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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特別篇──思念(承諾01)

    登山前一晚,爸媽吩咐我早點睡,早起出發才不會遇上尖峰人潮。

    天氣預報顯示陰天,降雨機率零,氣溫適中,宛如老天爺也知道我們的打算,贈送最理想的天氣。

    上床之前,我關大燈只開了桌燈,打開電腦,臉書剛登入就跳出聊天室通知,是孝勇。

22:36

    秦孝勇:睡了嗎?  

22:45

        我   :快要了,怎麼了嗎?

    秦孝勇:只是很久沒跟妳出去玩,有點不習慣。

        我   :……這是睡前會提的事嗎?

    秦孝勇:哈哈哈,讓我感動一下嘛。

        我   :那是感動!?

    秦孝勇:欸,妳不知道,要約妳出去玩是多麼費工夫的事,每次都用正當理由:讀書、讀書、讀書,來拒絕我。

        我   :……學生的本分呀,即使升上了一個階段,又會有另一道關卡擋在前方,就算國中畢業,高中仍舊要備考,我不想鬆懈。

    秦孝勇:妳嘛幫幫忙,別逼死自己,年輕人就該出外闖闖,老了至少還有回憶。

    光是文字就能想像孝勇的口吻,看得我都噴笑。

        我   :老了就失智,想不起當初了好嗎。

    秦孝勇:妳也太快失智!對了,我都忘記問,明天只有我們兩家人嗎?我媽在問。

    啊!

        我   :呃,還有亞鏡,不過她家沒空只有她一人會來。

23:06   秦孝勇   已離線

    我傻眼地看著孝勇名字前的圈圈從綠變灰,怎麼毫無預警地斷線啊?

    「念念!」咚咚地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爸爸的呼喚。

    我趕緊關機熄燈,手腳並用爬上床躺好,殊不知爸爸又喊了。

    「我知道妳還沒睡,秦孝勇打電話找妳。」

    這下只好帶著滿肚子的問號跟抗議前去開門,爸爸看起來也頗無奈,沒好氣地給了我無線電話,摸我的頭囑咐不要講太晚便回房間。

    「……你有病嗎?這麼晚打到我家裡?」我抱怨。

    「突然想聽念念的聲音。」

    ──轟!

    我瞬間把話筒拿遠,短短一句話猶如投下極具威力的原子彈,直接炸開我的思考能力。

    隔了幾秒才聽見他不斷喂的疑惑聲,將話筒湊近頰邊,「我、我們明天不是要見面嗎!發什麼瘋啊!」

    「哈哈哈!」耳邊傳來輕微的溫和笑聲,不習慣如此酥麻的感覺,我克制一秒想切掉通話的衝動。

    我能想像他笑起來的模樣,一定是瞇起炯炯有神的眼,勾起逗人心魂的嘴角,可愛的酒窩也會顯現。

    回房坐在床沿,緊揪著衣襬,我不時地搖晃交叉的雙腳,令自己放鬆。

    「別鬧了!」我深呼吸再吐氣,「對了,你昨天是不是有話要說?早上下車的時候。」記得他好像問了什麼來者……

    笑聲嘎然停止。

    氣氛一夕間凝結,我拉開被子的動作也像感染似的停下。

    「孝勇?」

    「念念,妳冷靜聽我說。」他斟酌用詞,語氣不同方才,略為無力。

    「幹嘛?」

    「阿柴牠……死了。」

    「欸?」

    握著的話筒從手中滑落,設法重新拿起來,顫抖的手指卻不受控。

    阿柴是我們兩個偶然遇到的流浪狗,即使初次撞見是隻骯髒小柴犬,個性淘氣非常的親人,於是孝勇徵得秦阿姨的同意,決定收養牠,至今也三年了……

    與其說難過,震驚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感受,畢竟我見阿柴的次數屈指可數,真正悲傷的肯定是主人方……只是我無法想像,那可愛又毛茸茸的調皮毛孩子,怎麼毫無徵兆之下傳來了噩耗。

    一想到孝勇昨天猶豫那麼久不開口,我的心整個揪緊,重回手裡的話筒我死命地維持它的高度,「孝勇,你……」

    「抱歉、抱歉!」他發出「爽朗」的苦笑,不想害凝重的氣氛繼續蔓延,「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我只是認為有必要告訴妳,不過一直找不到機會,我將阿柴葬在明天要去的山中,妳會不會想去看看牠?」

    我本來要立刻答應,亞鏡的登山目的卻同時盤旋在腦內。

    「等一下,阿柴牠什麼時候過世的?」聽起來孝勇已處理好後事跟調適情緒了,可是我卻從未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每每見到他都是笑臉迎人。

    「寒假前……」他縮小音量。

    「這不是很久了嗎!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失去一條生命,這段期間他是如何熬過來的、又是如何面對的?為什麼不跟我講?為什麼如今才願意鬆口?  

    「……你真的沒事了嗎?」腦中各式各樣的問句蜂擁而至,最終僅僅艱難的吐出此話。

    我鑽進被窩,胸口悶痛的蜷縮身子,不知名情緒排山倒海而來,佔據著我全身上下。

    被蒙著的那陣子,不曾主動關心過阿柴,不曾發覺孝勇的狀況,比其他人常在他身旁的我,到底在幹嘛?

    「嗯,只有親手埋了牠的時候,我才稍微撐不住,而且也久了,我走得出來……」現在孝勇呈現什麼樣的表情,我完全無法臆測,「比較困難的地方是要對我媽說謊吧,她很忙但也很掛念阿柴,我只好找千百個理由應付她。」

    「阿姨不知道?」我皺眉,「所以只有你看見阿柴屍體?」

    「何止屍體,我連死亡過程都目睹了……」

    「孝勇!別說了!」我的錯,我不該延伸話題!明明識趣的不追問就好,硬要戳傷疤。

    「都是我害牠死那麼慘……」

    「孝勇!」

    碰一聲,我的房門被撞開了,房間燈也唰地亮起。

    「念、念、睡、覺。」我的大叫吵醒熟睡的媽媽,滿臉疲憊仍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光幾個字就夾帶極大的脅迫。

    鬧鐘指針也顯示時間不早了,可是……

    「念念,我真的沒事,明天見。」孝勇逕自掛斷通話,我來不及開口,話筒只傳來了嘟嘟嘟的空響。

    電話被媽媽拿走後,我躺回床上,黑暗中也意識清醒,宛如與睡意對峙,腦袋暈呼呼的卻感受得出自己尚未睡著。

    孝勇他獨自一人承擔著,我不懂他隱瞞我跟阿姨的理由為何,但現在他願意鬆口,就是一個機會,也許明天該陪他探望阿柴,雖然我也不清楚他為何要埋葬在那座山上。

    打了個呵欠,我眨了眨逐漸沉重的眼皮。

    亞鏡應該能體諒我的選擇吧?找心妖這種未知生物肯定一時半刻無法搜得到的,挪個一點小時間去看看阿柴,我想情有可原。

    話說,亞鏡會積極找心妖的原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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