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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目白到家

靖月國國都,宏京,薛家府邸。

「唔!」

翁漾整個人被摔到地上,耳朵嗡嗡作響。

「別找了,你的盲杖在這。」薛湘舉起手中的盲杖,卻沒看到面前的翁漾露出預料中的緊張表情,反倒是從容不迫的站起身,拍了身上的灰塵。

「你要就給妳吧。」翁漾將覆在眼睛上的白綢拉緊,準備離去。

很明顯,她帶著記憶轉世了,殺人無數的怨蠱師翁漾,轉世成為一個--瞎子,她的眼睛上方有一層白膜,俗稱,鬼遮眼。

鬼遮眼這名子一聽就不好,如果她生在一般的家庭到也還好,偏偏她卻生在薛家這種累世當官的世家大族,造就了她的悲慘史。

「誰要你這根破樹枝啊!白目鬼。」薛湘大罵,把盲杖丟到翁漾前方。

「我白目還真是對不起啊,我薛睿天生不祥瑞,別跟我計較啊,多、謝。」翁漾(薛睿)蹲下身撿起盲杖。

「你實在是白目到家了!我要去跟哥哥講!」

「先提醒你,我家等於你家。」

「薛睿!你不要命了嗎!」

「多謝三妹關心,不過你應該是不能要我的命吧?況且你這是跟姊姊說話的態度嗎?」

「你!」

翁漾轉身離去,無視氣急敗壞的薛湘。

薛湘,她這一是同父異母的妹妹。薛家,靖月國開國元老薛信一手創建的家族,薛湘的母羅氏,是薛家的某個遠房親戚,如果不是薛睿生母死了被扶正,現在還是個看人臉色的妾。

對,忘了說,靖月國是由女人執政,而女皇的丈夫稱為夫王,薛湘的親生哥哥正是現在的夫王。

「小姐。」

一名婦人從屋子裡走出,伸出手想扶翁漾,卻被對方輕輕推開。

「不用了。」翁漾推門走進屋裡。

屋子裡的擺設很簡單,一進門是一張圓桌,旁邊放著四張椅子,往右走過一道簾子世翁漾的床,窗邊放著梳妝台,往左一個書櫃,然而五層書架有兩層是空的,床邊有個屏風,後頭有幾個大箱子,用來裝衣服用,整體而言,屋子給人乾淨明亮……不怎麼明亮的感覺,因為屋子裡半盞燈都沒有!原因很簡單,有看過瞎子點燈的嗎?沒有!

翁漾剛給自己到好一杯茶,放到唇邊準備喝下時,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睿姐姐!」一名男孩衝了進來,直接往翁漾的方向撲,後者雖然眼盲,但身手依然俐落,往右一靠很巧妙的閃過。

「為什麼要躲?」男孩睜大雙眼,淚眼汪汪的看著翁漾。

「因為不喜歡。」翁漾把那一杯茶喝完。

面前的男孩是她姑姑正夫的姪子,白纖燕。

「以後進來要先敲門。」翁漾伸出手摸了摸白纖燕的頭。

「可睿姐姐你都不會敲門的啊。」

「有嗎?」

「有啊,而且姐姐你進門都是用踹的。」

「我忘了耶。」

「沒關係,我幫姊姊記起來。」

「不用了,我今天要去市集,有什麼要我幫你買的嗎?」

「有!」

白纖燕跳到翁漾前方嘴裡開心的道:「睿姐姐幫我買李子吧,紅豔豔的李子!」

「好,不過紅不紅我看不出來。」

陽光燦爛,讓翁漾一身白衣如同天上仙子下凡,殊不知此人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翁漾走在大街上尋找自己的目標,感到相當奇怪。

華鬼她死到哪裡去了?還是那傢伙終於懂得收斂鬼氣了?

「走路不會看路啊!嘖,原來是瞎子。」一個高大的青年撞上翁漾,大聲罵道。

翁漾只覺得奇怪,明明是他自己來撞她的,為什麼罵人的是他?

翁漾原本想說算了,要緊的是先找到華鬼,但一步還未邁出,她便徹底怒了,轉身一把抓住青年大概衣領的位子,往地上一扯—

「把我錢包還來。」翁漾一腳踩在青年的胸口。

「你再扯什麼啊!喔!幹!」青年不爽的罵。

隨著翁漾腳下的力道越來越重,周圍圍觀的人愈來愈多。

「诶那小夥子不是老洪的兒子?」「不是嘛!聽聲音像是扒了她的錢。」「那瞎子怎們能當街打人呢!」「老洪的兒子是個好人,那瞎子鐵定冤妄他。」……云云。

翁漾聽著眾人的議論,不禁冷笑。

看來不管是穹翼人還是靖月人都是一個樣啊,只看見自己想看的,盲目相信熟人就是好人。

冷笑之餘,翁漾再次加重腳下的力道,青年的臉漲的紅通,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還不還?」翁漾笑問。

「還!我還!我還!」青年手一抖,好幾個錢包從袖中掉出。

翁漾俯下身,摸索向那幾個錢包,帶摸到袖有翁漾自創不知名符號的錢包後便起身,將咬從青年胸口移開。

翁漾將一個想法在腦中轉了一圈,決定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做了什麼事?」翁漾問,「這錢是我要拿去買藥的,治我的眼疾。這藥一個月一帖,不能早吃也不能晚吃,又不能斷。它藥材貴,我積了好久才湊出來的,今日若給你扒走了,我本可以治好的眼疾不就治不了了?」

翁漾巧妙的將自己可以博取同情的地方融入謊言,讓人不會注意到話語的破綻。

青年因為翁漾的話而愣住,原本站在青年那方的輿論也倒向翁漾,在大家以為翁漾要離開時,她做了一個讓眾人錯愕不已的動作。

「嗷!」

翁漾一腳扎扎實實的踹中青年的小腹下方,後者痛得在地上打滾,翁漾則是直接走人。

如果換做以前她絕對是一件削了他的手臂,這次算便宜他了,不過難得有踹中呢,嗯,真難得。

踹完人,翁漾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大街上,彷彿眼未盲般,左彎右拐進了一條小巷,巷子的盡頭是一間陰森的小屋,翁漾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入,同時,陣法中光芒一閃,一名白髮女子出現在陣中。

「嗳?老大,你來的剛好,我從穹翼聽到一些好玩的東西。」

「原來你剛才在穹翼啊,怪不得找不到人。」翁漾摸索找到椅子坐下。

「老大想不想聽聽我在穹翼聽到的好玩東西?」白髮女子,也就是華鬼問。

「想就快點說別那麼多廢話。」

「老大你還是這樣,我是聽某個說書人說的:『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甜如蜜。那趙塵星與他師姐可都是真君子,兩人都適逢亂必出,不求回報。說到小人之交,嘖嘖,一定要說說怨蠱師與漣欽君,這真小人翁霽月與偽君子狄湛瑤配在一起可真是絕了!最大的事就是在靈北的那件……』。」華鬼模仿著說書人的樣子,只差沒把聲音給模仿。

「我有跟你說過我與狄湛瑤是真的認識嗎?」

「沒有...!!!」

「老大你與狄湛瑤認識!?」華鬼驚訝的瞪大雙眼。

「不只認識,還是『好朋友』,停,別問我在靈北發生的事,在那發生的事可多了,還有,你知道靈北在哪嗎?」翁漾問。

「知道啊,穹翼我不知道去過多少回了,當然知道。」

「好,皇宮你去過幾次?」

「七、八次有吧。」

「既然你去過很多次的大地方裡的小地方你都可以記得,幫我把皇宮燒了。」

「喔,把皇宮燒了......等等,你說把皇宮燒了!?」華鬼嚇得跳起來。

「對,把皇宮給燒了,而且全燒,留一條路讓人逃生就好了。」翁漾一臉認真的道。

「厄…好,知道了。」

見華鬼答應,翁漾知曉計畫的成功率已超過九成,至於計畫是什麼?呵,火燒皇宮,刺殺夫王,女皇失蹤,她翁漾要幹就要幹大事,不過,是要成,還得看「靖寒天」配不配合了。

不出小屋,走在大街上,先前聚集的人群早已散去,天色漸漸昏暗,幾家燈火亮起,伴著暮色,如同傳說中腐草化螢的景色,只可惜翁漾無緣欣賞。

經過一家正要收攤的水果攤時,翁漾停了下來。

「老闆,來幾顆李子吧。」

小販被這突然出現的客人給嚇到,但見對方是瞎子,很快平覆了心情,隨手揀了幾顆李子,說出一個微略坑人的價錢:「十五文錢。」

翁漾掏錢的手僵了一下,很快便給出十五文錢,接過小販手上的李子,漫步走回薛府。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落日餘暉將翁漾身上的白衣染成金黃色,好似超脫紅塵的仙人,可笑,明明裡頭是裝著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鬼。

作者:地名什麼的不用管,以後地名多一點再把位子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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