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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陰錯陽差】 2

        放學,我獨自前往位在射擊大樓旁的音樂大樓。

        從高一開始,我向學校申請了借用一樓的音樂教室,每天放學都會留下來練習鋼琴。

        多虧音樂老師的特別通融,讓我得以在非課間時間使用學校設備,準備四年一度的凡爾賽全國音樂比賽。

        進軍凡爾賽的全國賽一直是我的夢想,但難度堪比登天,每一組別中,只有全國前五名能獲獎,公費入學位於法國的音樂學院。

        經過射擊大樓時,我如同竊賊般偷偷在門邊窺探。

        一樓有一整排壯觀的置物櫃,俞恬告訴我,姜井衡習慣把隨身物品放在右邊數來第二十一排、最上端的那個櫃子,每天都是如此,從無例外。

        簡直是強迫症。

        我深吸了一口氣,跨步走進射擊大樓,臉上是泰然自若,腳步卻兢兢業業,深怕驚動任何社員。

        好險運氣還算不差,一樓的空間內空無一人。

        迅速數了二十一個櫃子,我踮起腳尖,施了點力才拉開櫃子,果然,裡頭有個黑色書包,那顯眼的吊牌是個我從未見過的英文字樣。

        選了一個不會過分顯眼,卻又令人難以忽視的角落,我謹慎地將吊飾輕輕擺放在黑色書包旁,無聲關上櫃子。

        呼,成功了。

        正想放鬆下僵直的身子,我忽然聽見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逐漸放大,全身每一條神經頓時又繃了回來。

        我微微瞇起眼試圖看清楚來者,只見,迎面走來一位染著霧紫色頭髮的女孩。

        我知道她是誰,二年十八班的林詩晴。

        那讓人過目不忘的美貌全校無人不知,說是改恩高中校花也不為過。

        她在同學間的談話中,是如同藝人般遙遠的存在,就連同年級的我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到她。正如傳聞,林詩晴美得令人屏息,活像個從海報中走出來的明星,擁有那彷彿能輾壓全場的氣勢,渾身散發著高貴而優雅的氣息。

        和她處在同一個空間,有股無形的壓迫感。

        我別過眼,直勾勾盯著她後方的大門,擺著招牌臭臉,裝作沒看見般跨步向前走。

        一直到與她擦身而過的那刻,我才垮下肩膀,用力呼吸了一大口氣,撲鼻的香水味立刻竄入鼻腔,小蒼蘭的清香融合甜美的英國梨,甜而不膩。

        然而,撇除這些光鮮亮麗不談,更令我在乎的是——

        我確定她剛才盯著我。

        「什麼?妳說妳被林詩晴看到了?」

        第一次見到如此激動的俞恬,我怔怔地回答兩個字:「是啊……」

        她看上去快哭出來了,晶瑩的淚水彷彿下一刻就會湧出眼眶。我趕緊將她帶出教室,那情急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不自覺害怕。

        「妳是怎麼了?別這麼激動,很恐怖。」

        俞恬好不容易從驚慌中稍稍恢復理智,重重嘆了一口氣說道:「她是姜井衡的女朋友……」

        「喔?那又怎樣?」我眨了眨眼,這回答帶來的衝擊比預想中小了許多,絲毫沒有動搖我冷靜的表情。

        「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收到追求者的禮物,那可是會出大事的!」俞恬的眼中滿是擔憂和恐懼,激動得比手畫腳,「也就是說,被她看見的妳,麻煩大了!」

        我倒是鬆了一口氣。這其實沒什麼,對我而言只是小事,被不認識的人誤會並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

        因此,我只是淡淡地問:「有這麼誇張嗎?她頂多猜測我就是送東西的那個人而已嘛,這沒什麼啦,妳不要擔心。」

        「不!我怎麼可能不擔心?林詩晴是一個嫉妒心和佔有慾超重的女孩,她可是把前男友的每一個追求者逼到被全校排擠。」俞恬緊緊皺著臉,「我怕她會找妳麻煩,更擔心有人會造謠汙衊妳。全校的女生都知道,想對姜井衡表達心意的話,絕對不能讓林詩晴知道。但……我卻忘記告訴妳了,都怪我……」

        「沒事啦!好歹我也是很強悍的,一點都不好惹,妳這麼說真是太瞧不起我了。」我又露出笑容,繼續安撫著:「妳就放心吧,她動不了我的。」

        「如果發生什麼事,妳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喔!」俞恬緊抓住我的手,有種我就快死定了的感覺,「我……真的很對不起,語寧。」

        「沒事的。」被人說得快完蛋一樣實在不好受,我趕緊轉移話題:「是說,既然姜井衡有女朋友,妳怎麼還會想追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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