就能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溫暖,所以我最喜歡身邊的人對我展露笑顏。

      只是我所深愛的對象自五百年前,還未發現我得病開始,就再也不曾對我露出笑靨。

      「小姐,妳還是該喝一下藥啊,畢竟這是柳水先生特別為妳調配的。」

      興許是發覺我眼底的悲傷,小顏突然湊近我,「小姐妳要是不乖乖喝藥,柳水先生可是會生氣的喔!」

      看到小顏故意做出生氣的表情,我忍不住被她給逗笑,「妳什麼時候學會逗我了?」

      「如果我不逗妳,還有誰能逗妳呀。」小顏因為我被她逗笑,得意洋洋的說,「既然小姐妳都被我逗笑了,那該乖乖喝藥吧!」

      「真是受不了妳。」我沒好氣地笑了,接著乖乖的將眼前這碗散發出濃烈氣味的藥給飲盡。

      窗外是一片空蕩蕩的花園,我時常這樣愣愣的眺望著窗外一無所有的景象,就像外頭是一個多麼光鮮亮麗的世界一般。

      我的宮殿總是如此的安靜,彷彿被世界遺忘般。

      平時我總是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小顏則是默默的幫我打掃宮殿的裡裡外外。

      時間彷彿暫停在這一瞬間,那樣的靜、那樣的完美。

      世間的一切似乎都再也不足以放在心上的雲淡風輕。

      這是我現在最喜歡也最捨不得失去的時光。

      「小姐,是不是該準備去參加西王母娘娘的壽宴了?」

      經過小顏的提醒,我才想起我今天特地早起的用意,「啊,是啊,是該準備準備準備。」

      這病,不僅吞噬著我的壽命,就連我的記憶也不放過。

      我才剛從轎子上下來,還未踏進西王母的宮殿,有關我抵達的消息就已經傳進宮廷深處,恐怕不出一個時辰,就連玉皇大帝那邊也會接到我前來拜壽的消息。

      我早已習慣他人對我的那種藐視、恐懼的眼神,因此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一步一步緩步往前走著。

      一路上,多少人對我的厭惡與不屑,我是最清楚的。

      但那又如何,我不是也這樣一路走來了嗎?

      自從我發病至今,也過了五百餘年,一路上僅有我自己一人,可我卻活得坦坦蕩蕩。

      「是曦洵。」

      「她今日居然會來?」

      「已經多少年沒見到她啦?看來她得病的消息是真的。」

      「看她變得多憔悴,當年的意氣風發早就不見啦!」

      「哼,她居然還有臉來,這根本是在觸西王母娘娘霉頭。」

      一樣將這些話聽進耳裡的小顏立刻皺起眉,張口想要說什麼,就被同樣站在宮殿內的我笑著打斷:「小顏,別跟他人一番見識。」

      接著我將頭微微揚起,直直望著眼前這扇繡滿金色雕飾的大門。

      我已經許久不曾參加西王母娘娘的壽宴了,儘管她自我得病後仍會每年邀請我,可我每次都婉拒。

      最明白自身狀況的就屬我自己,我不想因為自己參加西王母娘娘的壽宴,導致她難堪,導致壽宴上的混亂,導致她也被碎嘴。

      我的病是我的事,不關他人,不關那些曾經關心過我的神祇的事。

      所以我恐懼與其他神祇接觸,就是怕哪天祂們也與我相同,被唾棄、被嫌棄、被恐懼,那些情緒,讓我自己承擔就好。

      但是這次我會參加的原因非常的簡單,因為戰爍會參加。

      戰爍是我此生深愛的對象,也是神界最出名的戰神,戰鬥力遠遠高於二郎神,據說他只要動手揮舞手上的斬馬刀,整個神界都能被他掀起三分之一,連玉皇上帝都畏懼他三分。

      當年他僅攜帶一萬兵力,力抗數萬群魔,奮戰整整三個月,終於獲得最後的勝利。

      他冷血無情,天生嗜血,更有傳聞說他更像妖魔。

      想當然耳,那傳聞從誰口中傳出,誰就倒楣。

      可是我還是喜歡這樣的一個男人。

      很喜歡、很喜歡,喜歡他到就算我這條命也不要也沒關係。

      因此當我聽到戰爍要參加西王母娘娘的壽宴時,我二話不說就答應赴約。

      在這五百年間,我斷斷續續聽到不少有關戰爍的消息。

      他因為邊境與妖魔的糾紛,甚少回到神界首都,更幾乎不曾參予這些神仙們的聚會,這次他打了一場勝仗,在幾個月前打敗前來攻擊神界的十萬妖魔大軍,凱旋歸來,各路有名望的神祇無非都搶著巴結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未來將是一片光明。

      而我早已數百年不曾見過戰爍一面,所以這次我說什麼都想再見他一面,因此我不顧小顏和柳水的百般阻撓,堅持要參加這場壽宴。

      我相信,就算要面對其他眾神那異樣、鄙視的目光,就算要受到無數的譴責,我也甘願,只要我能見到戰爍一面,一切就都足夠。

      「許久不見了,曦兒。」

      面對位居高位的西王母娘娘,只能坐在房內最角落的我,臉上漾著淡淡的笑容:「是,數百年不見了。」

      我依稀記得我們原本的交情很不錯的,因此西王母娘娘才會在我發病後,仍每年不中斷的寄送請帖給我。

      只是因為我現今的身分和地位,我無法與她並肩而坐,只能坐在這個陰暗又不起眼的角落。

      「妳還是一如百年前的優雅。」西王母娘娘臉上的微笑讓人看不出她見到我,究竟是喜是怒,「我永遠忘不了千年前的妳,不過簡單的三計,便勸退魔方派遣而來的五萬大軍,更不會忘記數百年前的妳,曾經擋下百萬魔軍。」

      這些事連我都忘了,我有些失神的想著。

      我是象徵智慧的智慧女神,千年前的神界根本找不到比我聰明的神祇。

      可直到今日,我已沒那天賦。

      大家都說是因為我病了,所以也笨了。

      可誰都不知道,我寧可一開始就別這麼聰明,也想要一個平安順遂的一生。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